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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熙神色有片刻的转换。
车中安静了一会儿，程姒轶能感觉到自己手心中的汗正在慢慢聚集，但是她始终毫不畏惧的看着陆嘉熙。
顾翩年说过，只要自己将害怕收拢起来，旁人就不会看到了。
车子在前面靠在路边停下，陆嘉熙才开口道：“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程姒轶，国际法庭会在明天下午三点四十关闭，如果在这之前你们不能提交俞炀珏确切犯罪的证据，你们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陆嘉熙说完，便让程姒轶下车，等到程姒轶下去她便让自己司机开车。
程姒轶站在寒风中看着陆嘉熙的车子离开，片刻后立刻转身上了后面小海的车子，“回工作室，现在。”
游轮离开了码头，逐渐驶向公海。
顾斯衍到了顾翩年的房间，在门口敲了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走了进去。
“哥。”顾斯衍叫了一声，见顾翩年招手叫自己，他便走了过去。
顾翩年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顾斯衍。
顾斯衍不明所以的接过了袋子，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
“明天下午会有船带你下船，把这个带回去，交给姑姑。”顾翩年说道。
顾斯衍捏紧了文件袋，“哥，你要对付俞炀珏吗？”
顾翩年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说？”
“她当初去找我，让我远离俞斐，而且俞炀珏的新闻发布会我看了，机器人要上市，率先选在A市，可是他在A市并没有太多的企业根基，这都不符合常理。”
顾翩年听着他分析，满意的笑了出来，“确实长大了不少，不过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要做的是别的事情。”
“哥！”
顾翩年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顾家吃不了几年老本了，你不想死后没有办法面对老祖宗，就把顾氏重新拉起来。”
顾斯衍在顾翩年对面坐下，“哥，从小到大，你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和家里人说，也什么都比我做的好，是不是对你来说，我还是那个让你牵着走的小孩子。”
顾翩年倒了水放在桌上，“倒也不是，你现在长大了。”
顾斯衍眼睛亮了亮，隐隐有些喜悦在里面。
“翩翩有自己的事业，是不会回顾家的，至于顾行，指望他不如指望你自己。”顾翩年说着，看了看时间，“行了，回你自己房间吧，这两天在你房间好好呆着。”
顾斯衍还想说什么，看到顾翩年的手机亮了一下，便知道是程姒轶的信息。
最终顾斯衍也未曾说一句话，而是起身离开了。
顾翩年在顾斯衍出去之后才接通了电话，程姒轶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师父已经去往国际法庭那边了，但是那边闭庭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四十，所以我们必须明天中午之前将所有的证据给到，才有可能来的及出通告。”
“周知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小时之前。”
顾翩年看了一眼时间，按照这个距离，明天中午周知都不见得能赶到。
“先不用担心，时间来得及。”顾翩年安抚道，“俞炀珏现在在船上，就算是来不及，你们也来的及去想别的办法。”
程姒轶进了顾翩年的房间，关门之后才说道：“顾翩年，你妈妈可能……”
“才是真正的顾家人。”顾翩年低声道。
程姒轶动了动唇，却很快又释然，顾翩年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你妈妈还说了一句话，龙潜汪洋，才是生路，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没有那么危险。”
“不用的担心我，他们杀不了我。”顾翩年道。
这一点程姒轶是知道的，不然俞炀珏也不会做这么事情就是为了逼他自杀。
“楚战笙这两天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不要远离他们的的视线范围。”顾翩年交代道，他不担心别人，唯一不安的就是他不在程姒轶的身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程姒轶靠着窗子看着外面，“顾家的事情还等你回来解决，所以顾翩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活着回来。”
哪怕，是用她的命来威胁，她也希望顾翩年能选择他自己。
程姒轶手落在了窗子上，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我等你回来。”
“好。”顾翩年低声应了下来，看着外面的茫茫大海，“海上下雪了，我拍给你看。”
程姒轶很快便收到了一段视频，海平面上的大雪纷飞，像是暗夜的精灵。
“姒轶，你过来看。”外面周瑾叫了一声，程姒轶便结束了电话走了出去，继续投入工作中。
顾翩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
程铭止和顾行这会儿在甲板上，大雪纷飞下，两个隔着一米的距离，说话的声音不大，仿佛都掩盖了大雪中。
“事情越闹越大，你这个儿子，和他祖宗如出一撤。”程铭止低声道。
顾行看着海平面，“本以为龙家的事情早就结束了，没想到到他这里倒是又出来了。”
“龙家……”
“龙家的事情你们程家应该也知道一些，不过龙家的事情在百年前基本就已经消声灭迹了，顾家也没在出现过龙女，所以才让大家掉以轻心了。”顾行道：“现在看来，嘉熙当年被带走，大概也是因为她身份初现，至于后来为什么她会精神分裂出另外一个陆嘉熙，我也不知道。”
“这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程铭止说道：“龙家的事情太过神秘，只是一个不死的秘密就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偏偏就赶在了顾翩年的身上，按理说你女儿的可能性不是应该更大？”不然当初俞炀珏也不会误会抓错人。
顾行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大海，“顾翩年啊……”
想到儿子，他思绪良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自己的这个儿子，“顾家的老人都说，他是最像当年顾家那位的人。”
顾家那位，程铭止略有耳闻，外祖是当年盛极一时的楚家，刚出生就是人生巅峰了，少年成名，造就了一个时代的神话。
只可惜，天妒英才，走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八岁，就是顾翩年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