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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承娴正悠闲的在永寿宫摆弄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跪在承娴面面。
承娴微微皱眉,喝道“慌什么,谁教出来的这般没规矩!”
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承娴很是见不得这般慌慌张张的样子,小太监也顾不上喘气,直磕头求饶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好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回主子,年贵妃不好了!年贵妃突然肚子疼!”
承娴的心头一紧,心想,看来人还是斗不过天的,这个孩子注定是无缘在这世上享受荣华富贵的!
“太医过去了吗?叫太医产婆都到年贵妃宫里去!”
承娴也未来得及更衣,乘皇后撵到了年妃宫里,那里的人们已经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团,由于避讳,承娴不能到年妃内寝,只能在外间的正殿宝座上等消息,过了好一会子,胤禛也赶来了,可是孩子却还是没有生下来……
胤禛与承娴都已经忧心忡忡,生怕年贵妃的这个孩子再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福慧也巴巴的跑了来,听到年妃在里间痛苦的喊叫,边叫额娘,就要往里面跑:“福慧,不能进去”承娴叫住福慧,箬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福慧,承娴起身把福慧抱到怀里,此时的福慧已经泪眼婆娑。伏在承娴的怀里:“皇额娘,我额娘怎么了?”
“你额娘没事,她在给你生小弟弟,一会儿就好了!”
“我想去看看额娘!皇额娘你让我去看看我额娘吧”
“福慧要乖,这个时候你额娘要专心的生小弟弟,如果福慧进去了,你额娘就会只注意福慧,那就生不下来小弟弟了,如果生不下来小弟弟,你额娘会很伤心的!”
“我不要额娘伤心,我不要额娘伤心!”
“那福慧就在皇额娘身边等着好吗?”
福慧乖巧的点点头,看到这一幕的胤禛,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心中顿觉对不起兆佳氏,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承娴和福慧母子,一则不可以让他们母子相认,再则,心爱的女人居然顶着别人的名号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纵然身为天子,身不由己的地方,反而比以往更多了些……
承娴搂着福慧,在景仁宫的寝殿外坐等消息,胤禛也端端的坐在那里,一则陪着承娴,再则,她也期待自己的子嗣可以多一些,然而天总不遂人愿,过了一会子,太医和稳婆一起出来了,神色凝重的面带恐惧的跪在胤禛和承娴的面前。
承娴抢先一步问太医:“贵妃娘娘怎么样?”
太医沉默了一瞬,才颤颤的说“回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产后虚弱,睡着了,不过并无大碍,但虚细细调养,才可恢复。”
“皇嗣呢?”
胤禛追问了一句,太医又沉默了一会,才说:“十个小阿哥,可是才出生,便没了气息,微臣已经竭尽全力挽救,依然无望!”
胤禛的心里沉了一下,脸上阴晴不定,承娴一面搂着福慧,另一只手握住了胤禛的手,捏了捏,才说:“别怪罪太医,这一阵子,先皇驾崩,太后薨世,年贵妃的身子本就孱弱,好在他还年轻,不要牵累无辜!”
胤禛的心中早已伤心失落,然后想起康熙临终前对胤禛说戒急用忍,胤禛,沉了沉才说:“你们退下吧,好生照顾贵妃,其他的不与你们相干!”
说完,胤禛,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走出了景仁宫的后寝殿,苏培盛紧紧的跟着胤禛,也是一句话不干多言,才要卖出门槛子,胤禛对承娴说,:“委屈你,安慰安慰年氏吧!”
承娴此时也起身送胤禛,并说:“放心吧,一切有我吧!”
承娴不便去打扰年氏休息,将福慧抱在身边,抚着福慧的背才说:“福慧,你要好好孝顺你的额娘,她瘦了太多的苦,看到你,你的额娘心情才会好些,你该好好的,福慧,也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在额娘面前哭,知道吗?”
福慧点点头:“儿臣知道!”
“乳娘”承娴叫来福慧的乳娘,带阿哥下去休息,贵妃醒来再把阿哥带回来。又吩咐伺候贵妃的白玉说:“你们都警醒着点,不要过急告诉贵妃娘娘,九阿哥不在了,要多提八阿哥,还有贵妃醒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回话给我!”
“奴婢记住了!”
“本宫先回去了。你们好生照看,不得有怠慢,如有来探望的,一律替贵妃挡了!”
“是!”
又经过了这一劫,兆佳·苑龄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日日服药,缠绵病榻。
在胤禛初登基的几年间,胤禛免了第一次选秀,朝政在八爷、九爷等人的桎梏下,也并不安泰,胤禛,忙于朝政,却很少临幸后宫嫔妃,但却市场到永寿宫陪着承娴用膳,有时忙了也会着人招承娴及弘历、弘昼一同到养心殿用膳,一家子也不失温馨,也算是安乐祥和。
这一日是初一,承娴,也许久没有和后宫的妃嫔们聚在一起说说闲话了,所以,今日的请安承娴没有叫人挡了,反而是令箬竹和幽兰备下了各色茶点,果子,一大早承娴起身用过早膳,便换了一身鎏金织锦麾衣,外罩一件朱红色团花宽袖对襟镶边褂子,头戴金凤衔珠花钿,脚踩一双暗金织锦花盆底鞋,通身下来甚是喜庆贵气,承娴心想宫中沉闷了许久,也该换换新的气息了。
承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护甲,一边吩咐幽兰:“幽兰,你和景澜去把咱们宫里收着的那些喜庆些贡缎,织锦,云锦拿出来些,一会儿赏给各宫嫔妃,叫他们都去做些喜庆颜色的衣服,穿着也给宫里添些新朝气息。”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幽兰福身退下,承娴也起身,准备出去,搭着箬竹的手来到了永寿宫的正殿,各种嫔妃已然来到殿中候着,唯独少了昭嫔武依白和久卧病榻的年贵妃。
承娴端坐在正殿的宝座上,面带微笑的看着来请安的妃嫔,齐妃,僖妃一同起身其他妃子也都跟着起身,恭敬的向承娴请安行礼,承娴扬了扬手,缓了缓才说:“这永寿宫真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也难得今天人来的这样齐。大家也都不必多礼了,坐下好好说话。”
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虽说许久未见,可是变化还是不很大的,承娴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懋嫔身边的宁嫔身上,如今的宁嫔必刚进王府时成熟了许久,也漂亮的许多,更会穿衣打扮了,一身水红色衮边旗装,外罩一件雪青色衮边整枝花秀如意襟坎肩,甚是端庄,心中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这种娇嫩的颜色,我穿怕是不得体了。笑了一下问宁嫔:“宁嫔,你妹妹昭嫔今日未来,说是病了,你可曾去看过?”
宁嫔起身,福了一福回话道:“回娘娘的话,臣妾还是五六日前去看过妹妹,这几日身上也不太爽利,今日才大好,所以,也未曾去看过!”
“你身上也不好?可曾找太医瞧了?”承娴略带关切的问
“谢娘娘关怀,太医瞧过了,无大碍!”
承娴点点头道:“这道是本宫的疏忽了,前一阵子只顾着为年贵妃和早殇的阿哥伤心,未曾顾念的你们,也是我的不是了,你们要擅自保养,本宫事忙,也不愿意多事,也懒怠管事,都是一家子姐妹,你们要擅自保养着,也好替本宫分忧!”
“是!”众妃嫔都一口同声应着,承娴又对宁嫔说:“今日散了你也该去瞧瞧你妹妹,替本宫问候他,问问他都吃的什么药,替本宫告诉他,好生将养着,得空了本宫会亲自去看他,本宫也会关照太医,让太医不得疏忽,你宫里若闲了,就多去陪她说说话,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宁嫔福身道“是,谢谢皇后娘娘,臣妾也代姐姐谢过娘娘!”
“好了回去坐吧,别总站着!”
宁嫔这才恭敬的退步坐下,喝了口手边的茶,又说:“新朝头一年没有选秀,但不能一直没有,再过个几个月,太后出了丧,本宫与皇上商议着,也该选一次秀女了,一则充盈后宫,再则,给皇室子孙也充填家室,年贵妃一直病着,恐不能劳累,这些琐碎事本宫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到时候还要齐妃,僖妃一同帮衬本宫才好!”
齐妃僖妃又起身答道“愿为皇后娘娘效绵薄之力!”
“好!”
众人又闲话了一会子,才各自散去回宫,宁嫔则听了承娴的话,径直去了延禧宫探望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昭嫔。
宁嫔到了延禧宫,只见延禧宫大门紧锁,随行宫女拍了好久门,得知是宁嫔,才开门迎宁嫔进了延禧宫,宁嫔没有停留,径直去了昭嫔的寝宫,昭嫔得知是姐姐宁嫔到访,赶忙起身迎接。
“姐姐来了!”
宁嫔关切的问:“你病了?”
昭嫔垂眼拉着宁嫔进屋,什么也没有说,宁嫔打量着昭嫔,却也不像是病了,又问:“哪里不舒服,今日也不去给皇后请安,除了年贵妃,就少你了!”
昭嫔叹了口气问宁嫔:“皇后娘娘怪罪了?”
“未曾怪罪,还让我来替他问候你,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你也不像是不好的样子,怎么就说病了呢?”
“姐姐,这几日休息的不太好,总是头晕,也不愿意动不愿意说话,宫里更无我们姐妹的立足地,我也不想去那尊贵热闹的地方,奉承别人,所以假说病了!”
宁嫔听昭嫔如是说,松了口气,又安慰妹妹:“我们在宫里虽然不得宠,可是也是在嫔位,是一宫主位,别说我们不得宠,就连给皇上生了皇子公主的那些妃嫔,不也跟我们一样,被皇上冷在一边吗,我们只要平安度日,不惹祸,也是为我们母家挣得荣耀。”
“姐姐,你就没想为自己挣一回?”昭嫔拉着宁嫔的手问道,宁嫔浅笑了一下才说:“女人家,哪有为自己挣的,别说挣不到,就是挣得了,保不齐哪天就都失了还不如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好!”
“姐姐,你性子恬静,皇上有时也会到姐姐宫里做做,冒时也会招姐姐去侍寝。姐姐何不抓住侍寝的机会,怀个龙种,也让自己荣耀一回,这样咱们母家不也就更荣耀了?”
“我何尝不想呢?可是谈何容易呢!”
姐妹两个又闲话了一阵子,才走,走时昭嫔还千叮咛万嘱咐宁嫔,对外一定要说自己病了,不喜探望叨扰,宁嫔应了,才告辞回了自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