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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喻坐在沙发中央,伸手无意识地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眼神涣散。
他已经有几天没刮胡子了,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但苏陌陌不在身边,他懒得打扮自己。
没精神,没心情,也没有意义。
身边坐着的有严澈、旭喵喵,和玄星、风不玄,也算是如今仅存的战斗力。
相比玄星和风不玄的窃窃私语,一向多话的旭喵喵反而沉默寡言。她对着严澈出气,捶了他两拳。
“很痛诶。”严澈低头看着小女人。
旭喵喵不理他:转而问玄星:“大师,我们就真的就这样等待吗?不应该去做些什么吗?”
“时机还没到。”玄星答。
“对,要等。”风不玄点头附和。
旭喵喵问:“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真的能平安回来?”
玄星没有回答具体的时间,只是温和地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用担心。”
林景喻斜眼看着他。
他只觉得此刻,玄星和君影衣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
“你做的很不错。”
等到活动结束,我们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之下离场的时候,君影衣这样对我说。
“真的吗?”我歪头,茫然地回答,“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做什么。而且,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
“那是正常的。”他摸着我的头,笑得温和,“这就是视野局限,不仅仅是空间中被遮蔽,连时间里也会。或许不知道未来,或许不知道过去……对你而已,这些都可能发生。因为只有[没有]才可能想方设法得[填补]。”
“不明白。”我摇头。
“再过两天,你将你身上的异能全部给李晟天的时候,你就解脱了。”
我:“解脱了?”
他说:“是的,新的世界即将降临,即使你回到你男朋友的身边也没有关系。如果到时候你还想的话……”
总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
好像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可是对凡人适用的读心,他似乎完全免疫了。只要我看向他,就总是一片白蒙蒙的。如同探向云雾似的。
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内心?”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直接发问,沉默半晌,才笑着回答:“……因为我没有内心啊,‘日月星辰’都已经具象化,我是那个剩下来的躯壳而已。”
“这样啊……”我并没有听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似乎是知道我听不懂,才肯这样告诉我。
“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神秘?”悠悠抛下后方的李晟天,追了上来,伸手揽住我的腰。
我吸了口气,对她的动手动脚有些不适应。
君影衣很能明白我的窘境,慎怪得看了她一眼。
悠悠:“哼,你们就知道宠她。”
“因为她可爱啊。”君影衣看着我,笑得温和。
我有些害羞,低着头,没有接话。
我们一路回到了李家别墅。
在外界,星空教的存在已经随着现代媒体而被世人广泛知晓。这个国度中无数的人争相涌入,登记在案。可能过去的制度太长了,才对新出现的体制那么好奇。
纵然没有记忆,我的身体似乎很适应现在这个状态。只需要小睡片刻,就能恢复精神。
当我一觉醒来,发现天还亮着。
闲来无事,我在别墅里四处溜达,在别墅花园里看见了李晟天和君影衣。
他们正在对弈。
我安静地站在一边。
“你来了?”君影衣抬眼,温和地叫我到他身边坐。
我看了正在沉思棋局的李晟天,选择了他们之间的位置。
我不懂棋,也觉得这黑白分明略无聊了些,再看见台上放着一本星空教的教义,便拿起来翻看。
说起来,我很佩服君影衣。
这个教派的创建,从教义再到神职人员的招募,都是他一手办理的。据说也就只有悠悠帮他设计了宣传方面的事而已。
但想到他深不见底的能力,又觉得这好像理所应当。
我翻到教义的最后一页,却发现上面的年份很微妙。
“第一纪元?”我忍不住默念出声。
“怎么了?”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眼看我。
我摇头:“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时间。”
君影衣:“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这句话……
好像听过无数次了。
我有些困惑:“但是……这说不通啊,为什么会没有意义呢?”
“无数致密的粒子所形成的不仅仅是空间,也包括空间中的一切。可是所谓的致密,也不过是某一种排列而已。大和小是无限的,边界是无限的,宇宙本身也是无限的,只不过能看做一个整体。时间也是如此。”
“可即使再有平行时空,也一定是有一个确定的轨迹的,对不对?”
他皱眉,点头:“对。”
他似乎对这个有所异议。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而全然不解。
“‘如果月没有湮灭,星从何诞生?如果星没有湮灭,辰如何存在?’辰既然能出现,为什么日月星辰不能一起存在?时间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空间中,无法被人们感知到的轮回而已。”
“这样啊……”我好像有些懂了,好像更晕了。
“怎么,讨论到哲学问题,你这个博士居然不说话?”君影衣看向李晟天。
李晟天专注得看着棋盘:“因为下棋,我比不过你,所以更要专注。”他说着,落下一子,然后说,“我赢了。”
“哦?”君影衣颇为意外,低头看向棋盘,然后笑道,“你居然能赢了我。”他又看向我,“你是不是他找来的帮手?”
我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我连着问问题,或许君影衣就不会因为分心而输棋。
“哪儿有?我怎么能控制她的轨迹?”李晟天否认。
“对不起。”我道歉道。
君影衣:“玩下而已,别当真,不过是一局棋。再来一局,让我赢回来。”
“不,好不容易赢你一次。当然要全身而退。”李晟天对君影衣说罢,站了起来,颇有深意得看了我一眼,然后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