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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已经差不多过去,气温开始回暖,但慕影的窝里还是开着暖气。一进屋觉得暖融融的,又点着淡雅的香薰,让人精神一振。
林景喻站在客厅的桌边,并没有再就坐。桌上仍然放着男人前来拜访时,送上的饮品和瓜果。这家伙一边问一边吃,倒是丝毫没有跟慕影客气。而方才他送来的一大推礼物也还没来得及收拾,被堆放在桌脚边,里面都是慕影正需要的用品。
四个月足以显怀,但还不算太明显。
慕影在厨房忙碌了一会儿,给林景喻泡了杯果汁。见到他还站在桌边,笑道:“怎么这么客气?随便坐。”
林景喻这才在桌边坐下,抽了一张纸巾,将男人吃剩的开心果壳往桌里推了推:“你这地方真小,我都不敢转身了。”
“没事,碰掉了东西再捡起来就好。”慕影从桌下抽出垃圾桶,将桌上的果壳收拾了。
林景喻觉得有些暖,脱下外套松开领带,往边上的椅子一放。
碰掉了东西再捡起来?不会摔碎么?
他环顾四周,发现的确不会碎。
周围虽然拥挤,但好像没有什么容易损坏的东西,就盛放零食的盘子也是塑料做的。
“这些是因为孩子?”他问。
“嗯……算是吧。”慕影支吾着将这个回答敷衍过去,随即展开笑颜,开玩笑似的说着,“你今天来做什么?如果是来看我,怎么也不带些水果来救济我?”这种玩笑也只有当自己富裕的时候才敢开,如果她真的贫穷到水果都买不起。恐怕提出这个,就要被人诟病了。
虽然她敷衍过去,可是内心里还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准备好答案。
只看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林景喻将她的想法尽收眼底,沉吟数秒后才道:“我没戴着项链……所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慕影愣了愣,然后点头,问:“那你看见什么了?”
林景喻想了想,突然说:“其实我跟你不是那么熟。即使我们的父辈熟识,也不代表我们很熟。即使我们都是圣罗兰毕业的,或者武云轩教出来的,也不代表我就足够了解你。更何况你失去了记忆,有关君影衣最关键的那段记忆没有找回来。或许连你自己也不了解你自己。”
慕影托腮:“你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会对我用读心么?”
林景喻并没有否认,继续解释道:“都是因为苏陌陌,她是预言异能者,我才会被牵扯进来……所以,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我并不想管你的这些破事。”
这段话听起来像是在推托责任,可慕影毕竟也不是无知的闺阁少女,哪怕她没有读心异能,也猜出来为什么林景喻会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说出这番话。
她劝慰道:“没有必要愧疚的。你既然有了异能,使用它是你的权力。你有权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
林景喻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沉默半晌,才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愧疚。读心知道一切隐私,并不道德。”
慕影:“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许会介意。但如果你是的话,我倒觉得没关系。毕竟你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能为苏陌陌豁出去性命的人,当然也有权知道一切。”
林景喻:“你倒是开明。”
慕影问:“你是想来询问我和风不玄过去的事,对吧?”
林景喻点头。
慕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想起来。”
林景喻点头:“我已经看见你的回答了。”
慕影感叹:“真方便啊。”
话题到这里因为没有更新的进度,突然戛然而止。两人沉默下来,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慕影摸起手边的遥控器,自顾自地打开电视机,看起了动画片。
“你……”林景喻犹豫一下,看向地上的那堆营养品和婴儿玩具,“那个人是他派来的?”
“是啊,过去派来的。”慕影调小了动画片的音量,抬眼看他,“你刚才就在?”
林景喻提醒道:“那人是小偷,你最好将你贵重的东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万一他回来偷走了……”
慕影摇头:“我没有贵重的东西。钱存在银行卡里,银行卡和涟心盟资金周转捆绑在一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搬去好的地方住?”
林景喻:“原来你是真穷?”
慕影想了想,说:“要拿出来也可以,但我不想涟心盟就这样落寞下去。有一块钱的投资,我也会往里扔。它是我的未来。”
林景喻:“真是疯狂的投资,但应该不会失败。”
慕影托腮:“当然不会,有你和季冷在,我算是抱上大腿了。”
话题进行到这里,再度沉默下来。
并不是林景喻不想问,而是只要通过读心异能,他可以立刻得到这个话题相关的所有答案。难怪苏白沉默寡言,对说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林景喻纠结一下,将项链戴好。
“怎么突然戴上了?”慕影见他不吃零食,将果盘拉到自己面前,剥起开心果来。她一边嚼着,一边问。
林景喻没有回答,总结了一下,揉着脑袋喃喃自语:“君影衣的回忆没有进展。刚才看见的已经提醒你了……还有什么事来着?”
慕影歪头看他,悠闲地等待他想起。
林景喻问:“刚才我看见了一团黑影。难道是风不玄?她怎么了?”
提到风不玄,慕影的笑容隐去了。她将身后的软垫拿走,伸手禁音了动画片的声音,又将面前的果盘推回原本的位置,脸上愁云惨雾。犹豫一会儿,她转身从碗柜顶上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林景喻:“这是什么?”
慕影没有回答,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把苏白用来自杀的匕首。匕首连带着它的外壳一起,安静地躺在木盒子里。
林景喻伸手朝盒子上一探,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在朝外放射。他看了看慕影,又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
慕影看着他:“你不会想就这样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