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城中

奥特曼爱上小怪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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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李山水听久了哭声,只觉得吵得慌,妇人却仍在大声哭喊着,似是要把一生的痛苦全都倾泄出来,连自己男人房事不行这些私密事都说了出来,说自己命苦,怎么瞎了眼嫁这么个短命男人,孤儿寡母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一边说一边扒拉坟土,要不是有人拦着,可能要把那位已死兵卒的尸首挖出来给骂诈尸了,李山水想,那位兄弟平常是咋过活的。

    武青听到那位妇人说自己兄弟房事不行时,忙望向男孩小脸和自己兄弟相貌对比,沉思一会后,松了一口气,还是像的。

    老妪在坟上滚爬累了便坐在上面发呆,望着远方,口中念念有词,而那瘦弱男子早已离去,不知拿着自己兄长用命换来的抚恤金去哪花天酒地去了。武青也有些烦了,摆了摆手,对李山水说:“走吧,城里还有些事要办”

    李山水点点头,向前走去,两人并肩行。武青的愁绪似乎随着那坛酒慢慢悄然而逝,脸色舒缓了一些,手指点了点野花姑娘离去方向:“刚刚那个给赵胖子献花的姑娘是他的相好,不过两人没有成婚,那个姑娘叫秋菊,是翠云楼的,赵胖子一直在存银子想把她赎出来,本来凭这次战功他的银子应该够了,可惜,可惜,可惜了”武青看了眼李山水,苦笑道:“你别看赵胖子一身肥膘,平时可抠门了,吃喝全蹭我们的,一发俸禄就存进他的老婆本里,一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还差多少银两便可以娶秋菊回家,他还说娶了秋菊后,就让她天天在家享福,养的白白胖胖,生几个可爱的娃,他这辈子就值了。他每次说秋菊的时候,小小的眼睛都藏不住那份大大的欢喜,说天底下就数秋菊的笑最好看,最干净,他最喜欢看,一辈子都不腻”李山水听着回过头,似乎看见坟上小花在轻轻对天地笑着。

    武青叹了口气,忽然一把搂住李山水,缓缓说道:“等下带你去个好地方,快活快活”。李山水皱眉看向武青,“刚埋了兄弟,不好吧?还有,你的其他兄弟们怎么没来”

    武青挥挥手,轻声道:“只是去完成赵胖子未遂的心愿罢了。他们啊,正在被县长老儿一一询问,怕老子谎报军情。现在事情闹的那么大,他早吓破胆子了,已经快马加鞭派人上报。你听说了没,南嬴太子出现了,陆亡那伙人十有八九是听了他的号令,才杀了小韩村的人。唉,安稳日子过了几十年又要乱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武青松开手,低头又抬头,微微一笑,“这次军功可捞大发了,又恰好南嬴复国,朝廷用人之际,我去清田县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前几次被县长老儿一直阻扰,这次我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清田县可是大县,俸禄高待遇好,不用受气,最好是清田县女子,性情佳,肤色白嫩,身段极好,恰似青田春风之中一株飞舞绿禾。我老武倒要看看清田女子是不是真如书上所说细细腰肢难堪成人男子一手握”武青说着伸出右手,轻轻一握,骨节却啪啪作响,面上神色十分向往。

    李山水听着武青的话,嘴角上扬,用手肘顶了顶武青肩膀,笑问道:“你回衙门那天,不会真见到县长小妾和他翻云覆雨?”

    武青玩味的瞥了李山水一眼,啧啧称赞道:“李小子,你可以啊。见是见到了,可惜不大但白的很,我老武不好这口。说到这小妾,她是赵真的女儿,这赵真为了爬进官家门,可真是够舍得本啊,把貌美女儿嫁给比自己还大的老头,真晓不得平时我们那县长大人叫赵真啥?岳父?赵老弟?哈哈哈”

    李山水绷着脸,不知道怎么接话,奶奶的,这赵真还真是够不要脸啊。武青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赵真已经和县长说了你的事,派人四处找你,放心,我吩咐了手下们,他们心里有数。我也叫他们不要把你和我们一起进山之事说出来,应该查不到你身上。况且,就算发现了又如何,老子马上就要升官了,怕个屁”

    李山水看向武青,给了他一拳,笑道:“谢了”。武青嘿嘿一笑,也一拳过去,李山水一个闪身躲开,一溜烟跑了,武青拍头哈哈大笑,追了过去。

    入了城门,武青追上李山水,人多也不好还以颜色,有损威严不是,只好瞪了他一眼,李山水还之一笑。

    李山水算是晓得武青在源县声望有多大了,一路走来,附近百姓个个笑脸相迎,卖货小贩热情的从摊中拿水果吃食往武青怀里塞,一声声的“武县尉”叫得比亲儿子还亲,李山水看得出来他们对武青是发自肺腑的敬爱。武青挺背直身,一脸和煦笑意,频频点头,把怀中吃食一一还回去,忽然有位妇人大声喊道:“武县尉,可想死我了,也晓不得来看看奴家”。李山水闻声看去,妇人身段丰腴,旁边站着一位提着货物的中年男子,左顾右看,神情尴尬,应是妇人丈夫。

    武青听见熟悉噪音,早转过头看去,妇人扭着腰肢想往里挤,奈何人群太多,有几个登徒子见缝插针揩妇人的油,妇人嗔怒,羞红了脸,只好无奈退了出去,却仍向武青挥着手帕。武青一拍额头,实在是头疼,不就是有天出差刚好帮那位姐姐教训了一伙调戏她的流氓,见义勇为嘛,谁承想从那天起一直缠着自己,说要以身相许报恩,武青婉言拒绝后,仍是不变,以至于后来武青说了些重话才黯然离去。后面听说她寻了户好人家定了亲,大喜之日武青让人送了份彩礼,当晚他大醉一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从她家那条街走过。

    姐姐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是不适合也没缘分。

    不曾想今日又碰见了,武青看了眼比以往成熟如今为人妻的大胆妇人,又瞧了瞧旁边护着妻子的憨厚男人,开心一笑也挥了挥手,随后拉着在旁边看热闹的李山水大步跑开,妇人站在原地对着武青二人背影挥挥手绢,摸了摸稍稍鼓起腹部,笑着对身边男人说道:“走吧,回家去吧,我饿了”。

    男人微微一笑,牵着妇人的手朝家中走去。

    武青拉着李山水跑出人群后,回头望了望,人群已渐渐散去,妇人牵着丈夫的手归家,武青看着会心一笑,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武青拉着李山水专往僻静人少的地方去,李山水左看右望,两人沉默不语只是赶路,武青前,李山水在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左拐右绕,不知将行何处。

    李山水左手握剑柄,右指划着巷弄石墙,手指已渐渐染灰,李山水毫不在意,听着简陋屋子里的鸡零狗碎,面有笑意。日头正高,小巷中却显得极为阴凉,有些细碎阳光散在李山水的脸上,他孩子气的去咬阳光,却总是咬不完,阳光好似金色糕点源源不断。幸好武青在前面闷头带路,不然给他瞧见了,少不得一顿嗤笑嘲讽,李山水晓得武青心情不大好,多半是与那妇人有关,他不说自己也不问。

    行行且行行,武青忽然停步,站定身子,李山水抬头望云,差点撞到他。李山水正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到地方了,武青却转身一把推开他,大步朝后面走去,只见武青拔出佩刀,刀尖抵住墙身,武青脚步不停,刀尖插入墙内寸余,刀随人走把墙壁划出一道直线,火花四散,嗞嗞作响,十分刺耳。阳光照在刀身上,明亮耀眼,刀势一往无前,终于停于巷角处,墙上有道崭新刀痕。

    李山水在武青出刀时就紧跟着他,李山水朝巷子拐弯处看去,有三位男子站在那里,为首一人是位中年男子,穿着上好衣袍,后面两人看样子应是奴仆。看着离自己不过咫尺的长刀,中年男子浑身筛糠似的抖着,面无人色,嘴角颤动,额头细汗如麻,脚下有一绺黑发,是被武青刀势斩落,刀虽停,刀上气机却未歇,如虎伏地待食,武青只需向前一挥刀,中年男子必将人头滚地。

    阳光明媚,先前一路跟着武青和李山水的三人却冷汗不止,他们奉自家老爷的命令满城找那名夜闯赵府的剑客,凑巧在城门口瞧见了跟在武青身边的李山水,看身形佩剑与那晚的贼人有些相似,便跟了上去,武青势大不好惹,可自家老爷也不差,悄悄尾随想看清楚那名剑客的面容,好回去邀功领赏。

    中年男子此时在心中暗自后悔,以武青这厮平常的作风,真怕来个当街杀人,最后随便安上个罪名即可,那自己可就亏死了,他可不信以自家主子凉薄性情会为一个已死无用之人报仇。

    武青冷冷看着,一脸杀气,故意吊着这位赵管家,让他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武青突然把刀稍稍朝中年男子脖颈处推去,赵管家惊呼一声双眼一闭心头一颤,再难坚持,瘫软在地,仰头看着武青,面上有乞求神色。

    武青居高临下看着好似一滩烂泥瘫坐在地的赵管家,哪有平时携仆上街采买的嚣张气焰,冷冷一笑,收刀归鞘,吐了一大口浓痰在赵管家脚旁,讥笑道:“赵管家不在家中舔赵老儿的鞋底,怎么有闲功夫跟在我后面吃土,莫不是你家老爷本事越发不行要把家中美妾赠予我?大可不必,回去告诉赵老儿他碰过的东西老子我不稀罕”停了一下后,语气生冷,“再敢跟着我,小心我真把你剁了喂狗,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随后转身离去,李山水跟了过去。

    赵管家颤颤巍巍说道:“谢...过武县尉”,听见动静,四周街坊邻里都出来看热闹,正好瞧见赵管家恍若稚子受了委屈坐在地上耍无赖一般的场面,看见人越来越多,武青和那名剑客也已走远,赵管家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喊道:“你们两头蠢猪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扶我起来”,被武青吓傻了的仆从忙去扶起赵管家,在众人注视下,三人如丧家之犬般离开巷子,赵管家在离去时回头望了眼,恰好李山水转头,两人对视,赵管家怨毒的盯着李山水,李山水微微一笑,左手拔剑一寸,剑光照在赵管家双眼处,赵管家忙转过头,叫道,“快走”,似是头转得太急,扭了一下,头稍稍有些不正,瞧着颇为滑稽,李山水推剑回鞘,春风自面生,手指沿着武青的刀痕划行。

    出了小巷后便是大街,阳光与人声一起涌向李山水,从大寂到大闹让他稍稍有些失神,微眯双眼,抬头望天。武青拉着李山水在人流中走了一会后,便停了下来,大亮到大暗,一座高楼立在两人面前,武青拍了拍李山水,笑道:“到了”

    李山水望着高楼悬挂的匾额,上书“翠云楼”,笔势飘逸,收笔时却略显轻浮,仿若不是在匾上就飞上天了,不过恰好符合翠云楼行当气质,妓院要那么大气磅礴干嘛?吓人吗?李山水想到此笑了笑。

    四周弥漫着脂粉味,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姑娘在柔声细语喊着,“客官,快来嘛,快活快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说着便拋了个媚眼过去,李山水脸微微红了,似有似无的朝那些姐姐们的雪白胸脯望去,只敢瞧上一眼便赶忙低下头。

    少年羞红脸,姑娘露雪白。

    武青低头看了眼李山水,瞧见了他的猴屁股脸,哈哈大笑一声后,搂住他进楼去了。武青是这的熟客,他刚一入门,一群莺莺燕燕就亮了眼睛围了上来,如若是平常时候,武青此时已经左拥右抱,直上楼顶去快活了。只不过李山水在这,总要有点大哥风范不是?况且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

    “你们很闲吗?围在这干嘛?不用招呼客人吗?”尖声质问从后传来,姑娘们急忙让开一条道,一位略胖颇有富贵相的妇人缓缓走来,面上脂粉颇厚,李山水瞧见了心想,难道这位婶婶脸大是因为涂太多胭脂了?

    老鸨扭着肥胖腰肢,张大眼睛瞪姑娘们,李山水眼尖,瞧着这位婶婶瞪眼时脸上的细细胭脂掉了下来,想笑又不能笑。老鸨挥挥手绢朝前看去,瞧见武青时,马上笑容满面,笑时眼角有皱纹浮显,脂粉簌簌从脸上掉下如雨一般落在衣衫上,老鸨小跑过来,夸张的大叫一声:“哎呦,我的武大县尉你可来了”

    老鸨不过是小跑一阵,额头上却是细汗密布把妆冲散,细花碎雨化作面粉雨,显得颇为滑稽可笑,李山水笑容忍得有点辛苦。

    老鸨胖手一挥,“该干嘛干嘛去,不去拉客要我白养你们?”姑娘们依依不舍的离去,走时不忘朝武青抛媚眼,武青也一一还回去,看着武青这副模样,李山水想放声大笑,奈何人着实太多,皆是男子胖瘦老少都有,手搂腰肢一脸淫笑。

    李山水不知为什么,在心中叹了口气。

    老鸨来到武青身旁,双手拉着武青的粗胳膊,咯咯笑着,武青身上沾有点点老鸨面上掉落脂粉。武青顺着老鸨的意,拍了拍李山水,笑道:“何姨,这不是有外人在吗?”

    老鸨皱起细长眉毛,一把甩开武青的胳膊,愤愤道:“呦,以往可不这样?怎的,嫌弃我年老色衰?好,我给你叫几个漂亮姑娘来好好伺候你”说完就作势要走。

    武青赶忙拉住老鸨,陪笑道:“何姨,你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呀正当青春,谁敢说你老,我保证打得他娘都认不出”

    老鸨怒气稍稍平息,半信半疑,“真的?”

    武青拍了拍胸口,斩钉截铁道:“这还有假,不信你四处去问问”,指了指四周,似乎想转移战火,点了点在旁边双手环胸看热闹的李山水,说道:“不信问他”

    老鸨顺着武青的手指看去,是一位佩剑悬玉少年郎,对李山水微微一笑,李山水瞪了一眼武青,笑道:“真的不能再真,我看呀姐姐的容貌岂止是冠绝翠云楼,在源县也是数一数二。当得上书中说的沉鱼落雁的美称”,李山水一脸真诚,毫不作伪。

    武青听完目瞪口呆,朝李山水比了个大拇指,李山水还了个白眼。一脸富贵相的老鸨听着咯咯笑了起来,又是一阵胭脂雨。

    老鸨转头给了武青一个白眼,没好气道:“瞧瞧这位公子多会说话,再看看你,一个天一个地”,老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李山水,满意的点了点头,妩媚一笑,说道:“公子来翠云楼是要破了童子身?你放心,凭你刚才那番话,甭管是不是武县尉的兄弟,保证给你找个漂亮活好的姑娘,让你舒舒服服尝尝这鱼水之欢,不要钱”说完老鸨颇有几分豪气的拍了拍胸脯。

    李山水听完愣在原地,笑容僵硬,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一个劲的给武青使眼色,武青偏过头去,假装没看见。老鸨拿手帕遮面,上下打量着李山水越看越喜欢。

    武青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李山水的瞪眼神功,走了过去,搂住老鸨,咳嗽一声,“何姨,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办,不是要那啥”

    何姨白了武青一眼,怪声怪气道:“怎么的,我这又不是正事了?瞧不起老娘?哪次你来不是如狼似虎,好几个姑娘都满足不了你。事后姑娘们都不愿意服待其他客人了,说他们的太小。为了你我亏了多少生意?我哪次有过怨言,你个没良心”

    武青一脸委屈,连连摆手,说哪有这回事,风水轮流转,这次换李山水看热闹了。

    何姨想了想三人站在这终究不是办法,假装生气道:“先上去吧,有什么事等下说”。

    何姨一把拉住李山水的手,笑眯眯道:“公子,我俩先上去,不理那个笨嘴巴”。武青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李山水的手臂在那何姨的胸部摇来摇去,脸如饮了烈酒一般红,感受到手上温软却不敢动,随何姨处置。

    武青上前来解围,笑着说,“姨,秋菊在哪?我找她有事”

    何姨听罢松开李山水的手,指了指二楼一处房间,“在陪客人喝酒,怎么?这次连自家兄弟的心上人都打上主意了?这可不地道,话说赵胖子咋没来?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往我这钻,我可按你说的只让秋菊陪酒不卖身,赵胖子还没筹好银两,我们女人可等不起,可别等到如我这般人老珠黄的年纪才来。赵胖子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叫他先娶回家后面慢慢还也行,你借他银两也不要,非要自己挣,真是个榆木脑袋。女人说老就老,等不起啊,等不起”。何姨说完也有些感伤,轻抚已然发胖不再美丽的面庞,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今早秋菊跟你出去一趟后回来的时候,哭的双眼红肿,问发生了什么,啥也不肯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还是赵胖子言而无信,另觅他人了?”

    何姨原本以为会看到武青一脸憨笑挠头打马虎眼的场景,不曾想武青深深低下头双拳紧握,一言不发。何姨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拉住武青颤抖的手,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武青过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看着从小待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的何姨,声有哭腔,“赵胖子死了”

    何姨怎么都想不明白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松开手,嘴唇微颤,“怎么死了?怎么死了?不是说好要来娶秋菊的吗?怎么就死了?”她记得赵胖子来翠云楼最喜欢一手搂着自己的腰,一手拍着肚腩,笑着问道:“咦,何姨咋又胖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超过我了,不过胖点好,胸前有肉人富贵不是”,自己就会笑眯眯的拿起扫帚轰了他出去。

    三人立在喧嚣妓院楼梯处,不进不退,客人们哪会认不出武青,只好小心翼翼的从旁绕过。

    何姨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拉住武青和李山水往秋菊陪酒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