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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瑞,这些年我没在,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紧了?以至于你甘愿冒死偷走钻石,五年前伦敦那边盗走钻石的叛徒在本市联络到的下家其实就是你,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只可惜你太不懂珍惜了,五年前你就该被逐出乾帮,我念在你替我辛苦打理帮中事物,饶你一次,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你居然会再起贪念,是不是我太仁慈了?”乾廷冷眼睥睨着乾瑞,那是他的堂兄,是乾氏家族里所剩不多的男丁里较为精明能干的一个。
乾瑞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露出几分狡诈和得意:“乾廷,别以为你是乾帮的掌舵人就能为所欲为,我可不是你收的那些小弟,我是乾家的人,你想动我,凭什么?你说我偷钻石,有证据吗?钻石在哪里?我的衣服都被你扒光了,可你们搜出钻石了吗?就凭你信口雌黄,想要将我赶出乾帮,你简直是做梦!我父亲,还有伦敦总部的几位长辈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面对乾瑞的嚣张和狂妄,乾廷全当没看见,不愠不火地说:“听你的口气,我好像冤枉你了?你的意思是,我该放你走?”
“哈哈哈哈……乾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没有我偷钻石的证据,你没资格治我的罪,你不放我走,难道是想我父亲带人从伦敦回来杀进帮里吗?别忘了我是你堂兄!”乾瑞嘴上这么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双腿抖得有多厉害……乾廷的行事作风,他早就见识过了,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
“嗤”一声,空气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光亮,乾瑞的肩膀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而他身后的门板上赫然正是乾廷刚才拿在手里的匕首。匕首擦过了乾瑞的肩膀……
乾瑞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不管怎样,他始终不敢将乾廷惹毛了。
乾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乾瑞一眼,微微挑着眉,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你走吧,或许你说得对,没有从你身上搜出钻石,是不能冤枉你。”
在乾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乾瑞陡然瘫软了,暗暗在心里咒骂着,同时他也很佩服自己的机警,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哪里还能安全无恙……但有个问题也随之而来,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将他冒死偷来的钻石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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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的宠物狗肉肉,有一个漂亮又暖和的狗窝,此刻它正眼巴巴地望着小元宝,等着他手里的牛奶。
翁岳天看出来小元宝对喂狗很感兴趣,他让小元宝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再拿出来倒进碗里,加一点糖……
小元宝刚放下碗,肉肉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每次喝奶会弄得满脸都是,有时候脖子上也会湿一圈,肉肉很爱干净,如果喝奶弄脏了它的毛,它会感到不舒服,给它洗洗就好。
小元宝一直盯着肉肉。它喝奶的样子,实在是太萌了,喝完还不忘舔舔嘴巴周围,呜呜呜地发出几声欢叫,好像在说:好吃,主人您真好!
翁岳天的注意力当然是在小元宝身上,见孩子又想把肉肉抱起来,他及时伸出手挡住了:“给它洗个澡再抱,它脖子上全是牛奶。”
小元宝果然又上钩了,跟着翁岳天后边屁颠屁颠地跑去给肉肉洗澡……他还没给狗狗洗过澡呢,很好奇。
小元宝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但他明亮的瞳眸里那种跃跃欲试的眼神,哪里能逃过翁岳天的眼睛。这小家伙是觉得不好意思,想要给肉肉洗澡,可是因为翁岳天在,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又有点不甘心。
翁岳天偷偷瞄着小元宝粉嫩精致的脸蛋,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颗心早就软成了棉花。
“咳咳……一个人给狗狗洗澡还真是忙不过来啊……小元宝,过来帮忙。”翁岳天故意这么说,是在给孩子一个台阶下,果然,小元宝一听,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身子立刻凑了过来。
“嘻嘻……肉肉,你现在看起来好丑啊……”小元宝两只手在肉肉身上搓,粉粉的小脸笑开了花。
翁岳天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心底升起一股奇妙的满足感,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为家里的宠物洗澡,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呢,在其他的家庭也许很平常,但是对于翁岳天来说,这是恩赐,是惊喜,是他做梦都想要实现的愿望!
翁岳天凝望着眼前这个缩小版的自己,深深感到生命的神奇,这孩子是他和文菁最完美的结合体,是人见人爱的小天使,聪明伶俐,善良可爱,有狡黠顽皮的时候,也有天真单纯的一面,有时会很执拗,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这一点,很像翁岳天的性格。
翁岳天很享受这一刻跟小元宝一起共度的时间,哪怕他知道这是因为要跟肉肉洗澡而造成的机会,他仍然十分珍惜。
“宝宝,注意不要弄到肉肉的眼睛和鼻子。”翁岳天时不时提醒着小元宝。
小元宝的心神都被肉肉吸引去了,对翁岳天的戒备和抵触情绪也弱了许多。
“肉肉在打喷嚏……”小元宝心疼地抚摸着肉肉,看着它瑟瑟发抖,好可怜。
“嗯,不洗了,擦干抱出去。”
“要给它吹干吗?”
“对……儿子真聪明!”翁岳天不忘夸奖小元宝一句,那小家伙不以为然地扁扁嘴。
小元宝一直在围着肉肉转,洗完澡还为它吹干,把它身上喷得香香的,抱在怀里,亲了一下肉肉的耳朵,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下楼去……肚子好饿,妈咪应该做好饭了。
“哎哟……”小元宝呼痛,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跑得急,撞到人了。
“爷爷。”翁岳天的手自然搭上了小元宝的肩头,淡然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是翁震。
翁震眼里只有那小小的身子,他已经听袁嫂说了,今天送他回来的小不点儿,竟然是翁岳天跟一个年轻女人所生的孩子!这个消息让翁震极为震惊,振奋,差点心脏病都犯了……翁震蹲下身,神色激动地望着小元宝,虎目泛着微光,双手不自觉地颤抖,难以置信这是真的,这个聪明的小男孩,善良的小男孩,是翁家的孩子!翁震想起了五年前他见到文菁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大着肚子,之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他原本不在意那个孩子的,但是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小元宝就是文菁和翁岳天的孩子,是他的曾孙!翁震脑子里瞬间掠过无数种念头……
翁震两手抱着小元宝,原本苍白的面孔上露出微微的红,激动的情绪怎么都抑制不住:“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翁爷爷啊,我们在公园下棋认识的,我当然知道。”小元宝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懵懂,不清楚什么是辈份,只是听翁岳天说这个老人是他爷爷,那么,自己该如何称呼呢?
“不对不对,你不能叫我爷爷,我是你老爸的爷爷,就是你的……太爷爷,明白吗?”翁震高兴得合不拢嘴,巴巴地望着小元宝。
小元宝和翁震已经是棋友了,他对翁震也没有抵触情绪,只觉得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更不会知道这个老人曾经在文菁大着肚子的时候企图想要让她的孩子消失……
“太爷爷,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咯。”小元宝说完就抱着肉肉下楼去了,他不会懂自己刚才那一声“太爷爷”对于翁震来说,有着怎样的震撼的意义。
翁岳天心里那个酸啊,气啊,小元宝这么容易就喊了“太爷爷”,可就是没喊过他一声,他望眼欲穿的心情什么时候能如愿以偿呢?
翁震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减去,兴奋,得意,骄傲,惊喜……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原来他竟然有一个这么聪明过人的曾孙,原来那个女人能教得这么好,好到让人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这样出色的小孩,是翁家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翁震有点凌乱了,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将小元宝留下,浑然忘记了他曾经多么不想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
五年,翁震知道自己没几个五年可以等了,岁月不饶人,就算翁岳天现在马上找个女人结婚,也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能生个娃出来,哪里有如今现成的来得好。
翁震问了一些关于小元宝和文菁的情况,翁岳天简单说了,他当然知道翁震怎么想,以翁震那种火爆的脾气,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小元宝抢过来。
爷孙俩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与自己不同的观点,显然,两人又产生了分歧。
“我不同意。爷爷,这件事,您最好不要太心急,小元宝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某些方面不亚于成年人的意识,他在伦敦长大,看到的见到的,与我们周边的孩子都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如果勉强他的话,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翁岳天隐隐有点担忧,爷爷的心态如果不改变一下,只怕会吓到小元宝,也会让文菁产生反感和抵触。
翁震眼一瞪,眉毛竖起,火气又上来了……
“不急?那是你儿子,我的曾孙,我能不急吗?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今天开始,小元宝必须留在这里,翁家会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成长环境!他在伦敦长大又怎么了,他是中国人,就该接受中国式的教育,那么大点的孩子就算聪明可他才出生几年呢,能懂多少?你是孩子的父亲,就该在关键的时刻拿主意而不是由着孩子的脾气任他自由散漫,这么小的孩子你都管不好,等他长大了那还了得!”翁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因为他思想观念里那种霸权式的主张在作祟,以前在部队里发号施令习惯了,深入到骨子里去的东西难以改变。只子震宝。
翁岳天深眸一凛,看向翁震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爷爷,您到现在还是喜欢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吗?这么多年了,您就不曾反省过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您是想把小元宝塑造成第二个我还是第二个翁震?他这么小,您就想要把他的身心都牢牢掌控起来吗?他对翁家很陌生,硬把他留下,只会让他讨厌我们,他不会开心的。难道您想在他心里种下憎恨的种子?孩子能健康快乐才是最重要,就算眼前他还不愿意回翁家。但起码他和文菁生活在一起很开心,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孩子和文菁都会回到我身边,所以……爷爷,您就安心等着就好。”翁岳天的话,句句都戳中翁震的心,恐怕也只有翁岳天才敢这么跟翁震说话,这一点,翁震向来都很明白,对于这个孙儿,他是又爱又恨,爷孙俩的关系也是时好时坏。
翁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幸好这几年他的脾气比起以前略有收敛,不然铁定会暴跳如雷。翁震情绪有些激动,手扶住墙,愤愤地咬牙:“你……你才是专门生来气我的,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儿去……”
“嗯,知道这叫什么吗?代沟。您还是好生养着身体,等小元宝回到翁家的时候,您才能有精力陪孩子。”翁岳天并不想刺激翁震,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年事已高,他也不忍说得太过火。
“你……臭小子!我就看你多久能把小元宝认回来!”翁震被“代沟”两个字给气到,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很不服气地想,代沟?难道真的有代沟吗?如果跟孙儿有代沟,那么跟曾孙呢?怎么相处?
虽然翁岳天说的话不中听,但翁震到是很在意最后那两句……确实自己应该多多保重身体,以后小元宝回来了,他要多些时间跟孩子玩,教给孩子更多的知识,这当然需要足够的精力……翁震想想就兴奋不已,脚下也轻快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心里有盼头了,因为知道小元宝是翁家的孩子,翁震就像是看见了新的曙光一样……嗯,一定要好好活着,健康长寿,要看着小元宝长大……
翁震才没那么多的耐心等,他今天不跟翁岳天争吵,是不想被小元宝听到,他也急着想下楼和小元宝多亲近亲近,以他那种实打实干,雷厉风行的做派,他会老实在家等才怪。
文菁在见到翁震时,并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她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怯弱胆小的小女生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翁震的气势给吓得涩涩发抖。
文菁不卑不亢地向翁震点头示意,坐在小元宝身边,她身上有股淡然恬静的气息,与翁震天生的霸气竟然隐隐有相抗衡的架势。这源自于她对翁岳天的信心,她不是不担心翁震会对孩子怎样,而是她认为,翁岳天会解决的,不会让她和孩子受罪。
桌子上几个简单的菜式都是出自文菁之手,小元宝乖乖地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放在腿上,灵动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桌子上的菜流口水。尽管每个人都看得出这小家伙是饿极了,可他居然能忍住,没有先开动。
翁岳天不禁有点好奇,小元宝不是喊饿了吗,怎么不吃?
翁岳天低头看看这张纠结的小脸,眸光中尽是宠溺:“宝宝,为什么不吃呢?你不是最爱吃妈咪做的饭菜吗?”
小元宝嘟着嘴,小声嘀咕:“大人没有动筷子,我不能先吃。”
“……”
翁震和翁岳天两人眼里同时闪过一道复杂的亮光……这孩子,被文菁教导得实在忒好了!
文菁欣慰地一笑,娇美清雅的素颜如莲花一样绽放开来,爱怜地伸手摸摸小元宝,奖励似地亲了一下。
“吃饭吧,我也饿了。”翁震率先开动,文菁这才举起筷子为小元宝夹菜,让她感到自豪的是,翁震的态度还算和气,不像五年前那么盛气凌人。但她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小元宝的缘故,不是因为她。即便是这样,她也很安慰了,她并不求能得到翁震的青睐,可小元宝是她的骄傲,像翁震那样的人能对小元宝赞赏有加,这让文菁的内心小小的雀跃了一把……儿子真是给我挣脸啊!
小元宝吃饭很规矩,不会把自己面前弄得到处是饭菜,他还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他不会剩饭,吃完之后,碗里连一颗剩下的米粒都没有,这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相当难能可贵。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大人,许多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好习惯,而小元宝却做到了,这不是一两天能养成的,说明文菁在教导小元宝一定是下了长期的功夫。
翁震和翁岳天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在惊喜之余,对于小元宝的喜爱程度无限攀升,甚至有点飘飘然了,暗暗得意,心花怒放……小元宝真是上天的恩赐,他身上的闪光点太多了,身为孩子的至亲,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和感动,无法言喻……翁岳天看向文菁的目光更加柔和得不可思议,她懂,那是在向她表达感激,感激她为他生下这么一个儿子,并且教得这么乖。而翁震的心里的某些念头更加清晰……这孩子必须认祖归宗,必须姓翁!就翁岳天先哄哄再说,实在没辙的话,他会想尽办法抢过来!翁震还是没开窍,只喜欢小元宝,而不是想文菁和孩子一起进翁家。
这顿饭表面上和和和气气,实际上有丝丝诡异的气氛,不过小元宝察觉不到,他只低头吃饭,吃饭下桌子找肉肉玩去了。肉肉粘他,他也喜欢肉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不是文菁阻止,小元宝还想将肉肉抱上床一起睡……
今晚,是翁岳天第一次给小元宝洗澡,当然不是只有他,还有文菁。
小元宝脱光的小身子又白又嫩,小小的脚趾头像白葡萄那么可爱,翁岳天实在是忍不住,趁小元宝不注意时,亲了一口他的小脚……
“咯咯……咯咯……”小元宝和文菁一样的怕痒,一边笑一边缩着身子躲闪。
“宝宝不要乱动……”
“咯咯……哈哈……”
浴室里时不时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每一次给小元宝洗澡都是这样,为他搓身子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笑,清冷的别墅因文菁母子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了,有了生机,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翁岳天的心暖烘烘的,虽然小元宝还是不肯叫他一声爹地,但是能给儿子洗澡,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他想了很久很久,从几年前知道文菁怀孕那时候起,他就想象能有一天和文菁一起给孩子洗澡穿衣服换尿布喂奶……当以为孩子流产了,他的伤痛不亚于父亲去世那时候,当知道孩子健健康康地活着,他好像从地狱飞到了人间……而此时此刻,无疑就是置身在天堂!
家……没有温情没有爱,何以为家?家该是什么样子的?翁岳天深沉的凤眸泛红,眼眶也模糊了,不知是因为水汽还是别的情绪。他的手微微颤抖,小孩子的肌肤那么嫩,他甚至害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弄伤孩子,他眼里浓浓的父爱和期盼,让文菁不禁鼻子一酸……这个男人啊,他的爱就是如此深沉,厚重,希望宝宝真的能感受到吧。
小元宝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很困了,折腾了一天,他只想在妈咪的怀里好好睡一觉。看着小家伙眼皮一耷一耷的,可爱极了,翁岳天抱起这香软的小身子朝卧室走去。
“唔……妈咪……我要妈咪……”小元宝在困乏时还是不忘文菁,只有在她怀里,他才会感到安全。
今晚只能是三个人一起睡了,翁岳天的床也够大,不会显得拥挤,只是他也要遭罪……
小元宝躺在文菁身侧,依偎着她,软软地说了一声:“妈咪晚安……”稚嫩的声音里有着他对妈咪的爱和依赖,直把翁岳天给酸得够呛。
文菁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她能感受到身后的男人现在一定是皱着眉头,心有不甘,他很介意小元宝不重视他,可这事,还真不能急,小元宝那小家伙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翁岳天不安分的手游走在文菁身上的敏感部位,引得她浑身颤抖,心跳加速,不敢叫出声,怕弄醒孩子,只能扭过头瞪着他。
翁岳天紧紧揽着文菁,薄唇贴在她的耳廓,呼吸的热气里透着挑逗和暧昧的意味:“你明天就要和儿子一起回到住的地方,今晚,是不是该先把我喂饱……先前在厨房里我被儿子吓到了,你帮我看看我那儿有没有被吓出什么问题……”他邪魅的浅笑,蛊惑的声音,分明是在厚着脸皮引诱她……
柔软宽敞的大床上,两大一小身影出奇的和谐,小元宝窝在文菁怀里,粉嫩的小嘴儿嘟着,白白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含着,唇边流下一条细细的晶莹的液体……孩子纯真无邪的睡颜,让人百看不厌,深深地着迷。
翁岳天从文菁身后抱着她,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落在小元宝身上,温柔而又得意,低声呢喃:“宝宝长大以后一定是和万人迷,就像我一样,说不定比我还要受欢迎……我的基因太优良了……”
文菁闻言,垮着小脸,横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了……“是我们两人的基因太优良了……”
翁岳天的一只手枕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拥着她和小元宝,幽深的眸子里折射出柔和的光,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满足,无需太多语言,家的味道,如此妙不可言,犹如沙漠里开出的一朵小花,犹如冬夜里阳光普照,深深地滋润着那一颗干涸的心。
文菁也疲乏了,眼皮渐渐沉重,在他温暖的臂弯里睡去,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她轻浅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入睡前,他隐隐听到文菁模糊地低喃:“翁岳天……晚安……好梦……”
心口处像是被揉进了一团棉花,将他的空寂都填满,有种久违的温暖紧紧将他包围……自从小时候父亲去世,母亲失踪,翁岳天再也没有感觉自己是完整的,直到此时此刻……人不仅仅只需要爱情而已,尤其是一个被家庭阴影影响的人,他所需要的,远远比爱情要多。
他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和孩子,怎么都看不够……记忆里,时光在倒退,深埋在心底的片段一幕一幕浮现出来……翁岳天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黏人,喜欢跟父母睡在一起,会调皮,会撒娇,会闹点小脾气,会做各种事情来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某个清晨醒来,身边空荡荡的,父母都没有在……父亲在执行特殊任务时不幸牺牲,而母亲也不知所踪。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到父爱母爱。他的世界一片灰色,他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谁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依赖父母,他有多伤心,而翁震只会以对待士兵的口吻对他说……“男子汉,要坚强,要振作!”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坚强什么,振作什么,遇到那种巨大的变故,不就该躲在长辈怀里狠狠哭个够吗?但因为翁岳天生于军人世家,翁震在对待孩子的性格塑造上甚至比黑道还要残酷,因此总是会对翁岳天说他父亲的死是光荣的……八岁的孩子,他要是的根本就不是光荣和任何荣耀,他只要父母安在,只要父母的爱就好……
正是因为翁岳天童年的经历,才使得他对家庭格外看重,那是他的执念。他会想要牢牢把握住与文菁和小元宝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曾经他的遗憾,他不希望在孩子身上发生,他想要孩子在双亲的爱护下成长……
身边有她和孩子,他的心就可以很暖,很充实,象有一盏灯塔,一点一点地照耀着他,那些阴霾和孤独,如同早春的消融的冰雪,慢慢的无声地融化……幸福可以很简单,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安然入眠。
室内如沐春风,室外却是冷得彻骨,在这样寒冷的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可有的人却要冒着严寒奔走,不达目的寝食难安……。
某处老旧的楼房里,周蓓蓓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瞅着都快要天亮了还没入睡,平时她摆地摊收工回来都是又累又困,今天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很想睡,可就是脑子不听使唤地在转动……转啊转啊莫名其妙就会出现一张美男子的面孔,她就像迷了心窍一般挥之不去。
周蓓蓓摆了一个月的地摊,交保护费交了两次,今天是第三次。她都快被“乾帮”的混混榨干了,实在是忍无可忍,骂了那两个收保护费的男人然后拔腿就跑,被人追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差点就要被逮到,幸好迎面跑过来几个人,兴许是互相撞上了,动了手,这才让周蓓蓓可以趁机逃脱,她心里暗暗感激那个出手教训小混混的男人,虽然他不是为了她才动手,但效果一样,那匆匆一瞥,周蓓蓓心里便埋下了一颗娇嫩的种子……
周蓓蓓第n次坐起来面对着镜子发呆,看着眼前这张几年不变的娃娃脸,周蓓蓓不断给自己催眠啊催眠……“不能再想了……蓓蓓,那个男人根本不是跟你一国的,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前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可你现在一无所有,只有刚才监狱里出来不久的父母,还有他们欠下的债,你还敢对那种神仙一样的男人有啥幻想吗?你是在亵渎人家,明白吗?”
要是乾廷能听见周蓓蓓将他比作神仙一样,铁定会笑得肚子疼,他一黑帮老大,令人闻风丧胆,神仙就当不了,比喻成阎罗王还差不多。
周蓓蓓在第n次告诫自己催眠自己之后,又躺下了,这次该睡得着了吧。
就在周蓓蓓闭上眼睛前那一秒,她耳朵里似乎听见一点异常的响动,下意识地往房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又矮又壮的男人赫然出现在门口。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周蓓蓓只觉得自己的胆都破了!
男人为了阻止她的叫声,将她压倒在床,用力捂着她的嘴,死死压住她的四肢,孔武有力,她无从抵抗,喊不出来,不能呼救,就连双手双脚都被紧紧钳住。
突然遭到袭击,周蓓蓓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呜呜地发出声音,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之后,周蓓蓓表现出了过人的淡定……这男人身上有温度,那就不是妖魔鬼怪,那她就用不着那么害怕,最多不过是小偷罢了……
曾经在疯人院里和精神病人长期打交道的周蓓蓓,脑子迅速在飞转……她要怎样才能保护自己?
“不准动,不准乱叫,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男人手里的匕首抵在周蓓蓓的脖子,放开了她的嘴巴,她也不敢再大叫。
翁在有她。周蓓蓓满以为这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偷,当即强忍住心头的恐惧感,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嘿嘿……这位……大……大哥……有话好说,不要鸡冻。”
“我来,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男人的声音十分嘶哑,透着急切。
“呃?拿东西?这……搞错了吧?”周蓓蓓纳闷了,家里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啊!再说了,就算是一张破了洞的被子那也是周家的。
“晚上你被人追,我跑过你身边的时候放进去的,袋子在哪里?马上拿出来!”男人说着就一把将周蓓蓓从被子里扯出来,粗鲁野蛮的动作,将周蓓蓓的睡衣扣子都扯掉了,顿时露出她胸前那傲人的部分,在文胸的衬托下白浪涌动,煞是好看,这男人的呼吸陡然间一紧……
“小妞,挺有料……”
周蓓蓓惊慌地抓着自己的衣领,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她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曾经她那个禽兽姑父想要玷污她的时候,眼睛里就是这种令人恶心又恐惧的目光!
“你别乱来!想要找袋子,我给你找就是。”周蓓蓓一秒都不想看那男人的眼神,赶紧下床将灯打开,只希望快点找到那东西,让他快点离开!
“一个很大的袋子,你放哪儿了?”男人望着周蓓蓓的背,越靠越近,阅女无数的他,目测眼前这丫头多半还是个处……特别是她身上那一股沐浴后的体香,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周蓓蓓将一个大的编织袋从衣柜旁边的角落里拖出来,里边全是她进的货,都是衣服……
周蓓蓓将衣服全都倒出来,心头有股无名火在冒……哪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男人迫不及待地在衣服堆里寻找着,周蓓蓓这一下算是完全明白了,原来还真有这么大胆的人,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能随便塞东西然后再来寻找……想到这里,她不禁冷汗直冒,到底是啥东西啊?看这男人不是什么好货色,闯进民宅还拿着匕首,凶神恶煞的,会不会是黑道的人?藏在她袋子里的东西别是毒品吧?周蓓蓓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
“喂,你找到没有啊?全都翻给你看了,还是没有吗?”
男人不说话,继续找。周蓓蓓见他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了,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悄悄滴,慢慢地移向门口……
“哈哈,找到了!”男人一声狂笑,抬头看见周蓓蓓已经溜到了卧室门口。
“啊”周蓓蓓惨叫一声,头发被男人抓住,下一秒,她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压到在床上……
“别动,让老子尝尝鲜,你一定还是个处……”男人兽xing大发,压抑着的顷刻间疯狂滋长,在周蓓蓓睡衣纽扣掉时,他就想要强了她,但因为没找到钻石,有所顾忌,现在找到了,他在极度的兴奋中更想要占有周蓓蓓这青春鲜嫩的身体!
“混蛋,滚开!”周蓓蓓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嘶喊,但只会让那男人笑得更张狂:“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你的父母早就被我打晕了。”
不顾一切地撞进乾廷怀里,崩溃的意识在霎那间找到了依附,她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她得救了!
“m的,谁坏老子好事!”乾瑞怒骂一声,抓起落下的匕首就朝这边刺过来!
匕首停顿在半空,乾瑞的脑门儿上赫然抵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拿枪的男人嘴角一翘:“堂兄,这么快又见面了。”乾廷的声音不温不火,但却让人感到一股嗜血的杀气。
这一股杀气对于周蓓蓓来说却成了她的阳光,死死抱住乾廷,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
乾瑞的脸顿时僵住,某处倏地萎了下去,整个人如石化一样呆立不动,面如死灰,他仿佛看见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你……你怎么会……”
“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很简单,跟踪你就行了,现在人赃并获,你准备回伦敦受刑吧。”乾廷倨傲地睥睨着眼前的男人,欣赏着他绝望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怜悯,因为,对于这种叛徒,怜悯就是等于给了对方反击的机会,既然背叛了家族,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就不再是乾家的人,而是……敌人。
乾瑞目露凶光,不服气地狞笑着:“乾廷,我是名正言顺的乾家人,你只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生下的野种,家族里的长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迟早会废了你,我会等着那一天。”
乾廷眸光一暗,寒芒乍现,只听一声闷响,他手里的消音手枪射中乾瑞的肩膀,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真是要谢谢你提供给我这么有利的信息,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是行动派的,谁想废我,我就先废了谁。”乾廷冷厉的语气犹如带着倒刺的冰刀,森罗地狱般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乾瑞惨叫着捂住肩膀,痛得几乎昏厥过去……乾廷的太狠了,乾瑞满以为他不会开枪的,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乾廷根本就是个黑面煞神……
乾廷本来没打算开枪,但乾瑞万万不该提什么贱女人,野种之类的,那是乾廷的禁忌。
乾廷的手下站在门口等候老大吩咐,只是都在心里纷纷纳闷……老大怎么抱了个女人?从门口那角度望去,乾廷的大半个身体挡住了周蓓蓓,使得她没有在人前曝光,只露出头发和一点前额……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将人带走,愣着做什么!”乾廷一声低吼,门口的几个手下赶紧上前来将乾瑞带走了……
周蓓蓓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她看见什么了?枪……枪啊!
周蓓蓓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恐怖,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黑社会”是如此的接近,那不是电视里的场景,是真实发生在她生活里!
可是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充满了安全感,让她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呜呜呜……抱着他好舒服,再抱一下下……再抱一秒就好……”周蓓蓓心里在不停念叨,硬是箍得紧紧的没有松手,令人喷血的身子在人家怀里窝着,大脑浮现出无数yy的画面……没办法啊,这种超级帅哥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呢?时间多去都不知道多少秒了……
良久,一个慵懒xing感透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盘旋在她头顶:“你打算要抱多久?我不是暖炉。”。
“……”住是有你。
周蓓蓓浑身一僵,终于记起了自己是光的!
“啊”周蓓蓓的脑袋嗡地一声巨响,尖叫一声从乾廷怀里退出来,慌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一颗芳心乱跳,脸蛋儿红得像猴屁股,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刚才那个花痴的女人真是她自己吗?居然光着身子抱着一个陌生男人……噢,天啊,全被他看光了!周蓓蓓真希望被雷劈晕过去算了。
乾廷魁梧的身躯凑近了周蓓蓓,桃花眼里幽暗不明,俊脸几乎要贴在她脸上了……
周蓓蓓的脑子被烧成了浆糊,圆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瞪着眼前这张越来越近的俊脸,紧张得喘不过气……他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要亲她吧?
他妖异的眼睛,邪魅的浅笑,如淬毒的罂粟花瓣在吸引着她,沉沦与清醒只是一念之差……周蓓蓓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思维混沌,神差鬼使地竟然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面对两次救了她的男人,她就糊涂一把给人亲一下……
只是……他的吻为什么还没落下,她脖子都快僵了……
“哧……”男人的嗤笑惊了周蓓蓓,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底。
周蓓蓓倏地睁眼,对上男人一脸邪魅的痞笑,拿着一个绒布袋子在她面前晃悠……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我只是想拿这个东西而已,落在你枕头边上了。”乾廷手里的袋子里装的正是丢失的钻石,是乾瑞来此的目的。
周蓓蓓顿时尴尬万分,撞墙的心都有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咳咳……我才没那么花痴。”周蓓蓓心虚,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差别吗?这男人的目光那么犀利,好像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乾廷摇头轻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真不知道你们女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你居然会乖乖地等着我亲你……你该怕我才对,没看见我手里拿着枪吗?没看见我用枪打伤了人吗?你一点都不怕我像刚才那男人一样地强了你?”
“……”
周蓓蓓涨红的苹果脸上陡然抽搐了几下,“神仙男”原来舌头这么毒!
周蓓蓓清了清喉咙,清澈的眸光望向乾廷:“我不怕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你有那些龌龊的想法,现在还会这么跟我说话吗?你手里是有枪,但是你两次救了我,我为什么要怕你?有枪不代表一定就是十恶不赦,没枪更不能代表就是好人。还有……你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怎么会对我有想法呢,我说得对吗?”
乾廷脸一沉,眉毛动了动,眯起危险的眸子睥睨着眼前这张娃娃脸……这个女人……有点胆识。乾廷心里掠过这个念头,终于正眼看了看周蓓蓓,她的眼神里确实没有对他的畏惧,只有感激和好奇。
好奇……乾廷最不喜欢的就是有女人对他好奇。
“记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没有见过我。”乾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钻石找回来了,他该回家睡大觉了。
“等等……”周蓓蓓下意识地叫住他。
“嗯?”乾廷轻扬的尾音显示出他的不耐烦,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是乾帮的老大吗?叫什么名字?”周蓓蓓听见了先前乾廷与乾瑞的对话,对于“神仙男”更加好奇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需要你感谢。”乾廷可是不会给人面子的,尤其是女人,当然,除了他干儿子的妈咪之外……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此刻应该很知趣地闭嘴,但周蓓蓓是个另类……
“你不屑我的感谢就算了,当我没说。可是你能不能告诉乾帮的老大,让他管管手下?我才摆地摊一个月就来收了三次保护费,还要不要人活了?亏你们还是黑帮,一点信用都不讲,第一次交的时候就说好了每个月只需要交一次,但你们却出尔反尔,黑帮都是这么无赖的吗?”说起这个事,周蓓蓓一肚子火,吃饭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一时间忘记了“神仙男”也是属于危险份子啊!
周蓓蓓伶牙俐齿,比起乾廷的毒舌,旗鼓相当,胆子也比一般人大,但她面对的毕竟不是普通人……
周蓓蓓只觉得眼前一花,呼吸猛地被扼住,脖子上多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摆地摊的保护费……我乾帮还没穷到那种地步!”
乾廷没有在周蓓蓓的眼神里看见理当有的恐惧和惊慌,心里不禁微微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先前差点被乾瑞强了的时候不是很害怕吗?怎么现在胆子又如此之大?乾廷哪里会知道,周蓓蓓那几年在精神病院里可不是白混的,她能感受到此刻他身上没有嗜血的杀气,他不会要她的命……可是,被掐住脖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放……开……我……”周蓓蓓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两只手都掰不开他的一只铁腕。
周蓓蓓脖子上有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她雪白的肌肤缓缓而下,滴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再往下一些就是那对白嫩的兔子,曝露在空气犹如绽放的花朵,足以让男人邪念丛生……
乾廷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某方面的功能也绝对没问题,他先前在被周蓓蓓抱着时,并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他的自制能力超强,能够压下去。眼下这激烈的视觉冲击,让乾廷的呼吸一紧……看样子很可能是个处,但那又如何,这女人不是他的菜就不会想吃。
乾廷重重地一哼,放开了周蓓蓓,脸色冰冷至极。他决不允许有人对乾帮造谣生事,向摆地摊的人收保护费,乾帮的人从来不干那种事,但是乾廷从周蓓蓓的眼神里看出她不似在说谎,他心里已有了计较。
周蓓蓓的脖子解放了,裹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怨怒地瞪着乾廷……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外表如神仙一般完美,救过她两次,可怎么凶起来像个魔鬼……
乾廷大刺刺地坐在床边,无视眼前这赤果的娇躯,眸光沉静如水:“你说乾帮的人向你收保护费,你是在哪里摆摊的?”
“景园路商业街和汇西路的交接处那个广场对面……”周蓓蓓心里在嘀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你同伙干的事你还不知道?
乾廷就像是有透视眼一样,轻勾着唇角说:“别用这种目光看我,乾帮的人不会去你说的那种地方收保护费,你遇到的人不过是冒充乾帮而已。”
“冒充?怎么证明?他们来三次了,每次都说是乾帮,难道你们黑道上的人不都是串通一气的吗?他们打着乾帮的名义收钱,不管是不是你们帮的,到最后还不都是你们一伙人在获利吗?”周蓓蓓显然恢复正常了,对乾廷的花痴也就犯了那么一会儿就清醒过来。她清澈的目光,勇敢的质问,竟然让乾廷一时语塞,不是因为他心虚,而是他突然有点佩服起眼前这个女人了……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明知道他身上有枪,明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人,还敢跟他说这些。
其实,这叫做“无知者无畏”。周蓓蓓不知道这就是乾帮的老大,她也没见识过真正的黑帮做事是怎样的残忍狠毒,还以为可以讲讲理……
乾廷第一次遇到有人质疑乾帮,这女人要么就是孤落寡闻,要么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但究竟是哪一种,他没兴趣知道。
乾廷将那个绒布袋子拿出来,在周蓓蓓一脸惊愕中,把里边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一颗颗璀璨夺目的钻石在周蓓蓓床上,闪啊闪啊,那耀眼的光芒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周蓓蓓好歹以前也是上流社会富豪人家的女儿,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她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睁着眼睛,这些闪闪的东西是……
好几十颗钻石摆在眼前,没人敢说自己不动心,这种激荡人心的光泽,能让你灵魂深处名叫“贪婪”的疯狂滋长,难怪会有人甘愿冒死也想得到……
周蓓蓓也只是个凡人,要说一点都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她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小命可比这钻石可贵……命没了就算给你一座钻石山也无福消受。她已经见到了有人为这个东西挨了子弹,哪里还会起贪念。
乾廷满意地看着周蓓蓓惊讶的神情,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涨得通红,粉红的小嘴张成0型,就连两只小巧的耳朵也是红红的,纯朴素净的面容在钻石的光芒里显得格外盈亮。
乾廷神情傲然地嗤笑,慢悠悠地将钻石收起:“我就是乾帮的老大,这些钻石,是从我的矿场里开采出来的,你认为我还需要让手下去收小贩的保护费吗?那点小钱会入得了我的眼?”
“……”
“呃……这么快就收回去了,我还想多看几眼呢,唉……”周蓓蓓心里感叹,这世界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了,这么多的钻石,随便一颗就能卖个几十万,大的应该价值几百万……这男人有钱的程度也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等等,他刚说自己是谁来着?
周蓓蓓猛地抬头,惊悚地望着乾廷,像是看见怪物一样……
“你是乾帮的老大?”周蓓蓓难以置信,这男人的长相就是一只极品妖孽,怎么是黑帮老大呢?在周蓓蓓的印象里,黑帮老大那不该是五大三粗彪悍粗犷的纯爷们儿么,这也太具颠覆xing了。
周蓓蓓还沉浸在震惊中,蓦地想起一件事……
“糟了,我爸妈……”周蓓蓓慌忙裹起被子跳下床,在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披着,匆匆跑进隔壁的卧室。看了你他。
不到两分钟周蓓蓓又跑回来,焦急地问乾廷:“我爸妈昏倒了,是被那个人打晕的,怎么办?”
“我早就看过了,放心,死不了,睡一会儿就会醒。”乾廷说话有时很难听,但总算是让周蓓蓓放心不少。
乾廷的目光闪了闪,神色有一丝怪异,问了一句:“桌上的炒蛋饭是你炒的?”
周蓓蓓一怔,随即想起客厅里桌子上确实放着她没吃完的蛋炒饭。
“嗯,是我炒的。”
乾廷闻言,黑眸里泛起点点星光,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撇撇嘴说:“再去给我炒一碗,要拿出你最好的手艺来。”
周蓓蓓愕然,这人也太随意了吧,居然要她去炒饭给他吃?
“如果你的蛋炒饭能让我满意的话,保护费的事以后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不是说那不是乾帮干的吗?你忽悠我?”
乾廷赏她一记白眼说:“不是乾帮干的我也能解决,信不信随你。”
周蓓蓓心想啊,信不信都没辙,看他一副耍赖的样子,活像是吃不到蛋炒饭就不走,她能有拒绝的权力吗。
周蓓蓓纠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视线落在乾廷背后的衣柜上。
“我的衣服被撕破了,你……你把眼睛闭上,我要穿好衣服才能去给你做炒蛋饭。”
乾廷闻言,懒懒地往墙壁上一靠,闭上眼慢条斯理地说:“别一副你很吃亏的样子,我对你没兴趣,你也别对我流口水。”
“……”
周蓓蓓羞恼地瞪了乾廷一眼,见他闭着眼睛,她心里莫名一暖……这个男人,嘴上很毒,但其实并不坏。
周蓓蓓从里到外全都穿得严严实实,这才去厨房了,乾廷靠在床边,等着他的蛋炒饭。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同的执念,乾廷的执念就是蛋炒饭。刚一踏进这房间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蛋炒饭的香味,似曾相识的味道,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小时候,母亲做的蛋炒饭是他的最爱,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在市井里受人欺负的穷小子,能有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他那一整天都会生龙活虎的,尽管只吃那一顿……
这些年,乾廷成长为黑道上一方霸主,各种山珍海味都吃过了,但就是没吃到过一次让他感觉到满意的蛋炒饭。自从母亲去世,二十年,再也没有过。
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乾廷想要尝尝周蓓蓓炒的蛋炒饭是什么味道。他连晚饭都没吃,一直熬到现在,不知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什么……
周蓓蓓的动作挺麻利的,很快就将蛋炒饭端进来。
乾廷二话不说,接过筷子就开吃。
周蓓蓓暗暗皱眉,他是饿坏了吗?这么急。
“喂……你慢点吃,小心烫,别噎着。”
乾廷像是没听到周蓓蓓的话,面无表情,默默地将一碗蛋炒饭全吃光,这时候天也差不多亮了……
乾廷吃完也没有多的评价,从绒布袋子里拿出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扔在周蓓蓓床上……
周蓓蓓脑子不好使唤了,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呆滞数秒后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乾廷的踪影……周蓓蓓望着门口,心底隐隐有一点陌生的情绪在一圈一圈漾开……
乾廷一路脚步轻快,嘴里吹着轻松的口哨,清晨的寒风刺骨,他却没有感觉特别冷,刚吃过蛋炒饭,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虽然还没达到他母亲的水平,但相差也不远了。一个不起眼的陌生女人,在这深冬的清晨,让他有了一点意外的收获……
天微亮,路上行人稀少,大冷天的,男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越走越慢……他尽力克制不去想的某个女人又出现在他脑子里。忽然感觉很凄凉,他连个暖被窝的女人都没有,而她呢……她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吧,抱着宝宝在被窝里……在翁岳天的床上……
冷清的大马路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而行,他不急着回家,因为知道此刻家里没有他渴望的那个身影。他就像是迷路的旅人,需要一盏指引的灯塔,他那一颗死寂的心,需要激起新的热情……五年前文菁的出现,是乾廷生命中一个美丽的意外,令他找到了方向,燃起了热情,重新尝到了家的温暖,人间的真情……尽管目前为止,文菁对他还不是爱情,顶多是亲情友情,但他内心早就产生了莫名的依赖,只不过昨天一晚上没回,他就已经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坐立不安,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文菁和小元宝的身影……
这个时候,小元宝才刚起床,坐在床上纠着小脸……哼哼,难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妈咪怀里了,原来是妈咪被翁岳天抱着。
小元宝有点气恼,感觉妈咪被人霸占了,心里不舒服……小身子爬呀爬呀,挪到文菁和翁岳天中间去,将两个大人给隔开了……
“嘻嘻……哈哈……”小元宝在偷笑,暗暗得意,冷不防身后一只大手伸过来,将他和文菁一个熊抱揽在怀里……
“宝宝,你太顽皮了。”翁岳天又好气又好笑,儿子老是和他对着干,这可不是好事。
“哼……妈咪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要想霸占妈咪。”小元宝的嘴巴翘得老高,很是不悦。
翁岳天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给宝宝上一课。
翁岳天将小元宝抱起来,看见他想要挣扎,赶紧在他耳边说:“嘘……不要吵,让你妈咪再睡一会儿,她很累。”
小元宝果然乖乖地安静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任由翁岳天为他穿衣服。
翁岳天第一次给孩子穿衣服,动作很笨拙,但他却乐此不疲,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小元宝急着去找肉肉,刚穿好衣服就跑去楼下了。翁岳天一路追去,他得趁此机会给孩子进行一下必要的思想教育。
肉肉刚喝完牛奶,正闲得无聊,见到小元宝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高兴地冲他摇尾巴,嗷嗷地叫。
“肉肉……我来啦!”
“嗷嗷嗷……”肉肉的叫声很奶气,才三个月大嘛。
小元宝和肉肉很亲热,看起来心情不错……嗯,想必这时候跟孩子谈话是个好时机。
翁岳天坐在小元宝身边,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肩膀,那小家伙现在也懒得躲闪了,心理防线稍微薄弱了一些。还是岳天。
翁岳天心里一喜,放柔了声音说:“宝宝,你是不是很害怕爹地把妈咪霸占了之后,妈咪就不爱宝宝了?”
这够直接的,不能怪翁岳天心急,一会儿文菁醒了就要和宝宝一起离开,他必须抓紧时间。
小元宝抚摸着肉肉,抬头瞄了翁岳天一眼,撅着小嘴儿梗着脖子说:“你别想打我妈咪的主意,妈咪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妈咪,所以……你没有机会霸占妈咪。”
翁岳天嘴角抽了抽,儿子这架势是铁了心把他当外人啊,他更加觉得自己要让儿子开窍。
“宝宝,你有没有想过,有了爹地之后,就多了一个人爱你疼你……爹地怎么舍得把你和妈咪分开呢,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们三个在一起生活不分开,好吗?你看看啊,这么大又漂亮的房子,只有我和你太爷爷……我们会……会很需要你和你妈咪。”翁岳天不禁感到汗颜,自己对于哄小孩子是没什么经验,怎么都觉得像大灰狼在诱拐小白兔呢……
小元宝眼睛一亮,歪着脑袋做思考状……嗯,这个男人好像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多一个人疼爱,那当然是好事……但是……
翁岳天紧紧盯着小元宝的脸,心急如焚,孩子会怎么回答呢?难道经过昨天的相处,父子间的感情就没一点进展吗?
小元宝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眸,小声嘀咕着:“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我喜欢跟干爹一起住。如果我和妈咪都走了,干爹会伤心的……”
乾廷……又是乾廷……
翁岳天柔和的脸色顿时冷硬了,感觉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诚心诚意想要赢回孩子的心,可怎么就那么难呢?就算他耐心再好,但始终他还是再一次被刺伤了。自己亲生的骨肉,和他不亲,却和乾廷那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亲热无间……翁岳天心底升腾起一股恼怒,却还是尽力压制着。
“宝宝,你那么聪明,你该知道每一个小宝宝都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住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家庭,明白吗?”翁岳天可管不了自己说这话究竟对不对,也不管孩子能不能理解,他实在是毛躁得很,恨不得能一下子就让孩子明白他有多渴望一个真正的家。
“难道我和妈咪还有干爹,我们就不是一个家庭吗?”小元宝好奇的眼神里有几分迷惑,他不懂那有什么差别。
这话可把翁岳天给惹出真火了,额头上青筋暴跳,脸色陡然一变,没好气地咬牙道:“小子,你必须明白,你和你妈咪都是属于我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才叫做一个家!其他任何男人,想都别想!”
翁岳天情急之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凶巴巴的把小元宝给吓到了,这小家伙本来就很担心会和干爹分开,再被翁岳天这么一吼,孩子脆弱的心灵立刻被刺激到,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小元宝的嗓门儿大,哭起来那叫一个惨啊,扁着嘴,红着脸,鼻涕一把一把的流,怀里的肉肉感受到了小元宝的悲伤,小爪子不停在挠着他得衣服……
翁岳天脸一僵,慌了神,见儿子哭得这么可怜,他的心早就融化了,赶紧赔笑,温柔地哄着,爱怜地抚摸着小元宝的脑袋。
小元宝才不吃这一套,瞄都不瞄他一眼,哭得脸红脖子粗。翁岳天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头又开始疼,太阳xue那里一突一突的。
“宝宝……怎么哭了?”文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眼已经将小元宝紧紧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哄。一双美目瞪着翁岳天,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被谁弄哭的。
翁岳天被文菁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禁脸一热,很老实地说:“我就是告诉孩子,你和他都是我的,我们一家三口应该住在一起。”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儿子和女人他都想要,无可厚非。
文菁无奈地摇摇头,横了他一眼:“你才跟儿子相处几天呢?这么心急,他就算再怎么聪明也还是小孩子啊,你难道指望他像大人一样的老成世故吗?有很多东西他不懂,我们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时间。”
“对……孩子还小,我是心急了一点,但是你要知道,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那种滋味你明白吗?这几年,你跟孩子寸步不离,所以你体会不到我现在的感受……把孩子弄哭了,我也很难过,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翁岳天微微泛红的眼眶里溢出令人为之心碎的痛惜之色,仿佛整个人突然没了精神,转过身去不再看文菁和小元宝一眼,慢慢地走向楼上……
“你……”文菁想要叫住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确实双方都需要一个缓和的空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只能循序渐进。
“你今天别来公司了,回去好好陪着孩子,等他情绪稳定了再来上班,薪水我会照发。”翁岳天的声音飘来,人已消失在转角。
翁岳天一步一步上楼,谁能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依照他以前的脾气,何必这么多废话,直接把文菁和小元宝囚禁在这里就行了,可是现在的他开始懂得要尊重自己心里在意的人,无论是文菁还是小元宝,他都不想勉强。尽管他想一家团聚都已经想得快发疯了,却还是拼命地说服自己要忍耐。这一份厚重的爱,什么时候可以有回应,他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几年,或者更久……
这一切,亚森都看在眼里,默默地为翁岳天心痛,探头探脑地,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明知道小少爷他那么喜欢肉肉,怎么不干脆把肉肉送给小少爷,这样不是能让小少爷开心吗?”
翁岳天黯淡的眼神有了波动,嘴角的苦笑更甚……“肉肉恐怕是这个家里,唯一最让小元宝牵挂的,留着还可以让孩子有个念想,送给孩子,他或许想都不会想起这个家。”这话里充满了凄凉和酸楚的味道,让人不由得叹息唏嘘,他这个亲爹还不如一只宠物狗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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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廷慢吞吞地回到家里,脸都冻僵了,鼻子红红的,人昏昏欲睡,熬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脚步有点虚浮,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如果知道家里有人等你,你心中就会有牵挂,即使身在严冬也好比如置身在春天,你的脚步会变得轻盈急促,可如果明知家里没人,你会潜意识地逃避回去……乾廷磨磨蹭蹭打开门,一团小小的身影欢叫着跑过来抱住他得腿,脆生生地喊:“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