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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倒吊着的孙天又惊又怒,狼狈万分。
光衣笑得花枝乱颠,扬手一指,娇喝道:“去!”树藤立十分听话的将他放开抛下,然后蹿入树冠,眨眼间消逝无踪。
孙天摔到地面,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半天爬不起来。
“公子这可不怨我哦!谁叫你哟,冒冒失失就蹦出来,没瞧见我在布置陷阱吗?”光衣伸出手去拉他,看见他顶上给电得竖起的一蓬头发,禁不住又是一笑。
孙天张口望着她,别说,这女人细看下来蛮漂亮的,心头的火气没志气地迅速消退,抬手接住妇人的冰腻柔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你在布置阵法?”自古陷阱就与阵法息息相关,可以这么说大部分陷阱都是以阵法驱动的。
“不能算阵法,只是个陷阱。”光衣解释道:“原来的阵法残存得太少,根本无法复原,只能用来做成陷阱。”
“啊!这里难道还有残阵?而且你还能利用这里残存的阵法?”孙天眼睛发亮,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
光衣点了下头,“嗯,这岛上的残阵还剩下一些布置与威能,我们可以小小地利用一下,把它们变成各种有趣的陷阱。这里离妖巢不远,那些妖秽迟早会追来,到时我们便可凭此周旋一番。”
孙天听得心痒难搔,终于按捺不住,央求道:“怎么个利用法呢?光姐姐,您教我一点好不好?”
“不好,公子又开玩笑了,我可不敢收公子当弟弟。”妇人摇头微笑。
孙天满脸失望。
光衣睨了睨他,忽然伸手帮他拿下一片沾在发上的枯叶。
那条手臂的袖子已给骷髅血蛛撕去了半幅,这一抬起,残袖滑褪,深处的隐秘雪腻乍然泄出,惹得男儿一阵心旌摇荡。
光衣转身向前行去,悠悠道:“不过,公子你若愿意,就来帮我打下手吧。”
孙天大喜,急忙紧紧跟上。
两人来到楼前的石廊,光衣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孙天兴奋问道:“这里也有什么残存的阵法吗?”他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并无发现什么异处。
光衣不答,只命孙天去搬挪石廊中一些松脱残损的石条、石块,按某个方位重新排列摆放。
渐渐地,孙天开始感觉到一点法能的波动,却不知是从何生出,心中奇怪,忍不住又问:“光姐姐,这里到底有什么呀?”
“公子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个法阵呗。”光衣道。
孙天搔头道:“可为啥……我什么都没瞧见呀?”
“没瞧见?那公子你在搬什么。”光衣走到一条青灰色的廊柱前,凝目细看。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个法阵……”孙天凑过去朝廊柱猛盯,但除了几条弯曲裂罅,依然没有其它发现。
光衣倏地挥袖拂去柱上的灰尘,伸出两根春葱玉指,点按在柱壁上,念了个十分简短的咒语,猛见一溜小小的赤焰从指尖涌出,没入柱壁,几乎同时,柱壁上凭空亮出了一个符印,眨眼即逝。
孙天呆了一下,张大嘴巴道:“原来这柱子上藏了个隐形符印!”
“嗯公子说的没错,这隐形符印就是此阵的启动符,因为法阵已给破掉,且时日久远,法能流失太多,因此需加点法能进去填补……”光衣沉吟道:“将此阵重新布置和调整一下,也许还能用用,至少做成几个陷阱不成问题。”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个符印?”孙天看不透其中关键,说实话对于阵法、炼药这些,他是一窍不通。
光衣微露傲色道:“我教派神通无数,这侦测阵式与机关的法门不过是沧海一粟矣,不知公子听说过精神之眼没有?”
“精神之眼!”孙天蹦了起来,“这可是绝顶的侦测法门呀,原来光...光姐姐会,您……您就教我一点点好吧?”
“不行,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们教的教规吧!”光衣断然拒绝。
“我教教规严禁门人私授秘技,素来违者重处。”光衣严肃道。
但这教规对于痴迷精神之眼的孙天而言算什么?这精神之眼简直是无上的诱惑,他心中痒极,竟忘乎所以地抱住妇人一边臂膀纠缠,“好姐姐,好姐姐,您就偷偷地教我一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光衣亦不收臂,笑吟吟道:“公子说笑了,退一步说,公子既不是我教弟子,又不是我徒儿,我为什么要冒着挨罚的危险教你?”
孙天心念急转,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交换的东西,脱口道:“好师叔,只要您教我这精神之眼,从今以后,我啥都听你的!”
光衣黛眉一挑,眯起美目道:“这样吗?什么都行吗?”
孙天迷了心窍,竟把脖子一梗,大声道:“倘若姐姐肯教我精神之眼,让弟弟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哪怕是配姐姐暖床。”
光衣沉了脸,似嗔似怒地盯着他。
孙天凛然挺胸,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光衣终于忍不住,突地“噗哧”一笑,扬手把男儿的俊颜拧成猪脸,嫣然道:“公子,我真服你啦!明明是在跟人讨东西,却能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孙天跟着笑了出来,在这么近的距离望她那对灿若星辰的美眸,心中禁不住地乍惊乍酥。
光衣收回手,道:“好吧,搁不住你闹,不过么……”
孙天大喜,忙道:“不过什么?”
光衣道:“你可记得你许过的话?”
“记得记得,从今以后,弟弟一定心甘情愿地听从姐姐吩咐!”孙天连声保证。
当下光衣开始传授秘术,石廊残存的法阵正好拿来当教材。
孙天天资非凡,且兴趣极浓,进步十分神速,不过盏茶光景,便已窥得门槛,不仅隐约看见了那个廊柱上的隐形符印,还发现许多淡淡光影,正附于适才搬移过的石条石块上,不禁喜得眉花眼笑。
光衣瞥见,训斥道:“这精神之眼易学难精,你眼下学到的连皮毛都称不上,有什么好得意的!”话虽如此,心底却是暗暗惊讶此子的天赋。
孙天忙收了笑,惶然道:“是是,弟弟一时得意忘形,下次再不敢了。”
两人一教一学,终于将石廊重新布置完毕,继又向前行去。
“姐姐,石廊里残存的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孙天问。
光衣沉吟道:“不清楚,似乎是土系类的阵法,但却独辟蹊径,间夹着对亡灵类魔物有加成威力的法能,我越来越怀疑,这个阵法群就是传说中一名大帝在边境留下的大禁制,因为他的绝学与诸大仙门截然不同。”
“如此玄异之阵,却还是给人破掉了……”孙天出神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光衣道:“破去这个阵法群的人,必然超乎想象的强大。”
这时两人路过一座栽满芭蕉高约五丈的石台,上边有个亭子,光衣忽又停下了脚步,抬首凝望。
孙天现学现卖,立用精神之眼侦测亭子,果然发现了异样,只见近十个代表着法能的淡淡光团在亭子里浮动,兴奋地沿石阶奔上去,边跑边叫道:“这里肯定又隐藏着一个残阵!”
亭子半隐在碧绿的芭蕉丛里,顶上萝蔓繁茂,缕缕逸逸地垂下,两人进入,立感格外的凉爽怡人。
“好舒服的地方!”孙天十分喜欢,亭子虽然隐蔽,却因位处高台,视野十分开阔,周边二、三十丈的景致都非常清晰地落在眼内。
亭子四周围栏,栏内是一圈石椅,正中央有一张固定石桌,周围立着四只石墩,与寻常亭子没什么两样,若非孙天学了精神之眼,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的奥秘。
光衣走到亭子边上,仔细打量着围栏。
孙天这才注意到每一根青石栏杆的顶端都雕刻着奇异的兽头,无相之眼看到的淡淡光团正萦绕其上。
“这些兽头刻的好像是……狻猊呀?”孙天忽然想起记忆中关于狻猊的记忆。
“不是,是夔。”光衣微露兴奋之色,接道:“这个法阵破解得不太彻底,看来能恢复七八成!”说着用指在夔首上画了个细小的符印,每划一下,便有一道耀眼的白芒闪掠。
自从学了精神之眼孙天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圣女的厉害,趁机拍马屁道:“姐姐这招灵指,出如飞虹,姐姐的功力真真精湛呀!”
“不是灵指,这光是残存之阵的法能,被我激发了。”光衣说着,葱指倏又划了一下,骤见一道白芒从夔首射出,正中孙天的胸口。
先前给电打着的印象仍驻心头,孙天大惊,怪叫一声蹦了起来。
光衣咯咯娇笑,似看耍猴儿般高兴。
孙天摇摇欲坠,抚胸惨哼道:“你……你为什么又要伤我?”
“伤哪儿了?公子当真是个胆小鬼!跟你玩的。”光衣笑道。
孙天一愣,定了定神,发觉并无不适,放开抚胸的手,原来身上完好无损,不由脸上发烧,诧讶道:“怎么没事?莫非这个残阵恢复不了?”
“傻瓜,这光唤做离光,专破邪秽,对亡灵类魔物有极强的杀伤力,但对其他却是丝毫无害。”光衣边说边施法,又将一个符印种入另一个夔首。
孙天咋舌道:“离光?那不是传说中夔龙才能发出的奇光吗?如今竟能以阵法发出,这亦太厉害了吧!”
“汉国之地自古就是仙家胜地,奇人异士无数,所布的阵法能发离光不算稀奇。”说话间,光衣已在石桌上找到了启动阵法之符,运灵力填充了些许法能后,开始指点孙天侦测并恢复残阵。
不到半个时辰,孙天已能操控栏杆上的夔首射出一束束眩目的白光,射程竟达十余丈远。
“这离光真的能收拾那些骷髅吗?”孙天将信将疑。
“走着瞧呗。”光衣微笑道:“这个残阵恢复得很好,如果那些妖秽真的追来,到时定叫它们大吃苦头!走吧,我们再去别处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两人从芭蕉亭出来,再无其它收获,直至行到台楼北面的一片空地。
此处十分空旷,十余丈内无石无树,唯独有一个孤零零的水井。
光衣立在井边,凝目环望周边:青石砌成的地面上犁刻着道道凹沟,构成了一组组巨大的神秘的图案,似符非符,似印非印,交叠互扣,诡异非常。
“这儿跟楼里边那大殿的地面有点相似,不过图案完全不同。”孙天心料此处必然有异,边说边用无相之眼侦测周围,谁知这回却无丝毫发现。
“奇怪,啥都没瞧见哩……”他一转首,见光衣脸露讶色,忙问:“姐姐,你发现了什么?”
光衣不答,只是蹙眉凝思,神情愈来愈骇诧。
孙天正要再问,突见妇人扬起一手,曼妙地朝空处划了数下,指尖过处,神奇地幻出个濯银的符印来,接着舒掌一揉,将符印送入自己站立处的地面,地面上的一组图案立时亮了起来,片刻后渐渐暗淡下去,复归原态。
“又跟我开玩笑么?”孙天心忖,摸摸身上,并无哪里不适,正在疑惑,猛感身子一沉,差点就要坐倒,惊得挣扎起来,体内却似灌满了铅汁,脚下更像陷于泥潭,一时竟动弹不了。
光衣脸上现出一抹喜讶,道:“你走一走试试。”
孙天奋力迈腿,用尽力气方才跨出一步,又讶又恼道:“这是什么妖术?拿我做试验是么!”
光衣如哄婴儿学步,柔笑道:“公子乖,走到我这边来就没事了。”
孙天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半天才走了两步,终于满身大汗地脱出了那组图案的范围,蓦地身子一轻,猝不及防朝前跌去,一头撞在妇人身上,刹那腻香扑鼻温软满怀。
光衣并未闪避,只一把拎住他的腰带。
孙天脸埋在一对肥美圆硕的软绵间,瞬麻了半边身子,惊惶欲起,却是万般不舍,突然想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谁叫她捉弄我!”索性装出筋疲力尽的模样,赖在美人身上不肯起来了。
光衣玉容微晕,咬唇道:“还不起来?”
孙天这才昏昏爬起,忙乱中手边触到了一丝娇弹,心中乍又酥坏,烧着鼻息烫着脸道:“该死该死!适才是怎么回事?害我不小心……不小心撞着了姐姐……”
光衣的注意力并不在此,喜形于色道:“知道吗?这里竟残存着一个罕世禁制!”
孙天失魂问:“什么禁制?”视线不觉落在她的身前,那里的绫罗已给弄乱,在两堆弧起的雪腻中间挤着一条迷人的深沟,而雪腻的下部则露出半抹勾魂的紫。
光衣道:“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地之锁。”
孙天怕给发觉,艰难地把眼睛从她身前移开,口干舌燥道:“哦,天地之锁?好像曾听我谁说过哩……”
光衣道:“这天地之锁识者极稀,同一般禁制大相迳庭,靠的是借用大道先天之力,成倍放大进入禁制中活物的重量,以达到限制其移动的目地。”
孙天恍然道:“无怪适才我几乎动弹不得。”想了想接道:“不过,这禁制虽然奇妙,却不见得厉害,只是让经过的活物移动速度慢了些,并无任何伤害呀。”
“这还不够?你想想,若你不小心踏入了这个禁制,而你的敌人就在禁制外窥视,嘿,那将如何?”光衣反问。
孙天略略一想,便已省悟道:“那我只有挨揍的份儿了!好可怕,这岂非等于任人鱼肉……”
“这可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上古禁制呢,不想今儿却在这里碰见了!”光衣兴奋溢表,对孙天道:“你先到别处去走走,用精神之眼查探还有没有别的残阵,我要在这里好好静一静,看看能不能将这上古禁制勘破并恢复。”
孙天舍不得美人,又想趁机学两手,道:“就让弟弟在这里服侍姐姐吧?”
“不行,你在这里会干扰到我的。”光衣的语气毫无转圜余地。
孙天只好讪讪离开,走到远处,忍不住回头望去,瞧见美人如痴似醉的神情,心中又是一荡。
炎热的正午已经过去,微荡的湖面拂来阵阵轻风,遍栽古榕的台面显得格外清凉。
孙天沿着台边信步游荡,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用光衣之眼侦测可疑之处。
这半炷香的时间里,他再没发现新的残阵,忽感丹田识海空虚难受,心中一凛:“这精神之眼虽然好用,但对灵力神识的把控要求极高,看来不能随便使用哩。”
赶忙将精神之眼撤去。
孙天正要坐下养神,打算花些时间补充灵力,忽见那边榕下立着两人,其中一个身着翠纱衫子,似是拿盾的女刺客,另一个身影却显陌生,心怔道:“这岛上还有谁呀?”
小玲儿恰好向着这边,此刻也瞧见了他,招手叫道:“公子快来,瞧瞧这道有趣的符儿。”她旁边那人听见,转过身来,却是拿弓那位脾气不怎么好的美女。
孙天心道:“原来是这家伙,我倒把她给忘了。”心下不喜,绷着脸走过去。
弓箭女麟拱手一揖,微笑道:“少爷好啊。”
“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叫我少爷。”孙天生气道。
弓箭女摇头道:“少爷竟已习得精神之眼,那定是拜圣女大人为师,既然如此,再称呼公子实属生分了些。”
孙天大声道:“你们教的规矩这么随便得吗?那我要说按你们规矩,你应该是我女儿,你怎么说?”
弓箭女眉毛一扬,微笑道:“少爷,只怕这规矩是你定的吧?”
孙天怒道:“你连这个都不晓得么?难道你们圣女大人没……”
小玲儿见他们面红耳赤起来,赶忙拦住道:“停!停!这有什么好争的,哎,如今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怎么称呼还不一样。”
两人公鸡斗架般对目而视,为了风度,皆不敢破口开骂。
小玲儿左瞧瞧右望望,忽然想起手中的东西,便拿与孙天看,却是一道勾勒着朱砂图案的墨符,兴奋道:“你瞧,这可是一道罕见的灯妖符哩。”
孙天一听,立时大感兴趣,正要问,突然意识到此符多半是弓箭女的,顿改为不屑道:“这有什么,灯妖不过是种稀松平常的下等妖物。”
小玲儿道:“不是呀,灯妖虽然不算强大,但却是妖类中的异数,不单有极高的闪避能力,而且还对火免疫呢。”她出神道:“我还从没见过灯妖哩。”
弓箭女立道:“这个容易,我现在就召出给你来瞧瞧。”
小灵儿忙摇手道:“不要啊,这种符很宝贵的,用了可就没啦。”
弓箭女潇洒道:“没就没了呗,我还有一张魔符,能召出一种顶级魔兽,那个才算有点稀罕……”
“顶级魔兽?是啥呀?”女孩好奇地问。
弓箭女故作平淡道:“金翅飞蝎。”
“金翅飞蝎?”小玲儿动容道:“你有召唤金翅飞蝎的符?”
弓箭女得意点头,微笑道:“等回了宗门,到时你来我洞府,一定召唤出来给你看。”
金翅飞蝎是高踞魔兽类最顶层的物种之一,传说除了强大的力量与凶猛的速度外,还具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攻击能力——就是会令受者瞬间麻痹。
“不知这小子的符召唤出来的是真兽还是幻兽?”孙天心头怦怦直跳,他早就听说过金翅飞蝎浑身是宝,几乎每一个部位都是极其珍稀的法术材料。
小玲儿面露羡慕之色,对方少麟道:“你的好东西可真多呀。”
孙天心道:“这小子居心叵测啊!定是知道小玲儿喜欢召唤术,就用这些符来哄她!”突然微笑道:“这些好东西,只怕都是圣女大人给的吧。”
弓箭女面上一热,底气不足道:“有些是我自己炼的。”
孙天见击中要害,笑眯眯道:“但那金翅飞蝎符一定不是你做的吧?我记得好像圣女大人说过你连守神符都不会做哩。”
小玲儿望向弓箭女,一副“不是吧”的表情。
作为能拿出魔符的人来说,居然连最简单的符都不会做,这的确太说不过去,弓箭兵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心中羞恼,正欲出言反讥,忽听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道:“小玲儿,原来你在这。”
孙天心头一跳,转脸望去,说话的正是光衣。
小玲儿忙迎上去:“光姐姐,你找我?”
弓箭女微一倾身,作揖道:“见过圣女大人。”
光衣朝他点了下头,对小玲儿道:“跟你说句话。”
“嗯。”小玲儿应了,对孙天与弓箭女道:“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好好说话,可别再争什么叫法了哦。”说完便跟光衣一同离开。
“她这是怎么了竟还背着我……”孙天心头一阵发涩,转脸见弓箭女正怔怔地望着双姝远去的背影,心中就来气,一捋袖子大喝道:“喂!”
弓箭女回过神来,警惕地望着他道:“怎样?”
“竟然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现在,敢不敢跟我再斗一场?”孙天气势汹汹。
“怎样斗?”弓箭女毫不示弱,“比赛打骷髅么?”
“笨!你在这岛上瞧见骷髅了吗?”孙天鄙视道。
弓箭女作为圣女大人的贴身侍卫,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一度娇生惯养的她,有哪个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强压住怒火道:“那你想比什么?”
孙天一臂抱胸,一手托着下巴道:“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同门中人,如果比拳脚打伤了你,只怕我得挨你家圣女大人的责罚哩……”
“不用激我,比就比!”弓箭女冷笑道:“还不定谁伤谁呢。”
“还是不了,免得以后传出去给人说我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孙天摇摇头,一脸不忍状。
弓箭女气往上冲,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孙天问:“你会游水吗?”
“会,要怎样?”弓箭女应,如今这里周边有大大小小的湖泊,她自幼在宗门就喜嬉水,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孙天眼珠子一转,指着岛对面的密林道:“那我们就比赛游水如何?谁先游到对岸就算谁胜,这次我让你用符。”
“我不用符。”光衣盯着孙天,有恃无恐道:“输了怎么办?”
孙天立时道:“你输了,从今往后见了我就得喊爸爸,并且……”他加重语气道:“不许跟苍蝇似的缠着你家小玲儿转!”
“好!”答应得很干脆,针尖对麦芒道:“若是你输了,亦得叫我姐姐,不过今后少在我跟前出现!”
下了重注,两人击掌为定,并肩昂然走到伸出岸沿的台边,下边两丈处就是清波荡漾的湖水。
孙天微笑道:“愿赌服输哦。”
弓箭女冷笑道:“只怕有人会后悔!”
孙天打了个哈哈,道:“我数一二三就开始。”
弓箭女束衣卷袖,凝神准备,孙天懒洋洋地开始报数,“一……”
“……二……三!”孙天的“三”字一出,两人几乎同时跃出高台,如一双蛟龙般扎入水中,潜行数尺后方浮上水面,各自抡臂划水,转眼已游离小岛近十丈。
弓箭女水性极好,不久便已开始领先,此时他尚未出尽全力,回望拉下数丈距离的孙天,心中大为不屑:“原来只是这等水准,怎就敢来挑战!”
孙天的水性虽说也不错,但毕竟只是在以前自家池塘边练就,速度远不及弓箭女。但他不慌不忙,一边游一边悄聚灵力,心中默念真言,使出了以前在山上嬉戏时自己二师姐偷偷教过他的一个水遁系法术——分水诀,立时人到水开,阻力大减,片刻间已追上了弓箭女。
正因为有这个妙术倚仗,孙天方才激诱弓箭女比赛水性。
弓箭女大为诧讶,心中暗暗纳闷:“这小子的速度怎么突然大增,莫非又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眼见他就要超过自己,不由一阵焦灼。
孙天从他身畔轻松超过,突然抡臂大力一拍,掀起大朵浪花溅在弓箭女的脸上,猖獗笑道:“怎么啦?莫不是抽筋了吧!”
弓箭女又急又怒,心想要是输了,不但从此得叫这可恶的家伙做爹爹,还将失去亲近小玲儿的权利,当下拼尽全力奋起急追,渐渐赶上了孙天。
孙天吃了一惊,心中有些后悔:“看来激不得咧,这妞子好勇,若我施了法术还赢不了她,那可真真笑死人了!”遂亦奋力前冲,无奈水性所限,始终抛不下对手。
两人极尽所能,体力消耗急剧增加,未过半程,皆已唇青面白狼狈不堪。
“这样下去可不妙……万一她恼羞成怒又祭出什么符来……”孙天心念电转:“为了小玲儿不误奸徒之手,小爷我只好再使出一点手段了!”
他突地撤去分水诀,灵力运转,飞快地重新捏起一个印法……
弓箭女见孙天忽然慢下,心头一喜:“这小子的体力不支了!”正在高兴,猛见周围爆起了一圈水墙,触着立觉如滚如沸,冲势亦给巨大的水力阻遏,瞬给锁困在水墙当中。
水牢术。术法中比较普通的一个术法,施放后会产生一个睡圈,使中术之人如困牢狱,且坚硬程度受其灵力的控制。
弓箭女惊怒交集,破口痛骂:“臭小子,你又使诈!”试欲突围,却给沸腾的湖水烫得缩了回去。
“我们有限定不能施展法术吗?”孙天笑嘻嘻道,重新施展分水术飞速朝前游去。
水牢术产生的水圈厚薄与持续时间以施者的法力为定。孙天并没有因为一个小法术而使用强大的灵力,自然效果大打折扣,不过呼吸间,火力激起的水墙便消失了。
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弓箭女已被孙天抛下五、六丈远,眼见难以赶上,只气得脸色铁青,心道:“我不用符,你却施法占便宜,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当下探手腰畔,从法囊里摸出一道符来,默念祭言,朝上弹去。
那符飘到半空,蓦地幻出重重叠叠如篆似画的墨色图案,诡异地拉卷成一条,蓦如褪皮般从里面爬出一条长逾三丈的银鳞巨蟒,“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以惊人的游速向孙天追去。
沼泽王蟒符。召唤出一条沼泽王蟒,袭击施符者指定的敌人,威力与时限以符体质材及炼符者的炼符水准为定。
自家师父在离去前曾送给自己一套十分珍罕的召唤符,名曰:八荒十异。这沼泽王蟒符与他先前所说的金翅飞蝎符皆属其中。
孙天听见水响,回头一望,立时惊得魂飞魄散,没命地朝前游去。
沼泽王蟒力大无比,可以轻易地绞死一头大象,倘若在陆上,孙天或许还敢与之一战,可是此刻是在水中。
符虽方便,可以交由他人使用,且对施符人没有太多功力与法力的要求,但用符召出来的真兽或幻兽十之八九不会存在太久,孙天心存一丝侥幸:“只要拖到时限,这条怪物定会不攻自破!”
孰知那条沼泽王蟒经过了秘法炼化,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已追至孙天背后,倏从水中弹出,前端如弓昂起,张开可怖的血口迅猛地朝他噬去……
“不好!这道符太厉害了……”弓箭女还是头一回使用八荒十异符,见状陡然后悔起来,可惜已无从挽回。
电光石火间,只听“哗”地一声大响,蓦从湖面暴起一个极巨的灰影,眨眼就将沼泽王蟒扑入水中,掀砸起万千滴晶莹水珠。
孙天与方少麟目瞪口呆,猛见沼泽王蟒从水里弹起,身上附着个巨型怪物,竟是一条体积比它更大的灰皮白肚鳄,两者疯狂地纠缠激斗,把湖水搅得巨浪滔天。
“这湖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巨的鳄鱼?”方少麟面色发白。
孙天却是又惊又喜:“这是怎么回事?啊哈,定是那小子召唤的大蛇惊动了这湖里的精怪,结果自个儿打起架来了!”
没过多久,两条怪物的激斗渐渐分出了高低。鳄鱼的体积虽巨,但无什么特殊本领;而沼泽王蟒却是经过秘法炼化,不单皮如钢甲,且力气奇大,在熬过最初的不利阶段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陡如游龙般一个大摆,身体似巨链般紧紧地卷住了巨鳄,竟将之整个举出了水面。
巨鳄在空中疯狂地挣扎着,咬空的嘴巴发出一声声吓人的脆响,四下乱拍的巨尾砸起大片大片水花。
那情景骇人且诡异,弓箭女额头冒汗,心中连呼侥幸:“湖里有如此可怖的怪物,我们却还在这里游水,阿弥陀佛,幸好它袭击的是我召唤出来的幻兽。”
沼泽王蟒不住收缩,绞得巨鳄挣摆渐弱,眼看就要取胜,孰料奇变倏生,沼泽王蟒身上的鳞片开始模糊起来,接着幻化成原先那些如篆似画的图案,不过这次却不是收拢结集,而是向四处急速飘散。
“法符的时限到了!”弓箭女面色微变。
沼泽王蟒终于完全消失,得复自由的巨鳄摔回水中,愤怒的它似乎知道蟒怪的主人是谁,突然朝弓箭女掠去。
弓箭女大惊,急忙转身逃走,一边拼命游一边猛想法囊中有什么可以脱险的符篆,但于慌乱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哈哈,追得好!这条鳄鱼长得丑虽,却是忠奸分明嘛,可爱可爱!”孙天幸灾乐祸地远远瞧着,心中犹豫是该趁机游到对岸还是再看一会热闹。
突见弓箭女被巨鳄拱出了水面,在空中抛洒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赤。
“不会这么烂吧……”孙天怔了怔。
落入水中的方少麟发出一声惨哼。
孙天紧张了起来:“这小妞身上不是有许多符吗?怎么不拿出来用?看她的模样不像个守财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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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走到远处,光衣不着痕迹问:“适才在说什么?”
小玲儿抿嘴笑道:“他们在争谁的叫法是对的,符箭姐姐就算了,那个公子哥竟也像个小孩子哩。”
“无聊!”光衣哼了声,脸上忽露出兴奋之色,小声道:“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小灵儿道:“什么好地方?”
“别声张,跟我来。”光衣神神秘秘道,拉着她往楼后行去。
小玲儿心中好奇,跟着她穿过抄手游廊,又沿石径绕过几座高台,到了一片繁密青翠的小竹林前。
光衣停了一下,指着前方微笑道:“就在里边。”
小玲儿左瞧右瞧,没看出这片小竹林什么异处,忍不住问:“里边有什么呀?”
光衣道:“进去就知。”径自往前,抬手拨开拦路的竹枝竹叶,没入竹林中。
小玲儿忙跟过去,在茂密的竹丛中兜头蒙脸钻了数步,前边突然开朗,抬首望去,立时“哗”地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在小竹林的怀抱中卧着个小小的潭子,四围俱由白石砌就,接土的地方布满了嫩绿的苔藓,到处弥漫着一股苍翠欲滴的清润之气。
清碧如镜的潭水更是迷人,在透入竹林的数线阳光下静静地倒映着四围的翠竹,只是看了,便叫人沁凉到心里去。
小玲儿惊喜道:“好美的地方。”
“我无意中发现的。”光衣得意道。
小玲儿环望四周,有些不解道:“这潭子绝非完全天然,四围的白石定是人工所为,造在这竹林里自是因为荫凉幽静,可为什么连条小径都不留呢?”
“兴许原来是有路的,但因荒弃太久,就给新生的竹子遮掩住了。”光衣推测道。
小玲儿伸长脖子朝潭心望了望,只见清碧之下是浓浓的暗绿,道:“这潭子好像很深呀……”
“嗯,水这么清,却还瞧不见底。”光衣接道。
小玲儿盯着水面漂浮的数片竹叶,犹疑道:“连条小小的鱼儿都没有哦……我怎得这潭子有点怪怪的。”
光衣道:“这岛上古怪的地方还少吗?别理太多啦,我们快来享受享受,嗯……这里虽然偏僻,却不定会有人过来,好妹子你到外边替我看着,我先泡一泡,待会就换你来洗。”
小玲儿笑道:“啊哈,原来光姐姐是找我做把风的呀。”
“轮流嘛,待会我也帮你把风呀。”光衣笑嘻嘻道。
“好吧,你快点哦。”小玲儿爽快地应了,猫着身钻出竹林去。
女孩子素来好洁,光衣此时已有两天没洗澡,只觉身上难受无比,当即飞快地褪衫解裙,迫不及待地步下潭去,足尖一触到水,立感透骨的沁凉袭腿而上,欢声一下轻呼,整个溜入了水中……
不时嬉浴了多久,光衣只觉遍体怡爽,小玲儿在外边叫了几次,她皆应道:“再泡一下下嘛。”
“好久啦,再泡就脱皮嘞!”小玲儿愤愤道。
“好啦好啦,真的再泡一下就换你。”光衣应付道,赖在水里始终不肯起来,此刻她身上只有一条迷人的葱绿束胸随意围着,肌肤如酥似雪,娇态既憨又媚,可惜这一切无人得见。
光衣懒洋洋地靠在潭沿,舒惬中只觉一丝倦意袭来,不由两眼发涩,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忽然间,一个身影不由分说地闯入思绪,某个离奇的夜晚骤在心海里荡漾开来,幕幕荒唐的、狂乱的情景接踵涌现,令得她一阵惊慌酥悸。
“呜……为什么会坐这种梦!”光衣咬咬唇,心中的身影却无可阻遏地逐渐清晰:“真该死……为什么要想到他……他那么坏……他那样欺负人……”
女孩不觉夹紧了腿,浸泡在清凉潭水中的身子竟然有点燥热起来。
竹林外的小玲儿手里拿着一根小竹枝,正无聊地蹲在草丛里拨寻虫子,忽听有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加拉过来,忙立起笑道:“加啦姐姐你醒了吗?”
“嗯,刚醒,大家把情况给我说了,我现在在帮大家巡逻,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玲儿甜甜一笑,道:“这儿有个好地方哩。”
“什么好地方?”加啦面上微露疲色。
小玲儿指着小竹林道:“里面有一个很棒的小潭子,光姐姐正享受着呢。”
“好啊,我正想找个地方洗澡哩……你怎么不跟她一起享受?”加啦问。
“光姐姐怕有人来,要我把风呐。”小玲儿噘着嘴儿道。
加啦笑道:“这个还不容易,瞧我的。”只见她抬起一手,捏了个印法,随随便便就甩了出去,不知从哪突然涌来大片薄雾,不一会便弥漫了小竹林周围,雾中不时奇异地闪耀出一弧弧蚯蚓般的细小电火。
“这是什么?”小玲儿讶问。
加啦微笑道:“是个小小的守护禁制,蕴有风、电二象,若是有人靠近,便会生出反应。”
“这个不太好吧,若是姐姐们她们不巧路过……”小玲儿担心道。
“没事,这个小禁制的威力十分有限,警告之用多于伤害。”加啦道:“好啦,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地进去享受了。”
光衣见加啦同小玲儿进来,慌得身子一缩,躲入水里:“啊,加啦……你……
你醒了。”
“嗯,果然是个好地方。”加啦瞧瞧四周,面露欢喜之色。
光衣望向小玲儿,慌张道:“怎么都进来了,那外边……”
“放心吧,光姐姐加啦姐姐已在外边设下了禁制。”小玲儿并膝跪下,探手在潭边掬水,欢叫道:“真凉呀!”
加啦懒懒地舒了下腰,娇慵道:“嗳,终于能洗个澡了。”说着开始松襟解带,却见光衣缩着身子,只露个脑袋在水面,有点奇怪道:“怎么啦?”
光衣支唔了半天,方才难为情道:“三个人一起……一起洗吗?”
加啦“哧”地笑道:“有啥好紧张的,不都是女人么。”她边说边脱,举手投足无不优雅迷人。
“可……可是潭子这样小……”光衣拼命寻找借口。
小玲儿亦开始脱衣裳,笑嘻嘻道:“再小也能容得下三个人,光姐姐你要不愿意,那就快点起来吧,反正你泡得够久啦。”
光衣哪肯,只好不再吭声。
加啦裳裙尽褪,身上只余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紫绫束胸,紧紧地缚着一对巨硕的**,下边还挤溢出两肚肥美的**。
旁边的小玲儿掠见,不觉脸上晕热,心中好生奇怪:“这样大……却用那么细的东西哦……”
加啦缓缓浸入水中,舒惬地发出一声轻叹,慵懒甜软异样撩人。
旁边两个女孩听见,俱禁不住一阵面红心跳。
“怎么发出这种怪声!”光衣心里悄嗔,自从那次瞧见加啦盯着孙天的眼神,她就对这个女子有种莫名的不爽感。
加啦反手到背后松开结子,然后轻轻一扯,将紫绫束胸拉了下来,刹那间,一对耸翘得惊心动魄的傲人**弹跃而出,滑似凝脂嫩若酥酪,犹如两只剥了壳的雪白椰果,半浸在水中凌波摇晃,迷人地荡漾出圈圈涟漪。
在她前方的光衣目瞪口呆,好一会后,方才如梦初醒般把滑落水里的束胸飞快拉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啊!”这时又传来弓箭女的一声惨叫,孙天心头剧跳起来,脸上的嬉色渐渐消失。
巨鳄疯狂地在浪涛里跃出蹿没,方少麟则已不见了影子。
“这小妞虽然讨厌,但毕竟也算是同门中人,不太好意思看着她完蛋吧……”孙天飞速朝弓箭女游去,尚隔数丈,便已感受到巨鳄的惊人威力,道道恶浪带着强劲的力道摔打在他脸上身上,散碎成千万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孙天一时无法靠近,忽见巨鳄张开长吻朝什么咬去,急忙挥臂一斩,无色剑骤从袖中疾旋而出,鞭首正中巨鳄左颊,在浪花中爆出一溜耀眼的光芒。
这一击着实不轻,立将巨鳄脑袋震歪,孙天趁机又加一剑,重重地抽在它的背上。
巨鳄狂嘶一声,大半个身躯陷入水里,翻腾滚涌的波涛却将一个人从它身边送了上来,正是浑身染血的方少麟,孙天挥剑斩去,将之一把斩住,奋力斩向远处。
波涛突然裂开,巨鳄在离孙天不到一尺的水面暴出,张到极限的吓人巨口怒噬而至。
孙天没想到它受了两记重击还能这么快作出反击,眼见闪避不及,千钧一发间挥剑刺去,将夺命的长吻死死刺住,但巨鳄冲力奇大,余势不止,硬如铁石的吻端重重地撞在他胸口。
孙天痛彻心肺,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就要闭过气去,但两手始终不敢半点放松,仍将鳄嘴死死地勒锁住。
弓箭女死里逃生,本能地朝小岛游去,迷糊中听见一声闷响,赶忙转头,正见巨鳄撞中孙天,心中一惊,就要赶去救援,但见周围不断有鲜血冒出,染得湖水团团殷红,又觉身上处处剧痛,自知伤得不轻,心忖道:“眼下我自身难保,如何帮得了他,去了也不过是陪着送死……”
弓箭女在水里一阵犹豫,忽又思道:“他一直都讨厌我,却还冒死相救,我又岂能弃他而逃?”想到此处,蓦地一腔热血俱往上涌,遂毅然转身,朝孙天与巨鳄游去。
巨鳄的长吻给炎龙鞭紧紧缚住,激得暴跳如雷,疯狂地挣扎了片刻,倏将巨躯一摆,把孙天整个压入水中,拱向不知几深的湖底……
弓箭女奋力疾游,心中倏地灵光一闪,猛然记起身上带着一道自家师父留给他的救命符,名曰阿修罗王之刃,据说能斩蛟诛龙,忙从法囊中摸寻出来,紧紧地扣在手里。
此际巨鳄已拱着孙天没入水中,弓箭女到之时,只瞧见水面疾旋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心头一紧,大声喊道:“你在哪里?”
但湖面上除了似在呜咽的水声与如同叹息的风声,哪里有人答应。
湖水由清澈转成模糊,四周迅速暗了下来,巨鳄不依不饶地拱着孙天潜向未知的深处,带出无数纷乱的乳白泡沫。
孙天只觉周身压力剧增,心中愕讶:“原来这湖如此之深!”他虽识得分水诀,但苦于此刻全力抵御巨鳄的冲击,根本无暇使出,因此只能依靠丹田的真气提供消耗,情形凶险万分。
那巨鳄十分诡诈,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只一味把孙天逼向深处,竟然懂得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制服猎物。
孙天渐渐乏力,但两手不敢丝毫放松,始终用无色剑死死地缚着巨鳄的索命长吻。
周围越来越暗,巨鳄突然一摆,横向蹿去,孙天背后蓦地一下剧痛,似是撞到礁石,尚未回神,巨鳄又向斜里冲去,将他狠狠地拱到另一处硬物之上。
孙天痛得张嘴欲呼,立时灌了几大口湖水,不禁惊怒交集:“这家伙想要撞死我哩!”心里虽然明白,却是无计可施。
巨鳄左冲右突,周围似是十分狭窄,孙天在漆黑中接二连三地撞到硬物,痛得连胆汁都呕了出来,饶他修习过仙家妙术,此际亦支撑不住,心中一阵绝望:“真倒霉呀!适才莫逞强就好了……呜……我干嘛要救那讨厌的小妞……”
又是一下猛烈地撞击,孙天百骸如散,手上一松,巨鳄的长吻登时从炎龙鞭中挣脱,张开布满利齿的上下两颚如钳似剪地向他铰去。
头昏脑胀间,孙天突见前方异芒闪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湖底显得格外稀奇,他迷糊忖道:“这里怎会有光……难道我已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么…”
本能地朝那光亮抓去,触手一片黏滑,竟是刮到了巨鳄上颚的肌肉,稍微扯拽,就从中挖出一样物事来。
刹那间,奇变倏生,巨鳄一下剧震,僵着噬姿便即毙命,巨大的身躯竟然匪夷所思地迅速萎缩,直缩至如同寻常鳄鱼大小方止,缓缓沉向更深的地方。
孙天犹不知已经脱险,浑浑噩噩地捉着那物放到眼前,见是一粒鸡蛋大小的珠子,表面荡漾着水波似的奇异纹络,其内光芒流转,如有生命般缓缓地变幻着,时青时橙时紫时赤……瑰丽绝伦,唯一遗憾的是其上纵横着数条清晰裂缝,仿佛随时会破碎。
“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孙天忽然发现身上的所有不适悄然而逝,又感手里的珠子似有一脉脉暖流从指掌间流入体内,正神秘地充盈润泽着各处腑脏,心中十分诧讶,猛地想起曾经听过的种种传说,心脏一阵剧跳:“会动的纹络……会变的光芒……哇!莫非这宝贝是……是龙珠?天呐,我竟碰上了一颗龙珠!”
龙珠乃青龙藏于万重水渊之下,受千万年癸水精华的滋养,方有可能结成。传说能辟污垢万毒,能却妖魔邪秽,乃无数仙家梦寐以求的绝世奇珍。
激动之余,孙天很快就怀疑起来,转而自哂道:“一头鳄鱼身上怎么会有龙珠?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不会是我……”
他摸摸脑袋,确定还在脖子上边,并且没有缺少什么,心中渐定:“看来我还活着,但那怪物呢……怎么突然不见啦?”
他在水底缓缓漂移,握着那珠借其光芒朝四周照去,只见身处一个七弯八拐的大洞内,到处是布满水草的大小礁石,却无半只鱼虾,思忖道:“敢情这里就是那恶怪的巢穴,因此什么鱼儿虾儿都不敢到这地方来……我得赶快出去,免得又落入那怪物口里。”
孙天使出分水诀,慢慢朝上升去。过不片刻,便已触及洞顶,于是贴着上壁四下寻找出路,方察此洞虽然狭窄,但分支奇多,且极其深长,半天都没游到尽头,不禁焦灼惶然,心中暗祈万莫误入绝途,或者又给那怪物碰上。
约莫柱香光景,水洞突然向上直去,孙天思忖:“莫非已逃出了那怪物的巢穴?”赶忙往上升浮,过了片刻,突见顶上微有光亮,心中大喜,遂将珠子放入口中含住,抡起双臂奋力朝上游去。
太阳又斜了一些,藏卧于竹林里的小潭子愈显荫凉,在水里泡得久了,甚至还会感觉到微微的寒意。
三个美人早已洗得纤尘不染,但都泡在水里不肯起来。
渐渐的,光衣终于有点自然了,遮捂在胸前的葱绿束胸不觉松开滑落。
“咦,光姐姐,你这里怎么了?”趴在潭沿的小玲儿忽然发现水若身侧有一抹淡青色的瘀痕。
光衣低头瞧去,立时一阵惊慌,赶忙捂住酥胸道:“没……没有啊……没什么……”原来瘀痕正是某个臭男人之前留下的杰作。
小玲儿把头凑了过去,关心道:“好长一道瘀青哩,快让我瞧瞧,是昨夜受的伤吗?”
“不是……是……嗯……是昨夜受的伤……”光衣有些语无论次,只死死捂着身前不肯放开,“没什么大碍的,不用瞧。”
加啦大大地舒张着四肢,放浪形骸地仰浮水面,突尔轻轻一笑,道:“到底是昨夜还是前夜啊?”
光衣大吃一惊,差点没从水里蹦起来。
小玲儿怔道:“前夜?不会吧,前夜我们还没碰到敌人哩。”
加啦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水若,对小玲儿道:“傻丫头,不碰到敌人就不能受伤吗?”
光衣惊疑不定,一时弄不清楚她的话是巧合还是故意。
小玲儿天真道:“可是汉国边境上根本没有什么邪魔呀,除了那些骷髅,不是那些骷髅的话,又怎会无端端的受伤?”
“邪魔倒是没有,不过有没有登徒子可就难说啦。”加啦笑眯眯道,从水里抬起如藕双臂,慵懒地用手掬起一捧清凉的潭水淋在自己额上。
“什么登……登徒子?”小玲儿越听越迷糊,转向光衣道:“光姐姐,加啦姐姐到底在说什么呀?”
光衣玉颊飞霞,终于肯定这加啦已经知晓了秘密,心中又羞又急,突然嗔恼了起来:“难道是……是那死混蛋告诉她的?呜……一定是了,可恶!大坏蛋!”
要不是他告诉的,旁人怎会知晓!
光亮越来越近,湖水已由深浓的墨绿渐变成浅淡的清碧,孙天迅速浮升,忽感头上一软,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仰脸望去,居然瞧见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奇景,只见两条雪晃晃的腿儿漂浮在水中,线条曼妙柔美,一眼便知它们的主人定是个女子。
孙天呆了一呆,顺着粉腿往上瞧去,蓦地百脉俱贲,原来其上的娇躯竟是寸缕不挂...
忽然间,他又睨见不远处还有两双雪白雪白的腿儿,一双丰腴圆润如乳似酪,一双修长柔美如妖魅。
“天呐!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孙天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可是宛如仙境呀!
不,恐怕仙境与之比起来也黯然失色吧,如此美景恐怕只有天上有吧!
孙天看呆了,这么多天与娘子分离,本想着和小魔女搞搞暧昧,没成想,小魔女对自己意见太深,没想到如今竟能有此眼福。
这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上天还是感谢自家祖坟冒青烟了,可惜,我也只能看。
不过这样就很好了,总比没有好,看看也是很有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