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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祯一怔,惑然问:“在这里?行么?”
“看清他附近的景物么?”
“看到了。”
“他如果想向上奔入树林藏身,必须奔跑百米以上。”
“不错。”
“向后逃的话,就更远了。”
“曾兄之意是?”
“林兄,你们父子三把强弓,难道无法阻止他入林么?”
“对,地势对他极为不利。”林帧恍然道:“只要能阻止他躲入林中,这空旷的地方他死定了,不被箭射死。也会被咱们追上。”
“正是!”
“这是绝好的机会。”
“快准备。”林祯欣然的说。
飞虹剑客立即下令,三组人并肩突然冲出。中间的林祯父、子、女三人,一面冲出去一面射着快箭。
鬼影桀桀怪笑,向下一伏,突然贴地窜出,在侧后方十几米外现身,奋力飞掠,在第二次箭雨到达前,再次仆倒贴地急窜,两个起落之下,一共逃过了九支急箭的急袭,虽有惊,但无险,只有一枝箭从身侧飞过,其余八支连一丈也未靠近。
鬼怪如此时伏时起,时左时右,起伏不定,现身时无法预测,窜走时快逾狐免,就算林家父子三人箭射的再快再准,也是毫无用处。
将鬼影追至山谷转向处,距离居然未拉近半分,追的人已然心中发毛。
追至山谷折向处,前面已然是无尽的森林,鬼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快退!”飞虹剑客悚然叫道。
退回小径,九个人已经气喘吁吁。
小径上,一根枯枝插在路中,上面悬着一副字,上面写着:“大限已至,速速受死。”
飞虹剑客一脚踢飞画像,厉叫道:“徐飞龙,出来决一死战。”
林祯急忙劝解道:“曾兄,沉住气,千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他在用激将法激咱们动怒,让咱们自乱阵脚,快走!”
正走间,走在最后的乾坤双掌突然惨叫一声,“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摘星手大吃一惊,火速回身拔剑叫道:“程兄,怎么了?”
乾坤双掌滚至一旁,惶然叫道:“右腿弯中了一飞刀,我……我走不动了。”
“看到人么?”
“没有。”
众人四面搜了一遍,毫无收获,只得先替乾坤双掌包了伤,由摘星手扶持而行,九个人不再分组,鱼贯而行,急急赶路。
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走在最后的穿山甲低叫道:“后面有人跟踪,小心了。”
不久,看到后面出现一位小牧童,众人心中这才一宽,重行赶路。
小牧童又跟了百多米,脚下飞快,不久便到了身后。
曾梅小姑娘回头注视,突然叫道:“咦!是小凤姐姐。”
牧童摘下竹笠,冷笑道:“谁让你叫姐姐的?见你的大头鬼。”
林青青眉—挑,冷笑道问:“你来干什么?”
“你来得,我彭小凤就不能来?西山是你林家的?”
“哼!”
“别哼哼,你知道本姑娘为何而来的?”
“你改装为牧童,总不会来放牛吧?”
“哼!是来看你们受罪的。”小凤冷冷的说。
林祯一听话中有因,赶忙拉开林青青,苦笑道:“彭姑娘,你好。”
“当然好.没有人要我彭小凤的脑袋,为何不好?”小凤气虎虎的说。
“彭姑娘,先别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我欢喜还来不及。”
“彭姑娘,你知道徐飞龙的事?”
“你想套我的话?”
“彭姑娘,唇亡齿寒,令祖是南昌周边江湖中的头面人物,南昌武林群雄栽在徐飞龙手中,近半月来南昌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这事传出去,令祖火德星君也不见得光彩,是不?”
“哼!你们做错了事,与家祖何关?”
“我们为何做错了事?”
彭小凤哼了一声,冷笑道:“林大爷,追杀他好像没有你在内,你也许不知错了什么事……”
“彭姑娘,你知道?”
“少管本姑娘的闲事,让路。”
林青青正待发作,林祯却伸手拦住,笑道:“彭姑娘请便。”说完,让在一旁。
彭小凤举步超越,在相错而过的刹那问,林祯右手一伸,便点中了彭小凤的穴道。
林青青一把将人接住,惊问:“爹,怎么?”
林祯呵呵一笑,说道:“把彭姑娘带着,姓徐的岂能无所顾忌?万一彭姑娘有了三长两短,还怕火德星君不出来管事?”
飞虹剑客摇摇头,苦笑道:“林兄,咱们这样做,恐怕会弄巧反拙!惹火了火德星君,咱仍是吃不了兜着走。”
彭小凤的穴道尚未点死,林祯下手有分寸,她还可说话,大骂道:“姓林的老狗,你将因这事后悔的。”
林祯冷哼一声,沉声,“谁也不知他是死是活,而令祖闭门谢客却大有可疑。在咱们不曾与徐飞龙面对面解决此事之前,谁也不敢肯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令祖,不然何以会那么巧?”
“如果大闹南昌的人是我爷爷,你们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久便可真像大白,这时老夫不想跟你你多费口舌。”
蓦的,前面又传来了叫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快走!”飞虹剑客叫道。
又得分一个人带彭小凤,眼下仅有六个人可以在仓卒间应付突变,林青青挽了彭小凤,摘星手搀扶着乾坤双掌,四人走在中间。
小径开始向上盘升,沿山腰绕过峰侧,再走三四里,绕过峰南,便可以看到香城寺了。小径狭窄,左面是林深草茂的山坡,右面是下坡同样草木森森,众人只能鱼贯而行,搀扶着受伤的人行走,极为不便。
断后的是穿山甲与曾勋。正走间,左面上坡处突然窜下一个人影,正是那戴鬼面具的褐衣人,一照面便已经近身。如此突然谁也难以应变。
“噗噗”两声闷响,穿山甲与曾勋各挨了一掌,一声末出便昏倒向下滚去。
褐影人也向下滚,滚至下坡草丛中一闪不见。
飞虹剑客一声怒啸,飞跃而下,狂追不舍。
林祯与曾梅分别救起穿山甲与曾勋。林青青则丢下彭小凤,跟着飞虹剑客追逐褐影而下。
彭小凤张口想叫,却又忍住了。叹口气道:“身材看着确实像徐飞龙,但愿真是他。”
林宗翰不放心妹妹的安全,也跟踪追去。
飞虹剑客盛怒之下狂追不舍,褐衣人以恰好相当的速度在前飞掠,草茂林深,只能循声追赶,看不见人影。
不久,两人就来到了山谷底部。
褐衣人找到一块巨石,猛地向下一抛,响声大起,矮树与丛草纷纷伏倒。石头方出手,人即向侧一伏。
几十米后的飞虹剑客一听大喜,叫道:“徐飞龙摔下去了,快!”
林青青由于必须用手拨开草叶树枝,因此箭不能上弦,跟在飞虹剑客后面,后面数米就是林宗翰。
旁边突然人影暴起,“砰”的一声响,褐影将林青青按倒,直撞出数米之外,一声不响便被击昏了。
林宗翰大惊,弓臂凶猛的挥出叫道:“曾叔,人……”
褐衣人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弓臂,鬼面具后的一双大眼凶光乍现,喝声:“滚。”
林宗翰身不由己,连人带弓飞跌出去,“砰”的一声碰在一株树干上,瞬间昏厥。
飞虹剑客发觉上当,听到林宗翰的惊叫声,火速回头向上赶回,循声追来。
眼前人影倏现,冷笑声阴森可怖。
“真是你……”
“是我。”褐衣人冷冰冰的说。
“你……你没死?”
“我活的好好地。”
原来褐衣人已经拿下了鬼面具,现出了本来面目。正是徐飞龙。徐飞龙的眼神凌厉万分,焕发着令人心慑的冷电寒芒。
人已经证实,飞虹剑客只吓了个胆裂魂飞,乘他说话的机会,一声怒啸。三把小飞剑化虹而出。这是飞虹剑客成名飞剑绝学,发无不中。
但今天他却是不在状态,被徐飞龙精神折磨了这么久,看似人还精神,其实内里已然发虚,这会更是手在发抖,心在发虚,本来应该百发百中的飞剑竟然失去了准头。在马鞍山,他曾经亲眼看到徐飞龙在高手围攻下突围,领教过徐飞龙的武功。眼下事先已经被吓破了胆,武功已然去了近半。更别说双方本就有实力上的差距了。
徐飞龙双手疾挥,接住了三把小飞剑,信手一丢说道:“我还不准备让你死,就不用飞剑射你了。”
飞虹剑客大喝一声,挥剑冲上。
“唰唰唰!”飞虹剑客连攻四剑,徐飞龙也换了四次方位,飞虹剑客攻势极为凶猛迅疾,剑术修为确实不凡。
徐飞龙并未拔出兵器,闪避飘掠,显得轻灵飘逸,一面躲闪一面冷笑道:“当年墨飞在庐山,虽然伤了我十剑之多,但也无奈我何,我依然能平安脱身,他也并未讨得了好,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声落剑出,但见剑芒如潮,以极度猛烈的奇速,连续向前冲刺,直透飞虹剑客撒出的重重剑网。
飞虹剑客瞬间主动全失,仅第二剑便失去了先机,只感到对方一出手,剑气便排空直入,先一刹那刺向自己,如不回招自保,必定伤在剑下,因此不得不回招闪避自救。招一收,立陷被动,除了封架闪退之外,已然毫无还手之力。
封也封不住来势如潮的剑影,飞虹剑客早已经斗志全无。
“铮铮!铮!铮铮!”飞虹剑客也不知是幸运还是终于发挥出了实力,居然连封住近身的五剑,连徐飞龙都觉得有些诧异起来。
可是,第六剑他却没有封住,第七剑也没有架开。徐飞龙这才放松起来。
“砰”的一声响,飞虹剑客飞退丈外,背部撞中一株矮树,枝叶摇摇中,持剑的右臂一条血缝,右胸处也出现一处剑孔。
没等他来得及喘息片刻,第八剑又到了。剑气及体。
“我要死了!”飞虹剑客心中疼叫一声,剑已经无法收回封架从胸**入的剑气。
“丢下剑!”徐飞龙沉声喊道。
飞虹剑客怎敢不遵?剑尖冷森森点在咽喉上,但转念一想,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宁死不辱,拼了。飞虹剑客猛的向后倒,挥剑拂向徐飞龙的腰胁,要来个两败俱伤。
“铮!”飞虹剑客看到剑虹飞旋,接着手中一震,虎口如裂,手中一轻,剑已经飞出十米之外,落入树林中去了。
剑气再闪,飞虹剑客感到胸口一凉,倒在草丛中,徐飞龙的剑已经撤回。
飞虹剑客胸口又裂开了一条血缝,血正向外流着。
徐飞龙收剑归鞘,阴森森的说道:“呵呵,你还不能死,我要慢慢折磨你,可不希望你死得这么痛快。”
飞虹剑客缓缓站正身体,沉声道:“除了杀了我,你能奈我何。
“铁背苍龙也说过同样的话。”
“就算千刀万剐,曾某如果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还没有到那时候,我要留下你以引诱那些人自掘坟墓,当然云墨双奇也得算上,所以你还有几天活头。”
“云墨双奇不会来了。”
“你们派的人只到府城,打听了一下。便失望而回,当然认为他们不会来了。墨飞眼下正在寻找他的妹妹,我已经派人传信给他,大概就算十天半月之内,他就可以来救你们了。”
“那时你也活不成了。”
“不见得,眼下一对一,我即使胜了不了墨飞,也不至于落于下风。”
“那时只要多一个人加入……”
“你想加入?不可能了,那时他将会发觉他是孤零零一个人,至于你嘛。死罪暂免,活罪难饶,我先在你身上割下点什么好呢……”
徐飞龙突然戴上鬼面具,火速转身,看到来人顿时冷冷一笑。
一个老和尚站在他身后十米之外,显得慈眉善目,宝像庄严,向徐飞龙稽首说道:“阿弥阿佛,老衲想与施主结一善缘。”
徐飞龙立即戒备,冷冷的问道:“我不信神佛,有何善缘可结?”
老和尚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徐飞龙,沉静的说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施主何必执着与仇恨,仇恨足以令人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