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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龙拱手为礼,笑道:“我前来府城,途中遇上货栈的货郎,因而结伴同行,在潇湘镇东面山坡,碰上八卦道人与笑无常,贾家五虎等人抢劫,我将一些东西丢出,引起他们互相争夺火拼,八卦道人因而迁怒于我,如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这样好了,我请老弟立即迁至内院中与我们同住,以策安全。”
“这……”
“我我愿意聘请老弟为舍下医士。”丁伦客气地答。
徐飞龙心中大喜,却欲擒故纵,颇感为难的说道:“丁爷,我既不是郎中,也不是济世的材料。同时,我浪迹江湖,还有事要办,我有我的前程与抱负,怎么能担任尊府的医士?”
一名大汉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阁下,恐怕你不得不屈就了。”
“这……”
丁伦淡淡一笑,温和的说道:“老弟,当然我不能太委屈你,只要你肯屈就,你将是舍下的客卿身份,还请三思。”
“这件事容我考虑一番。”
“老弟,这件事不需从长计议,不必多加考虑。老实说,眼下老弟的处境十分危险,那八卦道人为人阴险毒辣,瑕龇必报,除了跟随在我身旁,你别无选择。”
“那八卦道人与笑无常是一伙,而笑无常与令尊神偷都是湘西八怪之一,我不得不怀疑阁下与八卦道人串通来算计我。”
“老弟但请放心,我正派人寻找笑无常,要求他放过老弟,但老弟如果不肯屈就……”
“能给我半天工夫考虑么?”
小欣一直在旁含笑注视,这时突然接口道:“还请相信家父的诚意。”
徐飞龙堆下笑,注视着她说道:“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姑娘是?”
“我叫小欣。家父并非要害你,只是你眼下的处境,确是十分凶险。”
“好吧,欣姑娘大概不会危言耸听,我决定答应令尊的聘请,但不知令祖是否同意呢?”
丁伦呵呵一笑,接口道:“老弟请放心,家父经常在江湖行走,行踪如迷,湘西八怪任何一人的行踪,即使他们的亲人也不知下落,舍下的事,我做得了主。老弟既然答应,那么,请移至内院安顿以策安全。”
徐飞龙拍拍沙步衡的肩膀,笑道:“沙兄,你请放心,无论如何,我得照料你痊愈,晚上我再来看你。”
沙步衡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沉静的说道:“谢谢你,你放心走吧。”
徐飞龙带了行囊,随丁伦父女走了。就这样,靠着一点运气,徐飞龙接近了神偷一家老小。
诊过丁母的病情,徐飞龙再给丁母一些药物,交代仆人如何调理,方才返回左厢的客房。
小欣姑娘在走廊上拦住了他,灵活的明眸中充满了神秘的笑意、笑盈盈的说道:“到后园去走走,怎样?”
徐飞龙欣然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有美女同行,自然乐意。”
“咦!你这人不老实呢。”小欣颇感诧异的说。
“老实?老实就不用做江湖人罗。”
两人走向院后幽静的小园,园角有一道门,通向后面草木葱翠的辉山。小欣转过头来,顽皮地看着徐飞龙,笑道:“你的气质,风采,都说明你不是等闲的人物。告诉我,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神偷的孙女。所以看不起我而出言相戏?”
徐飞龙心中一跳,笑道:“姑娘想到何处去了?不瞒你说,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便不会敲诈病人了,对不对?人的外表是靠不住的。”
小欣噗嗤一笑,摇头道:“你这人很神秘,家父已经查出你的底细了。”
徐飞龙心中一跳,但泰然说道:“令尊当然不是等闲人物,你也了不起,但不知查出我什么底了?”
“你闯的祸太大了。”
“什么?”徐飞龙屏息着问。“你为何要冒充云墨双奇的妹夫?”
徐飞龙心中一宽,笑道:“不抬出唬人的身份,怎唬得住人?”
小欣有些担心的说:“那云墨双奇两个人,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妹,你这一来,日后麻烦大了,云墨双奇岂肯轻易放过你?”
徐飞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呆住了。自己随便一扯还真能圆得上?这也太坑了。
“徐飞龙,你怎样了?”小欣讶然问。
“我……我是无意的,我怎知道他们真有妹妹?”徐飞龙有些惶然的说。
小欣反而笑了,说道:“瞧你,胆子怎么吓破啦?云墨双奇并不可怕,天下茫茫,他想找你谈何容易?这次墨飞到了湘西,不知是否冲八怪而来,像是鬼打墙似的乱闯,却不知湘西八怪一个也没在湘西。”
“哦!其实我也不用怕他们两人,我一个无名小卒,谅他也找不到我。欣姑娘,令祖眼下怎样了?”
“上月听说在江西,现在不知到何处去了。”
“湘西八怪都不在湘西,而你们却到了湘南,到底为了什么事?湘南眼下群雄毕集,风雨飘摇,难道与你们有关?”徐飞龙试着打探道。
小欣倒是没想太多,道:“听说九疑山庄的童庄主已经死了,大家都希望前来探探风声。你也是前来探风声的么?”
“我可不是。就算探出来什么又能怎么样?你一个女孩子关心这个干嘛?”徐飞龙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天下是闯出来的,我……”
“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哩!”
“谁不想出人头地?有一天,我会名震天下。”
“你一个女孩子,办得到么?”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不乘着年青时多看看多历练,庸庸碌碌过一生,非我所愿。”
“你打算如何看?又如何历练?”
“劫富济贫,笑傲江湖。”小欣兴奋的说。
徐飞龙默然,徐飞龙觉得这小女孩的想法天真的了怕。
“你怎么了?”她满怀希冀的问。
“我不是江湖人,不敢妄论。”
“你能吓走四凶,击倒欢喜佛,可知你的武功不差,更兼机智过人。你肯陪我在江湖历练么?”她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徐飞龙,兴奋的问。
徐飞龙笑道:“你这种想法,我不敢苟同。我一个男人,都感到江湖不易混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恐怕更难。”
徐飞龙突然心头一跳,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顿时悚然,猛的说道:“这里已经是山脚了,回去吧。”
小欣依依不舍的说道:“还早呢,我们到山上走走。”
“不,回去吧,走。”
徐飞龙拉着她的手,徐徐转身,到了门口。徐飞龙先送小欣进入,说道:“你先走一步,我片刻后再回去。”
小欣没多想就那么盈盈的走了。
蓦的,身后传来了天狼的熟悉语音:“她是神偷丁彪的孙女,也是咱们所要的人。”
徐飞龙徐徐转身,冷然注视着天狼与另两名店伙计打扮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道:“以我的身份地位来说,很难完成阁下所付的重托。”
天狼桀桀笑,阴森森的说道:“只有你方能成功,不可妄自菲薄。我看那丁伦的女儿是少女怀春,而又发现你也算长的不差,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我可不会利用这位无邪的小姑娘。”
“由不得你了,我相信你不是白痴,你能做到的,不然,哼!替你自己的处境想想吧。”
“这我自会找丁伦想办法。”
“你想食言了?”
“笑话,我人是按自己的意内行事。没有事,你请吧,再见。”
“你这厮不受教训是不会服贴的,拿下他。”
一名店伙计打扮的大汉急跃而上。徐飞龙扭头便走,大汉一声轻笑,一闪即至,伸手便点他后背穴道。
徐飞龙猛地大旋身一手疾钩,神奇的搭住了大汉的腕门,接着猛的一扔一旋一抖,“蓬”的一声大响,大汉一个前空翻摔倒在地。
这一瞬间,天狼也拔出了九环刀飞纵而至,瞬间刀环震鸣。
“当”的一声响,九环刀坠地。
一名白衣人站在天狼的身右,纤手搭在天狼的右肩上。天狼瞬间仿佛被人点中穴道一般僵立在那,面如死灰,张口结舌如同中魔。
徐飞龙看到了白衣少女制住了天狼,也看到一位老尼姑扣指一弹,将另一名店伙计打扮的大汉击倒在地。
徐飞龙吃了一惊,心说道:“这不是河下小船中的白衣少女与老尼姑么?她们来得真巧。”
徐飞龙抱拳为礼,笑道:“多谢相助,感激不尽。”
白衣少女玉手一收,天狼直挺挺的倒下了。
老尼合掌顿首,淡淡一笑道:“贫尼与小徒乃是为了这几个歹徒而来,施主适逢其会而已,不用说谢。”
少女婿然一笑,颊旁绽起一双动人的酒涡,笑得实在是美,接着只听她文静的说道:“我与家师追踪这头狼已经有十天之久,这恶狼行踪飘忽,在府城内外共建了数处秘密巢穴,神出鬼没狡猾如狐,好不容易才被我们跟上了。听口气,你像是被害人呢,不知可否告诉我们经过?”
“我被他们派人潜伏店内,光天化日暗算掳走,威胁我合作,侦查抚州丁家的动静。”徐飞龙回避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平稳的说道。
“沅州府丁家,是不是神偷丁彪?”
“是的。”
“刚才那位姐姐……”
“她是神偷的孙女小欣。”徐飞龙不假思索,也毫不隐瞒的答道,这事情反正瞒不住人的。
“哦!你刚刚似乎不愿与天狼合作……”
“我要依自己的意志行事。”
老尼举步靠近天狼,向徐飞龙说道:“贫尼要将这头狼带走,施主有异议么?”
“我当然毫无异议。”
“那就多谢了。”
“不敢当,人是你们制住的。你们带走也是应该的。”
“如不是施主吸引他们的注意,还得多费手脚呢。施主贵姓?”
“我姓徐,大师如何称呼?”
“贫尼释慧净,那是小徒……”
话末说完,园内突传来店伙计的高叫声:“徐客官,有客求见,请到前厅一行。”
徐飞龙抱拳一礼,匆匆的说道:“对不起,我告辞了。”
老尼注视着徐飞龙远去的背影,向白衣少女低声道:“这人不是池中之物。”
姑娘轻摇螓首,惋惜的说道:“与丁家的人同流,必定合污,可惜了!”
“玉雯,你如此定沦,不是言之过早了么?”
少女恭敬的欠身说道:“师父明鉴,徒儿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位小子有一股卓然出众的气质,不知何人教出来的。”
“他确实与众不同。”少女玉雯说。
“事实如此。”
“师父极少称赞人呢。”
“也是事实,世间超尘拔俗之辈的确也不多。当然,你大哥也算是人中之龙,但不够谦虚,太过锋芒毕露,缺少温文宽宏的气质,这是他一大缺点。”
这时,被徐飞龙摔断手臂的大汉已经清醒,以为老尼师徒俩没注意他的举动,俏然向侧方的矮林爬去。
白影一闪,玉雯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冷此道:“给我停下!你还想逃?”
大汉心胆俱裂,爬伏在地呻吟的惊惊叫道:“在……我只……只是个小混混,女侠饶……饶命!”
“你们为何胁迫那位姓徐的人?”
“他是郎中。”
“郎中又怎样?”
“丁家的人请他治病,容易获信赖,因此敝……我们首领想办法将他擒……擒了过来,要利用他接近丁家的人,以……以便侦查丁家各人的举动。”
“他答应了?”
“是的,但坚持要按他的方……方式办事。”
“你们为何要对付他?”
“我们首领派来联络的人,尚未搭上线,因此……因此亲自前来找他商量……”
玉雯冷哼一声,脸色一沉,她美丽的脸蛋罩上了一重寒霜,令人望之心寒。
她冷冷的说道:“你们这批九阴丧门的走狗,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心狠手辣,凶残恶毒的东西。你们在永州附近潜伏三个月之久,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你还记得吗?”
大汉爬伏叩头,叫道:“姑娘明鉴,我们并……并未在附近杀人做……做案。”
“住口!远处做案难道不算?”
“这……”
“祁阳沉的五艘船,死了多少人?别说不是你们做的!白牙六户人家被劫的案子,想必也是你们做的吧,还有七名少女失踪的事情,又该找谁算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