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五 入魔(七十)

越黄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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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渔萱提起,自然是肯要说的。

    不过,当她见到云仲达这般表情,却又犹豫起来。

    她原本以为云仲达应该知道罗菖,顺口提起,谁知道,他不认识这人,也没听过。

    显然,罗菖也好,明月菖也好,这两个名字,对于他而言,是一片空白。

    那么,再提起此人……是应该的吗?

    也许,干脆地让云仲达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也好。

    不过云仲达不断催促,怎么说,她都在他的心里面埋下了一个种子。

    越是不说,他恐怕会越不甘心吧?

    终究要存在心里面的。

    无论如何,那个明月菖还活着,如果有一天,他们遇见,云仲达误会了他与明月菖——也就是罗菖的关系,那就不好了。万一被罗菖利用,做些什么坏事,就更不好了。虽然当初罗菖算是个不错的人,不过,终究是消失了那么久,谁知道,时间与孤独,能把这个人变成什么样子?严渔萱不希望自己一时口误,害了云仲达一生。

    于是,在仔细思量之后,严渔萱还是决定告诉云仲达一些……

    当年的事。

    严渔萱郑重地说道:“云师兄,你要慢慢听我说,却不能误会。”

    “嗯。”

    “光说整件事情,或许你难以理解,我首先得说说,这个明月菖,是个极自我的人,他身份尊贵,实力超群,瞧不起旁人,也很自以为是。当初,他看中了你的母亲,便欲要求娶,不过那时候你父母已经悄悄开始议婚,只是未曾正式公布而已。等明月菖上门求娶之后,你外婆便拒绝了,谁知道。此事却不知不觉地传了出去。”严渔萱说起当年的事,也觉得不可思议。

    谁能知道,一个悲剧的源头,竟然只是因为那么小的理由?

    云仲达原本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听着听着,忍不住愤懑起来。

    他光是听说明月菖跟他父母有关系,还以为是旧年积怨,没想到,是有积怨。却只是这个。

    拒婚而已,算什么大事?

    严渔萱看到云仲达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想得简单了,估计,只以为是一些意气用事之类的。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若真是如此,倒是轻松多了。

    严渔萱摇摇头,不得不打消云仲达的美好幻觉。

    “云师兄,不是这样的,我还没有说完。”

    云仲达一愣,倒是不曾生气。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吗?那好吧,你先说。”

    严渔萱道:“当初,明月菖太傲慢了,开罪了不少人。其实,只是小事,但那些人心下不悦,得知明月菖被拒婚,便立刻一个个心照不宣地将此事闹大。明月菖傲慢,自然不许尊严受辱,也许一开始只是有点感觉。之后,却是非得要将伯父娶到不可了。他拼命想要拆散你父母,只是,爱情这种事情。可能被消磨殆尽,只是,一旦有人想要棒打鸳鸯,便只会令他们更离不开对方。你父母都是有骨气的人,不理睬明月菖的威胁、逼迫、设计、陷害……他手段齐出,却没有用。你父母终究还是成亲了。”

    当初,严渔萱先得知罗菖此人,在听说明月菖的事迹,对云氏夫妻,也极为钦佩。

    现下慢慢说起来,也还是觉得荡气回肠,若是一生中能够得到如此挚爱,真是……何其幸事!

    云仲达也忍不住露出自豪之色。

    不过,他知道,事情到了这里,却不可能是完结了,否则,他怎么会没听说过明月菖这个名字呢?罗菖,亦然。

    “那等我父母成亲之后,他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纠缠吗?”云仲达愤然说道。

    他之前误以为是自家对不起那个明月菖,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顿时有了底气。

    是谁对不起谁呀!

    亏得他之前竟然还有些愧疚!

    严渔萱道:“这时候,他已经纯粹是为了出气了,虽然不至于像你母亲婚前那样,天天纠缠,特意找到她去的地方拦截。但等她婚后,凡是遇见,必定要冷嘲热讽一番。谁知道,他的冷言冷语被那些厌恶他的人听说了,就又一次心照不宣地添油加醋传播出去……那些人根本不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毁掉明月菖的名声!只是,也将你父母搭了进去。那几年,明月菖和你父母,走在路上什么都不做,也是别人的谈资。”

    想到那种情况,云仲达不由得涨红了脸。

    不是羞愧,是气的。

    居然只为了那么个理由,竟然要将他父母也搭进去,简直是丧心病狂!

    云仲达心中不满,也就将这种情绪挂在了脸上。

    严渔萱见了,忍不住劝说道:“云师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为了前事那么生气,如果气坏了身子,是你父母要担心,如今他们在天上,更是什么都知道呢,你别让他们难过了。”

    云仲达轻轻点头,道:“我晓得。”

    他顿了顿,一抹脸,笑道:“其实,你还没有说完,是吧?”

    “云师兄果然火眼金睛,什么都能看出来,我瞒不过你。”严渔萱苦笑道。

    她有些后悔自己要提起罗菖这个人了,早知道,说忘了不就得了?

    实在不行,提一提他写过的那些书不就得了?

    却偏要忍不住说往事,说从前,说着说着,就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

    严渔萱无可奈何,却又不能不说,只得接着讲下去。

    “总之,那几年,三个人都过得很不愉快。尤其是明月菖,他天性傲慢自负,自然容不得被人嘲笑的活法。”

    云仲达哼了一声,道:“他还有脸不悦?”

    严渔萱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等云仲达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才接着说:“总之,因为有了这么些背景,所以,明月崖中的人,几乎都知道你父母与明月菖此人不对付,甚至,也可以说是有仇。”

    云仲达本来不明白严渔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他仔细想了想,便有了些眉目。

    “人人都觉得我父母跟明月菖有仇?”

    “而且他们议论过,都觉得多半是深仇大恨。”严渔萱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