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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林渊回到了城中村。
服务员送上饭菜，林渊大口朵颐。
力哥好人啊，没有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哪天见了一定请他吃饭。
吃了饭，林渊拿出那部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没坏，能开机。
老实说这手机有点不一样，看着很高级，应该值很多钱吧。
厕所里那家伙那种狠人用的手机，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没密码，直接进。
好家伙，七八个未接电话。
都是一些陌生号码，没备注的打来的。
林渊懒得管，翻了一下通讯录，里边的备注有意思。
总共十二个号码，没有一个人名，从客户1到客户12，总共十二个。
这家伙是专业的杀手吗？
最近频繁联系的是客户6，是客户6让那家伙捅了韩富虎的弟弟？
八成是这样。
林渊记住客户6的号码，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正想着，有电话打进来，正是之前未接电话的号码。
仔细想了想，林渊没接。
将手机调成静音，不震动，直接放在桌子上。
鬼知道什么人打电话，还是不接为妙。
林渊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把白天买来的地摊货衣服穿在身上。
他用宾馆里的座机，给粉仔打了个电话。
接通了，是粉仔的声音：“龙哥，你还是跑吧？”
“怎么了？”
“这些天有人在找你。”
“对方什么来头？”
“不太清楚，我刚来郑潮这边没多久，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呢。”
“我知道了。”
粉仔最后交代：“你先躲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好。”林渊挂了电话。
这瘾君子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郑潮那里，登堂入室的和他聊聊。
什么人找自己呢？
林渊想了下，无非两种人。
夜总会老板金海城若是事后发现自己是冒牌货，找自己是要钱。
另一种，韩明川。
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现，完全有可能被视为厕所那人的同伙。
如果说金海城或许只是要钱的话，韩明川要命。
……
羊城的夜晚依然那么热。
力哥和坤子刚从街边的小饭馆出来，坤子扒手出身，顺便搞个几百块还是很容易的。
酒足饭饱，两人面临一个问题，到底走不走呢。
坤子无所谓，力哥态度坚决。
他的江湖生涯不能在羊城留下污点，空着手回去，日后没资金快活不说，也是一种耻辱。
力哥决定搞一票大的。
跨省流窜就是有优势，干一票马上走。
天有点热，两人找了家公园，坐在长椅上吹着风，商量着下一步行动。
“力哥，你看。”坤子拿出从车祸现场捡来的手机，翻着联系人。“那天晚上开车的估计是个小弟，这里的备注有七哥，还有老板。”
力哥瞅了一眼，没当回事。“这就是小弟的命，还不如咱们四处流浪快活呢。”
坤子深以为然，翻了一会手机，又说：“力哥，这短信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地址，是这人发给另一个人的关于他老板家里的地址。”
力哥拿过来看了看：“能称为老板的必然有钱啊。”
坤子会意：“力哥，能干吗？”
“你想啊，这种人的钱都是见不得光的，就是丢了什么东西，他们也不会报警。”
坤子有担忧：“不报警，但这些人可能会私下里自己动手。”
“那时候我们都不在洋城了，到哪找我们去。”
“那也是。”
“走，去看看，先踩点。”
两人靠着两条腿，去了枫原路路8号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座别墅，环境优美，气势恢宏。
“就这里了，这些天我们什么都不干，就踩点，先摸清这里的情况，找机会干一票。”
坤子当即附和：“力哥，听你的。”
“有车来了，快走。”那边有汽车驶来，两人迅速朝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驶来的汽车速度不快，车上坐的是郑潮和他的手下阿彪。
阿彪似乎第一次来这地方，满是感叹：“潮哥，这地方多好啊。”
“那是当然，韩明川可不像他的那个哥哥，韩明川已经洗白上岸了，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自然能这么高调了。”
“潮哥，再奋斗几年，你也应该能有这样的房子，我看准行。”
郑潮笑而不语：“阿彪，不行啊，现在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靠傅国生吃饭，都是喝汤的，能赚多少钱。”
“潮哥，说句不当说的，为啥不自己干呢？你有这实力。”
“开车吧。”
阿彪似乎有话要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潮哥，光头失败了，傅国生那混蛋真是命大。”
郑潮面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
“我知道了。”
郑潮深夜来访，轮椅上的韩明川似乎有点期待。
如今的他好了很多，要不是正值中年，身体还算硬朗，否则这回准挂了。
“老郑，坐。”韩明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郑潮走过去坐下：“韩总，怎么样？还好吗？”
“死不了。”
“到底什么人干的？”
韩明川摇摇头：“目前还没调查出来，抓住了凶手，审了一天，也没多少有用的东西，只能把他做了。”
“要不要找虎哥帮忙，他出手自然没问题。”
韩明川拒绝了：“我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之前打了电话，差点把我笑死，这事我自己来。其实也不是没线索，那凶手说找他干这事的人，都是单线联系，用的还是专用手机，只有用他的手机号码打电话，对方才会接。可那天晚上蹦出了个余天龙，拿走了手机，现在还没找到余天龙。有了那手机，可以试着和那幕后之人联系。”
“人海茫茫啊，很难找到。”郑潮感叹了一声。
韩明川笑着说：“也不全是这样，只要拿着手机的余天龙接了电话，便能马上定位为位置。那凶手说，那手机经过改装，里边有追踪器，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遭遇不测，或者情势紧急的情况下，拨通幕后之人的手机，便能让对方知道他的位置。”
“余天龙没接电话？”
“打了好几次，一直没接。”韩明川话锋一转：“算了，不说了，我找你来是有另外的事。”
郑潮来了兴趣：“韩总，请说。”
“你就没想过踢掉傅国生，自己单干啊。”
郑潮悠然一笑，这话说到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