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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鑫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不知道陛下说的是第一次党锢之祸,还是第二次党锢之祸呢?”
党锢之祸在汉末一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汉桓帝时候,第二次则是在汉灵帝时期。
所以刘鑫一时之间也不明白,汉灵帝是说的那一次党锢之祸。
汉灵帝呵呵一笑,开口说道:“王兄,这两次党锢之祸,你都应该知道吧。”
刘鑫点了点头,党锢之祸作为汉末时期的重要事件,刘鑫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首先是第一次党锢之祸,在公元166年(也就是延熹九年),宦官赵津、侯览等党羽与张泛、徐宣等人联合起来为非作歹,并且故意在汉桓帝大赦天下之前犯罪,期望以此逃脱惩罚,而当时的官员成瑨、翟超、刘质、黄浮等人不畏权贵,在大赦以后仍然按律处置了这些人,所以侯览等宦官都一起向汉桓帝进言,最后汉桓帝听信一面之词,重处了这些官员。
于是乎,当时的朝中重臣、位列大汉三公的太尉陈蕃、司空刘茂一同向汉桓帝进谏,结果导致了汉桓帝不悦,最后刘茂畏惧权势,所以不敢多说,而陈蕃继续独自上书,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的例子,为受罚的官员们辩解,并要求汉桓帝“割塞近习与政之源”,清除宦官乱政的不正之风。结果汉桓帝并不理他,而宦官势力则是更加的嫉恨士大夫们,虽然宦官势力们不敢加害名臣陈蕃,但是对于其他人他们则是大加报复。
于是乎,朝中大臣、地方官员以及民间百姓大多数都站在士人一边,纷纷指责宦官乱政,为非作歹,排斥忠良。结果却被纷纷免官,成瑨刘质等最终在狱中被害,岑晊、张牧等人逃亡得免。
而当时的河南尹李膺,在大赦后处死了蓄意在大赦天下前杀人的张成之子,而张成则是宦官党羽,宦官一党遂让张成的弟子牢修上书,诬陷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于是在这件事情之后,士人、宦官间的矛盾在此爆发。
汉桓帝因此大怒,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而太尉陈蕃依旧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当时的诏书如果没有陈藩的签字,那就没有办法实施,所以汉桓帝见诏书无法生效,干脆就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三木”指的是夹棍,由三根木头做成,又叫“拶”,夹住人的十指用力拉,其痛无比,俗称“三木之刑”
)而不改其辞。
因为当时被捕的党人大多数都是天下名士,也就是民间所认同的“贤人”。当时的度辽将军皇甫规以没有名列“党人”而被捕为耻,上书“臣宜坐之”,要求汉桓帝连自己一块儿治罪,但是汉桓帝并没有理会皇甫规。
见此情形,太尉陈蕃再度上书,以夏商周三代之事劝谏汉桓帝,言辞激切,汉桓帝嫌他多嘴,于是以陈蕃提拔的人才不好的罪名免去了陈藩的太尉一职,改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并同时罢免了司空刘茂,改以光禄勋宣酆为司空。
同年十二月,汉桓帝的窦皇后父亲,槐里侯窦武为城门校尉,此人名列三君,同情士人,所以于次年上书求情,同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宦官王甫等人也为党人的言辞所感动,取消了对他们的酷刑,而且李膺等人在狱中故意供出了不少宦官子弟,所以其他宦官等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向汉桓帝进言,说天时到了,应该大赦天下的时候了,于是在同年六月庚申日,汉桓帝改元永康,大赦天下,于是牢狱中的党人获得释放,但最后都被放归田里,终身罢黜,史称“第一次党锢之祸”。
至于第二次党锢之祸,那是发生在公元168年(也就是建宁元年),当时一脸懵逼的汉灵帝即位,而窦皇后则被汉灵帝尊为皇太后,而窦武因自己身为皇太后父亲而被任命为大将军,而陈蕃再度启用被任命为太尉,两人与司徒胡广一起掌握朝政,至于名士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人得以重新被起用,因此官场民间大多数人都认为,贤人在朝,太平盛世快要来了。
结果当时的宦官首领曹节、王甫等人则在窦太后面前谄媚侍奉,而窦太后多次在他们怂恿下乱下命令。
于是陈蕃、窦武等人认为宦官这样干涉朝政,不是什么好现象,于是在私下商议,趁着当时日食的天象上书皇太后,要求革除宦官参政,但是窦太后认为从汉元帝时期就有宦官参政,这是属于正常现象,最后皇太后虽然最后在窦武等人建议下处死了宦官管霸、苏康等炮灰,却还是保护曹节等重要的宦官,不愿意让士人处罚他们。
不久之后,又出现太白金星经房宿,由上将星入太微垣的天象,当时的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象征着奸佞在皇帝身旁,而大将军有灾难,于是乎,窦武等人准备动手除去宦官曹节、王甫一党。
于是在九月辛亥日(也就是九月初七),窦武轮到休假日,于是便出宫回家,结果让宦官偷出了他的奏折,得知了士人们的计划,因而连夜歃血共盟,发动政变,宦官们与汉灵帝的乳母赵娆一起,蒙骗年幼的汉灵帝,格杀亲近士人的宦官山冰等,抢夺印、玺、符、节,胁迫尚书假传诏令,并且劫持窦太后,开始追捕窦武、陈蕃等。
而年过八旬的陈蕃闻讯之后,率太尉府僚及太学生数十人拔刀剑冲入承明门,到了尚书门就因寡不敌众被擒,当日遇害。
而窦武则是驰入步兵营起兵对抗,当时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此前率军出征,此刻刚回到京师,尚未了解局势,宦官等人便假传诏令骗过了他,张奂误以为窦氏叛乱,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与王甫所率领的千余虎贲军、羽林军一起进攻窦武,最终窦武被重重围困,无奈自杀,而窦武的宗亲宾客姻属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等人皆被族灭,虎贲中郎将刘淑、尚书魏朗等也被诬陷而被迫自杀,窦太后被软禁在南宫,李膺等人再次被罢官,并禁锢终生。
而当时的议郎巴肃也参与了窦武的计划,但只是宦官不知道,所以只是将他禁锢而已,但巴肃认为“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于是自己投县官官衙就案,而县官打算解印与巴肃一起逃亡,结果巴肃不同意,最终被害。
而陈蕃的友人朱震弃官痛哭,收葬了陈蕃的尸体,并将他的儿子陈逸藏到甘陵,最终被人告发,导致朱震全家被捕,都受到了酷刑,然而朱震誓死不肯说出陈逸的行踪,陈逸得以幸免。
窦武的府掾胡腾收葬了窦武的尸体,为窦武发丧,因此也被禁锢终生,而窦武的孙子窦辅,当时才二岁,被胡腾收留并冒认为自己的儿子,之后胡腾与令史张敞一起将他藏匿在零陵,窦辅也得以幸免。
而这时,张奂因为“平叛”的功劳被宦官们提拔为大司农,并且封侯,但是张奂因为深恨自己被曹节等宦官欺骗,害死国家忠良,铸成大错,于是坚决拒绝不肯受印,并在不久后趁天象变化而上书灵帝,要求为窦武、陈蕃等人平反,最终迎回窦太后,并推荐李膺等出任三公,汉灵帝认为他说得有理,但宦官们纷纷进谗言,改变了灵帝的想法,反而追究张奂的责任,张奂自赴廷尉,被拘留数日,罚俸三月,最终也被罢官回家,禁锢终生。
之后郎官谢弼上书也为窦武、陈蕃等人鸣冤,要求迎回窦太后,却被宦官贬职杀害。
宦官势力这时认为窦武、陈蕃、李膺、杜密等人名望仍在,于是不肯罢休,开始向汉灵帝再进谗言,诬陷党人“欲图社稷”,意图谋反,当时年仅十四岁的汉灵帝被他们欺骗,因而大兴大狱,追查士人一党。
于是乎,李膺、杜密、翟超、刘儒、荀翌、范滂、虞放等百余人,再次被下狱处死,而宦官势力在各地陆续逮捕、杀死、流徙、囚禁的士人达到六、七百名,当时的汝南督邮吴导奉诏前往逮捕范滂,到了范滂的家乡,竟趴在驿舍的床上大哭,范滂听说后说:“一定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然后便要自前往监狱,结果汝南县令郭揖听说后解掉印绶,跟范滂一起逃跑,但是范滂却说:我死了祸事就结束了,怎么敢连累您呢?“
于是乎,范滂与母亲诀别,范母对范滂说:“儿今日能与李膺、杜密齐名,死亦何恨?”遂与李膺、杜密等百余人被执被杀。
此前曾得罪了宦官的张俭四处流亡,在路途上,看见人家就前往投宿(这也是成语“望门投止”的来历),每户人家即便知道收留他会引来杀身之祸也愿意收留他,所以张俭在众人的帮助下,得以逃亡塞外,但是因为收留他而被追究灭门的百姓,前后有数十家之多,其宗族亲戚都被杀害,郡县因此残破不堪,刘鑫对此表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是为第二次党锢之祸,不过这时并没有真正结束。
在八年之后的公元176年(也就是熹平五年)闰五月,永昌太守曹鸾突然上书为“党人”鸣冤,要求解除禁锢,灵汉帝不但没有听从,反而收捕并处死曹鸾,接着,汉灵帝又下诏书,凡是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于是乎,第二次党锢之祸的范围扩大,波及更多的无辜者。
到了公元184年(也就是中平元年)春二月,黄巾之乱兴起,汉灵帝因为害怕党人与黄巾一同作乱,遂于夏四月丁酉日开始大赦天下,免除了亲属关系与党人在小功以外者的禁锢。
然后到了公元189(也就是中平六年),汉灵帝病死驾鹤西去之后,汉少帝刘辨继位,外戚何进担任大将军,执掌朝政大权,而何进图谋诛除擅权的宦官张让,赵忠等人,结果反被宦官诱入后宫杀害,于是为替何进报仇,豪族出身的官僚袁绍领兵冲入皇宫,把宦官杀戮殆尽,结束了外戚宦官长期专权的局面,史称十常侍之乱,也是第二次党锢之祸中,士人势力第一次翻身做主人。
等到九月,董卓进入洛阳开始掌权,废汉少帝改立汉献帝,于是便派使者吊祭陈蕃,窦武等人,因此事隔整整22年,东汉朝廷才算正式为陈窦等人平反,第二次党锢之祸才算是正式结束。
虽然刘鑫认为”党锢之祸“本质上是统治集团内部权力斗争激化的一种形式,但是,在面对宦官专权造成的官场腐朽,政治黑暗,一些有见识的士大夫敢于挺身而出,扬清激浊,不仅是对本阶级根本利益的一种自我挽救,也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呼声,因而带有一定的正义性,应给予肯定,不过也有不少文士有些过激,强行送死,这让刘鑫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这两次党锢之祸的影响可是十分恶劣的,可以说这两次党锢之祸害死了太多的大汉忠良与人才,这才导致了大汉政治日益黑暗,最终引起了黄巾起义,不过也正是因为黄巾起义,也结束了第二次党锢之祸,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不过刘鑫还是不明白,这两次党锢之祸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怎么汉灵帝一副很自豪的样子呢,而且这和应该已经死了的侯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侯览一开始就死了的。。。
所以,刘鑫依旧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汉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