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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两轮苍白的银月当空,静静地悬浮于夜色中,绽放着冰凉的寒光,在为大地铺洒上一层浅薄的轻纱的同时,夜色里的温度也在急速骤减。
终于在某一刻,这两轮银月忽然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就像是一枚巨石要落入湖底,那即便可以漂浮许许多多的落叶或者是可以承载万斤巨船的水面却根本难以承载住一颗石头。
有谁见到过石头可以漂浮在水面上的吗?
没有。
于是那一直承载着银月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这股重量,云雾也相继被挤压而开,两轮冰冷的银月于是便从高空之中坠落了下来。
月宛同骄阳,落地必然惊起滔天风雨,大地损裂,四方皆惧。
这便是破月!
从上一场的交战中,陈炳已经将白衣少年所施展的种种剑法看的真切,再结合之前对所读剑籍的理解,便很快记住了这种剑法。
如今自己在肉身的强度之上已经占尽优势,那么应该检验一下自身对于念力的控制了,而用风雪铸剑,然后施展采日摘云和破月剑法,都是最可以检验自身实力的方法。
可是,若这看起来极为平常,甚至比饮食起居还要简单的事情传到了外界,便定然会惊起一场滔天巨浪。
仅是和白衣少年交了一次手,然后结合所读剑籍,便将这两招剑法学会,然后并能够极为熟练的施展出来?
这在外人看来,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事情,所有人都会不可思议的想,修行何时竟变得如此简单了?而且还是最玄奥复杂的剑法。
纵使是白衣少年,在有着家族长辈的指点下,修行数月的时间才将这两种剑式掌握,而到了陈炳这里,却只需一眼的时间,便可以随心运用?
虽陈炳所施展的剑势只是空有其形,并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奥妙,但凭借着完全不会枯竭的念力,所施展出来的威势却要比白衣少鸟还要强上几分。
而青衣男子更是惊悚,那原本便足以和他的倒山印抗衡的雪剑竟又出现了另外一把?
这怎么可能?
他眼中的震惊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取代,因为到了这一刻,他根本难以发出其他的招式。
两把蕴含着同样的雪剑来临,他该如何抵挡?
轰!
两把破月同时施展,青衣男子竟从中感觉到了一丝难以抗拒的威严,脚下的白石寸寸崩断,头顶的倒山印也终于抵挡不住这股威势,霎那破碎。
无数的土石飞溅而起,风雪更是在瞬间被气浪席卷到破散,一阵烟尘之中,两柄雪剑终于与紫色长鞭碰触到了一起,伴着一声惨叫,一口鲜血骤然从其中喷吐了出来。
……
……
青衣男子在已经完全破碎的土石中跪伏了许久,口中流淌着鲜血,胸口与双臂上更是被雪剑切出了两道纵深的伤口,其被陈炳一脚踢飞,然后又被扔到地上双膝跪伏着,因为伤势真的太过严重,对陈炳的举动根本难以反抗。
直到此次的比试结束,陈炳才背负着双手离开这里,他才终于收起心中的屈辱愤恨与恐惧,颤抖着从地面上站立了起来,在无数人的注视中,手持着长鞭狼狈离开了这里。
在第二场比试结束后,陈炳已经与另外胜出的十九人来到了另一片崭新的场地,这些人之中已经多是新生中的佼佼者,与之前两场的学生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光是从气息来看,这些人就早已不是炼体的境界,几乎都达到了淬血境界!
而与众人比较起来,陈炳却引来了更多人的侧目,双眸中皆划过一抹诧异,更多的则是不解,一个连凝神期都未能圆满的小修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连胜两场?
他们不免猜测陈炳在前两场所遇到的皆是凝神未圆满的对手。
但他们很快便又想到,以能够进入书院的学生实力,凝神如此的简单,又怎会不能修成圆满?并且,陈炳若是两场所遇到的对手皆是未能凝神圆满,这不符合常理。
连凝神都不能圆满,资质必然极差,可凭借这等天资竟可以在院试中连胜两场,这甚至让众人怀疑陈炳有作弊的可能,并且还怀疑其究竟是不是学院的学生。
但这种猜想又很快便被推翻,书院的比试何其严密,又怎会允许这种现象的发生?
带着疑惑与不解,二十人在修养调息了片刻之后,第三场的比试俨然开始。
与陈炳对战的却是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少年,显然,这便是金山家的人了。
二人相对,彼此行礼,皆是最标准的仪式。
至少以此来看,修道者的心性也是大有不同的,显然这名金山家的少年要比之前的青衣男子要更懂得礼义廉耻,无论身处何处,都不会有失大雅之风。
但金衣少年却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静静地站于风雪中,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陈炳,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思索,虽没有说话,但神情中却多了些谨慎的味道。
显然,他已经一眼看出,陈炳并不是一名简单的凝神期修士,不然也不会毫发未伤的来到第三场比试,无论在此之前的比试中,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但能够走到这一步,纵使是他这位淬血境的修士,都不得不保持一分警惕。
而陈炳也同样在打量着这名金袍少年,心中的警惕已经无比浓郁,因为不论少年的出身背景,就光论其平和不乱的心境,便已是不凡,足以从侧面看出这名少年不俗的剑道修为。
修剑,亦是修心,剑可震青云,心可平逆乱,心境坚定,那么剑道便将绽出不一样的光彩来。
而观察,也是对战的一种,从那细微的审视中,便可以看出对手的一些端倪来。
金衣少年的已经无比谨慎,可当看到陈炳手中凝聚而出的一柄雪剑时,其眸中的警惕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他自然不会蠢到认为陈炳是在显弄,更不会因此而像先前的青衣男子那般震惊到变色,其心中依然平静,只是已经升起了一些警惕来。
可以肆意挥霍体内精气的人,不是笨蛋,便是天才。
而显然,能走到这一步的陈炳必然不是前者,那么便足以危险。
腰间的一柄长剑嗡嗡作响,在风雪里以极高的频率颤动着,紧接着便伴着一道清脆刺耳的剑鸣,一把金色的长剑从金衣少年腰间的剑鞘中飞出,稳当的落到了其手里。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