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何方神圣?

一游驰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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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魏州城大都督府。

    田承嗣起床后发现枕边的金盒不翼而飞,金盒内还有他的节度使大印,这大印相当于他的生命啊!他搜遍整个寝室也没找到,不禁勃然大怒,他命人将身边的这些侍卫拉下去痛打,让他们供出是谁盗走了金盒。又吩咐田一虎将都督府大门关上,许进不许出。这时大都督府里己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得到消息的田悦和军师蒋道士匆匆赶来,在院子里两人听见被鞭打的侍卫们的惨叫声,两人当即叫行刑的牙兵们住手,等他们见过大帅再说。

    田悦和蒋道士一同去见大帅,半路被大太保暴黑子和二太保童蛟拦住。两人向田将军和军师讲述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原来昨天夜里确实有人潜入大帅府的内室,发现后值夜的护卫武士有十几人将那‘飞贼’围在房顶,‘黄河四剑’飞上房顶包围‘飞贼’准备将这人擒住。未料想此人武功超人、轻功更是一流。‘黄河四剑’竟被此人杀散,然后他甩出暗器,施展轻功从容飞越大帅府高墙而去。等到众多高手施轻功追到帅府外,又追到城楼上,四处望去哪里还有那‘飞贼’的影子。

    当天夜里是二太保童蛟率众多高手值夜,因怕打扰大帅所以想等到天亮时再报告。他们还以为这个剌客没有得逞而匆忙逃走的。直到早上听大帅大发雷霆,才知道那人盗走了大帅的金盒,实在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暴黑子说他们二人愿去见大帅请罪,那些护卫武士己尽了职责,只是因为那飞贼武功轻功俱是超一流,所以才让那人跑掉。

    黑虎厅内,坐在虎皮椅上的田承嗣怒气未消。田悦和蒋道士急匆匆赶到黑虎厅,后面跟着暴黑子和童蛟。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蒋道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田承嗣的身边。

    “军师来了?你大概知道都督府出什么事了?简直气死我了。我这都督府的警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不亚于皇宫大内,却让外人轻易进入我的内室,盗走我的宝物,这事我决不能善罢干休。到底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吧!”田承嗣用乞盼的目光看着军师。

    未等军师说话,童蛟上前跪下说:“大帅息怒,昨夜是末将带队值班,发现那飞贼后,‘黄河四剑’飞上房顶与那飞贼厮杀。没想到那飞贼武功高超,轻功也是超一流的。围攻他,却被他屡屡杀退无法近那飞贼的身,后来他施展轻功飞出大帅府。‘黄河四剑’追出大帅府外早己不见那人的踪影,本想天亮后再向大帅报告,谁知大帅己发现内室被盗,这实在是末将的失职,请大帅降罪,末将甘受责罚。”

    田承嗣听到童蛟说起那人武功轻功都是超一流的,不由得心里一紧。他看着跪着的童蛟,他和暴黑子都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怎好去责罚他。田承嗣命童蛟先站立一旁,童蛟忙谢过大帅后起身站立在暴黑子身旁。

    “黄河四剑何在?”

    听到田承嗣呼唤,‘黄河四剑’忙站出来谢罪。

    “大帅,是属下失职,不关暴将军和童将军的事,属下请大帅治罪。”田承嗣看着‘黄河四剑’,当然他是不能惩罚他们四人的,毕竟当初是用重金礼聘来的。可是一想到那‘飞贼’竟能从他们四人手中从容逃脱,可见那‘飞贼’本领非同寻常。

    田承嗣扭头问蒋道士:“军师看这事如何处理?”

    “大帅,属下认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更不宜大动干戈,到时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传出去让江湖上耻笑,望大帅深思!”这番话似乎打动了田承嗣。

    “那军师看怎么办才好呢?”眉头依然紧皱的田承嗣望着蒋道士。

    “我看应该停止鞭打那几个侍卫,暂且把他们关进牢里,细细地审问,也许会查出点蛛丝马迹。第二步,可派人严守城门,对出城的人仔细搜查,以防将金盒等失窍的物品夹带出去。第三步,可命魏州城总捕头率领众捕快去各州县秘密查访。我看都督府里的所有下人也要逐一查问。”蒋道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帅。

    其实鞭打那几个下级侍卫不过是田承嗣无处发泄,只好鞭打几个侍卫来警示其他人。他不会去责罚‘黄河四剑’,他们不会不尽力的,能从他们四人手中逃离,看来那个‘飞贼’的武功轻功俱是超一流的。田承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那!传我的命令:停止行刑,把他们关进大牢,派医官给他们上点棒伤药。”门口的小校得令后去执行。

    田承嗣沉思了片刻,看着身边的田悦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先找到魏州城总捕头梁天寿,让他在各城门口安排捕快,其他捕快到城里大街小巷秘密查访。安排妥当后,让梁天寿到都督府来。”

    田悦到州衙找到总捕头梁天寿说明都督府失窍的情况。梁天寿立刻召集来全城的十几个捕快头,大家在一起分析HB地面的绿林山寨、各路豪侠、盐枭巨魁各色人等,谁有盗金盒的嫌疑。但分析来分析去,众捕头都纷纷摇头。最后大家认定此人不是HB地面的人,十有八九是世外高人。

    梁天寿见没有分析出什么可疑之人,只好当场把各自的任务交待下去,众捕快头立即分头行动。田悦请梁天寿去都督府帮大帅查找金盒的下落。

    军师蒋道士陪伴田承嗣等待田悦能带回来好消息。两人在谈论金盒失窍这件事时,都感到可怕,田承嗣心中暗想:在戒备如此森严的都督府能轻易地把枕边的金盒盗走,而且又能抵挡十几个护卫高手和‘黄河四剑’的围杀后轻松逃离,这是个什么人?那又是何方神圣?他不由得摸了摸脑袋。这个神秘的人如果不能除去那终究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但他又一想:这个神秘的人当时取自己的首级易如翻掌,但他却没有下手,只是拿走了自己枕边的金盒,拿走了自己的节度使金印。这样看来这个人还不想伤及自己的性命,可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在魏州城戒备森严、城门紧守之时。几匹快马飞驰到城门口,为首的信使大声呼叫十万火急,有重要书信和包袱要亲手交给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大人。守城门的门将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忙放那几个人进城,并亲自率兵士将那几个人‘护送’到大都督府。

    躺在虎皮椅上的田承嗣昏昏欲睡,军师蒋道士也只能静静地陪坐在旁边。望着如困兽一般的大帅,蒋道士感觉到这黑虎厅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都督府的卫兵来报:城门官领来三个人,为首的信使自称十万火急,有书信和包袱要亲手交给大帅。昏睡中的田承嗣‘腾’的一下站起来,军师忙吩咐卫兵:“快带那三个人进来!”

    “等一下,还是我们去大门口迎接吧!”田承嗣急匆匆直奔大门口。

    他从信使手中接过书信,匆忙打开看,书信写道:天雄军节度使田承嗣大人亲启:昨日深夜,我的一位朋友路过魏州城到我这里作客,顺便给我带来一个包袱,里面有金盒、珠宝等物品,他说是从田亲家的枕边拿来的。薛某不敢私自留下,立刻将这些物品重新包好,特派使者骑快马,连夜将物品送回,请田亲家查收,昭义军节度使薛嵩拜上。

    看完书信他的心里是又惊又喜,那个使者当面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丢失的金盒、节度使金印、奇珍异宝,田承嗣查验后交亲信收好。

    使者完成使命要告辞回去复命,田承嗣强行将他们留下,要设宴招待使者三人,并告诉使者,回去时还有书信和礼物送给自己的亲家薛嵩和夫人。

    等到田悦和梁天寿回到都督府,听说了这件事后,感觉到不可思议。两个人都想弄清楚究竟是何方高人,干出这等惊人之事。

    使者就要回釜阳,田承嗣赠送使者二百两黄金,送两个随从每人五十两黄金。另外又给薛嵩准备了厚礼,计有:绫罗绸缎十马车、名马二百匹、黄金一万两、另外还有大量珠宝玉器之类。托自己的特使携书信一封要面交昭义军节度使薛嵩。

    送礼的队伍来到釜阳,惊动了全城的老百姓,人们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兵马使裴天豹来到城门口,传薛大人的命令:二百匹名马可送到附近军马场里,其余的物品可送到釜阳城里州衙的仓库存放。田承嗣的特使把书信、礼单交给薛嵩。

    魏博和相卫两镇的百姓和商贾又可以自由往来,边界的紧张局势己经解除,军粮镇草市又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威胁解除了,而且田承嗣又送来厚礼。薛夫人、裴天豹、王老七以及昭义军的将军们都感到奇怪,田承嗣为什么对薛嵩这般恭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那件事过后,田承嗣心里非常沮丧,万丈雄心化为乌有,既让人掏了老窝,又赔上重礼。出了这件事后他对那个薛亲家的地盘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就连那薛家小姐在田家的地位也高了一层。田家上下人等见老爷对薛小姐恭敬有加感到很惊奇,就连那刁蛮无赖的公子田一虎也对薛小姐敬畏起来。

    江湖上又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来了个飞天大侠,来往于魏州与釜阳之间,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士也都在猜测这是什么人,是侠客、剑客,还是世外高人来到HB之地。

    这件事把田承嗣和天雄军弄得声名狼藉,他手下有几人却不服气,田悦、蒋道士两人商议,要搞清楚夜入都督府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找来黄河四剑询问,据四人回忆那天晚上之事,那人身材娇小,好像是个女的,也许是男扮女装。他们之所以当天没说出那人像是个女人,是怕遭别人嘲笑,败坏自已的名声。现在大帅震怒,他们感到事情有些闹大了,只好把实情讲出。

    得到这个情报,最后两人经过分析商讨,决定把目标定在薛嵩的府衙内。

    他们派人到薛嵩府衙里,收买卫兵、仆人、丫环等各类人等,希望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很快他们派去的奸细收集来许多情报,经过两个人的筛选,认定有可能的有三人。

    第一个可疑的人是薛府的车夫王老七,别看他是个赶车的,据知情人说,此人不但武功高而且轻功也好,随薛嵩东征西讨立过不少功劳,就是不爱当官,喜欢喝洒,此人桀骜不驯,但与薛嵩交情不浅。

    第二个可疑的人是近来任昭义军武术教头的宇文楚,此人棍法、枪法都十分了得,轻功与王老七不相上下,不过他最近才到昭义军来。

    第三个可疑的人是薛嵩的内记室丫环红线,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是否会武功和轻功,另外她年龄尚轻,才刚刚十八岁,哪能有那么高深的轻功?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件事过后,虽然丫环红线仍然是自称奴婢,称呼薛嵩老爷,但细心的仆人丫环却发现老爷对红线的态度是相当恭敬。

    田悦和蒋道士听到第三个可疑人是个丫环不由得心里一动。两人忙把总捕头梁天寿叫来,梁天寿匆匆赶到都督府见到田悦蒋军师二位大人,两人把黄河四剑所说的和所派密探从薛府探听回来的消息告诉梁天寿。

    听了二人讲述,这时梁天寿忽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审向那几个侍卫时,他们说被人点了昏睡穴,是什么人点的不知道,但其中一人说,好像是个女的。他说虽然那个人穿夜行衣、蒙着面、但身材娇小玲珑,一看就是个女的。

    而这之前,童蛟和护卫高手也都说虽然是黑夜,那人一身夜行服,只露两个眼睛,但那人身材娇小像是个女人。

    这样一来事情再清楚不过:夜入都督府盗金盒之人肯定是个女人。

    梁天寿又记起一件事,有京城神策军飞龙使贾世仁的部将吴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帮助查找一个叫常世雄的中年汉子,一个叫红线的丫头,又说叫红线的丫头武功很高。并告诉他,如能抓到这两个人还有重金酬谢。又告诉他这两人可能在老君山冲虚观里。

    后来他派了几个捕快化装去寻查,却不见两人的踪影。梁天寿不知道,为避免外人骚扰,冲虚真人己带他们上玉皇顶练功去了,冲虚观里己空无一人。后来的日子里他仍没有放弃追查他们二人。

    听梁天寿说完,田悦和蒋道士也振奋起来,正好薛府里那个丫环叫红线。这样一来事情渐渐清晰了,黄河四剑和童蛟梁天寿他们都说是个女人,那他们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叫红线的薛嵩的内记室丫环身上。

    他们把这个差事交给总捕头梁天寿,由他调查那个‘红线’丫环的来历。

    调查了几天,这些丫环仆人只知道红线是几年前一个中年汉子送到薛府做丫环的,并不会什么武功轻功。至于老爷对她恭敬,也许是她把老爷书房收拾得整齐干净的缘故吧?

    三个人见查不出什么也有些泄气,但三人都相信那夜入田府的肯定就是红线。但三个人不知道这红线是何帮何派的,是何方人士,事情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但仍告诉在薛府的内线,要监视那个叫红线的一举一动。

    为了彻底弄清楚那个叫红线的丫环的底细,梁天寿按照吴良所说的地址,派人快马连夜将吴良找来。吴良向田悦和蒋军师、梁天寿三人描绘了红线的长相和年龄。虽然吴良已有几年未见到红线的相貌,他所述与薛府现在的丫环红线几乎十分相似,关键是这丫环的名字也叫红线。三人听后大喜,他们一致确定两个红线就是同一个人。

    更让吴良确定的是黄河四剑拿来飞贼留下的暗器:飞火流星。吴良一见到飞火流星后更加确定这就红线所使的暗器,那天晚上她用这飞火流星杀死了吴良的七、八个骑兵后逃走。

    吴良十分肯定地告诉梁天寿,那女人就是红线。当他听梁天寿讲述红线夜入都督府盗走金盒,甚至连赫赫有名的黄河四剑都未能擒住她,可见红线的武功轻功都是超一流的,想到这些吴良感到自已的脖子有点凉嗖嗖的。

    他现在希望能借助天雄军的力量来捉拿红线和常世雄两人。吴良又获知了红线常世雄的消息,让他本己灰冷的心情重新点燃。本来他率人火烧冲虚观后,再也无处寻觅两人的踪影。他只是一路朝西追踪,几次无功而返。

    后来听到魏博镇和相卫镇传来的惊天消息,他这才急匆匆赶回来。他正待在客栈里与手下分析这消息时,有德州总捕头梁天寿派人来请他到都督府一趟,他才知道是红线那丫头干出的那件大事。想到追捕红线和常世雄的这些年,自己从未睡个安稳觉,一心要抓住两个人,好解自己后顾之忧。这些年不但未抓到两人,还屡遭贾大人所派特使的训斥和催促。更让忧虑的是常世雄的武功大有长进,而那个不会武功的丫头红线竟成了超一流的武功高手。

    见到梁天寿后,吴良又参见田悦和蒋军师,他知道这两人是田承嗣的左膀右臂。

    田悦问吴良:“现在己肯定那个叫红线的丫环就是盗金盒的飞贼。可是我们如何能抓到她呢?我们总不能派人去薛府抓人吧?那样大帅也不会同意的,也会让江湖武林中人耻笑。”

    吴良说;“这个……这个在下看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红线也难在薛府久待下去,她很快就会离开薛府。常世雄也会很快将她接走的,她们还要去西川打听她父毌的消息呢。所以依在下看,要想抓到和除掉他们只能在半道上。”

    他听田悦蒋军师和梁天寿三人的意思,也是打算在红线离开时再设法抓住她,当然天雄军是不便出面的,只能去求助别人。吴良想也只能在半路上拦劫,没有别的好办法。不管你们去求助什么人,只要能抓住他们或杀死他们,那自己就好去京城交差了。

    田悦问蒋军师和梁天寿:“军师和总捕头的意思呢?”

    二人说:“此事只能这样了,但要派人密切监视薛府,尤其是监视红线的一举一动。”

    吴良也认为此事只能这样。

    蒋军师笑着对吴良说:“一旦除掉那个红线和常世雄,对吴大人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吴大人也可早点回京城领功去了。”

    吴良说:“如能除掉那两个人,那可是三位的功劳。吴某回京后必向贾大人美言三位。”

    田悦说:“那倒不必了,那丫头和那姓常的是你们的仇人也是我们的死对头,彼此彼此吗。”

    三个人听完这话都哈哈大笶起来,田悦也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