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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脱力还是因为被一个黑衣人的马撞了一下,秦渊感觉头痛欲裂,直痛的昏了过去,还好战局已定,水如烟和成化、楚风也都发现了秦渊不对劲,纷纷向他靠拢,在他昏过去的一瞬间给他挡住了一个黑衣人临死一击。
五十个黑衣人只逃出去五六人,符毒中了胖和尚两拳,显是重伤,好不容易翻上马背,却被楚风一箭射中了背心,只奔出去十几步路,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成化显是杀的停不下来,骑马逃走的是追不到了,但重伤在地的黑衣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成化可不管胖和尚是劝是阻,地上的黑衣人每人补了一刀,全部结果了事,端是有一大半黑衣人是死在他的手上。
水如烟倒是出人意料的镇定,看着一地尸体只是表情苍白些,依然英气逼人,一袋子箭算是射完,只有两三箭落空,至少有五箭是一箭毙命,证实了她之前说的,你们能对付几个蟊贼,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豪言壮语。楚风的准头和力道便差的多了,但楚风聪明的紧,跟着成化,见他伤了哪个他便趁他病要他命,净找活靶子射,总的来说也算战绩不俗。
秦渊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痛,醒了过来,这才发现,他已睡在铜佛寺的佛堂内,身边席地坐着一人,定睛一看,是水如烟正在一个小木盆内拿出一条湿布巾,一摸额头,原来水如烟在不停给他用冷毛巾敷住额头。
见到秦渊睁开眼,水如烟欣喜的道:“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了。”
秦渊这才回想昨晚的情形,只是记得他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只感觉黑衣人动作越来越慢,让他毫无难度的躲过每枪每剑,轻易的用短剑割断一个个黑衣人的喉咙,直到双眼越来越模糊,头慢慢的开始痛,直到痛到昏倒。
秦渊回想起来,好像从战龙堂对上巨神族蛮子开始,每当自己心衍的能力用到极致时,头就开始痛,也不知道是病还是什么,满心疑惑得不到解释。
水如烟看他呆卧未答,忙起身跑到殿门口唤道:“小风~成化~小五醒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一看那胖和尚还在,只不过额头包了几圈布带,隐隐有些血渍,显得既可怜又滑稽。
秦渊已坐起身来,双手一摊道:“别都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头疼欲裂,既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
成化满身浴血,赤裸着上身,也是伤痕累累,好在没什么重伤,都抹上了药,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小子没事就好,俺可是累坏了,早知道还要给这帮王八蛋收尸,我就少杀几个了。”
胖和尚不住行佛号道:“罪过罪过,佛堂之中,勿谈杀生,为死者收殓乃是大功德。”
成化没好气的道:“唉胖大师,不是俺说你,对这帮王八蛋还心慈手软,差点白白送了性命,要我说就得让这帮马贼暴尸荒野,也抵不了他们的罪孽!”
胖和尚继续施佛号道:“我佛慈悲,自当引人向善,与人动手已是罪过,贫僧岂可伤人性命,诸位施主恰逢其会,也是天意使然,让这群楚国军士死伤,但人死罪消,施主为其收殓,乃是施主的功德,与他们是贼人还是别人无关。”
成化继续没好气的道:“照大师这么说,还得为他们诵经超度,让他们下辈子生个好人家了?”
胖和尚微笑点头道:“正是正是,贫僧自当为他们诵经七日为其超度,施主能想到此节,也是与佛有缘,善哉善哉。”
看到成化被胖和尚气的上火,水如烟不禁掩口轻笑不已,其实她也累的不轻,但看秦渊安然无恙,也放松不少。
胖和尚盘腿坐下,慢腾腾的道:“以贫僧看来,这位小施主不是病恙,也非伤痛,乃是练功出了岔子。”
秦渊忙问道:“大师,请指教。”
胖和尚微笑道:“一则昨夜之战,贫僧见小施主每每料敌先机,好像直到对手招式一般,神乎其技,应是懂得一些玄妙的法门,以贫僧看来此法门能未卜先知,定是极耗心力的,是故不能多用,久用则伤身。”
秦渊点头道:“不瞒大师说,尊师说我这叫先天心衍,可以在心中演示看到的东西的走向去势,以无数绝学相辅,今后可成为大神通。每当我与人是动手过招,对方的招式走向,甚至身上的元气运转,都能一一演示,多次趋吉避凶保住性命。”
胖和尚道:“这世间能人无奇不有,小施主这定是佛祖保佑,但万事物极必反,过度依赖这能力定是有所损害的。”
秦渊称是道:“大师教训的事,小子是有些依赖这心衍之能,但无奈尊师只教了我及师兄弟武艺的根本,未教授适合我修习的功法,出山以来,都是形势所逼被迫动手,为了保命不得不施之。”
胖和尚听了顿时来了兴趣道:“施主的尊师真乃奇人也,只不知何谓武艺的根本,如门规不能透露便罢。”
秦渊笑了笑将仙山对武道的解释,即积力、微巧、心衍、殇魔等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仙山学艺的情节,以免太过惊世骇俗。
秦渊道:“尊师有云,至诚之道,可以先知,不光武艺,天下万物皆在此理内。只是尊师不愿传我等内功,是故只有招式,未能精进。”
胖和尚默默将“至诚之道可以先知”八个字念了数遍,双眼慢慢放出精光,猛然一拍膝盖道:“小施主可知,你这八个字让贫僧大有受益。”
成化瘪着嘴道:“只是不知何方有内功正宗的名师,可求学些内功法门啊?”
胖和尚摇头晃脑的道:“诸位小施主初入江湖,不知对江湖门派知道几何?”
水如烟翘着可爱的小嘴道:“家叔在教我水家内功心法时,曾提起过三宗一观,两宫四行馆乃是天下最大的门派,却未细细说与我听,但想天下闻名的赵国浩博宫,重若的天魂宫应在此内。”
楚风接着道:“对对,我们在镜章遇到的锦弦大侠便是那浩博宫的剑客,武艺超群。”
胖和尚正色道:“天下门派行馆众多,数不胜数,其中的三宗一观乃是古门派,三宗为佛家,一观为道家,皆有千年历史之久,而两宫四行馆则是强国如重若、赵国培养兵将的场所,如重若的天魂宫有近三百年历史,自建立之日起,天下第一剑客皆出自其中,如今的剑宗宋封便是这天魂宫之主,二十年未遇敌手了,重若封其为王师,入宫与王平起平坐,重若之强实与天魂宫有偌大的关系。”
听到这,成化不禁满脸向往,胖和尚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只是这天魂宫和重若其他三大行馆即墨龙行馆、妖斩行馆、伽罗楼行馆皆是冷血好杀、只求建功不择手段的武艺,贫僧是万万不会推崇的。”
秦渊道:“不知大师的般若正宗是否这三宗之一?”
胖和尚道:“正是,三宗皆为佛家传承,分别是灵台宗、莲花宗、还有敝派般若宗。灵台宗远在蜀国深山遥不可及,莲花宗远在燕国最北面雪山之巅,这两宗皆避世修行,不入俗世,唯有般若宗位于景赵边境,是半入世修行的门派,每代皆有弟子入世修行,贫僧便是入世修行了二十年,正打算回山,这才巧遇了诸位施主。”胖和尚念了个佛号道:“三宗弟子甚少,难得一见,是故易被人遗忘。”
楚风好奇道:“那一观又是在哪呢?”
胖和尚道:“一观乃是赵国的空云观,乃是道家正宗。”他顿了半晌道:“诸位施主若今后遇到空云观的弟子,切勿要小心,因为空云观早非当初的道家了。”胖和尚不愿诋毁他派便不肯仔细说了。
胖和尚见诸人谈兴甚足,接着道:“赵国还有一宫一行馆,宫乃浩博宫,便是当代名将常信所建,也有二十年头了,却也甚是兴盛,与天魂宫竟有遥遥相抗的势头。一行馆便是盘龙行馆,此行馆却是赵国的皇家行馆,只有王亲贵族可入馆修行,赵国名将赵宴、赵影皆出自盘龙行馆。”
见诸人恍然大悟般表情,胖和尚问道:“不知小施主等从何而来,欲与何往?”
秦渊叹了口气,将诸人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胖和尚惊道:“未想道小施主小小年纪,竟有救世之心,实属难得。”
秦渊赧道:“大师言重了,小子人微力薄,谈何救世,只想在有生之年能为应国百姓做点什么,现如今满目疮痍,应国百姓连猪狗都不如,实让我等心痛不已。”
胖和尚摇头晃脑的道:“善哉善哉,以贫僧看来,小施主胸怀坦荡,将来定能做一番事业,非池中之物也。”
秦渊拱手道:“还望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胖和尚沉吟半晌道:“施主直投往震山侯处实非智举,若让人得知来自龙将城,更会招致杀身之祸,贫僧倒有一法,此去逐海城西有座梨山,山上有个忘忧山庄,主人家乃是忘忧先生公孙尚,忘忧先生乃是赵人,曾历三朝宰相,年迈辞官,仅有极少人知道他归隐到了应国东方,小施主前去投奔必有所得。”
秦渊忙点头称是。
胖和尚朝诸人一一微笑,笑的诸人有些不自然,这才道:“贫僧欲将般若宗武学传与三位男施主,不知诸位施主意下如何?”
楚风第一个叫道:“就是那刀枪不入的功夫么,我要学我要学!”
成化却说:“俺娘还想俺娶媳妇呢,俺可不当和尚!”
水如烟却未发话,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身负家传内功,自然不可能废去自家功夫去学佛家内功的。不过他也为秦渊、成化等高兴,能学到传承千年的古武学,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只见她跳将起来道:“那没我啥事啦,我去做饭啦,这寺中竟还有些米粮,我可是再吃不下干粮了。”胖和尚不住道:“善哉善哉。”
待水如烟哼着小调,跑去厨房了,胖和尚正色道:“般若正宗武学乃是至正至刚至阳的武学,不适合女施主修习,若是走火入魔不堪设想,诸位施主可入我般若做个记名弟子,也可做般若宗的朋友,只要不为非作歹,贫僧便可传授。”他顿了顿道:“还有一个原因,秦小施主与成小施主应是厮杀太多,是功是孽暂且不说,却沾染了不少戾气,如不用中正平和的内功修习,恐入魔道,阿弥陀佛。”
三人互视一眼纷纷拜倒道:“拜见师父。”
胖和尚忙道:“非也非也,贫僧非是收徒,诸位只做记名弟子,切记般若武学,不可为非作歹,佛祖在上,切记切记。”
成化还是问道:“记名弟子可以娶媳妇不?”惹得诸人笑骂不已。
胖和尚接着道:“依你三人的资质、天性,贫僧欲先传授大般若心法与刚罗汉拳,再传成化硬气功,这些都是般若宗最为基础的武艺,并无严格的门户只隔。般若心法最为中正平和,切记每日皆须修习,日积月累方有功力,万勿半途而废。”诸人纷纷称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