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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接过金贴,那边南儿忙转身进了宛清的卧室,加入看小主子的行列,外面宛清翻看着请帖,抬眸扫莫流宸,扬了扬手里的帖子,“相公,金贴呢,皇上这么诚心相邀,你不去怕是不成了。”
莫流宸听了忍不住轻揪了下宛清的鼻子,妖冶的凤眸深处是一抹难掩的宠溺,“现在都是世子妃了,也该多瞧点书了,皇上对臣子下金贴,不去是要入狱的,御史台盯着呢。”
宛清听得哑然,扯吧了两下嘴角,诚心之外还有威逼呢,果然朝廷做事总有些既定的章法向着他,宛清耸了下鼻子,“请帖就是请帖,不管是纸的还是镶金嵌玉的,都改变不了它是请贴的事实,哪是人家请就非去不可的,不去最多也就不礼貌了些,目中无人了些,犯不着入狱这么严重吧?皇上不是知道咱和他相顾无言么?”
听着宛清这么说,莫流宸不得不说宛清有时候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跟旁人不一样,似乎没有皇权意识,将皇上看的跟旁人一样,莫流宸轻笑道,“为夫现在还是东征大将军,皇上是君,皇上允许我拿着帅印不上朝那是有求于人,正因为皇上有求与我,所以没有下圣旨而是用的金帖,一半诚心一半威逼,但是臣就是臣,皇上对臣子下令,不去就是不敬,御史台会**为夫的,为夫现在也算战功显赫,又有特权不上朝,朝中不少人眼红,当初咱拿皇上立威,皇上也会拿为夫立威的,就算不敢将我下狱,但是训斥是少不了。”
宛清听了嘴巴微撅,还不知道一张请帖里有这么多学问,跟她知道的请帖大不相同,不过这皇宫她也会去的,若是处处避着皇宫,那跟温贵妃就没有正式打照面的机会,指望宛容一个人就想绊倒她,宛清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还是得自己动手才成。
宛清还在思岑着,那边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传来,梳云手里拎着两盒子糕点就上了楼,瞧见宛清和莫流宸坐在那里喝茶,梳云忙把糕点拿出来摆上,然后才对宛清道,“少奶奶,奴婢方才听说流雪姑娘又被毁容了。”
宛清听得一鄂,那边莫流宸眉头也紧蹙了起来,宛清当是莫流雪一个女子带了个孩子,虽然住的小院,可毕竟没人护着,就算有王凌风,不是说前些日子他回了趟潼北么,莫不是莫流雪遇上什么无赖了不成?
宛清对于莫流雪还是心存愧疚的,其余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是莫流雪另当别论,当日虽说是竹云在潼北救了她和悦儿一命,可救人是不图回报的,当初若非看她与沈侧妃长的酷似,竹云也不会插手过问人家郑府架势,就算心生怜悯,也有暗卫阻止她节外生枝,可正是因为那张酷似沈侧妃脸,让竹云对她的事格外的上心,对于莫流雪来说是雪中送炭,其实对于宛清他们说又何尝不是呢,没有莫流雪这关键的人物,彻底干净利落的绊倒两位老夫人谈何容易?
是宛清利用了她,才致使她有今日,六太太恨她厌恶她,三老爷不认她。
宛清从怔愣神游中回过神来,听梳云细说,她知道梳云刨根问底的本事,打听的应该不少,果然,梳云打听清楚了,这一回毁莫流雪容貌的还是北府,前一回是六老爷,这一回是六太太!
今儿是六老爷入土为安的日子,就算六太太惧怕出门,她也不得不去,一路送六老爷去锦亲王府的祖坟,莫流雪尾后跟随,六老爷自尽的消息京都人尽皆知,她不会没有听闻的,不管六老爷六太太有多恨她,她依然当他们是她敬爱的爹娘,虽然毁了她的脸,可是已经好了,如今六老爷过世,她也送上一程,当是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当年除了不许她出门,也带给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莫流雪是好意,也没有正大光明的去磕头,不过就是在后面跟着,暗暗的送上一程,可六太太不理解,她认为六老爷今日之所以会死,全是拜她和宛清所赐,要不是宛清的丫鬟发现了莫流雪,他们辛苦布局了二十年的计划也不会失败,更不是害的她家破人亡,头发尽落,带着仇恨看莫流雪那张酷似沈侧妃的脸,六太太是一千一万个悔恨,当初怎么没有掐死她,心里一旦有这个念头,六太太真的发狂了,直接去掐莫流雪的脖子,当时的下人离的稍远,又被那一幕吓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拉人。
莫流雪看着六太太,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这真是那个对她笑宽慰她的娘,如今要亲手掐死自己了,莫流雪原是想就此死了,可万念俱灰之际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与她相依为命的悦儿,莫流雪这才奋力反抗起来,六太太掐不死她,长着长长指甲的手狠狠的朝莫流雪的脸划去,当即四根血印子就出来了,六太太连划了两下才被人拉开。
因为那时候六老爷还没入土,耽误不得,下人同情莫流雪,将六太太劝走了,莫流雪是哭着回到的小院,下人安葬完六老爷回来时一路窃窃私语,都说六太太疯了,这几日将北府所有的镜子全毁了,莫流夏藏了一面也被六太太找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扔了,莫流夏嘀咕了一句不满,六太太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再就是谈论莫流雪的事,梳云这丫鬟别的本事不大,这耳根子是最尖的,这不就听到了,当即拽了问,那些小厮瞅见梳云,面上都带了笑,可是一想到他们要敢与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说话,万一被六太太知道了,回去不挨板子才怪,梳云也知道,把荷包里的银子全拿了出来,舔着张可怜兮兮的脸苦求,那几个小厮互相发誓不告密,然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梳云听,这才到宛清耳朵里来。
宛清听得直叹息,不知道说莫流雪什么好,说她迂腐自作自受,可人家才是有真感情的人,人家六老爷六太太当她是女儿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嫡长子在人家沈侧妃手里,他们不得不疼她,要是真疼,会禁足她在屋子里不许出门吗,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暖的虚假亲情,却让她以诚相待,宛清真是郁闷不已,六老爷六太太怎么教育的她,莫流夏不同是吃一家饭长大的,怎么差别那么的大,疑惑。
宛清不知道,莫流雪虽然和莫流夏同在一家,但是受到的待遇全然不同,以前在王府有沈侧妃震着,受到的待遇比莫流夏好不知道多少,莫流雪难得出门,沈侧妃也不想看见六太太的女儿四处溜达,可到了潼北之后,六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有好的想着莫流夏,就是莫流雪的东西,六太太也会理所应当的拿给莫流夏用,而且理由很足,当初在王府宝贝疼惜她多一些,那是因为她身子不适的原因,现在在潼北了,她身子渐好,做姐姐的就该多疼爱妹妹才是,长姐如母,好东西自然仅着妹妹。
再就是教莫流雪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事事以他们为先,等于给莫流雪**了,目的还不是怕那一日沈侧妃称霸王府,她膝下又只有莫流雪这么一个女儿,只要莫流雪的心向着他们,沈侧妃不足为惧,所以真正受到大家闺秀教育的是莫流雪而非莫流夏,莫流夏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六太太只教会她去争去抢,争权夺势,爱慕虚荣,而莫流雪学会的是谦让恭谨孝顺知礼。
这也是莫流雪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若是跟着沈侧妃长大,她也不会是今日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哪怕无权无势,她也可以过活。
宛清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让梳云拿一盒舒痕膏给莫流雪送去,梳云应下了,连赶着就出了王府去了莫流雪住的小院,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梳云撅着嘴站在宛清跟前,将那盒舒痕膏原样放在了宛清跟前,“少奶奶,流雪姑娘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容貌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张脸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毁了也算是断了她的念头,好好和悦儿安稳过一辈子。”
宛清拿着舒痕膏,就这一瓶子舒痕膏没有两千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她就这么拒绝了,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也能放弃,宛清有些钦佩她,可宛清不会让自己心愧难安,王凌风不是倾心于她吗,当初竹云不是渐渐说服的她有些动心,怎么又改变了,或许是因为曲折的身世吧,宛清决定帮她一把,也算弥补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感谢。
此时天色已晚,宛清让梳云把舒痕膏拿下去收好,下了楼推着悠儿然儿欣赏起了落日。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床了,梳云帮着梳妆,今儿可是个大日子,东冽有意将公主和给她们少爷的事她们也有耳闻,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听着心里就是不舒坦,少爷岂是那些女子可以肖想的,还敢无视她们少奶奶,跟少奶奶比,她们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不过就是空有一张俏丽的容颜而已,少奶奶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少奶奶心肠好,岂是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可以比拟的,为了显示宛清的与众不同,梳云又把宛清珍藏的四叶草首饰拿出来了,四叶草可以带来好运,希望可以永远护着少奶奶和少爷,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宛清也许久没见过四叶草的头饰了,这一回戴在头上感觉不同许多,宛清翻着镜子,瞥头看着梳云,“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变漂亮了些,是我自恋了?”
梳云连连点头,“奴婢也有这种感觉,少奶奶自生了小少爷们后,好像漂亮许多了。”
宛清扭了下眉头,随即把手里的铜镜放下,起身弹了梳云一个指,“不老实了吧,以前那是怀孩子浮肿,瞧惯了,现在瘦了些所以觉得漂亮了。”
梳云揉着额头,她就是觉得漂亮了些,不,是许多,那边宛清已经转身去悠儿然儿的床榻上坐着了,然后捏鼻子,摸摸人家堪比鸡蛋的皮肤,爱不释手啊,瞥头看着那边大号的,那皮肤似乎同样很好,不知道哪个更好,宛清爬过去,伸手摸摸,捏捏。
捏的正高兴,某人眼角倏然睁开,宛清手还在人家鼻子上,收都收不回来,莫流宸眸底半点惺忪睡意也无,眸底的笑意逐渐炙热,“一大清早就对我上下其手,有何企图?”
上下其手?宛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诬赖我,我可只碰了下你的脸,相公,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你是不是喝米汤长大的,所以皮肤格外的好?”
这回翻白眼的改莫流宸了,还以为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莫流宸手臂一揽就要抱住宛清,宛清却麻利的拿了个抱枕塞他怀里,然后起来,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妆,今天还要出门呢,宛清站起来,然后催促莫流宸起来,“相公,该起了,一会儿跟母妃一块儿进宫,别让母妃苦等。”
宛清说完这话,那边悠儿的胳膊就伸了出来,两个小家伙也要醒了,宛清忙丢下莫流宸,去帮着穿衣,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也没发现梳云那丫头,宛清呲牙,她倒是识时务会溜。
吃完了早饭,宛清就和莫流宸去了王妃屋子,王妃正交代奶娘话呢,怀里还抱着璃儿,宛清请了安就上去逗璃儿,璃儿有五个多月小六个月大了,眼睛很明亮有神,再有四个月她就能说话走路了,想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宛清恨不得时间飞逝啊!
王爷出来逗乐了璃儿一会儿,那边小厮来禀告马车都准备妥当了,王妃才把璃儿交给奶娘,出了门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进宫在它该停的地方停下,宛清掀了帘子,就瞧见好多马车停在周围,宛清下了马车,去扶王妃下来,不巧国公府的马车就在四五米远处,那边大太太也在下马车,王妃抬眸就看见了大太太,精致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霎时间折煞多少芬芳,那边却是督促声,“大**,下个马车你也这么磨蹭,咱还得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大太太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僵住,笑意尽收,冷冷的回头瞥了二太太一眼,“你这么急,先去就是了,不用等我。”
大太太边说边下车,丝毫没理会二太太变了的脸色,一脸喜色的往王妃这边来,高兴的握着王妃的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上回的满月宴我也没去,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今儿肯定能见到宛清,这不我将礼物带这里来了。”
大太太说着,贴身丫鬟忙去车里拿了个小包袱出来,大太太拿着亲手交到王妃手里,“闲来无事做的几件小衣裳,算是我这个做舅母的一番心意。”
王妃拿着包袱,嗔瞪了大太太一眼,“你身子好全了?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你有这心我还能不知道。”
大太太笑着,那边二太太就站在那里听着,也没有先走,只是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扭着,宛清就站在王妃一旁,嘴角微弧,王妃和大太太的关系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哪怕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大太太不大好在满月宴上送礼来,但是事后还补上,还非得亲手送,而且瞧二太太的眼神真是冷的可以,宛清瞧出了水火不容之势,怕是那丧子之痛是两人之间的结吧,更何况大老爷才是嫡长子,将来国公府的位置是他的,二老爷二太太去争,这也注定是面和心不合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的恨意夹在中间,能心平静气的说句话估计心里都不愿意吧?
大太太和王妃并肩走着,那边二太太笑着上前,直接就挤掉了宛清的位置,扶着王妃一条胳膊,“云谨,你也别怨二**不给面子去看璃儿,二**现在掌管着国公府的家务,分不开身,那日娘是想让你大**带着礼物去的,可她不愿意,昨儿娘还在我面前提到了璃儿呢。”
宛清瞅着二太太再听她的话,眉头紧蹙,嘴角的笑很冷,哪里都有些极品人物啊,这是挑拨离间王妃和大太太还是怎么了?王妃已经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还是两次呢,国公夫人有何立场来送贺礼,认她的外孙,大太太拒绝那是帮王妃,二太太这话却是指责大太太当时不愿意,现在又补送,诚意不够,更不想王妃和国公府和好如初,这用心还真是……还大而广之的说现在国公府掌家的是她二太太,是让王妃巴结她么?王妃想要回去还得听她的意思不成?国公夫人想璃儿了?宛清呲之以鼻,表示不屑。
王妃听了二太太的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虚扶着她的胳膊上,二太太的脸渐渐的僵硬变青,手也收了回来,大太太瞧了眸底都是笑,不管云谨性子变的多么安静,嫉恶如仇的本性都还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说软话就能改变的,大太太拍了拍王妃的手,“大**先去给贵妃请安,随后再找你说话去,上次一别,都一年没见了。”
王妃点点头,大太太就往前走,身边跟着温君瑶,走远了,还回头瞥了眼宛清,眸底闪过一丝俏皮,宛清摸不着头脑,梳云上前戳了戳宛清的手臂,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宛清脸刷的一下红了,鼓着眼睛往莫流宸那边走,莫流宸纳闷之际,脚背被狠狠的一踩,宛清压低声音瞪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流宸眉头还是疑惑,宛清气的把脖子微扬,莫流宸却是委屈的呲牙道,“娘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东征大将军,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很疼,再不松开,回头又得麻烦你了。”
宛清牙齿磨得吱嘎的响,那边王爷正跟谁说着话呢,听到莫流宸叫苦不已的声音,瞥头望过来,宛清早已松了脚,脸色笑面如花,“哎呀,相公,都说了不能多吃糖葫芦,你偏吃,牙坏了吧。”
莫流宸听得额头一颤一颤的,四下打量的眼神望过来,还有捂嘴闷笑的,莫流宸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两下,低头瞅着宛清,“嗯?”
“我错了,其实吃糖葫芦也没什么丢脸的,是付了银子的,没偷没抢,正大光明……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宛清眼睛四下的瞄,不少人都看着他们,万一莫流宸怎么样,她可怎么办?
莫流宸狠狠的揪上宛清的鼻子,“你成心毁我名声吧,要毁也下狠手,糖葫芦能管什么用,这草莓不许掩,不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宛清缩着脖子,轻点了两下头,好在声音不大,不然这脸面也不用要了,她是想把他名声毁了,可是没有好办法啊,她方才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糖葫芦,只想先脱身而已啊啊啊!
宛清点了下头算是应了,莫流宸这才松手,什么事没有的往王爷那么走,宛清忙给梳云使眼色,梳云会意,忙去拿了胭脂来帮宛清把草莓给掩了,两人就在马车旁,那边端宁睁大了眼睛走过来,“宛清姐姐,你在做什么?”
宛清瞅着端宁,一身夫人装扮,天真无邪中带了些妩媚,此刻正瞅着她脖子,宛清揉了揉,“方才被虫子咬了,怕有毒,抹药呢。”
梳云听得手软,胭脂盒子没差点掉下去,忙转身把东西搁马车里了,还好少爷走了,不然被知道骂虫子,不发飙才怪呢。
那边阮文浩骑在马上,走过来嘱咐端宁,“别乱跑,免得走丢了。”
端宁回头冲了他一眼,“这里是皇宫,我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才不会丢呢。”
“也不知道上回迷路的是谁,”阮文浩毫不留情的来了一句,然后看着宛清,笑的那个得瑟,“宛清,一会儿得空帮她把个脉,看看我可做爹了,我找小宸去。”
阮文浩说完,骑着马就走了,留下端宁脸大红的低着,宛清轻咳了下嗓子,伸手去抓端宁的手,端宁紧紧的捂着,“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也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迟了。”
端宁说着,反拽住宛清往前走,宴会前有个偏殿,给贵妇人们歇脚的,宛清和端宁进去的时候,第一个叫见到了宛容,此刻正和人说着话呢,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宛清一想到她才动了胎气还见了红才好没两天就来宫里参加宴会,也太不顾惜着点自己和孩子了,万一温贵妃真有心害她,才不管什么接风洗尘宴呢,这宴会上人多手杂的,吃食里多点什么,谁知道呢。
宛清迈步进去,那边宛容过来拉过宛清走到那夫人跟前,笑呵呵的介绍着,“宛清,你不常参加宫宴,许多人怕是不认识,这是寿王妃,快给她见个礼。”
宛清心里有些不愠,宛容这是拿她做幌子呢,但是人家也是王妃,宛清客气的给寿王妃见了礼,寿王妃倒是客气的赞赏了宛清两句,更多的还是夸宛清有个好夫君,寿王妃夸完,那边有丫鬟找她去,寿王妃就走了,宛容却是松了抓着宛清的手,脸色有些冷,“果然还是你的招牌好用。”
宛清脸也冷冽了起来,“二姐姐想打着我的名头做什么?”
宛容想起来,还真有事要麻烦宛清,脸色渐渐软了起来,把宛清拉到一旁,“三妹妹,二姐姐这回还真的得找你救命,上回二姐姐鬼迷心窍收了好些人的东西,答应在贵妃面前帮着说情,替他们谋个好差事,温贵妃将东西没收走了,还罚跪我,我不敢再提这事了,只能麻烦你了。”
宛清听得眉头更是紧蹙,眸底更是一片冰凌,“麻烦我什么,我可没那本事帮人求官,二姐姐就是敢收人家的东西,自然有办法处理,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二姐姐拉拢人了。”
宛清说完,就要走,可宛容却是拽紧了她,“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求到你这儿来,世子爷是东征大将军,皇上都对他仰仗三分,只要他开口,没有什么官职求不来的,我只要三个,就三个,我保证不会有下一回了,我知道世子爷最听三妹妹你的话了,你就帮帮三姐姐吧。”
宛清挣扎着抽回手,要不是顾忌着宛容怀了身孕,她肯定会用劲的,宛清冷冷的看着宛容,“就算拉拢人,也不是你这样的拉拢,二姐姐还是求别人吧,这忙我不会帮的,放手。”
那边王妃瞧见宛容拉着宛清,眉头有些蹙,瞥头给玉苓一个眼神,玉苓忙走到宛清身边,福身道,“世子妃,王妃找您。”
宛容这才松了手,宛清走到王妃身边坐下,上面坐着皇后和温贵妃她们,宛清福身行礼,抬眸就见温贵妃腰间系着三尺彩绫,宛清眉头蹙了蹙,那边淑妃随着宛清的眼神就瞧见了温贵妃的束腰,也有些诧异,“世子妃怎么瞧着云烟纱怔了眼?”
宛清回过神来,笑道,“宛清觉得别致所以多瞧了两眼。”
淑妃点点头,“的确是别致,这宫里头也就温贵妃有,你若是想要,还得问她才成。”
宛清淡淡的笑着,既然淑妃没有敌意,她也不会无辜找茬,“这么美的云烟纱配贵妃娘娘正合适,宛清岂敢奢望。”
宛清话音才落,那边一个讶异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妃子的,羡慕的看着洛亲王妃身边的城吟郡主,“方才我就瞧出郡主身上的薄纱与温贵妃的束腰材质一样,倒是眼拙没瞧出来是云烟纱,该是一样的吧?”
洛亲王妃淡淡的笑着,“吟儿身上的云烟纱正是贵妃娘娘赏赐的。”
洛亲王妃这话一出口,那边宛容的脸色就刷的一下沉了,上回温贵妃还说云烟纱做身衣裳穿,没想到却是送给了城吟郡主,那她还把宛清送的云烟纱献给她,宛容磨牙,心里气的不行,随即挑眉笑道,“宛清才不会羡慕云烟纱呢,半月坊收罗不少奇珍异宝,想必这云烟纱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寻常之物,只要她想要没有得不到的,她今儿之所以对着贵妃娘娘的束腰**,那是因为眼熟,这是她亲手绣的,原是给我的添妆,我献给贵妃娘娘了。”
宛清听得直翻白眼,怎么就变成她亲手绣的了,谁有那功夫绣啊,宛清淡淡的笑着,“还是二姐姐孝顺,宛清还要多向二姐姐学习才是。”
那边温贵妃听宛容这么说脸色也不大好了,可宛清说宛容孝顺,她也只得抿唇笑笑,当众夸宛容两句,然后眼睛扫向洛亲王妃那边,洛亲王妃正瞧着王妃和宛清,不知所思。
屋子里氛围倒是轻松,轻松中夹着暗斗,不当是针对宛清一个的,不少人说话都含沙射影,约莫就那么几个人知情人能听得懂,宛清嘛,没人寻她麻烦,她就自己喝茶,时不时的王妃说两句话,那边一个中年妇人看着宛清,再三纠结,最后还是张了口,“世子妃可曾给世子爷纳妾?原本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可世子爷事关大御安危,我家老爷上回挨了世子爷的揍,**的改了口,可事后还是帮着您和世子爷算了几回,都是八字相克,而且您自己……。”
妇人说着,一旁的夫人伸手狠狠的拽了她一下,真是个死脑筋,皇上都说八字不相克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中年妇人眉头扭着,的确是相克啊,她家老爷斩钉截铁的说的,她这辈子还没见他那么斩钉截铁过呢,世子爷战功显著,是大御不可或缺的人了,不能让他有一丝半点的危险,这是她老爷明确说的,这不是已经在家写奏折了,她不想他去找皇上的骂,所以先提,上回王妃不在,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王妃就听进去了呢。
中年妇人的话出来,屋子里陷入一阵静谧,王妃眉头轻蹙,瞥头看着宛清,“什么八字相克?是你和宸儿的八字相克?”
宛清微撅了下嘴,轻点了下头,“几个月前,温贵妃将宛清和相公的八字算了算,算是宛清和相公八字相克,还特地让皇上将二姐姐赐给相公做侧妃,后来要不是七皇子在宫里被害,二姐姐舍命相救,今儿二姐姐就是母妃的儿媳了,不过后来,皇上下旨说宛清和相公的八字不相克,宛清也不知道相克不相克。”
王妃听了脸有些的沉,宽慰的拍着宛清的手,“母妃挑的你怎么会跟宸儿八字相克,要克也是克宸儿的霉运,母妃信你。”
宛清听得咧嘴一笑,王妃已经知道莫流宸的腿是她给治好的,若非有她,莫流宸这会儿估计还在轮椅上装傻呢,王妃心里感激她,那些中伤之言能晃动她在王妃心里分毫才怪,宛清瞥头看着那中年妇人,那边二夫人笑道,“陈夫人多虑了,当初我生宛清的时候其实要早半个时辰,是稳婆报错的时辰。”
陈夫人这回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早半个时辰命数就完全变了,回去得让老爷重算,那边那些太太都笑笑不语,这时辰错了倒是有可能,只是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大用处,王妃不介意,王爷不介意,世子爷不介意,他们就是八字相合,命中注定,其实他们也不信宛清和莫流宸八字相克,不管怎么说,锦亲王世子的腿的确是在世子妃出嫁后才好的,就凭这一点也克不起来不是?
大殿里一时喝茶的喝茶,盯着地板的盯地板,就是没人再说话了,直到那边公公说,宴会准备好了,可以入殿了,皇后才站起来从侧边走了,温贵妃随后,再就是淑妃等人。
这边嘛,有公公领路,王妃和洛亲王妃率先,偏殿离正殿不远,去的时候那些官员都坐下了,这样的安排也好,若是男女同时进来,人一多,难免拥挤,要是发生肢体接触,这是断断不允许的。
王妃走到王爷身边坐下,宛清自然坐到莫流宸身边,坐下没三分钟,那边公公吼嗓子了,皇上驾到!
皇上今儿高兴,所以显得愈发的意气风发,说了几句话,然后歌舞就上来了,一时间觥筹交错,直到那边公公的嗓子再次响起,“东冽使者到!”
宛清瞥头望去,就见一男一女并肩进来,瞧着有些眼熟,宛清扭了眉头想了两秒,想起来了,是上官奕和上官凌,伏老夫人的侄儿!难怪当初有些怔住呢,原来真是侄儿!
两人并肩走进来,准确的说,上官奕稍前,上官凌稍后,后头再就是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两个官员,一身官袍,眉目肃然,该是个将军。
只见上官奕和上官凌上前给皇上行礼,“给大御皇帝问安。”
两人只是稍稍弯腰,并没有行大礼,皇上眉头蹙了下,有些不悦,宛清坐在下面吃自己的糕点,一副瞧好戏的样子,这样的场景她经常在书中瞧见,战败国倨傲,不愿意屈服,然后闹出一个难题让人解,解开才算服众,不解开那就不跪,不知道这回有没有?
宛清瞥头看着皇上,皇上已经摆手接受了,已经晾了他们三天,没必要再摆谱了,东冽太子上官奕直起身子让人家礼物送上,是两座人高的珊瑚树,搬进来时,四下不少抽气声呢,珊瑚树孩童高的都属难得了,这么高的实属罕见了,那边皇上眉头蹙了下,觉得很没面子,不过就是一对珊瑚树,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皇上瞥头看着莫流宸,“宸儿为大御立下赫赫战功,朕也没赏赐你什么,这对珊瑚树就赏赐你了。”
莫流宸呲了下鼻子,站都未站,“皇上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么小的树不稀罕,我比较喜欢皇上御书房里那株。”
宛清听得眼睛直眨啊,御书房她也去过好几回,没有珊瑚树啊,那边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赏!”
那边右相大人眸底也是笑,半月公子果然就是半月公子,这么高的珊瑚树搁在旁人眼里不动心才怪呢,他却是连眼睛都未抬一下,扫了一眼就说小了不稀罕,明着是嫌弃皇上小气了,实则落东冽的脸面,皇上龙颜大悦啊,皇上挥挥手让人将珊瑚树收了,请脸色有些青但是嘴角依然挂着笑的东冽使者落座。
这位置安排的很好,东冽使者原该在两位铁帽子之前表示诚意,可皇上偏偏安排在铁帽子下面,正好在莫流宸和宛清下手,宛清瞅着那几个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该是王爷级别的中年男子一直看着王爷,渐渐地,嘴角弯起,两个带着诧异和惊喜的两个字冒出来,“云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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