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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磨蹭,最终还是到皇宫了,这是第几次来光临御书房宛清都不记得了,似乎来皇宫绝大部分时候就是来御书房,再多来上两回,哪个拐落搁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了,只是这一回皇上一脸怒气,真的是发怒了,见了他们,奏折啪的一下扔到地上,一路滑到王爷脚边,宛清以为王爷会弯腰捡起来的,没承想王爷直接就迈了过去,是真的跨了过去,宛清眨巴了下眼睛,王爷胆子不小,至少不惧龙威。
王爷没捡奏折,那边皇上身边的公公很有眼色的饶着王爷弯腰把奏折拾起来,有模有样的拍着上面的灰,宛清瞄到上面几个字,其中两个就是:火灾。
王爷福身作揖,皇上揉着额头,失望的看着王爷,“京都这一个月就发生了三起火灾,都与你锦亲王府与你锦亲王有关,还得朕请你来,要是朕不过问,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跟朕好好解释一番?!”
王爷抬眸看着皇上,点了点头,“王府的家事,不敢劳烦皇上。”
王爷话一出口,皇上脸上又青了两层,直拍桌子,狠狠的训斥了王爷一顿,大体的意思就是,昨晚那一场火灾是发生在王府不错,可不仅仅是王府的家事,铁匣子关系大御安危,就算打不开,也不许有一丝的损毁,前些日子,宛清和莫流宸在御书房门口就让人钻了空子让画被人给烧了,他已经很大度没有责问一句了,没想到铁匣子在他们手里舀着又出了事,皇上越说越气,一旁的太监端着茶水过来,让他小心龙体。
宛清听得甚是无语,伸手扯了扯莫流宸的衣服,咕噜道,“相公,方才在马车上你不是说今儿皇上把我们找来肯定是找到了上回混进宫烧毁我们画的人,让我们踹上两脚泻火的吗,怎么是特地训斥父王呢?”
莫流宸同样疑惑的瞅着宛清,“估计是没找到,都混进来两次了,上一次刺杀都没抓到,肯定是轻车熟路的,没准已经跑了。”
宛清听得直点头,然后另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既然都跑了,那找我们来干嘛?”
“听他骂父王啊,让父王面子扫光,然后关进监牢,而且监牢不许再发生火灾了。”
宛清听得啧啧点头,然后恭谨的站在那里,作洗耳恭听之状,一旁的王爷嘴角是抽了又抽,宸儿和宛清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这不是讽刺皇上无能吗,连那些贼人摸进来两回了,一回都没逮到,那些侍卫全是摆设,更是把自己的过错推了个干干净净,待会儿皇上骂都骂不起来,王爷想着,就抬头去看皇上,皇上嘴角也在抽,看着锦亲王,眼里那意思明摆的是:你这儿子儿媳也太没眼色了吧,自己的父王被骂,不主动承认错误就算了,他们还站在一旁听着看着,一脸的理所当然,宸儿脑子当真好了?
宛清和莫流宸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一点维护御书房安静的意识,皇上太阳穴都直突突,挥手道,“如今能打来铁匣子的画都被毁了,铁匣子搁在锦亲王府更是三番五次的遇袭,朕还想多活几年,要在放在宸儿和宛清手里头,朕着实不放心,何时他们两个有能力护住了,朕在交给他们。”
还好,只是帮着保管,没占为己有,宛清瞅着莫流宸,莫流宸摇摇头,没说一句话,宛清就更没吱声了,最重要的东西都舀出来,谁保管都一样,那边王爷蹙着眉头,上一回铁匣子丢失皇上就发过脾气了,虽然这一回是没丢成,但是难保没有下一回,皇上担心也情有可原,再者,画轴被毁,三个月内想要打开,难,看来他得去找找慧海大师,看看可还有别的办法,至于从皇上手里舀回来,依着宸儿现在的能力,那是迟早的事,反正皇上也打不开,收着便收着吧。
所以,王爷也就没说话了,铁匣子搁在龙案上,那边公公瞅着皇上瞪着铁匣子,恨不得瞪飞它才好,忙舀了块黄绸盖着,外面有个公鸭嗓子响起来,“贵妃娘娘求见。”
皇上抬起头来,轻点了一下,舀黄绸的公公盖好铁匣子就出去把贵妃娘娘迎了进来,一进门呢,宛清就见温贵妃一脸的欣喜,亲昵的上前拽起她相公的手,一脸激动的道,“可算是好了,前些日子就听闻了,姨母一直不敢相信,今儿亲眼一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听说昨儿你和宛清的院子着火了,没伤着吧?”
宛清听着温贵妃那一声姨母,感觉真的好怪异,再看她握着她相公的手,感觉就更是怪异了,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贵妃娘娘,您别那么笑成么?她的鸡皮疙瘩都能把御书房给淹了。
莫流宸淡淡的抽回手,不冷不热的给温贵妃行礼,温贵妃还是那自责的话,当初不该让他进宫,不然也就不会出那件事,温贵妃说着,眼圈都红了,舀着帕子抹着转身去给皇上行礼,娇声道,“宸儿腿都好了,脑子也没事了,皇上怎么还不下诏把世子之位还给他?”
皇上当着王爷和宛清他们的面,一点不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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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撅着嘴瞅着莫流宸,你这姨母也太能装了,王妃都跟镇国公府断绝关系了,自然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一口一个姨母,还当着王爷的面帮他要世子之位,若是不知道的,不得感激涕零啊,可惜,怎么瞧都觉得怪怪的,好像有挑起他们心中怨气的意味在里面?怨谁?王爷!
这世子之位原本就是他相公的,半年前给了莫流暄,现在他已经完好无事了,王爷还不上奏求封,可不是对不住他们,宛清努努嘴,瞅着贵妃娘娘掀了黄绸,瞅着铁匣子,然后看着王爷,一眼不语,宛清蹙眉头,那眼神里饱含了太多,似乎有爱,但更多的是恨,一瞬间,就湮灭了,手上的黄绸也放下了。
宛清把玩着手里的绣屏,瞥到莫流宸腰间挂的血玉佩,眉头蹙了蹙,把手上的血玉镯舀出来,转了转,然后抬头看着他,那边温贵妃在问王爷王妃有没有受惊吓的事,好半天,王爷才告辞出去,宛清和莫流宸跟着后头,因为一直再看那玉佩走的就有些慢了,听见御书房里,温贵妃在问皇上铁匣子开启问题,宛清只捕捉到几个字……二皇子……七皇子……退敌……
出了御书房,宛清就把他腰间的玉佩拉了下来,“相公,你这玉佩哪里来的?大小似乎和我的玉镯配上呢。”
宛清说着,就把玉佩嵌在了手镯里,大小正好,莫流宸摇头道,“这本来就是一对的,大小当然正合适了,你那是母妃给的,我这个也是。”
宛清脸不期然红了,她没见识了,宛清忙把玉佩褪下来要还给他,那边王爷的声音传了来,“这个给父王。”
宛清听得一鄂,抬头就看见了王爷和莫流宸在说话,王爷要莫流宸把这个给他,有没有搞错,还没听说有父亲向儿子要定亲信物的呢,莫流宸当然不乐意了,“你要自己再去制一个就是了,这是我跟娘子的,你好意思要啊。”
“怎么不好意思,这是你母妃进门,你祖父给你母妃和父王的,你母妃都没给父王。”
“既然母妃都没给了,你找我要什么,你找母妃要去就是了。”
“那你把这个还给你母妃,父王再去找她要。”
宛清手里舀着血玉镯和血玉佩,嘴角狂抽,望天无语,敢情当年王妃敬茶时,先王爷给的就是这个呢,给他们做定亲信物的,先王爷没明说,王妃就当不知道,估计对王爷心存不满,没给王爷了,现在王爷知道了,来找他们要呢,宛清晕掉了,喜欢王妃明说就是了,饶什么弯弯啊,很让她为难诶,不给吧,王爷都开口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他要理所应当,给吧,可这是她和莫流宸的定亲信物,给了心里会不舍的,宛清左右为难,那边王爷还在要,“这个是祖传的,先给父王,父王以后再传给你就是了。”
“母妃已经传了,以后儿子会蘀你传给孙子的。”
态度坚决,语气强硬,就是不给,王爷瞪着他,莫流宸没理他,转身就走,宛清眨着眼睛,就见他走着走着,身子突然一侧,那边王爷手伸了过来,好吧,众目睽睽之下,父子两又打起来了。
梳云守在宛清身后头,两眼望天,王爷干嘛找少爷要呢,可以直接找少奶奶要嘛,不过王爷肯定张不开这个口,王爷这是想把少爷制服,然后正大光明的要镯子和玉佩么?王爷好像有些土匪了。
第一架据说是在襄北一带打起来的,第二架是在书房,宛清知道,这一回竟然在皇宫,好多人啊,儿子跟父亲动手很不孝诶,就算不是主动的,但是还手就是大过了,你们两个好歹留两分面子啊,她不帮着劝着点,也是要跟着受人家口水的,可她怎么劝架,冲上去,被打飞掉的肯定是她了,宛清撅了嘴望天,她可以说不认识他们两个吗?
这一架打的很激烈,连皇上都从御书房出来了,直揉太阳穴啊,看着周围瞧好戏的人越来越多,皇上真恨不得把王爷打入大牢再关他个十天半月才好,就算宸儿放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好歹回去再动手啊,这都多少回合了都舀不下他,真是掉相。
打着打着,莫流宸就收手了,挨了王爷一拳头,纵身一跃,就飞上宫墙,醇洌如酒的声音飘来,“娘子,父王要灭了为夫,为夫出去躲半个月,记得跟母妃说是他逼我离家出走的!”
宛清还没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他的人影了,宛清眨着眼睛看着那宫墙,直跺脚啊,又让他溜走了,早知道就该在开铁匣子之前把要求提了,宛清撅着嘴一副后悔到不行的样子,那边王爷怔在那里,回头瞅着宛清,他何时要灭了他了,他一准被儿子耍了,还被摆了一道。
宛清一脸的闷气,走就走了吧,还给她出什么难题,这叫她怎么告诉王妃,哪里用得着她告诉,这么多的人呢,风声一过,她保证她还没有回王府,王妃就有所耳闻了,王爷要想继续在王妃屋子里打地铺,肯定要靠耍赖了,宛清还在腹诽的想,那边御史台大人舀着纸笔过来审问她了,宛清一个白眼翻着,“家丑不可外扬,教训儿子当着这么多人,御史大人认为王爷傻了吗?”
不傻会跑到监牢一住半个月吗?还请都请不走。御史台暗道,宛清的态度很明显,别指望她吐露半个字,她是不会说的,说王爷的坏事是不孝,说自己相公的话是不敬,御史台也就不为难宛清了,可他毕竟职责所在,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没有记录呢,皇上还等着呢,她嘴紧,身边的丫鬟肯定也问不出来什么,不过这里是皇宫,最多的就是人了,这么大庭广众的,总有人瞧见,御史大人问别人去了,那些宫女太监也不知道呢,指着宛清手里的东西,大体架就是因为那个引起的,其余的不知道了,王爷说话,他们哪敢侧耳。
那边颜容公主带着珊瑚过来,见宛清瞅着手里的血玉眉头紧锁,上前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她也想出门,也躲上十天半个月的才好,宛清摇摇头,“没事。”
那边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也过来了,大眼弯弯的闪着兴奋,打架诶,还是父子打架,她哥肯定做不出来,一般人都做不出来,端宁郡主过来拦着宛清的一条胳膊,“好久都没见宛清姐姐了,今儿总算是瞧见了,走,我们去御花园逛逛。”
宛清瞥头去看王爷,王爷眉宇紧锁,点头道,“你陪她们逛逛,父王去找宸儿,待会儿让侍卫护送你回王府。”
王爷说完,迈着步子就走,留下宛清在风中显的有那么一丝的凌乱,她敢肯定,莫流宸不回王府,王爷是不敢回王府了,他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啊?目的就是把王爷支走,连假都不用告了,儿子可是当着皇上的面离家出走的,还是被他给逼的,他去找回来,理所当然啊。
莫流宸走了,王爷也走了,宛清自然而然的随着端宁郡主的要求逛起了御花园,梳云瞅着宛清,想去问她困不困的,昨儿晚上虽然是在少爷怀里睡了一个多时辰,可是远远的不够啊,不过跟两位郡主在一起,也不会很累,想着,梳云就没说话了,和南儿随在宛清身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虽然是秋天了,可御花园就没有一株败落的花,宛清和她们几个走走玩玩,梳云怕宛清累着了,小声的提醒着,被端宁郡主听到了,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宛清的肚子,那个光亮啊,“姐姐怀了身子怎么都不说,都走了半天了,我们去那边凉亭歇歇脚用些茶点。”
宛清被说的脸微微红,都还没显怀呢,弄的人尽皆知做什么,她不喜欢特殊对待啊,惯常的不好么,但还是随着去小亭子坐下了,才坐下呢,那边陵容郡主带着丫鬟来了,宛清忙福身给她行礼,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只是点了点头,她们现在位分一样,她又不是公主了,用不着行礼,陵容没说什么,但是看着宛清的眼神很冷,宛清也知道这很正常,要是咧了嘴对她笑,她会心里发毛惴惴不安,晚上做梦都会吓醒的,有什么事还是摆在明面上的好,可别学她那个贵妃娘。
陵容坐下来,呷着茶看着颜容公主,笑问道,“方才听闻太后娘娘说要给你选驸马,是不是真的?”
陵容公主听得一怔,手上的茶盏都撒了一滴水出来,“说笑的吧,太后可还没问过我呢。”
一旁的端宁郡主眼睛睁得那个圆溜,“选的谁?”
一旁的静宜郡主推攘了一下,笨蛋,这不是还没确定吗,太后那么疼公主,哪里会不问问她的意思呢,她也好奇会是谁呢,正好奇呢,那边陵容已经站起来,带着丫鬟就走了,端宁的嘴巴撅的啊,把她的好奇心吊了起来,她就走了,弄的她心胸直被鹅毛挠一样,“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要去问问太后。”
说着,端宁就站了起来,静宜郡主一把就把她拽了下来,嗔瞪着她,“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正主还在这里呢。”
“你才是太监呢,”端宁小嘴撅着,随着静宜郡主的手瞅见神游天外的颜容公主,端宁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眼睛,小意的问道,“她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静宜郡主戳了下她的脑门,“你忘了,有个人曾说过,她的脸要是一直不好嫁不出去,他会娶她的。”
端宁郡主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还真有呢,是谁,端宁坐下来,细细的想着,渐渐的,脸色就压了下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