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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良妃大闹栖梧宫以后,绯月暝夜斥责了良妃一番,便下令闲杂人等无事不得擅入栖梧宫,并派了两个侍卫在门外守卫。是以,栖梧宫的访客一直很少。
十七公主绯月吟雪在等待通报的时候是一脸的愤恨和恼怒,狠狠的瞪视着门外那两个侍卫,却是决计没有胆子敢擅闯的。
不一会儿,方才的小太监就回来了,打开大门请绯月吟雪进去。
绯月吟雪恶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侍卫一眼,冷哼一声才气冲冲的进了门。进了门怒气却是半分不减,看到栖梧宫内的景色倒是更加恼火起来。
同为皇兄的皇妹,凭什么绯月吟醉就可以住这么好的宫殿,凭什么她的五岁生辰要宴请群臣,凭什么她可以得到皇兄的宠爱,而她却连皇兄的面都见不到。
“奴才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让碧云姐姐带您去吧。”小太监指了一下前来接应的宫女,很是有礼的弯了一下腰身才缓缓退下去。
“奴婢碧云,见过十七公主,请随奴婢来。”碧云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当先两步走在绯月吟雪前侧方,尽职尽责的引着她向朝阳殿走。
绯月吟雪撇了撇嘴,不屑道:“这么大排场,显摆给谁看呢!”
碧云微微蹙了一下眉,却没有说话,心里却对这位公主有了初步的认识。都说十七公主刁蛮任性,却蠢笨无脑,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正想着,便看到了鸣柳正带着张才人向这边走来。
吟醉身边的宫女等级最高的便是鸣字辈的四个大宫女,她们碧字辈的八个人要低一等,且鸣柳身旁还有张才人,碧云自然的站在路边等鸣柳和张才人过去。
只是,没想到绯月吟雪不满意了,却不是找碧云的麻烦,反而上前一步对张才人大喝一声:“站住!你是哪宫的?”
张才人和鸣柳都是一怔,随即想到了这个跋扈的少女是谁。
“奴婢见过十七公主。”鸣柳屈膝礼了礼才回答道:“这位是张才人。”
张才人也不知是不是在吟醉那里受的刺激太大,一听到公主二字心里就生出了几分畏惧,对这位风评很不好的十七公主也客气的点了点头。
“张才人?”绯月吟雪想了想,后宫里有权势的只有那么几个主子,并没有一个张才人,脸上便挂了几分不屑和蛮横道:“不过是个才人,凭什么要让本公主给她让路?”
张才人、鸣柳和碧云都是一怔,便是张才人身后跟来的宫女也是奇怪的看了绯月吟雪一眼,不过是个没有封号的公主,又是先帝的遗孤,也不得当今圣上宠爱,除了有个丽太妃给她收拾烂摊子,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势力,张才人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后妃,也是她的长辈,她让一下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绯月吟雪的贴身宫女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想让她收敛些。绯月吟雪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狠狠的扯回了自己的袖子,瞪了那宫女一眼,怒斥道:“没大没小的奴才,谁让你扯本公主的袖子的!”
那宫女被骂,被吓得一抖,委屈的低下了头。
张才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草木皆兵了,哪里就都像朝阳殿里那位那么逆天呢,这个十七公主根本就跟传说中一样是个没什么心计却骄横刁蛮的孩子。
“敢问十七公主凭什么不给我让路?”张才人摸清了绯月吟雪的性子,也不再遮掩,顺带连在吟醉那里受的气都发在绯月吟雪身上了:“按品级我是才人,十七公主尚无封号,按辈分我是皇上的人,是公主的长辈,十七公主不想给我让路,可是要乱了规矩不成!”
“你……”绯月吟雪平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听张才人这一番话说的严厉,心里早就在打鼓了,却又放不下面子,死撑着说了句:“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哼,本公主要去见十八皇妹,不跟你计较!”
说完,满眼火气的看向碧云:“还不快些带路!”
碧云才不会理会她的叫嚣,只垂眸等着鸣柳带张才人过去了,才柔声对绯月吟雪道了声:“请。”自己率不急不缓的抬步先向前走去。
绯月吟雪自从到了栖梧宫就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只是刚刚被张才人那么不留情面的骂了几句,还有余悸,才没有敢在碧云身上发作,心里却早已经想好了要从吟醉那里讨回来了,她已经从大公主那里听说了她这个十八皇妹虽封了倾醉长公主,身份尊贵,却是个身体不好的软骨头,她肯来栖梧宫也是因着这一点。
“公主,十七公主到。”
“十七公主到,十七公主到……”
绯月吟雪只管yy着怎么欺负吟醉,听到碧云说话才惊觉已经到了地方,正要仔细打量一番据说是皇宫里最为精巧的朝阳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却被突然响起的怪异声音吓了一跳,探头看去,才知道说话的竟然是两只长相也显怪异的鸟儿!
绯月吟雪虽是公主,却一直都不怎么受宠,先皇沉迷女色,从来不管她们这些公主,当今皇上更是只宠吟醉一个,估计都快忘了还有她这个十七公主,所以,有好些新鲜物儿,她虽是个公主却也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这下突然见了两只会口吐人语的鸟,新奇之余,更是妒火中烧,她有哪里比不过绯月吟醉,皇兄为什么那么宠她一个外邦女人生的贱种!
“十七公主请进。”碧云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毫不掩饰满脸嫉恨的绯月吟雪,眸中闪过一抹嘲讽,语气动作有礼却并不算尊敬。
吟醉看着绯月吟雪一脸愤恨的走进来,不禁心下好笑,这位究竟干什么来了?为自己找气生吗?
绯月吟雪也只在晚宴上见过吟醉一面,却对她记忆犹新,长得还算看得过眼,会弹琴,会作几句歪诗,还会讨皇兄和大臣们的喜欢,让她又妒又恨的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孩!
这次一见面,绯月吟雪的不满就又上升了一层,原因自然是吟醉并没有起身迎接她,见她进来了还躺在贵妃椅上,哪里有个皇妹的样子,这么没规矩凭什么那么得皇兄宠的!
绯月吟雪这是把刚刚张才人的说她的话都用在了吟醉身上,只是单蠢如她也知道,在这个皇宫里什么都是其次,最重要的只有身份。所以,再怨愤她也只是腹诽而已,万万不敢说出来。
“十八皇妹真是好学。”绯月吟雪在客位上坐下来,看了一眼吟醉手中的书,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不着调的一句。
“自是比不过十七公主悠闲。”吟醉淡淡的回答一句,跟这么一个水平的孩子斗法,吟醉很提不起兴致。
绯月吟雪却被这轻飘飘的一句挑起了怒火,这明明是在嘲讽她懒散!
可见绯月吟雪别的或许不行,这曲解别人意思的能力还是格外强大的,自己找气受,实在怪不得别人。
“十七公主请用茶。”
恰逢碧云过来上茶,绯月吟雪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毒,她自是不敢对吟醉发作,一个宫女她还是不怕的!
趁碧云放茶水的时候,绯月吟雪突然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碧云手一晃,茶水便洒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绯月吟雪舔着脸,恶狠狠的对碧云大声呵斥。
碧云一怔,蹙了蹙眉,绯月吟雪这手段虽不入流,可相对来说是最好使的,下人永远不能说主子的不是,借着这种‘过错’发作一个下人简单又省力。
当然,前提是那个下人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
可偏偏,碧云被后是绯月最尊贵受宠的长公主,所以,碧云是不怎么怕的。
抬眸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绯月吟雪,正要赔罪,让绯月吟雪占一个小便宜心里得意一下,简单的揭过此事也就罢了。
哪知,绯月吟雪却不等她说话,抬手便一巴掌打在了碧云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一过,朝阳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树上知了的吵闹和鸟儿的啼鸣一下子格外响亮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如剑一般齐刷刷的看向了绯月吟雪。
各个方向直刺过来的目光犹如实质,绯月吟雪只觉得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下来,心里突然一阵害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吟醉水眸微微眯起,手中的书随意扔到一边,缓缓坐直了身体,周身弥漫起一种危险的气息。
绯月吟雪却没有察觉到吟醉的变化,只是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碧云,眸中闪过快意,她早就看这个宫女不顺眼了。不过是绯月吟醉的一个奴才,傲气什么,她还不是想打就打!
碧云看到吟醉的脸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瞬间脸色一沉,抬手就在绯月吟雪的贴身宫女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啪啪”的脆响在静谧的宫殿里似乎都响出了回音,一直在绯月吟雪耳边回荡。
绯月吟雪虽狠毒,可终究年纪还小,没什么力度,并不怎么疼,可碧云这两下是用足了力气的,那宫女一下子像是被打懵了,顶着两个迅速红起来的巴掌印呆愣愣的看着碧云。
“主子行为不当,身为奴才却不知提点,该打!”碧云虽说得是那宫女,可看着的却是绯月吟雪,目光中是不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绯月吟雪被气得发抖,猛然站起身,抬手就想再给碧云一巴掌。
碧云刚才是没有防备才被她得了手,这次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得逞,一把抓住了绯月吟雪的手腕,狠狠用力捏起来,疼得绯月吟雪一声惊呼,挣扎着想要脱离碧云的禁锢:“大胆奴才,你放开本公主!”
碧云冷哼一声,猛然一推,甩开了绯月吟雪的胳膊,绯月吟雪失去平衡,又狼狈的跌回了椅子,肩膀撞在木制椅背上,痛得她又是一哼。
知道了碧云的厉害,绯月吟雪不敢再挑衅,却是转过头愤恨的瞪着吟醉吼道:“绯月吟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奴才,如此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碧云闻言,脸色又是一沉,抬手“啪啪”毫不客气的在绯月吟雪那嫩嫩的小脸蛋上扇了两巴掌,白皙的小脸一下子红肿起来。
碧云心中暗道畅快,她正为方才被打而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个白痴公主就给了自己一个发泄的机会,她自己找打那她就不客气了。
“十七公主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长公主不是您这样的人可以置喙的。”碧云说得自然是大义凛然,没有一点泄私愤的痕迹。
绯月吟雪却是被打傻了,她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个公主,这挨打还是头一遭,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着,再看凶神恶煞的碧云,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的人此时只剩下了恐惧,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心里一委屈,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碧云见状一怔,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个公主也太没用了些,气势汹汹的来找茬,就这点道行,亏她怎么敢来!
吟醉也觉得有些无聊,重新躺回了贵妃椅上,捡起刚才的书来看。
绯月吟雪的贴身宫女委屈的捂着脸,本来还悄声安慰了两句,后来见绯月吟雪哭得凄惨,忍不住自己也哭了起来,一起来的宫女本来就是以那个被打的宫女为首,见她也跟着哭起来,一时也没了主意,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碧云这下真的翻了个白眼出来,真是主子蠢,奴才也蠢,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跑,等着人家扔呢吗?
刚想完,便听鸣柳冷冷的声音飘过来:“都是木头吗?还不把吵人的东西扔出去!”
鸣柳方才送张才人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绯月吟雪打人那一段,早就看不惯绯月吟雪那蠢样子了,如今还在她家公主看书的时候哭哭啼啼,扰人清净,自然是扔出去的干净!
鸣柳是四大宫女中性子最冷淡的一个,平日里笑容也不见一个,面无表情的时候多,朝阳殿的下人们怕鸣翠七分倒是怕她有十分。
因此,她这话一出,小宫女们积极性都很高,纷纷行动起来。
只是,绯月吟雪再怎么样也是个公主,她们是不敢当真用扔的,却也没客气,口中说着“请”,手上却是抓起绯月吟雪主仆推推搡搡就给赶了出去。
朝阳殿重新安静下来。
吟醉眸光看了一眼碧云,淡淡道:“我记得衣物都是鸣翠在分管着?”
鸣柳微微低头,道:“是。”
按制,长公主身边应该是有一等大宫女八个,二等是十六个,因为之前吟醉一直住在乾云殿,再则她年岁还小,便减了一半,她们几个大宫女分管的事务便多了些,鸣翠负责着日常饮食和衣物饰品。
只是,不知公主为何忽然提起这些来了。
“日后,这项就交给碧云吧。”吟醉淡淡道。
碧云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不禁是碧云,殿内听到这话的宫女们都愣住了,在羡慕碧云好运的时候,未免可怜起鸣翠来,昨日才挨了罚受了伤,今日就被夺了权,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奴婢谢公主提拔。”惊诧过后,碧云更多是欣喜,立即跪拜谢恩。
她从今天起就要跻身一等宫女的行列了,虽说抢了鸣翠姐姐的权利有些愧疚,但是公主看重她,她也不会因为一份人情而推了主子的提拔。
宫里消息一向传播迅速,何况就在一座宫殿里,在偏殿宫女房养伤的鸣翠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看着碧云平日里还是个机灵听话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鸣翠姐姐就是待人太宽容,才容得那些小蹄子们上脸!”被拨来照顾鸣翠的小宫女为鸣翠打抱不平,气愤填膺的咒骂着刚刚上位的碧云。
鸣翠昨日受了刑,臀上有伤,不能仰卧,只能趴在床上,有伤在身的人本就心理比平日脆弱些,辅一听到这些,失落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她终究还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从乾云殿搬到栖梧宫这几个月,她已经成长了很多,不会连这点儿气度都没有,何况,她一直相信公主这么做一定自有深意,她只用心做好她的事就不会被公主抛弃。
“不要乱说话,公主提拔碧云,必然是她有过人之处,我们都是为公主办事的,服侍好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何必争这些有的没的。”
“姐姐就是太心善了才……”小宫女不服气的还想再说。
却被鸣翠打断:“好了,此话不必再提,我累了,先休息一下,你且下去吧。”
小宫女瘪瘪嘴,觉得鸣翠实在是太过忍让了。只是,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再说,也只好闭了嘴,给她盖好被子,悄悄退了下去。
宫女房重新恢复了平静,却不知,她们的对话已经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正殿里。
吟醉听后笑了笑,终归是她看重的人,眼界怎么会浅了去。
“公主,五公主来了。”
吟醉早就吩咐过,绯月流莹来了直接带进来即可,不必特意通报,因此,小宫女只是抢先一步来禀报一声,不一会儿绯月流莹就欢快的跑进来了。
廊下几只鸟跟绯月流莹也是混熟了的,一见绯月流莹那活力的小身影,便开始欢叫起来:“五公主调皮,调皮……”
绯月流莹一听,立即不干了,对鸟儿们做了个鬼脸,狠狠的威胁道:“你们才调皮,再敢说本公主,小心不给你们食吃!”
两只鸟儿一点也不受她的威胁,仍旧高亢的叫喊着:“五公主调皮,五公主才调皮……”
吟醉看看跟鸟吵架的绯月流莹,不禁有些失笑,却并不阻止这种小童趣。
直到绯月流莹吵累了,才重新想起吟醉来:“小皇姑,莹儿好想你哦,莹儿从坤羽宫出来看过母妃就来栖梧宫了,坤羽宫真是太闷了,一群讨厌的老嬷嬷,总是管着人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莹儿都快被烦死了。”
这么生龙活虎,看来是没有受欺负,吟醉笑笑道:“那今日怎放你回来了呢,皇后好些了吗?”
“嗯,皇后娘娘好多了,让莹儿这几天不必过去了。”绯月流莹提到可以不用去坤羽宫很是兴奋,笑得小脸红扑扑的,若被有心人看到了,必定被安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这般心机全无,单纯莽撞的孩子,怎么会出生在皇宫里!
虽然感叹着,吟醉一时却也无法断定出她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有些担心她的将来,却又觉得失了这份单纯有些可惜。
想不通也便作罢了,能护得一时算一时,将来太遥远,想得多了不一定用得上,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你母妃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天气暖和了就比冷天好很多,咳嗽少了很多。”绯月流莹点着头,说到淑妃的病情,眼睛里已经没有那些担心了,这个天真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母妃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吟醉敛了一下眸,又问道“璃儿还没回来,莹儿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以绯月璃的性子,脱身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吗?
“嗯嗯。”吟醉问的时候,鸣柳正端上来一盘冰镇西瓜,绯月流莹不等鸣柳放下盘子,小手就拿着竹签插了一块冰镇西瓜填到嘴里,她知道吟醉身子弱,从来不吃这些冰镇的东西,所以,这些都是特意给她准备的,她在这里不客气习惯了,吃得满嘴汁液,点着头,忙咽下嘴里的瓜瓤才回答道:“我听说皇后要给大皇兄定亲了,大皇兄拉着几位皇兄皇弟给他出主意呢。”
吟醉闻言,眸光一动,大皇子要定亲了?不知道皇后会给大皇子定下哪家的小姐呢?
问题的答案自然是绯月璃带回来的。
绯月璃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才回来,正赶上鸣柳跟吟醉说绯月吟雪来之前见了绯月流光的事,一问之下才知道绯月吟雪今日来找了一回麻烦。
“不自量力!”绯月璃冷哼一声,对吟醉抱怨道:“姑姑太心软了,对那样的人何必客气。”
吟醉笑笑,道:“绯月吟雪不成气候,不必多费心思,丽太妃是个聪明人,听说绯月吟雪一回去就被禁足了。”
绯月璃皱眉,还是觉得太便宜她了。
吟醉不欲在说这些,便转变了话题:“皇后给大皇子定了哪几家小姐?”
“姑姑已经知道了啊,是那只麻雀说的?”虽是问句,绯月璃却说得肯定,不等回答便继续道:“正妃自然是蔡家那个与谢雨桐齐名的嫡出小姐,侧妃人选也不过就是有数的那几家,不过,大皇子像是不太满意的样子,一个侧妃都没有选。”
正妃是蔡家小姐几乎是必然的,听说蔡家小姐比大皇子要大上两岁,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虽然蔡家也是打的把女儿嫁给大皇子的注意,只是皇后时日已经不多,只怕没了自己会生变故,早日定下来,既是为了大皇子也是为了蔡家。
按制,皇子可以有一正妃两侧妃,正妃人选有了,依皇后的性子,必然也想趁自己还在,把侧妃也物色好。
也就是说,皇家快要有大宴了呢。
……
用过午膳不久,绯月璃就去了太学,皇家的孩子比别人享受着许多特权,却也比一般人刻苦许多,若无特殊,学业是不能落下的。
午后未时末申时初,太阳偏西,灼晒了一天的空气散发着余热的时候,吟醉喜欢去御花园的荷花池边纳凉玩赏。
这片湖泊名为玉湖,是整个皇宫里最大的湖,荷花池只是玉湖的一小片。
荷花中央建造着一座两层的汉白玉的小阁楼,名为莲凤阁,说是阁楼,其实就是个复杂些的石亭,与湖岸用石桥相连。
阁楼的一层只由四根高有三米多,粗有一人可环抱的石柱支撑着,四面都有门,可拆卸,夏天把门拆去,换上了淡粉色的纱帐,高高的从顶端悬垂下来,浪漫又漂亮,极得女人们的喜欢。因为要赏景和通风,便用银钩挂起到两边,却并不影响它们的飘逸,轻飘飘的随风飞舞着,很是美妙。
吟醉此时便在这亭子里看绯月流莹画画。
究其原因,则是今日下午,绯月流莹看到吟醉作画,深感美妙,缠着吟醉教她,吟醉对绯月流莹一向纵容,自然是应了的。只是想到她年纪还小,便选了前世所学的简笔画来教她。
绯月流莹虽单纯,头脑却也聪明,加上兴趣所在,一下午都学得兴致勃勃,平日里十分好动的孩子竟是连桌椅都没有离开过,两个时辰的练习,到这时候也已经画的有模有样了。
长时间埋头坐着,对小孩子的发育生长都没有好处,吟醉便带着她出来散散步,倒是没想到绯月流莹对画画如此痴迷,说了几次竟都不听。
吟醉无奈,只好告诉她是要带上画夹去外面画,那孩子才又兴奋起来,也不让宫女碰,自己背着画夹就往外走。
这边风景独好,大片大片的荷花开得曼妙,从阁楼四周细细看去,竟是有几十个品种。
只是,她们来了不足半盏茶的时间,绯月流莹的一朵荷花还没有完成,不远处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一曲琴还没弹完,铮铮的琵琶声又响起,然后是箫声,笛声……最后竟然还有女高音独唱!
这些曲子单独开来都是美妙动听的音乐,可合奏起来,就只能是扰人的噪音了。
吟醉忍不住想笑,鸣柳早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吟醉没有不耐的表情,立即忍下了把那群女人扔湖里的*。
“啊,小皇姑,太吵了,莹儿都没法画画了!”终于绯月流莹也受不了那些此起彼伏,像是比赛谁压过谁一样的乐声,苦着小脸,看向吟醉。
吟醉正要说话,突然见石桥上聘聘婷婷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人儿。
美人儿一袭绯红色芍药蝴蝶抹胸长裙并金线滚边的浅红纱衣,一张容长脸儿,皮肤很白,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金步摇点缀其间,行动时摇晃摆动,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雍容华贵,就像一株移动的红牡丹。
“是刘美人,户部侍郎刘冠的嫡女。”鸣柳在吟醉耳边轻声。
吟醉点头,目光却落在刘美人身后的宫女手上,若她没看错,她们拿的,是纸笔和颜料?
呵,真是有趣。
“臣妾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
小阁楼并不小,容纳了吟醉和绯月流莹及她们带来的十来个宫女,刘美人和跟着的四个宫女一并进来了也不显拥挤。
吟醉不喊起,刘美人就那么屈膝呆着,头微垂,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刘美人来莲凤阁是要见本宫,还是来抢地方?”吟醉一手拿着玉笛,轻轻敲击着手心,淡淡的问道。
“臣妾不敢。”刘美人忙回了一句,才又娓娓道:“臣妾不才,不像姐妹们那般多艺,只是素来喜欢画两笔。见玉湖的荷花开得好,便想着若能画下来也不枉它们盛放一回,那美也能留得长久些。又见长公主和五公主也再次作画,欣喜之下便前来讨教一番,惊扰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恕罪。”刘美人仍旧屈着膝,说话还很流畅平稳,看来身体素质不错。
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看得出来这位刘美人也是个聪明人,不过,吟醉没兴趣。
“莹儿画好了吗?”吟醉不再理会刘美人,看了看绯月流莹的涂鸦,上面零零碎碎的画了几朵荷花,花瓣比例有些失调,线条不够流畅,不过,对于一个六岁的初学者来说,也算不错了。
有外人在,绯月流莹没有往日活泼,规规矩矩的点头,皱着眉头道:“好了,不过画的不好。”
吟醉微笑:“今日天晚了,明日我再教你画荷花可好?”
绯月流莹一下子高兴起来,笑道:“好,小皇姑最好了。”
吟醉起身,牵起绯月流莹的手,向石桥上走去,却是理都没理仍在行着礼的刘美人。
绯月流莹偷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刘美人,她人小,一抬头刚好能看到刘美人的脸,那狰狞的表情吓了她一跳,猛然握紧了吟醉的手,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心有余悸的沉默着跟着吟醉走了。
吟醉一走,刘美人就站直了,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气恼得一把夺过宫女手里的纸笔全部扔进了湖里,大大小小的画笔飞散出去,有些刚好砸在盛开的荷花上,把那高傲的花儿砸得狼狈起来。
“哟,这不是刘姐姐吗?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可怜那娇花,白白生了一副好模样,只经不起砸,刘姐姐这样,算不算是辣手摧花呢?”
女子的娇笑声声清脆,到了刘美人耳中便是讽刺和嘲笑,阴沉着脸色看去,石桥上走来几个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一个个掩着唇,笑得开怀,只是那眼睛里却是赤果果的鄙夷和不屑。
“方才还看到长公主和五公主在这里作画呢,怎么这下只剩下刘姐姐一个了呢?”一个蓝衫美人假装惊讶的左右看了看,再嘲弄的看向气得脸色发青的刘美人故意问道:“长公主去哪儿了?不会是刘姐姐的画技太好,把长公主小人儿家都吓跑了呢?”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串娇笑。
刘美人冷哼一声,脸色仍然不好看,却平静了许多,冷冷的扫视一眼这群看她热闹的人,目光从各人宫女手中的乐器上掠过,冷笑道:“五十步笑百步!想让长公主垂青,也要有张才人的运气才行,今日白忙一场,众位姐妹们也辛苦了,不如各自回去好好休整,也好谋划谋划下一次的‘偶遇’!”
说完,不看众人的脸色,撞开两个挡路的宫妃,挺胸抬背的走了。
“哎呦,你——”两个被撞的女人捂着肩膀气恼的看着她,见她头也不回,目光一下子阴狠起来。
众女被刘美人说了那么一通,也没了嘲笑别人的心思,各自对视一眼,目光相触激起一串电闪雷鸣,只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亲厚,道个别纷纷散开了。 竖日一早,张才人再次抱着琴前来造访,自言已经练好了胆子,愿意再为长公主奏琴。
吟醉颔首轻笑,还算是个聪明人,也不枉她从那么多人中选中了她。
栖梧宫里仍旧重复着昨日的事,只是张才人比之昨日乖顺了许多,开始认真起来,弹琴前还特意焚了香净了手。
用心弹出的曲子就是不一样,琴声方才响起两三声,环境就安静了下来,殿内做事的宫女们轻手轻脚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惊扰了这般美妙的琴声。
琴音袅袅,如诉如慕,如丝如缕。
一曲结束,张才人抬眸看了看吟醉,吟醉似乎并没有发现琴声停了,目光浅浅放在书本上,间或轻轻翻动一页,轻柔优雅,不发一点声音。
张才人咬了咬下唇,手指一动,又开始了下一曲。
在弹到第三曲的时候,有小宫女突然来报,闵良人求见。
张才人闻言,手微微抖了一下,琴声自然也跟着抖了一下,吟醉轻轻看过来,明明是平静又澄澈的目光,张才人却是心里一惊,她竟生生从那目光中看到了冷酷的不满。
好在张才人素有急智,反应较快,立即稳定了心神,专注的弹奏起来。
吟醉淡淡的移开了目光,又回到了书本上,淡淡道:“不见。”
小宫女得令,屈了屈膝,出去复命。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仍旧站在门外,恭敬道:“启禀公主,李贵人求见。”
这次张才人淡定了许多,只是看了一眼吟醉。
吟醉目光却停留在书上,淡淡道:“不见。”
等小宫女再来报曲宝林和安容华联袂求见的时候,张才人已经彻底安心了,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心安之余,又有些好笑起来,出了一个她不过是个意外,后宫那些人倒都的打起这位长公主的主意来,却不知道,这位长公主哪里是那么轻易能容人利用的。
想到这里,张才人心又是重重一跳,那一日,她之所以会到湖边去弹琴,是因为在收到那张曲谱的同时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的信息就是那个时间皇上会出现在湖边。
可是,那日,皇上是和长公主一起的,而整个后宫有能力左右皇上心情的就只有这位长公主,那么那曲子和字条……
张才人心惊的看向吟醉,一个精致的如同水晶娃娃般的女童,任谁看上去都是可爱而无害的,可是,天知道,那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多少的让人震惊的心计!
突然间想通了的张才人,可谓是真心臣服了。
平常人家五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恐怕还在为了几块好吃的糕点争吵,或者是为了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在打架。可是这位主儿,已经能够当场成诗,从容退敌了。她一个小小的才人,身份是不够参加那夜的晚宴的,但是听人叙述便能想象到这孩子是如何的从容淡定,睿智无双了。
之前的她是被蒙了心神,才会忘记了那些。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体验这位长公主的手段了,她亦不想知道长公主的目的是什么,后宫之人的关系,无非就是利用与被利用。若是她乖乖听话便能在达到长公主目的的同时也能达到她的目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吟醉虽然一直的看书,却没有错过这优美的琴声,琴中的变化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听着这越来越轻快的琴曲,吟醉勾了勾唇,张才人想必是想通了什么,不过,到底想通了什么呢?
“公主,五公主来了。”
虽然绯月流莹来不需要通报,但是栖梧宫从大门到朝阳殿都有专人传递消息,不管谁来了,都会提前禀报,绝不会出现让主子措不及防的情况。
“小皇姑,外面有一个尤才人托我给小皇姑拿来一本笛谱。”绯月流莹蹦蹦跳跳的进来,叽叽喳喳的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给了吟醉。
吟醉接过笛谱,没有翻开,水眸移向张才人,道:“尤才人,可是张才人院子里的?”
宫里妃以下品级的人是没有单独的宫殿的,一般都是三五个人住一个院子,才人是九品,分到的是五人院。
而这个尤才人,恰巧是和张才人一个院子里的。
张才人停了琴声,垂首敛眉道:“是。”
吟醉微微一笑,对传话的小宫女道:“看看尤才人还在不在,若还在,就请她进来。”
张才人蹙眉不解,她并不认为吟醉费了功夫把她选出来,又会轻易的放弃她,但是,为什么对这个尤才人?
只是为了一本笛谱?
怎么可能!
“小皇姑,今日教莹儿画什么?”绯月流莹已经麻利的打开了画夹,握着吟醉给她准备的碳笔,开心道:“我昨日回去把我画的画给母妃看了,母妃很高兴夸我画的好呢,让我跟小皇姑好好学。”
吟醉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道:“莹儿去廊上画小白,小黑和小灰去吧。”
小白,小黑和小灰是那三只鸟的名字,绯月流莹取的,曾被小白和小黑强烈的反对过,只是,反对无效,这名字得到了栖梧宫上下的一致认可。
绯月流莹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隔着窗户看了看那三只鸟,特别是会说话的某两只。
“调皮,五公主调皮……”绯月流莹的目光太诡异,感觉灵敏的某两只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拍打着翅膀高声喊起来,原本似乎是警告绯月流莹不要调皮的意思,可是太复杂的话,它们不会说,所以吐出来的仍旧是这一句。
绯月流莹高兴,也不计较两只鸟的无礼了,指挥着宫女们收拾好东西,就冲到廊上去了,她今天要好好的给某两只点颜色看看!
廊上热闹闹的展开人鸟大战的时候,那位尤才人已经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进了朝阳殿。
尤才人,果然人如其名,是个尤物,容貌不见得有多出色,只是年纪不大,却生了一副好身材,袅娜多姿,韵味风流,偏偏眉目间还透着几分少女的青涩,用前世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宅男女神。
吟醉突然有些想笑,原来绯月暝夜后宫是如此的瑰丽多姿,难为他竟然不动心。
“臣妾见过长公主,长公主金安。”尤才人屈膝行礼,一折三波,身体的好曲线怎么都遮不住,声音亦参杂着七分妩媚三分娇羞,便是不好色的男人,也能被她勾起*来。
不过可惜,绯月暝夜貌似喜欢偏清丽风的。
“尤才人不必多礼。”吟醉微微颔首,道:“看座。”
今日当值的大宫女是鸣露,鸣露天生一张笑脸,便是不笑的时候也带着三分笑意,很是可爱讨喜,对人也更显热情。
“尤才人请坐。”
鸣露笑眯眯的亲自搬了凳子给尤才人,尤才人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那感觉怎么说呢?鸣露自己想了想只给了一个字,假!
尤才人道谢落座,吟醉拿起刚翻了两页的笛谱道:“多谢尤才人送本宫的笛谱。”
尤才人弯唇一笑,道:“那是臣妾父亲早年收藏的孤本,臣妾听说长公主在学吹笛,便拿来给长公主,不成敬意,长公主莫弃。”
孤本啊,为了讨好她,还真是下大本钱了呢。
“这么说,尤才人也是擅笛的?”吟醉轻笑道。
“略通一二。”尤才人虽说的谦虚,眉目间却一派自信。
吟醉想了想道:“张才人擅琴,尤才人擅笛,不知二位谁的技艺更高超些呢?”
二人同时一惊,匆匆对视了一眼,其中火花自不必多说。
“皇兄吹笛也很好的,前日还与张才人合奏一曲。”吟醉微微顿了顿,看到尤才人面色上闪过一抹阴霾,才继续道:“本宫很喜欢琴笛合奏,不如二位也合奏一曲给本宫听听?”
尤才人闻言一喜,只当吟醉是个喜欢音乐的小孩子,若她的笛音能压过张才人的琴声,自然能得长公主青睐,那么,能每日来栖梧宫的就是她了,以她的姿色,皇上见了得宠还不是指日可待!
“臣妾自当竭力,惟愿博长公主一笑。”说着,尤才人带有几分挑衅的看向张才人,挑眉笑道:“不知张才人常弹什么曲子?”
张才人与尤才人不是一路风格,虽然住一个院子,却是相互看不大顺眼的,只是平日里没什么大冲突,还算相安无事。
面对尤才人的挑衅,张才人心中冷笑,面容却带几分温婉,柔声道:“妹妹不才,说得上的几个曲子还都弹得来,只不知姐姐会哪一曲了。”
尤才人面上笑容一僵,心里已经被激起了怒火,张才人这话分明是看不起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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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首订啊今天是,某醉一直紧张紧张的,现在某醉已经能够预见某醉大晚上不睡,趴电脑前盯着等结果的没出息样了,泪奔~o(>_
呼呼,闲话某醉不多说了,接下来就只看妞儿们了!妞儿们听见了吗?某醉仰头向天大吼了一声:给力啊,妞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