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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的冷冽一闪而过,洛邪指尖凝聚的幽冥之力还没发出去,一双手臂就从身后环过来,夜阑夙的下巴随之抵在她的肩上。
“非洛,别脏了手。”
“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本公子的未婚妻无礼!”动作一顿,男子死死地盯着夜阑夙,收起了猥亵,自以为很有气势地像夜阑夙责难。
未婚妻?洛邪向夜阑夙投去疑惑的目光,她都被夜阑夙看得死死的,哪里会蹦出个未婚夫?而且就算有,这货色也不是她挑的,她眼神好着呢!
没有给出答案,夜阑夙亲昵地吻了吻洛邪的发顶,朝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非洛是我的妻子,与本尊名正言顺,何来无礼之说?”
“什么你的妻子!冥王尊下明明和我有婚约在身!”男子气急败坏地叫道,目光转向洛邪,掩饰眼里的渴望,他自以为高傲地哼道,“本来本公子还不屑呢!不过既然是一个美人,本公子就委屈了自己!”
呕——洛邪胃里一阵翻滚,本来今日就有点不对劲,被这男子一刺激就更难受了。
定了定神,洛邪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看着这男子心中一阵感叹。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一陀牛粪压在鲜花上,而是一头没有机会照镜子的猪,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说起莫名其妙的婚约,洛邪倒是想起来了,敢自作主张叫嚣着主导她的婚事的人,除了景霖那个老古板还能有谁?这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九成九就是景霖那个远近闻名的不成器的儿子。
“你就是景安楠?”洛邪的话语中玩味十足。
一听到洛邪的问话,景安楠脸色一肃,不可一世地听了挺胸膛,大肆地自我介绍道:“对,我就是葬魂殿殿主景霖的嫡长子景安楠,葬魂殿未来的继承人,冥王尊下的未婚夫!”
顿了顿,景安楠对夜阑夙嗤之以鼻:“你就是那个不识趣的妖灵是吧?要命的就给本公子滚远点!别想高攀上冥王尊下!”
洛邪啧啧地摇头,相信景安楠是第一个敢指着夜阑夙鼻子叫滚的人,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而且高攀嘛……说起来,她和夜阑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草包是活不了了,不如让她压榨点剩余价值。这亡灵狂暴地真是时候,刚好在她出逃消踪匿迹,光灿对旧部下手的时候,巧得让人无法不多想。而且葬魂殿是景霖唯一的依仗,她就不信景霖真的可以忙得丢下葬魂殿不管。
“父亲大人命我这个正统继承人来处理葬魂殿的事情。”景安楠满脸傲色,特别加重了正统几个字,明显是对于夭辰的不屑。
洛邪眸光一暗,如果夭辰还在的话,葬魂殿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我们要做的可是大事,我们要……”景安楠一得意起来就刹不住口,跟在他身后的护卫咳嗽了几声,他这才意识到这一点,险些泄露了什么,他连忙改口,“我还要将我的未婚妻带回冥都!”
说起这个,景安楠就跳了脚,风度全无:“你和他像什么样?不过是个低贱的异族,你居然跟他跑了,像什么话?!”
即使知道洛邪是冥界的君主,景安楠也没有半点恭敬之色,少了景霖的挑剔古板,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窥伺和有头无脑的自大。仿佛洛邪是她的所有物一般,指手画脚起来特别理所当然。
忽略景安楠的脑残行为,洛邪和夜阑夙对视一眼,两人了然一笑,景霖果然在谋划着什么,老古板真是学不乖呐!
“去看看。”说完,洛邪拉起夜阑夙就要走,还算景安楠有个好属下。不过就算套不到话也没什么,就让她亲自去体验一下。
“喂!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你是我的人,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被赤果果地无视掉,景安楠气愤地大叫起来,婚约八字都没一撇就把洛邪当成自己所有。
可惜,洛邪和夜阑夙头也没回一个,景安楠不禁怒火中烧,冲上去就要给夜阑夙一脚,顺便将自己眼馋已久的人拉近怀里好好亲个够。
“啊——!”一声惨呼,景安楠的脚才抬起一般,整个人就成了空中飞猪,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
“本尊的人,你碰不起。”白袖拂动,夜阑夙放下手,语气冷凝。
“你这个低贱的妖灵竟然敢打本公子!来人啊!嘅诶我把他打入囚牢!”景安楠抹着脸上和着血的灰尘,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只好狠狠地大叫。
“自不量力。”轻轻扫开上前的护卫,夜阑夙勾了勾唇,那是一种上位者的高傲,用资本高筑起来的敖高,蔑视蝼蚁,蔑视苍生。
“非洛,别看,对眼睛不好。”没有再看哇哇大叫的景安楠一眼,夜阑夙揉了揉洛邪的发顶,揽着她往亡魂囚牢的方向走去。
洛邪汗颜,世界上有一种人飘飘独立,淡漠无双,这种人通常不屑于用语言去挫别人,但一动起口来,他就毒得不像人。
一路畅通无阻,守卫恭恭敬敬地给洛邪两人开了门。一踏入囚牢,渗人的寒气侵蚀骨髓,耳边的哀鸣声声缭绕,余音不绝。
洛邪微微提起了精神,被囚禁在这里的都是没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的变异亡魂,他们因为各种执念的禁锢而无法轮回转世,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了负面情绪,例如悲伤,例如仇恨,倘若你意志不强的话,很容易被他们的情绪迷惑和同化。
“这次是怎么回事?”洛邪看着囚笼中嘶吼发狂的亡魂,向跟在她身后的侍卫长问道。
“尊下,这些是快要失去个人意识的,被集中起来,准备灭杀,其余的癫狂程度都……不算严重。”侍卫长犹豫了一下才斟酌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不算严重?”洛邪的眉毛轻轻扬起,没有理会侍卫长的说辞,她走到囚笼面前。
正如侍卫长所说,临近无意识状态的亡魂都被集中在一起,只不过剩下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每一个囚笼都关着癫狂状态不同的亡魂,扫了一圈,洛邪怎么也没发现半个精神正常的。
“这就是你们的职业所在?”洛邪的笑容有些讥讽,葬魂殿也叫救魂殿,除了负责灭杀完全变异的亡魂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要净化变异亡魂,尽力挽救他们。只要解开了他们的执念,这些亡魂还是能继续转生的。
只不过,别说现在,据洛邪的了解,葬魂殿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重归轮回的亡魂了,而死在葬魂殿的亡魂却不计其数。葬魂殿,果然还是这个名字名副其实。
“尊下,我们已经尽力了,执念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侍卫长为自己辩解道,对洛邪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说洛邪是冥界的君主,但景霖的势力也不小,洛邪还和景安楠有婚约,说不定日后洛邪还要受到景霖的牵制,作为景霖的直属,侍卫长对这个冥王还是不太放在心上。
“阑夙,你觉得怎么样?”装作视察囚笼状况,洛邪暗自用精神传音联上夜阑夙。
夜阑夙扫视着亡魂的状态,同样用精神传音回答道:“它们狂化得太彻底了。”
亡魂狂化可以说是一种连锁反映,当一个亡魂陷入自己的世界之后,它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会牵连到其他亡魂,导致集体的狂乱。不过,这次的情况好像严重了一点。
“有人在捣鬼?”她从冥都逃离,景霖和光灿从没放弃过寻找她,葬魂殿在这个时候出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这次的亡魂狂乱是景霖用来为了引她出来,当然,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性。
“是谁么……这个不重要,非洛,这些亡魂的战斗力非常可观。”夜阑夙沉吟了一会儿,答非所问,洛邪却眼睛一亮。
这些亡魂关在这里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被灭杀,它们的破坏力还会给葬魂殿带来不小的动乱。但如果能为她所用的话,无疑是一支强悍的军队。
不过,收服它们是个不小的问题。变异亡魂心中只有怨恨哀伤,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滚一边去,驯服它们非常棘手。
“啊!是你!居然是你!我杀了你!”沉吟之间,一个癫疯的女音扑到洛邪耳边,拉回了洛邪的神思。
洛邪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形神模糊的死魂扑在离她最近的囚笼栏杆边,双手不断地撕扯着特制的囚笼,发出兹兹的刺耳声响,滔天的恨意弥漫荡开。
“你是谁?”洛邪问道,这个死魂的神智崩溃得差不多了,面容极为模糊,光凭声音,洛邪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而且别说声音了,就算面容清晰,死在她手下的炮灰多了去,她也不一定能想的起来。
“你竟然不记得我是谁!竟然敢不记得!我杀了你!”被洛邪的话刺激道,死魂的情绪波动更大。
“要杀了我,你先从囚笼里出来吧。”洛邪幽幽地吐了几个字,活着的时候都被她干掉了,死了就更没辙了。
“哈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冥界!冥界!这里是死魂的归所!你要被葬魂殿囚禁起来了!会有人帮我杀了你的!他们会让你痛不欲生!你毁了我们银氏,你会魂飞魄散!”想起了什么,死魂疯狂地大笑起来。
银氏?洛邪努力想了想,似乎有了印象,原来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炮灰啊!不就是那个被她活活气死的银氏二小姐嘛!这死法,真有纪念价值!没想到她被关在了葬魂殿,无法轮回,这人对她的恨意真够深!
瞟了一眼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死魂,洛邪很不客气地打破她的美梦:“万年不进阶,你没看见本尊是实体,不是阿飘么?”亡魂跟生人的差别其实很大,一个是虚体,一个是实体,这人已经疯的不清不楚了。
“实体?”死魂尖叫了一声,定下眼神一看,果然看到洛邪和她不同的身形,当下就受不了了,“你居然还活着!你居然活着在冥界!我要杀了你!”
身上的怨气更甚,死魂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却被囚笼阻挡着,只能在原地自我抓狂。
洛邪揉了揉耳朵,这声音,真够刺耳!
只是,抬手之间,眼前的景物晃动,洛邪有那么片刻的晕眩,身体晃了晃,脚步不稳。
“非洛?”夜阑夙眼疾手快将洛邪扶好,关怀地问道。
被夜阑夙扶着,洛邪定了定神,眼前的一切又清晰起来,刚刚的小插段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没事。”
“不得对冥王尊下无礼!”以为洛邪是被吓到,侍卫长吼了一声意思意思,表面功夫总要做好。
“冥王!”死魂尖声大叫,虚体几乎成为一汪黑灰色,最后一点面目消失殆尽,这是亡魂完全变异的标志。
见此,护卫波澜不惊,给出一击,将这个完全变异的死魂打得魂飞魄散。收了手,仿佛立了功似的,他言语上看似客气,语调却傲据不已:“尊下,受惊了。”
“无妨。”洛邪神色不变,对于她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熟人罢了。念头转动,洛邪扫视了群魔乱舞的囚牢一眼,吩咐道:“你先出去,这里我来解决。”
“尊下,这恐怕不太好吧?”侍卫长一听,为难中透着不悦,不希望洛邪插手葬魂殿的事情。
“怎么不太好?”洛邪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金色的眼瞳看得侍卫长头皮发麻。
眼神有些躲闪,忽然想起在他身后撑腰的是景霖,侍卫长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负责这次事件的是景安楠大人,尊下无权过问!”
洛邪是冥老头叫过来的,无论冥老头知不知道葬魂殿中的猫腻,景安楠才是景霖授权的人,洛邪在葬魂殿没有任何实权。
洛邪眸光一沉,葬魂殿究竟奉谁为王?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她就好好地跟景霖玩一手!
“你们给我站住!谁给你权力来这里的!来人!给本公子把那个妖灵关起来!”思索之际,景安楠暴躁的喊声越来越尽。
洛邪转头一看,他正被护卫抬着,盯着夜阑夙的眼中双目充血。刚刚被打伤的狼狈没有整理好,头发蓬乱,身上残留着血迹,指挥着抬着他的护卫,趾高气扬。
转眼间,景安楠已经被抬到洛邪面前,他指着洛邪没命地大嚎:“你还不给本公子过来!你是我没过门的妻子,给本公子规矩点!别跟乱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败坏了名声!”
鬼吼之间,一队护卫已经应景安楠的命令冲上前来,将两人团团包围住,动手就要将夜阑夙押下。
洛邪脸色一寒,叫道:“都给本尊住手!别忘了你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景安楠的人,但洛邪是冥界的君王,真正意义来说她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只是……
“还愣着干什么?她以后要嫁给我,还不是要听我的!”景安楠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夜阑夙给他施加的伤,他一定要千倍讨回来!
“我要听你的?”洛邪忽的一笑,阴暗的囚牢不但没有明媚几分,反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对!你就是要听我的!”景安楠哼了一声,扬着脑袋鼻子朝天。
“本尊倒是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让本尊听你的话?”洛邪不恼也不怒,继续优哉游哉地问道。
“我是你的夫!你的天!你生来就应该听命于我!我说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不得不说,景霖一家都是极品,老子古板,女儿娇惯,儿子头大长草,这组合真是空前绝后。
“夫……么?”洛邪金瞳中的诡异之色流转而过,纤手挑起一把架在夜阑夙脖子上的大剑,硬生生将它折断成两段,“历代三大魂殿和冥王的婚约,似乎你们才是入赘的一方吧?”
除了上代冥王之外,那两任的冥王只是以三大魂殿的婚约者为后,三宫六院照样齐全,而且其中一任冥王还是女的,没听说过要反过来听三大魂殿的婚约者。
“即使婚约照常,你不过是后宫三千中的一个,不过是屈辱于人下的玩物,甚至是名分的有无,都是本尊一句话的事情,”每一句话洛邪都直戳景安楠的痛处,忽然顿了顿,她微微扬起尾音,在吊起人们胃口的时候,她鬼魅一笑,“而像你这种长得像癞蛤蟆,能力像绣花枕头的垃圾,本尊还不屑于要!”
眼色一凉,洛邪甩袖横扫用剑威胁着夜阑夙的护卫,大剑散落了一滴,尸体也飞了一地。
“或许,如果本尊高兴了,直接把冥界陪嫁过去送给我家祸水也说不定,想要冥界,你和你那个古板老爹还没有资格!”洛邪懒懒散散地靠在夜阑夙身上,这主意听着就觉得不错,反正夜阑夙是妖界君主,多管理一个位面也没什么,别为难她这个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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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所谓的草包未婚夫终于出来了……
谢谢szl4577的票票,熊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