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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喝着茶,思忖着,是谁把消息告知的英王?想来想去也没理出头绪,这会太子妃进来了。
太子妃行了礼,问了好。
太子妃瞄了太一眼,道:“太子殿下,今天朝上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太子看着她,道:“还不是那些个无聊的政事,天天如此。”
太子妃莞尔一笑,道子:“是啊,这朝上的事真是不叫人省心,这后宫可是快有喜事了,能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太子高兴地起身,挽着太子妃的手,道:“哟!我的太子妃可是有喜了,那可太好了。”
“我有什么喜。”太子妃委屈地看着他,可怜兮兮道。
太子抚着她的手,半天,放下了,说道:“你是说她……”
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一般,太子站到窗前,一言不发。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子低声嘀咕了一句。
转身对太子妃,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英王府里陈右丞站着,英王瞪着他,道:“你这个办法真是好得很,先把自己摘干净了,嗯,也好,这就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你露面,只是那个兵部侍郎……”
陈右丞盯了他一眼,道:“请英王殿下放心吧,我已经叮嘱过他了,他知道该怎么应对。”
英王:“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次我也没想到会失手,那个送信的信差怎么就没拦住?还有,那个九弟送给他的人……太子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陈右丞:“英王殿下,你说九殿下能送给他人,我们怎么就不能……”
英王在地上踱着步,道:“对,这事应该顺理成章才行,千万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两天以后的一个下午,宗正骞尧和慕容潇潇已经站在了西径关的脚下,正在他们打量高高的西径关关隘时,两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只听见一声怒吼:“别动!什么人?”
宗正骞尧一动不动,道:“我要见你们的都尉大人。”
大汉道:“都尉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大辽的奸细,抓起来!”
宗政骞尧喊道:“我们不是奸细!我们要见都尉大人。”
慕容潇潇盯了宗政骞尧一眼,宗政骞尧朝她使劲摇头。
慕容潇潇喊道:“我们不是大辽的奸细!”
大汉:“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大牢里,慕容潇潇抱着双臂,怒道:“为什么不反抗?”
宗政骞尧坐在地上,靠着牢房的墙,道:“反抗可能就真的见不到都尉大人了。”
“他是谁?”慕容潇潇追问道。
“慢慢你就知道了,我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这西径关果然防范森严。”他手被捆上,低声对慕容潇潇说道。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扔进了一间黑暗潮湿的屋子里,借着昏暗的光,能看到屋子里有铁链、夹棍、拶子,这里应该是审讯人的地方。
说话间,就有士兵把二人背对背绑到一根柱子上,就听士兵吼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宗政骞尧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慕容潇潇看不下去了,喊道:“我们要见都尉大人,给我们松绑。”
士兵嬉笑着拿起鞭子,狠狠道:“要见都尉大人是吧?嘿嘿!”
啪啪啪的鞭子就不分鼻子还是眼睛,朝二人身上落下了,立刻,在二人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印记。
士兵打了一会儿,累了,道:“说不说?不说就让你们尝尝一笑而过的厉害。”
士兵搬来墙角的一根棍子,宗政骞尧明白了,这是棍刑,取的名字倒是挺好听。
连打带吓,二人被折磨完,被扔进了牢房里,慕容潇潇拿出捡的那个长箫在手里把玩着,一会儿看看每个箫的孔一会儿当望远镜,用一只眼睛看着里面。
宗政骞尧一抬头,发现她正对着自己,忙喊道:“诶,你别动!”他赶忙冲到慕容潇潇面前夺下了自己的箫。
“你干嘛?抢我东西干嘛?”慕容潇潇跟着他跑过去,喊道。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这东西太危险,还是还给我吧,我谢谢你帮我保存!”宗政骞尧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把东西藏在了身后,慕容潇潇伸手去抢,哪知她向前,宗政骞尧靠在了墙上,两个人四目相对,慕容潇潇整个人上身和他贴在了一起,旋即又分开了。慕容潇潇转过身去,她平生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脸热到了耳根子。
宗政骞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擦自己的长箫,他知道,他的箫是有机关的,里面可是藏着暗器,这要是这个丫头哪下触动了机关,自己岂不是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秋季围猎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
赵九不知道宗政骞尧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派出去的人回来都没有他确切地消息,他心里焦急得很,即使这样在别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心里所想所烦所念所思,随着自己长大成年,他藏起了自己的锋芒,变得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但是表面上他还是那个贪玩不问任何事的赵九,他不知道自己要伪装到什么时候,但是他知道要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甚至将来一段时间自己必须这样。他从外面回家的时候,经过芊辰辰的房间,房门紧闭,他很好奇,凑上去从门缝朝里面望着,突然,里面一个杯子飞了过来,砸在门框上,发出当啷一声,赵九赶忙站直了身子,假咳嗽两声。
芊辰辰的声音传了出来:“干嘛鬼鬼祟祟的,来了就进来。”
他便抬脚朝屋子里走去,就在他推门两只脚还没落稳,一个人从房顶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冲下来,吓的他赶忙紧跑几步,靠在了柜子前,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芊辰辰,只是她在脚上绑了绳子吊在屋顶。
赵九:“我的天呐,你这是干什么?”
“说,你把我师哥弄哪去了?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下来。”芊辰辰在空中就这么荡来荡去,眼睛盯着赵九,生怕错过了他哪个有用的表情。
芊辰辰荡到赵九面前,赵九尽量靠在柜子上,缩紧了身体,道:“你先下来,然后我告诉你你师哥去哪了。”
“不行,你说完了我下来。”芊辰辰今天也是打算和他杠到底了。
“实话和你说,你师哥出去几天,过几天就会回来了,所以……”赵九在想着怎么说。
“不许撒谎,快说!”芊辰辰寻思着他这是又要编什么瞎话来糊弄她,厉声道。
“我没撒谎,你放心,哦,对了,明天,明天我带你去参加围猎,怎么样?”赵九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他被自己也吓了一跳。
“围猎?好玩固然可以,我说你这宅子真是太小了,我转个磨磨就玩遍了,太没意思了。”芊辰辰发着牢骚。
“我说你先下来吧,我都晕了,说好了,明早你早点起床,要是晚了,可别怪我不带你去。”赵九说完,沿着屋子墙边朝门口走去,他想早点离开这里,即使这样,芊辰辰也没放过他,一下荡到他面前,赵九不得不刹住脚,靠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芊辰辰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又荡开了。
赵九迅速出了芊辰辰的门,芊辰辰看着他走远,从房梁上跳下来,道:“哼!胆小如鼠。”
夜已深了,长公主一个人在自己的寝宫里睡不着,屋子里弥漫着福寿香的味道,借着昏黄的灯光,她正在做着女红,绣了几针,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把方形花绷子放到了床上,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户,清新带着凉意的空气立刻灌入了屋内,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在闪烁。她低声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站在窗前,她久久不愿离去,秋雨缠绵,雨打梧桐声声不息,片片秋叶起舞着希望,花瓣一地,落入尘埃,谁的思绪在风中飞舞?没有归期。
秋天本来就是美好的,美好的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拒绝它的美好,看云淡风轻,望远山一片红黄绿相间,色彩斑斓,一怀风香满袖,诵一阙秋水长天,聆听秋天,秋的云、秋的雨、秋的风,这个季节总给人一种秋殇的感觉,内心深处总会让人升起无数感慨。
当皇后站在猎场高处的山头上,她一个深宫里的女人心底也生出些许哀伤,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出宫了,只是这汴京郊外还有这等优美的景色,面前的案子上摆着茶水、吃食,这些都勾不起她的兴趣,山头上可以赏秋景,山凹里现在最热闹的是猎场里激烈追逐猎杀场面。
“啾啾啾”“驾驾驾”皇帝带领他的皇子们正在猎场里追逐奔跑的兔子。
猎场上万马奔腾,铁蹄所过之处,草木纷纷东倒西歪,唯有生命力强盛的还能直起腰。
这是第一只猎物,众人皆想得之,太子殿下勒住棕红色的马,搭弓上箭,瞄准那只草丛里奔跑的兔子,在兔子停留的一刹那,他的箭如闪电般射了出去,眼看就要射到兔子,兔子一蹦,又开始奔跑,太子一撇嘴,又搭上了一只箭。
跑在后面的英王在太子停留的间隙已经奔到他前面,他也毫不示弱,拿出箭,瞄着兔子,不巧的是,此时跑在前面的皇帝的背影进入了他的射程,他瞄了瞄皇帝的背影,索性放下箭,朝前面奔去。
赵九和皇帝几乎速度差不多,赵九咬紧牙关,使劲抽打着自己的黑色宝马,黑色宝马和皇帝的白色高头大马较上劲了,铁蹄腾空,“嗖”如一道白色的闪电,把黑色宝马落在了后面,赵九上身紧贴在马背上,夹紧了马肚子,黑马鬃毛倒竖,四蹄生风,几步追上白色的马。
兔子的后身完全暴露在人们的视野里,皇帝仿佛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拉满弓如一轮满月,直指兔子,箭随着兔子移动,“嗖”的一声,他果断地出手了。声起,兔倒,赵九到,他拎起兔子,朝皇帝晃了晃。大喊着:“父皇威武!父皇威武!”
瞬间,周围响起了喊声,皇帝的侍卫,周围护驾的士兵挥舞着手臂喊道:“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太子骑马赶了过来,一抱拳道:“父皇还是那么厉害!今天这头筹非您莫属。”
皇帝微喘着,道:“你们几个好好表现,看谁厉害!英王,你散步呢?”
英王骑马走过来,一抱拳说道:“父皇雄风真是不减当年。我可是甘拜下风。”
小山头上,太子妃笑着说道:“父皇真是厉害,博得头筹。”皇后抿着嘴,微笑着,说道:“你父皇想当年年轻气盛,围猎那可是没遇到过对手,现在上了年纪,还不是太子他们让着他。”
草丛里一阵响动,众人抬头一看,是一头野猪,不禁都来了兴致,纷纷策马奔腾,朝野猪而去,野猪受了惊吓,掉头朝草地深处跑去。
树林里黑影攒动,分不清是野猪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