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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简雍节节败退,徐庶终于坐不住了。这种结果无疑证明自己的策略有误,再不赶紧采取点措施,不但简雍名誉扫地,而且主公也会下不来台,那要自己这个军师还有什么用?
进退自如、张驰有度,年轻又不失沉稳、老练却不乏朝气,难怪主公对陆轩赞赏有加,他的表现在同辈当中无人能及,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江东陆氏早已没落多年,什么时候蹦出来这样一块宝呢?
相比于简雍的咄咄逼人,陆轩一直没有过份的举动,而且似乎没有使出全力。徐庶看出他在有意给彼此留下余地:“做事先做人,陆轩此举足见其宽广坦荡,相信他来新野还是很有诚意的!”
既然人家一片诚心,那咱们也得拿出态度,至于什么“反复无信”就别提了,这种问题对于陆轩根本不在话下,再说各路诸侯全都算在内,又有谁没这么干过?作为同学兼好友,公孙瓒对待主公可谓甚厚,但是为了抗曹保身,主公不也得投靠弑友仇人袁绍么?心照不宣的权术而已!
陆轩想落脚荆州已确然无疑,主公更是渴望早日脱困、一飞冲天,既然双方利益相同而又实力不足,联合就成为必要的手段;至于今后蛋糕如何分配,现在谁掌握主动谁就有优先权!
徐庶先看了简雍一眼,示意他就此打住,这才沉声说道:“徐庶不才,有一句话不知可否明言?”
简雍悲怆万分,因为这代表他已经出局了:“我一肚子本事还没使出来呢,就这么稀里糊涂败给陆轩了?”然而徐庶的军师权威难以侵犯,不甘心也要以大局为重,忍了吧!他扭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刘备却是一喜。他可以不在乎简雍失利,却无法接受陆轩处在上风,因为这将导致局面失控,最后主动权握于谁手就很难说;现在徐庶出面他顿时安心不少,暗想:“元直肯定想到了别的办法,只是他会跟陆轩说什么呢?”
陆轩也猜不到徐庶要问什么,他迎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感到有点儿小兴奋,当即谦逊一笑:“先生必有高论,在下洗耳恭听。”
后世对于徐庶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有胆有识、才略出众,在刘备低谷时起到了很大的支撑作用;也有人说他能力平庸而缺乏忠义,对刘备唯一的贡献就是推荐了诸葛亮。这两种说法导致众多高手旁征博引各持己见,相关的口水战役更是屡见不鲜,如果徐庶知道自己倍受后人关注,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依陆轩来看,一些文学作品对徐庶的描写确实有些夸大,可绝对达不到判若云泥的程度;而且刘备身为蜀汉先帝,就算用人再“不明于察”,也不会器重一个庸碌之辈长达八年吧?
在史书中留下印记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名字能流传百世也必然各有道理;面对逝者如斯的悠远时空,任何设想都不足以复原曾经的故事。徐庶先生,陆轩有幸在此候教了!
徐庶在发问前已经思考了一会,这时见陆轩接话,又斟酌了片刻才说道:“承远年少有为并且久在军伍,必然知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当今战事频起,诸侯无不以‘兵’为割据之本,请问承远对此有何看法?”
政治谈判重要的是含而不露,能在详和气氛中完成激烈对垒、从而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如此方是真正的高手。徐庶虽然对陆轩重新有所认识,但利益面前余者皆轻,这才以“兵”为由引出正题:“年轻人胸怀大志是好事,不过想跟主公这样的英雄齐头并进,必须有一定的本钱才行。任你好话千万、口才无敌,关键时刻还得刀枪底下见真章,历代江山没有用嘴拱出来的吧?”
陆轩暗想:“你说起话来七拐八绕,无非是想让我承认兵力的重要性,接着就会打听我的家底,可惜我绝不会按你划的道儿走!”他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才说道:
“自从混沌初开造化阴阳,万事万物便存在成住坏空的盛衰轮回;高祖功垂千秋开创大汉洪基,经过四百多年却也日渐式微,正如草木由荣转枯在所难免。气数注定,不是人力所能违背和扭转的。”
“纵观近二十年,先有张角掀起黄巾滔天之乱,令社稷摇摇欲坠、危如累卵;后有何进、十常侍、董卓等臣蕃相继弄权,暴戾凶残更令朝野惊栗、四海动荡。有汉以来离乱之甚无出其右者!”
“何进等人虽已作古但却遗祸无穷。如今曹操颠覆朝纲挟制天子,各路诸侯手握重兵作虎狼顾,这万里江山名义上仍属汉室,可早就烽火遍布、满目疮痍!而比比皆是的累累白骨上,又有几多无辜的亡魂?”
“‘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天下大势乃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有一人受命于君,率仁义之师扫尽狼烟,定能令争斗偃武息戈、使华夏十三州重归一统!从此乾坤宁肃、四海升平,更是全天下无数苍生之幸!”
回答到此结束。陆轩深吸了一口气,用以平复有些激昂的情绪,接着转身对徐庶说道:“在下年轻识浅,能说出来的只有这几句,不知先生以为如何?”语气虽然谦恭,可目光却显得异常坚定。
徐庶以为的只有两个字:别扭。一番话精准到位,把整个局势也分析得鲜明透彻,绝不是谁都有这能耐的;可他没想到陆轩居然偷换概念答非所问,不禁又是好气又是无奈,只好把嘴角往两边儿咧了咧:“承远高见!”
刘备不由自主地攥紧袖口:“受命于君,受命于君……我所假借的又何尝不是受命于君?!陆轩的话不仅正中要害,而且足见其志!他为曹操所不容,来到荆州必然对我有益,可如此年轻又才略过人,假以时日……”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几分莫名的不安之意。
陆议不禁暗暗喝彩:“我素知兄长干练果决,没想到他的学识也如此出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真乃灼见,而且以‘尉缭子’应对‘孙子兵法’,契合得简直妙到毫颠!妙,太妙了!”
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众人意识到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中各自有惊、有喜、有忧、有妒,但无一不被陆轩的表现所震撼:“连元直先生都吃了瘪。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能说出这样深刻的道理?”
只有关羽很是不悦。他用手从上到下不停捋着胡子,一张脸也跟着越拉越长:“哼!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站在这里耍威风?大哥也真是的,有必要这样纵容他么?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非得教育教育他不可!!”
他当即把两眼向上一翻:“陆轩,你自称出身行伍又做过偏将,不过依关某来看必然极少参与战事,颇有些纸上谈兵之嫌。殊不知真正的疆场危机四伏、变化莫测,什么‘扫尽狼烟、偃武息戈’,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
按照关羽的看法,河北众将不过土鸡瓦犬、插标卖首而已!连颜良都死在我手里,那张郃什么根本不值一提,被他保举的偏将又算个鸟?鄙视!跟我装腔作势夸夸其谈,你打过几回仗啊?
陆轩这番话是经过仔细推敲的。诸侯割据大势所趋,谁想笑到最后就先得出师有名,而“受命于君”无疑是最适合的理由;什么“仁义”、“残暴”,不过是用来划清界限的托辞,至于是敌是友就看立场更倾向于哪一方了。
他实际是在向刘备表达一种态度:“正因为咱们都势单力孤,所以我才大老远的跑来找你;双方合作首要的是利益相同、目标一致,别总纠结于什么兵力、地盘。你我要都有实力那还用得着合作么?”
简雍和徐庶都是浮云,只有刘备才能一锤定音,陆轩看出他有些动摇,所以才借题发挥说出这些。现在这个关头非常重要,双方一拍即合或者一拍两散,估计片刻之间就会见分晓,陆轩虽然看起来谈笑若定,然而心里却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因为他再能干也是个人,不是神!
可关羽偏在这个时候钻了出来,而且大嘴一咧就想把陆轩秒杀!
“大人说话小孩瞎插嘴,你跟着搅和个什么劲啊?!”陆轩的压力已经蓄到了临界点,到底被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关羽捅开了缺口,无法抑制的能量好似洪水决堤,汹涌喷薄!
关羽自以为说中了陆轩的短处,拂了拂美髯便斜视过去,想看看对方是如何的窘迫。就在这时一股毫无征兆的压迫之意兜头而至,无形无质却又沛然难当,他心头狂震之下跟着全身紧绷:“这是……”
只见陆轩不言不动站在原地,昂然直立犹如擎空险岳,漆黑的眼眸早已深不见底;一股凌厉气息把他挺拔的身躯笼罩其中,整个人仿佛睥睨天地的傲世神兵,正于两军阵前往来冲突、霸道纵横!
陆轩瞬间气势暴涨,不仅是关羽,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色变,一时举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