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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那一片的杂草给清理了，空地上还堆放着不少腐烂的的鲜花和破旧的玩具。
楚南赶紧来到这片空地上，离近了才看到，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烧过的火纸碎屑。
“怎么有人跑到这儿祭拜？”孙静雅一脸疑惑的嘟囔一句。
“祭拜的好像是个孩子，怎么会有人给孩子祭拜？”一旁的吴子韵也忍不住开口。
祭拜的确实是孩子。
旁边摆放着不少的小玩具。
看玩具的状态和款式，应该持续了不少年。
有世纪初流行的卡牌，四驱小子动画片里的同款玩具车，陀螺，还有遥控小车。
而且，那些纸张烧过的余烬里面，还有一些漫画书的碎片。
仔细看，还能看出来，其中起码是有一本七龙珠。
这就很奇怪了。
为什么要选择在福利院的院子里祭拜？
还有，按照林川这边风俗习惯来说，祭奠过世的孩子，是不烧纸钱的。
有的说是孩子年纪小，没有业障，有鬼神庇佑，过世之后会直接转世投胎，不需要纸钱。
有的说孩子夭折是罪孽，对不起父母，是不孝。
这个事儿吧，本身下面都会惩罚他的，长辈给他烧纸，更是加重了他的罪孽。
所以说林川市没有长辈给孩子烧纸钱的习惯。
当然了，这只是楚南的个人认知，对于别人来说，讲不讲这个规矩，谁也说不准。
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纸，应该是烧给同辈儿。
“你们还来？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了！
这里是私人地方，你们三天两头来搞破坏，像话吗你们？”一道怒斥声吸引了楚南他们的注意。
楚南来到门口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个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头儿。
“叔，我们不是来搞破坏的，我们就是警察。”楚南赶紧解释。
“你们是警察？”老头儿一脸吃惊的眨了眨眼，“现在技术这么先进么？我就按了号码，还没拨呢，你们就知道了？”
楚南更加吃惊的看着老人。
这老头儿的想象力是真够丰富的。
“不是，叔，我们是过来办事儿的。
您刚才说有人搞破坏？这么一个废弃的福利院，有什么人来搞破坏？”楚南试探着问。
“有些小年轻，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干，就跑来霍霍。
你看看这房子，窗户，门，砸的砸踹的踹，都烂成啥样了？
怎么说，这也是人家冯老板的东西，警察同志，您说说，他们这不是祸害人吗？”老头儿心疼的说道。
楚南眼前一亮，有些激动的试探着问道：“您认识冯老？”
“那咋不认识，这福利院从刚开门第一天，我就在这儿当保安，一直到福利院关门儿。
冯老板是活菩萨啊，救了那么些孩子，还从来不会亏待我们这些打工的。
我们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工资，都是当时林川最好的。
那时候，我一个月四百块钱呢。
九几年，一个月四百块钱，你知道啥概念吗？那时候教师都没咱们工资高。
九五年的时候，一斤肉才两块多，一学期学费才一百多块钱。
在咱们林川，一个月四百块，就算是一家五口天天吃肉，那都花不完，根本花不完。”老头儿一脸骄傲的说道。
楚南点点头，“那确实不少，我记得我小时候，方便面都是奢侈品。”
“那可不，那时候一般家庭哪儿舍得吃方便面哟。”老头儿得意的说道。
“叔，您就住附近么？”楚南试探着问。
“对。”老头儿点点头，“我就住那儿，那个小院儿。
98年盖的，全款，一毛钱都没欠。
别看它老破小，住着舒坦。我儿子在秀水花园买了房子，一百四十多平，让我去我都不去。
人活着，就得接地气儿。住楼上那儿哪儿能行？
再说了，我自己在这儿，养俩鸡儿，种点儿菜，想吃啥自己就弄啥，干净又卫生。”
“对对对，您这个才是神仙日子。”楚南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转而试探着问道：“叔，问您件事儿，我看院子里有人经常来烧纸，烧纸的人是谁您知道吗？”
“不知道。”老头儿摇摇头，“我也不会天天在这儿守着啊，那家伙一年就来一次。”
“那您知不知道，他这纸钱是烧给谁的？”楚南继续试探。
“不知道。”老头儿继续摇头。
“咱们福利院，是不是出过事情？有没有孩子意外死亡？”
老头儿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咱们这是福利院，这事儿避免不了。
被丢弃的孩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得了重病。
有些孩子，送到咱们福利院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
咱们能做什么？只能尽量让他走的舒服一些。
99年那一年，咱们福利院就有三个孩子过世，哎，没办法啊。
其中有个小女孩儿，才几个月，很健康的一个孩子，估计是家里重男轻女，就把她丢了。
要说这父母也是畜生，压根儿就没想她活，丢到荒郊野外的小树林里。
被人发现的时候，脸都被老鼠啃烂了，就剩一口气。
医院也没办法，只能给她打止痛针。
我们还能咋办，尽量让他走的舒服点。
有些人呐，他就不配有孩子，就不配当爹妈。畜生还知道护犊子呢。”老人神色落寞的点了一支烟。
楚南神色复杂的看着老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人说，如果你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可以去医院转转。
在你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有多少人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其实除了医院，能够看到苦难的地方很多，福利院也是这样。
“叔，我的意思是，咱们福利院有没有那种意外情况发生。
比如说有没有孩子自杀，或者是他杀。”过了一会儿，楚南再次试探。
老头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转身看向楚南，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话啥意思？你怀疑我们福利院虐待孩子？”
“没有没有。”楚南赶紧摇摇头，“冯老的人品，咱们林川市没有人不知道。”
楚南不是没有怀疑过福利院有什么黑幕，不过综合楚南得到的信息来看，可能性不大。
再说了，就算是楚南有所怀疑，他也不能说出来。
毕竟倾家荡产去经营一家福利院，这是一件可以说是伟大的举动，在你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没有任何资格去说什么。
所以楚南从一开始，就把姿态摆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