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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了万安镇,马车里小安安窝在舞悠然的怀里睡得香甜。
此刻舞悠然的心情可谓是跌落谷底的颓然,怎么想要避开的事情偏偏就这般让她再度撞枪口呢?
当初薛镇救她之人竟会是那个害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魂归地府的罪魁祸首。
他到底是有多少女人,才会连她的长相都记不住,直至隔了一个多月后,方才找到万安镇百济堂,并且发现了她还藏了他的小包子,在那小小的药铺里过着普通的生活。
不过也对,以他的容貌来说,什么女人没有。只是,那个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要那样做?
恨?
若真的认识,为何要逃离?
舞悠然越想越郁闷,这个没有开头,只有零星的几个零碎片段的记忆实在无法给舞悠然带来任何的回答。
不由自主间,舞悠然轻叹了一口气。
“你就这般不甘愿随我离开?”慕容谨不快的嗓音响起,虽无刻意,但是那冷冰冰的感觉令舞悠然浑身不舒服。
“我有说什么吗?”舞悠然翻了个白眼,把视线转向了窗外。
“你这是什么态度?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突然伸过来的手掌,捏着舞悠然的下巴将她的连转向慕容谨,马车里,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中间隔着睡着的小安安。
“你捏疼我了。放开。”舞悠然一手护着小安安,一手拨开了慕容谨的手,很不满的瞪着他,“慕容谨,我不管以前跟你有过怎样的纠葛,我答应随你离开百济堂哪怕不是我的本意,哪怕我有再多的不乐意,我都会随你回去。你用不着不停的试探我,除非我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摆脱你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以前的我怎样我不得而知,可若是跟你回去后,若有人敢欺负我,或是欺负我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若是死了人,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安是我的慕容谨的儿子,没人能够伤害他,你也不行。至于其它的事情,那是属于你们女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你若是有本事闹腾尽管闹去,只要不伤到孩子,随你的便。”慕容谨眼眸微敛,淡淡的话音吐露的言语听起来,还真是冷酷无情。
难道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孩子才算人,其它的存在不过是附属品罢了。
舞悠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气,跟这种人生气一点都不值得。
深吸一口气后,舞悠然勾唇淡笑,“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不过听你的意思,应该是不止安安一个子嗣咯。”
“确实。”
回答的好干脆。
“那不知你其他的孩子年岁多大了,母亲又是如何称呼呢?毕竟是以后要一起生活的人,就算没了曾经的记忆,记住几个人,总归是没错的。”
舞悠然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瑞色,说话声音轻柔,免得吓醒了睡下的孩子。
“应该还有两个有孕的姑娘,在她们的孩子出生前我不会去记住她们的名字,不过,我还有个三岁的女儿,叫风铃,是秦姨娘生的孩子,等回到庄子里,我会抬了你的身份,往后你会是月夫人,我长子的母亲,庄子里正经的主子,除非我另外娶了妻子过门,你的权利会是庄子里除我之外最大的人,无论是银钱的调用还是下人的雇佣辞退,甚至于银钱,都归你管。如何?这么大的权利交给你,难道就不需要表示一二,说句什么吗?对了,你还懂得医术,或许不怎么样,你在庄子里走动时,顺带也给那两位姑娘把把脉,照看一下我那未出生的孩儿,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慕容谨唇角微微上扬一个清浅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的味道。
舞悠然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为这样的男人而生气实在太掉价了,不值得呀。
深吸两口气后,舞悠然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展颜一笑道:“那是自然,不管大人如何的混帐不堪都好,至少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是为人母亲之人,将心比心,也会互相照应的。”
“月儿还真是乖,能够这般想实在令我欣慰。”慕容谨说着伸手捏了捏舞悠然的脸颊,力道不大,却足够在舞悠然娇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嫣红的指印。
离开万安镇赶路的日子并不着急,每日里规划好需要行走的路程,每到一处新奇的地方,慕容谨都会用小安安作为借口,带着舞悠然四处转转,美其名曰,自小培养情操,让孩子欣赏到美丽的事物,人也会变得健康。
一路之上,也遇见了一些能够为舞悠然带来功德值收益的病人,奈何还不等舞悠然出手,慕容谨已经冷下脸,直接将她带离现场,让她错失良机,恨得她咬牙切齿,却又无法报复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车从佩郡地界离开,跨越了所属的平州界,跨越整个沧州地界,入了明州地界,到达江郡苏城外小灵山。
山脚下一条蜿蜒石道延伸到山顶之巅,站在山脚下可见半山腰处开始,依山而建了一处诺大的庄园,顶峰所在是座高塔,若是能够站在高塔上面,绝对可以俯瞰大片苏城的土地。
马车缓缓的上了坡,黄昏时的日光,透过两旁山道的树阴洒落斑驳金光,影影绰绰间,恍惚可以感受到夜晚降临时的恐怖。
只是一条上山的碎石路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更别提在这处名为小灵山的私人山峰附近,几乎很好看见人烟,哪怕此处距离苏城县城并不愿,骑马也就小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却还是人迹罕至的令人不敢恭维。
马车慢慢爬到了半山腰,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铺平的广场,广场周围立着一个个仿似墓碑般的拴马石,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而紧闭着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只写了山庄二字,却空开大半位置的牌匾,黑色的底色,白色的字体,加上四扇大门,门板上粉刷的颜色居然是黑色,哪户人家会把大门刷成黑色,这不是纯粹招祸吗?
不过,竟是从大门口看,却又实在令人无法恭维这庄子的好坏,不过门口立着的两头不知名的野兽石雕,光是看那咆哮的血盆大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如今已是七月酷热的天气,哪怕此刻黄昏已到,却依旧感受不到闷热的感觉,反倒是透着一丝凉气从身后吹过,汗毛直竖。
第二眼再看这庄子的大门,舞悠然忍不住怀疑这样一个宅子,真的是给人住的?
侍卫过去之一过去拍门,砰砰砰的敲门声,声声敲打在心脏上,闷闷的,回声却是传得来源。
不过片刻后,门缓缓的打开,一群还算正常的仆人跑了过来,将紧闭的大门一点点的推开。
四扇大门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着大门的宽敞廊道绵延向远方,慕容谨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舞悠然抱着孩子走在后头,上了台阶,入了大门后,才发现在廊桥前还有个小操场大的广场,之前以为入了门就是廊桥乃是视觉上的错觉,只因这廊桥建造的实在宽大,而最最重要的是唯有走过这条至少百米长的廊桥过道,到了另一端的朱红大门所在,才算是真正入了山庄的所在。
站在廊桥上,踩着脚下的木板,视线越过栏杆望去,身下却是一个至少百米高的峡谷,桥下溪水潺潺,落日就在左边的峡谷彼端落下,照得整个峡谷好似渡上一层金粉,美得令人惊叹,与之前上来时那段阴森恐怖,还有门口时看到的一切截然相反,就好似从地狱瞬间踏入天堂,巨大的差异感甚至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舞悠然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望着这片夕阳的景色,有些目不转睛了。
“喜欢吗?往后你会有大把的时间欣赏,就怕你看多了后,就会觉得腻味了。”慕容谨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站在了舞悠然的身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伸手间将她怀中的小安安抱在怀里,拍了舞悠然的背一下,让她与他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慢慢朝着另一端已然打开的朱红大门处走去。
舞悠然不禁侧头望着南宫谨,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偶尔还会有荣刚才那般抽风的态度。
通过了廊桥时,跨过了一道位于廊桥上的门栏,回头间看着柱子旁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小门二字,有些不明白为何要把这里定位为小门,在廊桥的中间位置。
不过,跨过这里之后,前方就可以看到朱红色大门外的广场上,早已经久候了一群下人们,密密麻麻的至少不下一百之数,更别提走在前头,泾渭分明的一群身着艳丽服饰,由一位身旁站着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奶娘的华贵妇人领头,柔情似水的望着慕容谨,在他下了桥之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起身道:“恭迎庄主回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