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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舒见王煜对自己的盛情邀请并不立即接受,不由的有些遗憾。在她眼中,这位王公子英俊潇洒,又博学多才,家世还很好,当真是恩客上佳之选。
但这位王公子如今牵挂秋闱之事,显然对她没有那种心思,她只能遗憾作罢。
好在今日这汇波楼中的四位公子都是不错的,当下何亦舒转移目标,看向刘大章,轻启朱唇道:“刘公子不是还要再作一幅以奴家入画的仕女图自留嘛,咱们这便开始?!”
刘大章笑道:“好,开始,在下这就开始作画,还请何姑娘再在栏杆处坐好!”
何亦舒听了刘大章的话,微微有些疑惑,当下浅笑嫣然的问道:“刘公子不是说公子你作画,不用这入画之人坐在那一动不动亦可吗?奴家这次想看看刘公子是如何作画的,顺便向刘公子请教一下丹青之技,可以吗?”
刘大章被何亦舒如烟的双眸深情的望着,微微有些不自然,解释道:“刚才那幅确实是不用姑娘坐着一动不动的,但这次这画嘛,姑娘却需要坐在那!”
何亦舒不由奇怪的问道:“这是为何呢?”
纪浩和王煜听何亦舒问起这为什么之前一幅画作可以不必在那坐着不动,这幅画却必须要坐在那不动的原因,不由的都是微微一笑,朝刘大章露出他们懂了的表情。
他俩自然都是猜到原因:刘大章这厮肯定是要以何姑娘的样貌作那种特别的仕女画了!
当下纪浩和王煜两人都是笑眯眯的听着刘大章怎么解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虽然何姑娘是秦楼楚馆中的姑娘,但是并非秦楼楚馆中的女子就一定愿意自己的样貌被画成那种特别的仕女画,供人观摩和赏玩的!
这年代秦楼楚馆中最顶级的红姑娘都是被很多文人雅士捧着、惯着的,都是很重这风评和名声的。她们并不是简单的以色侍人,更多的是靠得才艺赢得文人士子的买单。
她们这些秦楼楚馆的最顶级的红姑娘在很多时候,便就跟文人一样,靠的就是一个名气,这名声坏了,她们便也就没有吸引这文人雅士光顾的资本!
眼前这个何亦舒何姑娘,看其样貌举止,在翠烟楼的绝对也是头牌级别的红姑娘,未必就愿意被刘大章画入那种仕女画。
这被画入那种仕女画,在别人看来,毕竟是很有些骇俗,算不得好事儿。
刘大章看着纪浩和王煜的目光,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由对他们看热闹的心思表示很是无语!
当下刘大章并不理会纪浩和王煜的看热闹目光,而是笑着对何亦舒解释道:“在下这作画嘛,这入画之人确实是不必摆姿势亦可。但是若是摆个漂亮的姿势,在下便可照着入画,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态,都能画得更加准确一些,比之这入画之人不摆姿势,自然能更加传神一些。在下想到,既然要画一幅何姑娘的画作留念,自然要画出何姑娘最漂亮、最完美的样子。日后若是想念何姑娘了,也好拿出来观看一番!何姑娘自然也希望别人见到你的样子是最完美的吧!”
刘大章要以何亦舒作那种仕女画的事情,压根就不打算告诉她,是以只能信口编出一套说辞来。
其实,他要作得画作,跟本人摆什么姿势压根无关,他只是想要支开何亦舒,别让她见到画中的内容罢了。
何亦舒一听刘大章说这入画之人在那坐着,能够把这样貌画得更加漂亮,不由的也是深表赞同。
当下何亦舒为了让刘大章把她画得更漂亮一些,很是乖巧的去栏杆处坐了下来,并摆出了一个优雅的姿势。
这幅画作虽然刘大章已经言明是自留的,但是何亦舒还是希望他把自己画得漂亮些。
刘大章刚才说自己日后想念她了,会拿出这画作观看,她自然希望他看到她漂亮的样子。而且这画他觉得做得满意了,肯定也会传之亲朋好友观看,何亦舒肯定是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是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当然,何亦舒要是知道刘大章要以她的样貌画何种仕女画的话,怕是定是肯定就不这么想了!
王煜和纪浩一见何亦舒乖巧的在栏杆处坐好,不由的俱都露出失望表情,唉,没看成热闹啊!
……
刘大章见何亦舒坐好,便不再耽搁,提起画笔开始在石桌上作画。
很快,在刘大章的妙笔勾勒下,一幅细腻生动的特别仕女画便渐渐的在画纸上呈现出来。
王煜和纪浩则在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刘大章作画。
只见画中一艘乌篷小船,停于湖中的接天的荷丛中,一个体态曼妙、风韵动人的美女腰间被一叶碧绿的荷叶遮挡,而美女胸前的蓓蕾处则正好从湖中探出的两支开得正盛的荷花遮挡。
这画倒是什么要害部位也没漏出来,但是这种遮掩却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画中的那位美女娇眸回转,顾盼嫣然间,面目神情依稀便是眼前的这位何亦舒姑娘,只是现在刘大章还没画完,也没有上色,面目还不是那么真切。
纪浩见这刘大章的这种仕女画,倒是颇为讲究意境,布局也很唯美,心中不禁暗叹:果然不愧是高手,这货绝对是色中老饕。
王煜看着刘大章画得的这幅惟妙惟肖、意韵生动的特别仕女画,不由的连连点头,忍不住开口赞道:“章山兄的笔法当真是厉害,只是寥寥几笔,却正恰如其氛,把这人物画得鲜活无比!最关键的是立意当真巧妙,这画中人物媚而不露,靓而不艳!”
刘大章画的起劲儿,听闻王煜的话,眉飞色舞地道:“这画中的美女想要画得鲜活,其实除了这笔法外,更为关键的是这美女本身要有能鲜活的潜质。
这美女也分好多种,并不是都能画得鲜活的。美女之静,娴雅幽洁;美女之动,翩若惊鹤;美女之雅,温婉缱绻;美女之媚,娉婷万种。大家闺秀、名门仕女,一般具有这美女之静,美女之雅,但是她们囿于自己的身份,却很少这美女之动,美女之媚。
何姑娘虽然貌美,但这还不是为兄最看重的,她的神韵才是为兄最喜欢的。她本身修养很高,因此具有了这美女之静,美女之雅,又因为出身烟.花之地,从而又有了这美女之动,美女之媚,实在是入画的绝佳美人了啊!这四样美女之美,可不是随意一个秦楼楚馆姑娘能够具有的,基本可以说百中无一,也正因此何姑娘的姿态神韵实在难得。
呵呵,当然为兄说得这些入画理论,是说得画为兄现在画的这种、也是最擅长的这种仕女画时用得。若是普通仕女画,则美女之静,美女之动,美女之雅,美女之美,得其一样,便可入画,并不需要为兄如此高的要求。”
王煜听了刘大章的话,不由的连连点头,道:“章山兄高见,时庸受教了!”
很快刘大章画完了,随即他又把快速的把这幅画作上了色。
这时,一幅栩栩如生、气韵生动,令人看了浮想联翩的的仕女画,便画好了!
何亦舒见刘大章搁下画笔,感觉应该是已经作好画了,不由的坐不住了,当即起身想上前观看。
刘大章见何亦舒过来,立马就要将他刚刚新作的仕女画卷起来。
何亦舒连忙上前制止刘大章的动作,微微一撇小嘴,佯作嗔怒的道:“这墨迹和颜料都还没干呢,刘公子这就收起来干嘛,不怕污了画作吗?再说,奴家还想看看刘公子把奴家画得如何呢!奴家可不愿一个难看的奴家以后陪着刘公子!”
刘大章表情微有尴尬,用手遮着画作中的人物部分,目光躲闪的道:“何姑娘如此娇艳动人,入画时定然也是极漂亮的,不用看了吧?!”
何亦舒却是不理刘大章的躲闪,笑吟吟的上前,轻轻打开刘大章那正在遮着画中那人物的手,脆声道:“奴家看看这画有什么打紧的?!”
说着,何亦舒低头去欣赏刘大章新作的那仕女画。
一看之下,她不由的脸上霎时飘起满面的红云,连耳根都红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样子。
纪浩、王煜二人见状,本以为何亦舒肯定会生气呢,正准备看刘大章热闹呢!
但二人很快就又失望了!
只见羞赧片刻之后,何亦舒抬起头来,虽然依旧满面娇羞的样子,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怒容!
貌似热闹还是看不成!
何亦舒红着脸看着刘大章,娇嗔道:“哎呀,刘公子你坏死了,怎么能把奴家画成这样子呢?”
刘大章赔着笑解释道:“在下这不也是为了何姑娘扬名吗?日后那些文人雅士见了这幅画作,不知道会有多少慕名来拜访何姑娘呢!”
何亦舒咬着嘴唇,眼神带着些许质疑,又带着一些期待的开口问道:“真得是这样吗?”
刘大章信誓旦旦的说道:“如假包换。”
何亦舒脆声道:“那奴家就姑且信你一次!不过这画上似乎还缺个题跋诗文呢,如果再加上个上佳的题跋诗文,那就完美了。”
何亦舒见到这画虽然害羞至极,但是却也见这仕女画上把自己画的确实风韵动人。若是别人见了,说不定真的会被撩动心弦,慕名来拜访自己,到时可能不但不会对自己的名声有损,还会有所增益,是以也就没有太过责怪刘大章的意思。
刘大章见何亦舒真的不但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还能在画上题上一首出彩的诗文作为题跋,以便为这幅画增色,也让别人看了更加难忘!他不由的笑道:“确实如此。若是配上一首好的题跋诗文,必能相得益彰,为何姑娘增色添彩。”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纪浩:“嗯,刚才时庸已经作了一首了,那这次题跋的诗文,就交给文泽吧。文泽这登州风月班头可不能让何姑娘失望啊。”
何亦舒闻言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纪浩,眼中满是期待。
纪浩本来是不想题什么诗文的,毕竟肚子里就那么一点存货,但是招架不住美人殷殷期盼的目光,再加上刘大章和王煜在旁撺掇,只能应了下来。
纪浩在脑中思索有什么应情应景的诗文。此时见到那种仕女画中,那碧绿荷叶遮着美人纤腰的画面,忽地脑中闪过后世见过的一幅石涛描绘荷花的画作上的一首小诗,用在此处倒是恰如其氛。
当下纪浩开口说道:“那小弟就献丑了,姑且作上一首小诗吧,几位兄长跟何姑娘不要见笑。”
众人纷纷让纪浩速速吟来。
当下纪浩朗声吟道:“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相到薰风四五月,也能遮却美人腰。”
纪浩的这首五言绝句小诗吟完,刘大章目光一亮,忍不住的大赞道:“好,好诗,好一个荷叶遮却美人腰,文泽这小诗当真是跟这幅画作珠联璧合,为这画作增色不少啊!”
何亦舒听了这首诗词,望向纪浩的目光更加火热。
刘大章见了何亦舒的目光,不由的假装吃味,说道:“何姑娘且莫急着对我文泽老弟暗送秋波,你还没见识到文泽的行书呢。他那一手行书,飘逸空灵,风华自足,当真厉害。你还不让他快点把自己做的诗文题到画上。”
何亦舒闻言,眼波流转的望着纪浩。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有万语千言。
纪浩看了一眼何亦舒的目光,不待她开言,立即便连忙提起笔来在画作上题写时文,这美女的眼神令人生不起拒绝之意啊,太有杀伤力。
好在这行书不像诗词,这个可是自己的本事,想写多少就写多少,倒不虞像诗词那样存货用完。
纪浩题完,这何亦舒自然也是一番盛情邀请。
纪浩心中自然是想答应的,奈何自家二舅哥就在旁边呢,无奈只能狠心拒绝,只能把遗憾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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