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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女檀越知道,是西翠宫的陈嫔娘娘,当今长平王爷的生母全文阅读。
如瑾含笑看着他。
“蓝小姐,这串珠子在佛祖面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每日早中晚由老衲诵经加持,到最后一日又做了整整九个时辰的法,这才得成,可谓来之不易。老衲为了它,瘦了好几圈。”
慧一并不马上将手钏递给如瑾,站在那里絮叨了半日。
如瑾很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却不接话。
慧一又念叨了一会,发现如瑾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最终清了清嗓子,口诵佛号:“看蓝小姐的态度就知小姐是诚心礼佛之人,既然如此,老衲也就不让小姐多破费了,这手钏若是交到哪位娘娘手中,至少要供奉百两银在佛前,小姐心诚,供奉五十两就好。”
如瑾暗暗感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黑脸皮厚啊。
落选的罚跪秀女都不放过,大喇喇的就直接说要供奉银子,连个修殿镀金身的借口都不找,他是从哪里看出她能掏出五十两银子的?
“大师,我家里不宽裕,活了这么大,我也没见过五十两银是什么样子,这手钏您还是留给有缘的娘娘吧。”
如瑾转了身,重新对着菩萨长跪,腿上已经没有了知觉,木涨得紧,弄得她一身冷汗。跟慧一说了这半天话,消耗了许多力气。
“蓝小姐,其实世间许多事是讲缘分的,礼佛也不例外。今日你来梵华殿岂不是一场佛缘吗?五十两没有,二十两也是可以的。”
就那种品相的檀木珠子,二十两能买好几串呢,他倒是不肯吃亏。
如瑾索性不搭理他,腿上实在难受,她准备结束这场罚跪,舒缓一下筋骨。
就在这时,一个带笑的声音打断了慧一的絮叨。
“怎么,法师又在跟人推荐开光的法器?不知这次是什么东西,又让您费了多少修行才制成的啊?”
如瑾一惊,挪动腿脚的动作停了下来。
男子的声音,且不是陌生人。
她转过头,看见一袭墨色暗流云纹的长袍。金冠束发,玉带缠腰,他手中撑着的紫竹伞绘着疏淡的星和月,月下玉簪开得正盛,盖过了院中桃李风光。
“王爷,您来了。”慧一唱了一声佛号,掉转肥硕的身体和来者打招呼。
长平王竖掌还礼,目光从慧一身上溜过,落在半坐半跪的如瑾身上。
“……给王爷请安。”如瑾惊愕之下省起彼此身份,连忙挪动身子要行礼,可没等起身就摔了下去,腿脚都麻透了,根本站不起来。
长平王乌色的眸微微暗了一下,很快又被笑意遮掩。
“免礼。”
一个轻柔低微的声音传过来,几乎被雨打伞面的声音覆盖。“宙儿,怎么又和大师开玩笑,佛前说错了话,佛祖是要怪罪的。我们今天来还愿,你若总是怎么不着调,还不如不带你。”
浅石青色宫裙轻缓飘至偏殿门口,仿佛一朵柔软的云,那衣裙式样十分简单,只在袖口衣襟镶了几道暗金色的滚边,有着不显山露水的沉凝气。
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的瘦小妇人站在长平王的身边,被长平王挺拔的身子衬得更显矮小。妇人脸上带着嗔怪的神情,可看向长平王的时候,满眼都是关切,就连眼角颇深的细纹都被那份关切冲淡了。
是陈嫔,只有四十岁,却因早年辛苦劳作和长年清苦的生活而面露老态的女人。
长平王朝陈嫔笑了笑,说了句“儿子下回不敢了”,便转向了如瑾,“这是我母妃。”
这态度随意而颇为亲昵的介绍,让如瑾面皮微红。
他怎能当着旁人这样和她说话……
如瑾低下了头,努力将身子挪成了跪伏的姿态,“给陈嫔娘娘请安。”
陈嫔上前几步,亲手扶正了如瑾的身子:“不必多礼,你跪了多久了,慢些起来,别摔着。”
如瑾有些惊讶,陈嫔明明刚来,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罚跪的?抬眸对上这位老妇人的眼睛,更为那眼中透露的别样情绪而惊疑。
那眼神,带着探询,带着欢喜,还有慈爱……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彼此身份悬殊,向来低调的陈嫔为何会对她流露出这些复杂的情绪。
如瑾不由转目看向长平王。
那人笑眯眯站在门口,一脸心满意足。见她看过来,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如瑾只觉得腿上的酸麻疼痛一直蔓延到心里,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再也不想看陈平和长平王这对母子的表情和眼神。
陈平招呼了随身的宫女过来,搬了一个小锦凳,帮着如瑾挪到了凳上。
“多谢娘娘。”如瑾用力握住了锦凳的边沿,咬牙忍住腿上的难受。这份痛苦让她又记起前世凌乱的画面,意识也清醒了一些,能够冷静面对面前的母子了。
“我来这里是还愿的,前些日子宙儿生病,我在佛前许了愿,要抄一千本经文,今天过来供奉抄本。能在佛前遇见,也是你我有缘。”
陈嫔没有像其他高位妃嫔那么自称“本宫”,很随意的和如瑾拉起了家常,还说出了长平王的小名儿,这份亲昵让如瑾很不适应。前世和陈嫔见了那么多次,说的话统共还没有今日这一会说得多。
“娘娘虔诚礼佛,王爷必定康健多福。”如瑾敷衍着客套一句。
长平王将她最初的惊愕和现在的疏远都看在眼里,笑着插言道:“母妃,还愿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吧,您还不快去?”
陈嫔恍然,露了焦急之色,和如瑾匆匆交待一句,扶了宫女的手臂匆匆出门往正殿去了。
长平王这才看向如瑾:“我母妃人不错吧?”
如瑾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陈嫔那样的态度,再加上他这么一句,仿佛今日的见面就是为了让她见他的亲人似的。
“宙儿,你也来上一炷香。”那边传来陈嫔的声音。
长平王应了一声,笑着朝如瑾点头:“我过去一会。”
如瑾只当没听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要去便去,和她交待什么劲儿?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慧一和尚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站着,隐形人似的,这时才笑眯眯瞅了如瑾一眼,引着长平王朝正殿去了。
这一眼将如瑾看得心惊。
怎么,瞧这意思,慧一和尚仿佛知道两人之间很熟悉?
不然长平王言语态度都不符合王爷和秀女的身份,慧一怎么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这和尚不会将两人是相识的事透露出去吧?
如瑾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今天和陈嫔长平王是偶遇。成年皇子进宫都是要禀明皇帝皇后的,且也不能到处乱跑,顶多像长平王今日这样,在临近宫墙的地方待一会。梵华殿地处内廷边路,所以长平王才能进来。
如瑾知道陈嫔经常来这里,但从没听说过长平王和她一起来的事,联想方才那母子俩的态度,如瑾甚至怀疑,正是长平王知道了她在这里罚跪,所以才跟着来还愿。
让她见他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如瑾并没有忘记他在绸缎铺暗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也清晰记得年根守岁的夜晚。
她的脸上渐渐发起烧来。
如瑾可不会单纯的以为今天和陈嫔长平王是偶遇。成年皇子进宫都是要禀明皇帝皇后的,且也不能到处乱跑,顶多像长平王今日这样,在临近宫墙的地方待一会。梵华殿地处内廷边路,所以长平王才能进来。
如瑾知道陈嫔经常来这里,但从没听说过长平王和她一起来的事,联想方才那母子俩的态度,如瑾甚至怀疑,正是长平王知道了她在这里罚跪,所以才跟着来还愿。
让她见他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如瑾并没有忘记他在绸缎铺暗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也清晰记得年根守岁的夜晚。如瑾并没有忘记他在绸缎铺暗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也清晰记得年根守岁的夜晚。
她的脸上渐渐发起烧来。如瑾并没有忘记他在绸缎铺暗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也清晰记得年根守岁的夜晚。她的脸上渐渐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