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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什么吗?“
李若男怔了怔,仔细的为着楚阳将有些皱起的袖袍十分公整的捋平,长长的睫毛宛如是蒲扇一般眨了眨,如水一般的秋眸,盯着楚阳那张稍带几分青涩的清秀面容,少有严肃的说道。
“什么?“
这次换楚阳愕然了起来,他嘴巴张了张,抿了抿嘴角,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答案。
“太精明了……“
李若男淡淡的说完,耸了耸秀气的双肩,向着演武场中央走去。
“打轻点……“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楚阳眉头微皱,想要劝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变成了“打轻点”这三个字眼。
“我会给他们留口气的……“
李若男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有着一抹的森寒。
“唉……“
楚阳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揉了揉鼻子,目光微垂,似乎是不愿意看到接下来血腥的场面,摇了摇头,缓步走出了演武场。
楚阳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一处凉亭,这亭下有一条镜心湖,这条湖又名器湖,湖底处沉浸着许多的兵刃,这些兵刃散发出来的灵性,让的这条湖灵气四溢、霞气腾升,湖中有着万里锦鲤雀跃,楚阳随手拿了一把鱼食向着湖中撒去,顿时间湖中泛起来一层层的红鲤,犹如层叠的红毯一般,甚是壮观。
稍许,李若男便是追了上来,拍了拍洁白的小手,倚靠在木缕雕花的修木上,观着那湖中的壮丽景象,嘴角泛起来一丝的冷色,说道:“打了那么多年,这些家伙竟不知好歹还敢私下里说你的坏话,警告他们那么多次都当耳旁风,看来必须抽空好好调教他们一番了。“
烟霞山庄,庄内分为两姓,李为嫡亲之姓,而楚是为外亲之姓,按理说这庄主之位应当是由嫡亲一脉来继承,但是因为这些年来,烟霞山庄一衰再衰的缘故,导致嫡亲之中无人能扛起庄内大梁,而十年前又因为楚阳的父亲楚不凡,在烟霞山庄衰败之际力挽狂澜的原因,因此上任老庄主故去的时候,破例把烟霞山庄的庄主之位传到了外亲楚不凡的手中。
楚阳沉默了一会儿,耳边的发丝被风轻浮,他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注视着李若男那张十分耐看的小脸,一直是目视了许久,他方才皱了下眉头,近乎呓语般的喃喃说道:“若男姐,其实你再怎么打,他们私底下依然还是会说我的,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啊!“
楚阳叹了口气,清风拂面,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眼前的波光潋滟的湖面,目光悠然的,像是陷入进了某段回忆之中,满是自嘲般的说道:“五年前他们说我怪物,五年后他们说我白痴,他们说的并没有错,在咱们燕国又有谁不知道咱们烟霞山庄,有我这么一位一脚成名的白痴少庄主的吗?”
五年前的玄庭会上,那一身白衣的少年,背着一把断剑,宛如是彗星一般的踩着同辈人的身躯崛起,在那万人瞩目的比武台上,少年一脚将他踹下了擂台,从此以后他便落了个“一脚少庄主”的头衔。
本来庄内的人,暗地里都称楚阳为怪物,如今这位他们厌恶的怪物,又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也难怪庄内的那些弟子私下里,乱嚼舌根,嬉笑怒骂于他,毕竟任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少庄主,被人一脚在众目睽睽之下踹落那般的丢人无用吧?
想起来五年前少年被人踹下擂台的一幕,像来洒脱的少女,鼻子不由的微微发酸,她记得那时整个天之角百大势力的人都在,她记得一十六国的皇室都在注目,她记得男孩被从擂台上踹落下来之后,灰头土脸的听着周围一声声的嘲笑,那茫然无助的模样……
她也记得,男孩在那一声声嗤笑中,缓缓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年仅十一岁的他擦掉嘴角的血迹,在周围一张张哄笑戏虐的目光注视下,倔强的挺直了身子,略显稚气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以输,但我不可以不战而降!”
男孩儿的坚持,引得天之角这个人域最为偏僻的地域愚昧的人儿,一个个笑弯了腰,什么叫“不战而降?!难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侠肝义胆吗?”男孩的对手是谁?公认的天之角百年以来天赋俊杰!
他三岁通读青玄宝鉴灵智篇精要自行固本!五岁开始识器得到宗门内的长老器重!七岁识遍百剑谱!九岁跨入到御气境界!十一岁通晓百经!十三岁在那一年的玄庭会,他一人横扫百名俊杰,剑未出鞘便是引的整个参加玄庭会的少年对之惊骇莫名,这样的人被称作神话,是用来敬仰的,而不是用来挑衅的。
五年前因为那名少年前面太过惊艳的表现,以至于到了后面的比试环节许多势力的孩子畏惧于他的强大均是不敢与之为敌选择不战而降,而当时年仅十一岁的楚阳在抽中与同他比试的时候,是唯一一个没有退缩的,那时的楚阳一脸稚气,扎着一个任性的小辫,在一道道怪异的目光下,就那么很自然、很随意的走上了擂台。而后来……他被少年一脚踹下了擂台。
在被踹下擂台的时候,他很平静,对着那个被称为神话的少年俊杰,对着周围那一道道戏虐的目光,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的父亲从小便告诉我,不战而败是为懦夫!他说若想成为一名大丈夫、若想成为一名英雄!应当学会一往无前,在别人畏惧退缩的时候,我站出来一步,那便甩开了他们一步。“
“当他们再畏惧的时候,我再站出来一步那便又甩开了他们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当我站出来的步多了,习惯了迎难而上,便会变得无所畏惧,而那些在我迈出第一步畏惧退缩的人终有一天却只能仰望我的脊梁。“
“父亲说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失败都不敢面对的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成功,一次失败抖抖灰尘再爬起来,二次失败了抖抖灰尘再爬起来,三次失败了抖抖灰尘再爬起来,当你失败的多了终究会成功的。“
”我相信我的父亲,我并不想做一个大丈夫,我只是不习惯退缩罢了……如果五年以后,我还活着,我还会来参加玄庭会,踹回这一脚的。”
少年往日的话语依稀还在耳边萦绕,而如今这五年却是眨眼即过,眼看着再过几月又是五年一次的玄庭会,而那个被称为燕国神话的人物早已经不知道到了何种高深的境界,可楚阳因为与生俱来的刀疾,体内的器窍被二十四刀魂封堵无法御气,实力却还是固本七重天。
并且随着他器窍内的刀魂越发的强大,只怕再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那二十四刀魂撑破了器窍,撕裂了身体,带着五年前的那口憋屈,英年早逝、与世长辞。
“按照古籍记载,你体内的刀魂,不到一月就再也无法压制了吧?”李若男有些迷离的望着星空,俊俏宛如刀削的侧脸显露出来一丝明媚的忧伤。
“一月还有很长的时间,三十天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三十一天,用不着那么早的伤怀。”楚阳耸了耸肩膀,揉了揉李若男轻柔的短发,轻声的安慰道。对于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似乎并不在意看得很开,又或者说这些年来习惯了绝望的他早已经看透一切,只是唯一让他不能释怀的是,他五年前那稚气的誓言,貌似没有兑现的机会了,不是他懦弱,而是他没有时间,从他出生下来那一刻,对他来说活着似乎是很难。
轻轻地剜了一眼楚阳清秀的面孔,李若男的嘴角绽放出来一丝邪魅的笑容,将楚阳放在自己头发上的那只手掌狠狠的打掉,李若男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多想了吧!你死了,老娘就有机会争取少庄主的位置了,老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会伤怀?”尽管是嘴上倔强,但是李若男眉宇之间的忧愁却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若男姐也不用担心,父亲这次祭祖,为我去取天玄宝典,这天玄宝典乃是咱们祖师爷当初自创的刀决,曾经令的咱们烟霞山庄繁荣一时,尽管如今刀决有所缺失,但是帮我冲开器窍封住刀魂,还是有些可能的。”楚阳见到李若男眉宇间的那一抹忧愁,忍不住安慰道。
“其实小阳子,如果不是我五年前太过的自大,以为自己很强,让你站到我的身后说要保护你,可是最后我却没有保护好你的话……你也不会被人一脚踹下擂台,忍受屈辱和憋屈五年……”像来洒脱的李若男想起往事,不由得是叹了口气,满是自责的说道。
“如果不是你的话,若男姐我连玄庭会的第二轮比试都进不去,那样的话别人依然会笑我,身为烟霞山庄的少庄主,竟然连第一轮的比试都不过不了,只怕不少人会骂我废物的吧?相比于废物,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喊我白痴。”楚阳笑了笑,咧了咧嘴露出来一排洁白的牙齿。
忽然,楚阳的面色一变,他的眼中浮现出来两把金色的小刀,那两把金色的小刀迅速的转动了起来,他体内的刀心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陡然一变,下一刻只见到一道金色的光芒向着他所在的亭子刺来,楚阳瞳孔猛的收缩了起来,后退了一步,体内的刀心迅速的转动着。
他让刀心控制着器湖内的兵刃,一时间好不容易才寂静下来的镜心湖涌动了起来,一把把的兵器,从那湖底浮出水面向着那一道金光刺去,刹那间十五把刀与剑,一起爆射而出,“砰……”的一声,那十多把兵刃被那金光齐齐崩碎。
李若男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正准备出手,却被楚阳一手拦了下来,“是父亲回来了,他在试探我看我最近有没有偷懒。”
在楚阳说话间,那一道金色的刀茫,化作了一只泛着金色的铜鸽,那鸽子飞到楚阳的肩膀上,抖落下腿上的竹筒,转眼又化作一道刀茫,飞了回去,一间练功房内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盘膝而坐,那金色的刀茫,化作一把巴掌大的小刀,融入在了他的眉心之中消失不见。
那小刀是器痕,当修器者到达一定的境界,便可以与同着自身的兵器建立联系,凝聚出来器痕,至于刚才的白鸽是器痕的器化成形,器痕可根据修器者所修刀法化作任何的飞禽形态,比如有的修器者修炼的功法含有刚烈之意,器痕便可以化虎、化豹等凶猛的野兽辅助攻击,像是楚不凡所修功法偏于灵动,所以他的器痕可以化白鸽、蝴蝶便于窃听等等……
这器痕所化之物,根据修器者的实力高低,其控制的范围速度也是不同,一般情况下修器者实力越高,器痕所化的形状就可以飞的越远,有些强大的修器者器痕所化的形兽一念之间可飞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