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衣裳哪来的

文火慢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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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心病去了,许冬儿是无事一身轻,出了百味轩的门,她又往街上逛了一圈才哼着小曲吃着零嘴慢慢往家走。

    到家时已是傍晚。

    进到堂屋,许大吉已经做好了晚饭,依旧是杂粮饭和两样小菜。

    瞅这日子苦得。

    许冬儿兴冲冲的翻她的包袱,“大哥我这有...”

    “你身上的衣裳哪来的,咋从没见你穿过?”许大吉放下手里摆一半的碗筷问道。

    嗯...

    许冬儿将已经拿出来的半截油纸又放进了包袱里。

    天!衣服怎么解释。

    一时放松过头,把这事给忽略了。

    咋整,总不能说是找人借的吧,就是村里最高贵的姑娘朱宝妹,怕是都没穿过八百个铜板一件的衣裳吧。

    “我...我本来就有,没穿罢了。”

    许冬儿含糊答一句,没啥底气。

    就她家这样的家境,舍得穿八百个铜板的衣裳就奇了怪了。

    啪——

    “说,到底哪来的?你今天又去哪了?”

    许大吉拍了桌子。

    他十三岁时爹娘相续患病去世,那时许冬儿六岁,至现在,她穿的哪件衣裳不是他上街扯布让人做的。

    妹妹在扯谎。

    一个姑娘家出去一天,回来穿着来路不明的衣裳,这还了得。

    “大哥,饭做好没,赵祺和他七舅来了。”话音落,许大利进了门。

    后面还跟着来吃晚饭的赵祺和何钰,但俩人脸色不大好,看样子像刚吵过架。

    许大吉现在哪有心情管什么饭不饭的,他也不拿赵祺和何钰当外人,摆摆手让他们先吃,接着逼问杵在门口的许冬儿。

    “衣裳哪来的,你今天又去哪了,不说清楚,我让你上爹娘坟头跪着去!”

    许冬儿......

    坐在桌前的赵祺只听这一句,便都明白了。

    在百味轩时,他就想着提醒许冬儿早些回家换衣赏,可谁叫她拒绝他的好意,还丢下他先走了呢。

    现在见许冬儿挨骂,他竟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看许冬儿似要哭出来,赵祺又很困惑。

    要不要主动承认衣裳是他送的呢。

    可许家兄弟要问为什么送,他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你家冬儿来例假弄脏了衣裳,我给他买了身新的吧。

    呵呵,若真那般说了,许家兄弟会不会当场翻脸,把他打出去。

    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说她厨艺了得,吃她做的饭菜把他养胖了三斤。

    他信,许家兄弟都不会信。

    对了,就说是请许冬儿以后帮忙洗衣裳、打扫屋子给的酬劳。

    嗯,这个可以。

    “那个,大吉哥...”

    “是赵祺......他七舅。”

    许冬儿开了口,不早不晚,恰好打断赵祺的话。

    本听了前三个字眼神一亮的赵祺,再听到后面三个字,好似吃了个大面坨子,胸口堵得慌。

    这女人,说是他送的很丢人吗。

    而半天拉长个脸,像别人欠他钱似的何钰闻言赶紧捂了嘴,生怕笑出声来。

    再悄咪咪看赵祺一眼。

    哎呦,他那表情似笑非笑,欲怒未怒,一张绝顶英俊的脸皱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好笑。

    “噗嗤——”

    何钰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

    许冬儿一个警告的眼神向他砸过去:我这正挨骂呢,你能不能控制点。

    赵祺眼神亦是像把剑,直戳到何钰脸上:笑什么笑,要如何安排许冬儿回来时都告诉你了,你看着办。

    “你早说是何舅爷送的不就完了么,过来吃饭吧。”

    听是何钰送的,许大吉心里的石头落了些,随之脸色也由阴转晴。

    就琢磨着,何钰之前不是看不上自家家妹妹么,咋这好像是又看上了,还送衣裳穿。

    看把他美得,在那笑。

    可巧了,今儿罗家来下聘了,好日子定在下月端午,她家冬儿要嫁人。

    他之前爱答不理,现在高攀不起咯。

    “那你今儿是和何舅爷出去了?”许大吉吃着饭,又问许冬儿一句。

    他对何钰虽不熟,但赵祺人品正派,都是一家子骨血,应该差不离,自家妹妹和何钰出去出不了什么乱子。

    许大吉也就那么随口一问。

    但许冬儿一顿吓,瞎话直往外蹦。

    “啊,是啊,我今儿一早坐三英的牛车往镇上去逛,碰到何舅爷,他非要给我买身衣裳不可,还请我去食肆吃了酒菜,咯,吃不完的我都带回来了。”

    说罢,许冬儿就势把包袱里烧鸡肥鹅羊腿拿出来放在桌上,又煞有介事的补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去问三英。”

    许大吉嗯嗯了两声,也没在意许冬儿重点都没交代。

    可许大利别看他憨憨的,他总能独辟蹊径抓住事情关键,“何舅爷,咱冬儿做啥了,你就扯布给她做衣裳穿,还请她吃酒菜?”

    “诶,是啊,为啥?”许大吉闻言回过神来,跟着转头看向何钰。

    大姑娘家随随便便收人东西,和人出去可不行,得有个正大光明的名头。

    坐在桌边端着碗的许冬儿,亦战战兢兢看向何钰,生怕他说出个啥不得了的话。

    事先也没对个口供,穿帮了咋办。

    “呵呵呵...”

    何钰未语先笑,笑毕再一摇头,叹口气,以一种本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神态对许家兄弟道,“其实,我襄助了你家冬儿在镇上医馆学医。

    今天带她去拜师,怕师父嫌她穿得寒碜,就给她买了一身新的。

    拜完师又请她和她师父去食肆吃了酒饭。

    这事你们也不必谢我,之前我在家就经常资助有天赋的丫鬟小厮去学艺,我这完全是惜才,舍不得冬儿姑娘这棵好苗子。

    之所以先前没跟你们说,是怕你们不肯,怕你们对每月两石米面的束脩礼有负担。

    现在既都说开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今后冬儿姑娘学医期间,束脩礼和一应用度皆由我负责,你们允了她就是。”

    说罢,何钰诚恳的看着许家兄弟。

    同时装作无意捅了捅身边的赵祺:我这波临场发挥得可还行,是不是能将功补过。

    赵祺小声嘀咕了一句,“一般操作。”

    何钰眼角斜了他个白眼,顶看不惯他以组建团队,引进人才的名义撩妹。

    之前还说人脑子坏了,两人一起鼓个掌,许冬儿转眼就成了人才。

    他能不能真诚点。

    那头,许冬儿捧着碗,鼓起一对大黑眸子眼瞅赵祺和何钰的小动作,恨不能把面前两个菜碗扣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