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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艺圈混有一个潜在规则,那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为自己拼出一份最初的名气。
名气,是一切机会、改变、成功和财富的源头。可以因为动人的歌喉、精湛的演技、出色的相貌、前辈的提携,也可以因为丑闻绯闻、袒-胸暴-乳、信口雌黄、装疯卖傻、出乖露丑或者完全不要脸。
总之,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首先要做的,都是出名,让别人知道你,让别人注意你。
至于后续影响,那都没关系,再恶劣的名声也好过默默无闻。
无论是香飘十里的美酒还是奇臭无比的臭豆腐,其实都怕巷子深。
其他的圈子虽然不至于如此疯魔,也大抵可以类推。
比如,白喆现在在明都的商圈和政圈里,就俨然成为一颗冉冉上升、脍炙人口的新星。他传奇的身世、所引发的豪门恩怨情仇和家庭情感伦理大戏、牵连的各方利益,都强烈吸引着各界人士的持续关注。加之他在白茂春生日宴那天极有存在感的出场方式,和头顶冒烟、身披牡蛎、极具震撼效果的退场方式,二者反差之大,实在让与会的众人难以忘怀!
十传百百传千,白茂春即将认回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白喆的消息,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
而事件的主人公白可小朋友却毫不知情,他已经几天没有出过许家大门了,因为他被剃成了一颗小光头!
白可的飘柔长发那天被烧得参差不齐、弯弯曲曲,回去后洗了几遍还总是嘟嘟囔囔:“有怪味。怪味道。”几次三番要求大家去闻。
他的八字福缘深厚却奇诡脆弱,不好养活,所以自打退了胎发就没太剪,蓄成了细蓬蓬毛茸茸的一头乱发,经常东一簇西一簇地翘着呆毛。这次被欺负惨了,本来就不好的发质更是严重受损,许博温觉得“脆了点,总比没有的好”在此案例上不成立,遂一不做二不休,把白可的头发贴着头皮刮了个精光。
于是白可变成了一名粉嫩羞涩的小和尚。
所有人看到白可的新造型时都又惊又爱,恨不得在他圆溜溜的小光头上狠命亲几口。
只有左饕表现平静,在书房被白可头上的光芒晃了下眼后,只深深地盯了他一会儿,就不为所动地低下头继续练字。
左饕蘸足了墨,面无表情地悬肘运腕,在生宣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萌”字。
白可的这个夏天过得无比清凉。
他头上每次长出一层毛茬,就会被许博温剃掉。直到立冬后,长出的新头发又黑又亮了,才被允许留了下来。
待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可已经又把头发蓄到了耳廓。
此时的他抽长了些个子,不再是四头身。脸上也不再一副糯米团子似的模样,竟长出了匀称的尖下巴,下颌线条优美,脖子雪白修长,一双眉眼更是浓墨重彩,顾盼生辉,初现美人胚子。衬着乌黑油亮的半长发,男女莫辨,实属造物之功。
左饕也越发高挑健美,只11岁就近一米七。他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少年,五官深邃清爽、面容冷峻、沉默寡言,一举一动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头矫健优雅的豹子。
小刘教官表示很欣慰。这一年多来左饕像开了窍似的,原来只知爱幼的他突然懂得尊老了,对他们的调-教不再嗤之以鼻,训练中极肯吃苦,甚至私下加大运动量。仅用三年,有时竟能依靠灵活柔韧的身体和惊人的爆发力,跟小马教官打个平手,其他机械、枪支使用、狙击、反跟踪等能力的提高也是有目共睹,要不是脸臭脾气硬,简直就是他的爱徒、今生的得意之作。
左饕总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即使被打得倒地不起也绝不求饶,还能给你一个俾睨众生的表情;唯独面对白可,跟他亲爹似的,不对,是比亲爹还亲……
白天两人要分别上课,几乎不得见。晚上一见面,必然如胶似漆,每个眼神和动作都透露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和亲昵。连白可的外公许博温都望尘莫及,既乐见其成又难免感觉有些失落。
而两个孩子还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知道怎样与陌生人打交道。
然而,许博温不急,他一直在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再一年的秋天,“白喆”的名字被写进白家族谱。
不是白茂春家,而是整个江南白家的大族谱。
白家世居江南,源远流长,富甲一方,枝繁叶茂。几代家主目光高远、精于经营,极重视家族血脉和子女教育,各支屡出高官名将,整个家族同气连枝,生生不息。
白茂春虽不是主家后裔,仅算作偏远旁枝,但由于为人机敏通透、沉稳干练,年轻时又参与过家族生意,在白家也有一席之地。
可以说,白家的孩子打一出生就含着钻石汤匙、捧着翡翠饭碗。
只要,家族承认你是白家人。
白茂春的长子白权就曾经扬言,即使把白展堂写进族谱,也不会让许隽琼的孽-种得逞。
但白茂春和许博温还是做到了,虽然历时4年,几经艰难。
而白喆从始至终都并未得到过白家主家的关注。
也因为进了族谱,白可的身份今非昔比,需要去学校上学了。
人际关系,是白家子孙不可避免的重要一课和今后发展的重大砝码。
许博温不求白可和左饕能够长袖善舞、圆滑世故,但求他们不会真的人际交往障碍就好。
于是这年秋天,9岁的白可和12岁的左饕正式进入般若小学——明都权贵子弟云集的私校。
入学面试中,白喆小同学超常发挥,给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每每答非所问,思维极其发散跳脱,一派天真单蠢,而且居然还出口成脏,最后发现考官对他的答案不满意,竟紧闭小嘴,怎样都不吱声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考官得不到配合,只好无语地让9岁高龄的白可从小学一年级读起,真可谓般若小学的一朵奇葩。
考官大叔还特意嘱咐白可未来的班主任,要多多关爱弱势儿童,毕竟《名都晨报》掌门人许博温许老爷子的睿智和品行都是很受大家钦佩的,不想如此后继无人,真乃家门不幸,委实值得同情。
左饕却顺利进入六年级。
两人开始了迟来的学校生涯。
因为读一年级的都是5、6岁,之前没正经上过什么学的小盆友,每一个都眨着好奇、纯良、无辜的小鹿般的大眼睛,所以白可倒也没显得过于突兀。即使偶尔反应比较迟钝离奇,各科教师也已久仰大名,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他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左饕每天早上把他送到教室,中午带他一起吃饭、消食,再送回教室。
下午六年级比一年级放学晚,开始的两天白可就背着小书包乖乖站在走廊等,后来左饕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就让白可进教室等左饕,坐最后面的小板凳。
一个月后,白可结合一年级和六年级两个学年的教学特点,终于琢磨出了学校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所有课程无论喜欢与否都是必须出席的!老师讲课是给所有人一起听的!授课内容是很循序渐进的!作业是需要而且必须完成的!
并初步弄清自己当初面试时所犯下的错误的严重性:
“1+1=?”的标准答案是2!不可以回答取决于当时情况,有时大于2,有时小于2,有时等于2!
“啊”“喔”“俄”“噫”“唔”“吁”是拼音,不是考官先生突然心血来潮在学动物叫声逗他开心!他不可以笑粗来!拼音是一种他没接触过的神奇的注音标记法。问题是他不知道拼音有什么用,他已经认识3500多个汉字,超过常用字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小”上面注音?老师说拼音可以用来打字,可是用五笔输入法不就好了嘛?
还有啊,面试明明是在下午而且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考官先生却还一遍一遍地重复“good ”“how are you”,那是想要跟自己英文对话,而不是因为考官先生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他不可以同情地看着考官先生,并推荐他们家的方医生说他人很好!
问他平时最喜欢做什么,说拉小提琴或者玩拼图神马的就好啦,为什么要说最喜欢被左饕哥哥抱着?!
让他唱两句儿歌,肿么可以唱德语的《小鳄鱼》?怪不得考官先生会不高兴!因为考官先生很可能认为自己是在唱“一个傻-逼,还穿得酷酷滴!”“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谁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考官你不懂爱…… OTZ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似乎每一次,白喆都可以给考官先生带来新的惊恐,哦不,惊喜。
小学一年级成功毕业后,白可申请跳级。
这一次,白可面对各样试卷和考官的各种问题,再次超常发挥,没有给考官先生任何拒绝的机会!令考官先生不得不特批白可连跳五级,直接进入般若中学初中部一年级,跟左饕一个班。
看着白可欢乐的背影,考官先生若有所思:其实之前白喆的答案,也不是说就完全没有道理吧。比如,白喆用一年,读了小学一年级,现在却直接升上初中,这1+1,可不就大于2了么?
还有,考官先生宽面条泪,连安瑟伦、弗兰克·赖特和凯恩斯都知道,还读什么初中,尼玛你怎么不去考大学啊!自己才是脑残了吧,老狐狸一样的许老先生,怎么可能含辛茹苦自力更生地培养出来一个小傻子……
对于这一结果,左饕虽然没明确表态,却也难得地在这天的训练中没有跟教官们摆臭脸,完成任务后,就心情很好地淡定早退了。
刘教官:“我还没有说可以下课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YY大人的地雷!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写上篇文的时候,还没有地雷这种神器的存在。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颗地雷,有着绝对的轰炸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