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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大门敞开,楚轻寒手中紧紧握着折扇,折扇短剑长,手持一侧垂落,短剑上,沾满了楚枢的鲜血。另一只手中,提着楚枢的人头,这是楚枢咽气前,逼楚轻寒答应的,斩下头颅。
“乱臣贼子以被本官亲手诛杀!”楚轻寒一声响亮高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泣而无声,随即将枢楚的人头丢在了霍天行的面前:“我楚轻寒忠于朝纲,忠于纪国,无奈父亲楚枢犯上谋逆,被迫无奈,只得清理门户,愿黄天在上,能原谅楚世家族之罪!”
我站在楚轻寒身后,止不住的哭,又不敢太大声,躲在门口,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楚轻寒此时定比我更痛,可必须要忍耐,整个楚家几百条性命,需要他,他也不能让我们的爹爹白白的浪费了这条命。
那把折扇中藏着的短剑,是楚轻寒一直以来的武器,杀人无数,见血封喉,而今日,刺入了自己父亲的胸口,又砍下了头颅。
双手沾满了父亲的血,被那些忠义正气的人谅解也好,被自家人唾弃也罢,为了楚家,楚轻寒背负的太多太多了,像是失去自由的小鸟,看似高高在上空中展翅,其实,被束缚的太多。
如今楚枢死了,也用死,来彻底的困住了他,将他跟整个楚家绑在了一起,牢不可分。
楚枢口中说的,不要让自己失望,怕只有我跟楚轻寒懂得,楚枢将自己的野心,加诸在了楚轻寒身上,也用死来逼楚轻寒不得就范。
我的耳朵‘嗡嗡’的,外面好像很乱,各种声音都有,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在讲话,讲了些什么。哭到全身抽搐,呼吸困难,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闽王府中,凌止并不在我身边,林絮一旁伺候着,见我睁开眼睛,赶忙朝屋外大喊:“来人呐,叫付小神医,快点儿叫付小神医来!”
“我……”喉咙干到说不出话来,我跟林絮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林絮马上会意,給我倒了杯清水。
我喝下后,感觉嗓子好受了一些:“我大哥呢?凌止呢?”
“都在宫中,楚家平安无事,楚相仓促的继承了家主之位,皇上今天一早,驾崩了……”林絮跟我间断的说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楚家军的大权已经被分散,多数将领被处斩。
楚轻寒为保楚家不被践踏,不得不动用玄武印,拓印将贺家旧部召回,重新回归贺世家族,贺家这两日已经人满为患。
霍天行跟宁国公,一来在灭亲杀父为国的大义上,说不出楚轻寒一个不字,二来忌惮楚轻寒也为贺家家主,玄武印在手,不敢妄动楚家分毫,不然单单以霍天行的脾气,定会将楚家连根拔起。
楚世家族宗族的人,对楚轻寒指责谩骂,楚轻寒杀鸡儆猴,把五叔公杀与宗祠外,堵住了楚家众口。
虽然楚轻寒为纪国功臣,可也成了别人眼中,罪孽深重的杀父之人。
林絮:“现在京都都传遍了,很多列国都会传开,说楚枢之子断腕青出于蓝胜于蓝,残忍冷血,亲父都能斩杀……”
“我们兄妹俩,什么时候有过好名声,这些,大哥都不会在乎,也好,至少跟爹爹在世时一样,没有人敢对大哥乱来。”我不觉得,眼泪就落了下来。
难受,特别难受……
“楚相叮嘱,小姐就老实的呆在闵王府就好,大司马……暂时不能祭拜……”林絮顿了顿:“现……大司马的人头被挂在城墙恃众,本是要挂七日,多亏了闵王,霍将军他们才肯缩减到三日……其实闵王是反对的,可朝中众怒难平,皇上当时处于昏迷,奄奄一息,闵王也是无可奈何,才同意三日的,还不许让任何人告诉小姐。”
我:“……”难受中,多少有些动容。
当年,楚枢是如何对待乐灵长公主,为了我,凌止不但愿意放下仇恨,竟然还可以以德报怨。
楚轻寒不让我回楚家,是怕现在楚家太乱,的确,我如今呆在凌止这里是最安全的,也能让他安心处理后续之事。
我看了一眼窗外暖阳:“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您都昏迷两天了,您可知道……您见红了……”林絮说着就哭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我大惊,嫌弃被子,慌张的摸上自己小腹。
“在,还在……小姐莫要惊慌,只是有一点儿血,付小神医说,小姐之后好好安胎养身,没有大碍。”
林絮话音刚落,付文轩就开门而入,直奔我床榻:“姐姐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不是有你在吗?对自己如此没信心?”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微微一笑。
“对,有我在,姐姐莫怕,姐姐就是伤心过度,加上有孕在身,接连事情不断,打击太大,精神崩溃。”付文轩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取出了一颗药碗,送到我手中:“这药对胎儿好,姐姐快吃。”
我:“……”好大一颗。
“呃……”我放到嘴边,想药,可味道不太好,品相也不好看,难以吞咽,面脸纠结。
付文轩调侃道:“是不是闵王殿下不用嘴巴,姐姐就不会吃药了?”
“啊?”
“这两天,闵王殿下都会抽空快马回府,亲口味姐姐喝药,药丸也是嚼碎了,然后对着蜂蜜水,喂姐姐的,这不姐姐醒之前,闵王殿下才匆匆的赶回宫里。”付文轩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转头看了一眼脸蛋红扑扑的林絮,信了,‘嗷呜’一口将药丸吞到了嘴巴里,用力咽下:“呃……嗷……”
噎着了……
付文轩取出金针,快速扎在我脖子穴位,手轻轻一推,我终于顺过了气来:“要死要死,你能不能以后药丸子做小点儿?你爹做的一向很小颗的!”
“我爹也不做安胎药,这是因为知道姐姐讨厌喝汤药,才特别做的,之前也没做过。”付文轩一脸委屈:“姐姐就不能嚼一嚼?”
我哼唧了一声:“我还能打死你,打不死还能打个半死,半死不成还能阉了你!”
“顺口溜说的不错,姐姐我先出去了,給你研究个小点儿的。”付文轩见机不妙,立马脚底抹油跑掉了。
我看着付文轩背影远去,叹息了一口气,让林絮扶我起来,吃了点儿东西。
傍晚的时候,凌止还未归,想来药守灵,我困乏的厉害,吃饱了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霍天行跟宁国公,还有几位不熟的大人,来到了闵王府中,指明要见我。
闵王府前厅,林絮陪着我走入。
霍天行先一步走近我:“身子可好些?”
“霍将军不必客套,大家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持着闵王府女主人的架势,落做在主位上。
“好,那我便直言。”霍天行顿了顿:“朝不可一日无君,先皇驾崩前,并未册立新的太子,怀王殿下因楚家被废,先太子也已薨逝,众皇子中,除怀王殿下外,独闵王殿下为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我自然是支持怀王殿下,可这次入宫平反,是闵王殿下的功劳,虽然闵王殿下没有居功,可明眼人都清楚,定是闵王殿下劝说的楚相,诸位大臣,包括宁国公,也都支持闵王殿下登基,可闵王殿下不肯。”
我:“……”你们想的可真多真广。
湘合没死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也就是我、凌止、景湛、楚轻寒,自然还有尚卿,可尚卿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皇上驾崩,尚卿更是不敢说,若湘合气不过要弄他,到时候他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缺心眼的事,他定不会做。
湘合也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京都,只是最近事情多变,京都局势稍稍安稳,也怕尚卿趁机兴风作浪,所以躲了起来,日日抱着离桑的灵位不离身,晚上睡觉都放在对面的桌子上。
“闵王一向心无皇位,不肯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们来找我说这些何用?”我发自内心的想翻个白眼,一翻一炷香的时间。
我也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他们闲的蛋疼来找我?
宁国公自制不住,起身对我道:“老臣也不绕弯子,现在闵王殿下称楚小姐为闵王妃,此事算是不可动摇,可闵王登基后,要封楚小姐为皇后,那就万万不可,纪国皇族血统,不能掺然楚家血脉,说白了,楚相仍旧兵权在手,身为楚贺两家家主,势力更盛从前,这次楚家不但平安,楚相还比楚枢在世之时,更为硬气,如果楚小姐为皇后,朝堂不安!”
我嘴角抽动了两下:“所以呢?”
宁国公:“所以请你离开闵王。”
“凭什么?就凭你们要拥他上位,我就要怀着孩子滚蛋?他都说了他不想当皇帝,你们还要玩儿强的是咯?”我冷哼一声,给出建议:“其实顺王殿下也是不错的人选,就是现在年纪小了点儿,幼稚了点儿,你们大可以培养培养嘛。”
论及其他皇子,景湛那小纯洁,还属于出类拔萃的,其实也就是简单了点,脑子还是有的,也有自己的心思跟原则,长大了也能是颗好苗子。
有个大臣起身:“可顺王殿下太过单纯,不能与楚小姐的大哥匹敌。”
“意思是,我楚家在你们心中,永远是最大的威胁咯?”我好生气,可是还要笑:“他们叶家都挺难的其实。”
霍天行叹息一声,苦口婆心道:“炸天,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现在不是闵王愿不愿意继承皇位,而是闵王不愿意立宁小姐为皇后,说什么他做皇帝,皇后只能是你,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人,这怎么可以?那纪国岂不是又陷入了被楚家的把控中?”
我:“……”
原来是要强求凌止娶了宁欣,凌止不肯。
“霍大将军抬举,我不明白事理,我是楚家人,楚家人都该死,我明白个屁啊?”我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讥讽道:“既然你们这么怕楚家,那我就祝你们会梦想成真!”楚轻寒绝对不会罢手,也一定会完成我爹未完成的事情,不会让我爹对他再失望一次的。
这时候,凌止从门外走了进来:“本王还以为各位大人匆匆离开宫内,一起同行,为了多大的事情,原来就为本王继位?”
宁国公:“继位哪是大事。”
“可对本王来说,王妃才是大事。”
凌止走到我身边,温柔揽住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道:“听说这群老东西想来打扰你,我就赶忙回来了,没想到你醒了,真好。”拉住我的手:“我刚刚跟付文轩确定过你的身体状况才过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累不累?要不要坐下?”
“你问题太多了。”我都給问懵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甜,还害羞。
霍天行一身正气:“闵王殿下,纪国现在需要一个明君,能够跟楚相抗衡的君王,闵王殿下怎能为了小情小爱,至家国大义不顾!”
“本王不继皇位,原因有三,正好应了霍大将军提出的三点。”凌止平静道:“一来本王估计会是个昏君,变态闵王的名号也算是众所周知,一个变态王爷当皇帝,不合适,二来本王是楚相的妹夫,自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论抗衡?家和万事兴,这话诸位大人必然听过,本王也是特别认可,三来,本王眼中只有王妃,容不下其他女子,家国大义对本王来说,都不如王妃来的重要。”
宁国公不满:“闵王殿下!老臣的孙女,有什么地方配不上殿下!”
“宁欣值得更好的人,并非本王,而本王只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需其他。”凌止扫了我肚子一眼,补充道:“孩子除外。”
“如果老臣说,闵王殿下的王妃,也不能是楚家的人呢?”宁国公一字一顿,字字认真。
我明白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新皇继位后,按照纪国的规矩,京都内的王爷都会前去封地,凌止的封地在闵中,闵地富饶,矿物充足人丁兴旺,若建设治理得当,除了是一方天地,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不以为惧,毕竟凌止是纪国皇族,不可能反叛自己家的皇权,可问题就出在,我是楚家人。
如果凌止把楚轻寒当作家人,跟楚轻寒联合的话,借着富饶的闵地,楚轻寒不管是军需还是财帛上,都有了强有力的支柱。
更何况我现在怀有身孕,若孩子出世,那便是俩家人的血脉。
凌止眸中冰寒,字字威胁:“本王就当宁国公说说而已,不然……这闵王府,宁国公也不必出去了。”
他们不会不记得,凌止是什么样的人,以前都干出了什么样的事。
凌止可不似其他皇子那般好招惹,只要惹了,就是一个死字。
众大臣见劝说无用,皆起身行礼离开,宁国公是第一个被气走的。
霍天行在出门前,止住了脚步,转头对凌止道:“闵王殿下好自为之。”然后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炸天……对不住了。”随即一声长长叹息。
我当时以为是对这次前来扰我的歉意,可并不是。
凌止不由他们摆布,他们心中不安,再加上凌止心不再皇权,而在跟我周游山水,闲散生活,所以,他们只有簇拥怀王尚卿继位。
这也是楚轻寒暗地里操纵的结果。
记得楚轻寒说过,不会杀了尚卿,人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当霍天行他们以为楚家被他们压制,自此能跟楚家抗衡,楚轻寒不如楚枢难对付的时候,才是楚轻寒不让楚枢失望的真正开始。
楚枢在的时候,楚轻寒只是不愿作为,他们倚老卖老,信奉姜还是老的辣,殊不知楚轻寒的能耐和心思,跟楚枢截然不同,并非他们能看透。
三个月后,我跟凌止离开京都,前往封地,路途中游山玩水,走到哪儿。
“哇……好漂亮啊……瀑布,好大的瀑布!”我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要不是肚子越来越大,肯定来回蹦跶。
“你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这样一惊一乍,不奇怪吗?”凌止一旁无奈:“慢点儿走,小心肚子。”
“后面还有个一路上抱着灵位的,不比我奇怪?”我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湘合。
忘记说了,湘合在纪国是个以死之人,没有封底,无处落脚,就先跟着我和凌止,还有个原因,我怀孕在身,湘和总是不放心,主要我们也是一路游玩不是赶路,湘合就想跟离桑一起逛逛。
这会儿正抱着离桑灵位,嘴里絮絮叨叨的,給离桑介绍风光,也不知道离桑能不能听到,一路上都是如此,路过的人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也不在乎。
灵位上,爱妻两个字,看着让人心酸。
没到一个地方,晚上的时候,都会給我爹烧点儿纸钱,念叨念叨,我一切都好,过的很开心。
想来,这样我爹地下有知,也定会欣慰。
爹爹要看到的,不是我的眼泪,不然,就白死了。
说不难过,不想念,有时候会偷偷的哭,可不敢抱着凌止哭,我若为我爹哭,那他的生母呢?我没资格在他面前为楚枢伤心难过。
晚上东城有桃花集市,热闹的很,湘合抱着灵位约会,我跟凌止手拉着手,漫步集市间。
集市中央的台子上,在上演刚发生不久的周国分裂,皇权之变。
如今的周国,已经分为了西周跟北周,内战惨烈,最为轰动的,是兄弟相杀。
我看了一会儿,贴靠在凌止身旁:“你后不后悔?皇位啊,你看,七个兄弟强迫脑袋,最后就活了一个人,说是可悲好,还是可喜可贺?”
“可贺什么?”凌止低头看我。
我深沉道:“解脱了。”戳了戳凌止:“后悔不?”
“不后悔。”凌止将我身子转过,与他对面,双手放在我肩膀上,坚定看我:“纵使黄土白骨,你我人鬼两道,我亦不会放手,何谈后悔?”
三月桃花开的正艳,冰冷的剑划破了美好的氛围,一群黑衣人冲我而来,剑剑直取我性命。
“三哥!”凌止大喊一声:“护知璃离开!”
“知知!”湘合一手拿着离桑的灵位,冲身向前,用灵位給我挡下了差点刺入胸口的一剑。
凌止从黑衣人手中,夺下利剑,开始杀戮,还不忘我,对湘合交代道:“孩子见了血气不好,别让知璃看!”
我们来集市游玩,就带了一个侍卫,还拎东西跑腿的。
这时候,去给我买冰糖葫芦的青衣侍卫跑了过来,将手中糖葫芦砸向了黑衣人。
“去帮忙啊!”我一把抓开湘合挡住我视线的手,见两名黑衣人,从后偷袭凌止,失声大喊:“小心……”
湘合将我转过身去:“走!”
“放手!”我回头的时候,见凌止跟两名黑衣人倒下,地上血红一片,凌止的脸上满是血迹:“不要……不要……”
我发了疯一样的要向凌止冲去,被湘合拦住:“不是……”
头懵的厉害,完全听不清楚湘合在讲什么,就觉得他的嘴开开合合,我肚子疼的厉害,站都站不住:“凌止……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我怎么喊叫,湘合都不准我回头,按着我往远处拖拽,这时候,大批的黑衣人挥舞着剑,对我而来,我眼睛已经看不清晰,可我脑子清楚,他们是冲我而来,要杀我的,目标并非凌止。
“孩子……不要动我孩子……湘合哥哥……”我太激动,情绪上涌,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就在倒下之前,我好像看见了楚家的黑衣死士骑马狂奔向我而来,如同幻觉。
醒来的时候,凌止在我身旁,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身的血,惊的我从床上猛的做了起来:“你伤哪儿了,大夫,找大夫……”
“都是别人的血,溅身上的!”
“你……”是我熟悉的声音,是林絮!
“小姐受惊了,大人得到消息,有人要加害小姐,便派奴婢前来,以后就让奴婢跟随小姐身旁伺候吧!”林絮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眸色请求:“大人身边还有林盈照顾,小姐就放心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回去了,只想跟在小姐身侧。”
离开京都,林絮林盈,还有我身边以前的暗卫,都留給楚轻寒了,我的身边,只需要凌止便可。
谁能料想,有人看我活着会如此不顺眼。
我没有应下,问道:“是霍天行,还是宁国公?还是尚卿?”
“大人还没能查出,此人行事极为隐秘,且心思缜密,大人收到一封密报,半信半疑,可还是担心小姐安危,也幸好信了。”林絮还是不甘心,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小姐,让奴婢留下吧……”
“多亏林姑娘带着楚家死士及时赶到,不然一群一群的往上扑,我跟九弟早撑不住了。”湘合抚了抚怀中的离桑的灵位:“离桑为你都受伤了,知知也不说声谢谢吗?”
我无奈,对着离桑的灵位:“谢了。”
“既然谢了离桑,那也应该谢谢林姑娘。”湘合笑道:“对吗?知知?”
“对。”我点头,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林絮:“快起来吧,多亏了你,谢了。”
林絮:“奴婢是应该……”
湘合:“谢都谢了,就把人留下吧,不留的话,那谢离桑的心孰真孰假,分不太清。”
“湘合!你……”重套了,全是套路。
湘合自从不当太子,整个人也变了许多,最关键是对我的变化,现在他就想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爱,虽然凌止总是不爽他离我太近。
突然,我小腹疼痛了起来:“嗷……疼……要生!要生啊!”
屋内混乱一片,三更半夜,稳婆难找,青衣侍卫集体出动,防护的事情交给了还没离去的黑衣死士。
林絮也顾不得身份有别,急忙抓起凌止的胳膊:“闵王殿下,您先出去,您这一身血的……”
“脱……脱了……我要看他舞剑……”我疼的在床榻上蜷缩,满头是汗。
“舞什么?”凌止愣了一下。
我歇斯底里大喊:“扒光了他!給他剑,让他舞……”
“扒扒扒……”湘合放下离桑的灵位,打头阵响应号召。
林絮也不管王爷不王爷的,上前就扯凌止的衣服,连女子的羞涩都忽略了。
凌止躲闪后退:“你们干嘛……别乱来……三哥……”
“你不疼我了,你不爱我了,你要欺负我是不是!”我胡搅蛮缠了起来。
疼的越来越厉害,我需要分散注意力,不然稳婆没来,我先給疼死了怎么办?
凌止短叹一声,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湘合跟林絮两人上下其手。
衣服在他们的急切粗蛮中,被撕碎的布锦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小心肝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观看凌止被人扒,的确是个分散疼痛的好办法,我太机智了!
“裤子留下……别动了……”凌止突然大喊,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裤腰,这可是他仅剩的布料了:“你们够了……”
林絮抬头,这才慌乱的羞涩了起来,背过身去。
湘合去门外问守门的黑衣死士要来了一把剑,丢給凌止:“听你夫人的话,有饭吃,快,舞啊……”
凌止:“……”
凌止为了我也算是豁出去了,臊的从脸红到脖,红扑扑的好看极了,身形好的没话说,剑耍的也是漂亮。
直到稳婆来了,我还是不准他停下。
我孩子生了几个时辰,他果着半身舞剑汗如雨下。
稳婆在一旁大喊:“用力,用力啊……”
“啊……”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止结实的腱子肉,汗珠流落,一个使劲……
“哇……”一声婴儿啼哭,我全身松软的瘫在了床榻上,两眼泪蒙蒙的,是开心,高兴……
凌止丢了剑,跑到了床榻旁,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稳婆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凌止见我虚弱,起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哭个不停的女儿,抱在怀中,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我们的女儿小嘴巴快速的逮住了凌止胸前突兀,还‘啧巴’了两下,另一只小手还在旁边一抓一抓的。
“……”凌止瞪大眼睛,身体立马僵硬,羞的呼吸都止住了,整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爹长得好看是不是?哎呀……咱闺女有前途啊……”我女儿就是不一样,出生后第一口,没喝到奶,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许久,凌止问道:“取什么名字好?”
我没经大脑:“叫狗剩吧,好养活。”
“女儿日后会恨你的,本王肯定。”
……
六年后。
闵中王府院子里,牡丹花开的正灿,林絮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大事件!”
“多大啊?”我转头,一脸迷茫:“你答应嫁郑公子了,那才叫大事!”
“不是,是楚相……”林絮顿了顿,稳了一下情绪:“京都传来消息,楚相为一女子,铺十里红妆,挂满城彩结,八台花轿……”
我大惊打断:“娶的?”
“不太算吧……好像是抢的……”
我:“……”好样的。
“叫狗剩别玩泥巴了,洗洗带着弟弟去读书……”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