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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会被烧伤……”她一边克制妖魂,一边有气无力地推开对方,却发现他压根不怕她,面对这地火岩浆的炽热,他也能表现得泰然自若:“你不怕火?”
烛影思考片刻,似乎曾经的历练证明自个真的不怕火,他点头微笑,关切道:“此处你可觉得舒畅些?”
被这么一问,夜阑方才发觉不那么难忍了,地火制衡了她的异火,只是元神中隐藏的妖魂依旧没完没了地折腾,一直以来,用寒冰抑制体内异火,冰火交加简直痛苦难熬,原来以毒攻毒才是解救之道。
此时她感动得想哭,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可不么,带火的身躯哪会蓄存半点水分?她闭目吸附地火的能量,专心入定,倒让体内的妖魂安稳了不少,渐渐地,呼吸变得平顺,发丝变回了黑色,周身的那团异火也不知不觉中被中和。
烛影静静陪着天女养神,看她眉目舒展,欣慰地笑了。
等夜阑睁开眼眸,正对上眼前整片红衣,那个距离感令心门中的小鹿乱撞,那五官……那神韵……这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脸。
简直是越看越喜欢,就像初遇时的恍惚,感觉在昆仑养过的龙,跋山涉水来找她一样,那种感觉一点都不陌生。
烛影睁眼时,被吓了一大跳,夜阑与他只有两拳距离,却神思恍惚着还在靠近,他寸丝不躲,只轻轻问道:“你想干嘛?”
夜阑迅速拉开距离,数下轻咳也掩饰不住脸红:“我、我练得灵魂出窍,你信吗?”
这本是句自救解围的傻话,烛影却格外认真地回答她:“我信。”
夜阑装不下去了,捂着小脸告饶道:“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山神。”
烛影扒开小手:“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天女。”
“最好的?但不好看是吗?”夜阑有些自卑,摸摸脸退后一些,烛影明白她误会了,急切回言:“不是这意思,我、你、咳!我不太会表达心意,你是最好的!都好!”
夜阑心神甚悦,见他笨言笨语,暗自好笑:“最好?都好?越看越好吗?”
“对,越看越好!”烛影听得出对方在撩逗自己,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又禁不住浅笑出声。
他笑起来真的很迷人,可惜自己处境尴尬,不配这么美好的男子……夜阑暗想。
“这里原本有片海洋,此处原是海底十分活跃的烈焰焚池,数亿年前山海变故,可巧被移动的陆地挤压,露出了海面,形成了巍峨的山脉,仅仅保留了一座地火岩浆的山口,现在就在山中腹地。”烛影缓缓讲述,像星星一般的眼眸,丝毫不遮掩对她的怜爱。
这是一个流动着烈焰岩浆的地方,除了炙热干燥,四周满是光泽莹润的宝石,铺散在热气腾腾的烈焰焚池外,冰晶剔透、熠熠生辉。
夜阑开心的东张西望:“真好看。”
“嗯,的确好看。”烛影望着眼前像孩子一样的姑娘,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七宝玄台的镜池边,原本她就应该这样开朗地生活。
“嚯,翠的、赤的、金的、蓝的……紫的?你看你看,还有紫色的,也太少见了吧!”夜阑摸摸这个、瞅瞅那个。
红衣山神原地不动,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对方,一刻不曾挪开,良久,他才想起自己还会说人话:“下次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有种无色透明的石头,坚硬而灿***这里还耀眼,站在那个地方,就像站在星星里。”
夜阑听言,猛然回首,在烈火与高温晶石的映衬中,对山神莞尔一笑:“你真好,谢谢你。”
烛影没能讲话,傻傻定格,自此坐实了:烛影归夜阑……
这个空间压根忽略了时空,不知不觉过了数日。
这日,夜阑支支吾吾同他讲:“可、可以出去了。”
烛影问道:“全好了吗?”见夜阑小脸通红地点点头,烛影似乎也悟出了什么,而后浅笑道:“那我带你出去,要回洞府吗?或者,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我、我已经很满足了,离开禁咒太久,天界会察觉。”夜阑弱弱地说。
“无妨,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烛影懂她的顾虑,不仅仅是身负着天谴,她也怕连累山神:“别怕,神域阁老说了,你是我的责任。”
这神域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还给她安排了一个这么俊逸的山神做伴?望着对方的眼眸,夜阑有种莫名的信赖,她小心试问:“我想去‘玉溯城’,可以吗?”
她很早就想去那热闹的城邑看看了,禁足前是怕妖魂发作伤了城中百姓,禁足后却是痴心妄想,如今不同了,她是山神的责任,她有山神护着。
烛影道:“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眨眼间,两人便站在了玉溯城的街巷中,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居民们友好地看着外来人,虽不认识却能主动与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客人打哪来呀?”
夜阑手足无措地指指山顶:“你好……我从那里来……”
“哦,山那头啊,可真不近哪……那就在这多住些时日,凛冬好吃的东西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也不少!”
久违的温暖与亲切,让夜阑眼中凝结了豆大的泪珠,又不好意思在这喜庆的时刻流下来,于是扭头哽咽了半晌,终究没能忍住心酸的泪。
烛影轻轻为她拭去泪花:“别哭,高兴点。”夜阑狂点脑袋,心中却千万遍的感激神主的眷顾与怜悯……
烛影正沉浸在感伤中,突觉脑门“啪”一声被贴上了一道黏糊糊的符箓,瞬间乱七八糟的五感接踵而至,他双目含愁向上瞅瞅,下意识就想去扯。
“别动!好不容易才寻机会下蛊,你若给扯了,变出獠牙咬死你。”
烛影笑了,知道自家悍妇故意吓自己,他顺着符缝向外看:原来方才只是在做梦,现下他俩还在东海秘境的星阵中,只见夜阑掖着裙摆,卷着衣袖,脚踏七星,手握轩辕,闲置的手臂哐哐流血……
好家伙,一副彪悍鲜活的视死如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