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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苑成了林府的禁地,下人们也不会多嚼口舌,林舒远远看着那被锁着的大门,好奇心更胜了,她这几日也发现了那处地方,但小婵年龄还小,自然也不知道,问其他人也没人敢告诉她,每次她经过那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牵引,想过去打开门看看。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和小婵急急匆匆的去了前厅。
王公公看着姗姗来迟的林舒,面带笑意的弯腰行礼,“奴才今日一见林小姐,确信林尚书养了一个好女儿,小姐这身上的气质旁人是学不来的。”
话虽说的漂亮。但面上没有一丝情绪,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聪明人。
林舒还未面纱,寻常人看到,定然会露出嫌恶的眼神,但这人到底是天子手底下伺候的,避儿容貌不谈,说的一口漂亮话。
林舒莞尔一笑,微微点头,也算是行礼了。
“王公公说笑了,她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林知南跟王公公客套完,上了马车后,嘱咐林舒:“小舒今早便随父亲一起进宫,切记莫要到处乱跑。”
“是,父亲。”
今日的林舒,也不像往日那般将头探出马车外,看街头趣事,她内心焦灼不安,毕竟这不是去见小人物,而是在这个朝代决定你生死的大判官,自古君王最为阴晴不定,有可能上一秒都是和颜悦色的,后一秒估计就要砍你的头了。
她这才来了一个月有余,还在为了活下去拼命养生,她还不想这么早就被赐死,虽然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一想到一会面见的人是皇上,心里就发虚的紧。
“小舒,将心放宽些,不要害怕,凡事都有爹爹顶着。”
林知南浑厚沉稳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安全感,让林舒心安了不少:“爹爹,你认为陛下见我,所谓何事。”
“爹爹也不敢妄言,既来之则安之,莫怕。”
林舒勉强的笑了笑,证明自己不怕,实则腿都有一些抖。
马蹄声停了,林舒被小婵搀扶着下了马车,看着皇宫高高的红墙,和守卫森严的大门,她忽然能体会到古代妃子的悲凉,一进宫墙就是一生,纵然有荣华富贵,却失了手脚自由,这是她一个现代人不想经历的。
林知南拍了拍走神的林舒:“为父先去上朝,你跟着王公公去甘泉宫等着。”
“走吧,林小姐。”
王公公带着林舒从御花园的方向走,意在让她不那么无聊。
不得不说,先辈们的造诣,也算是登峰造极了,那一砖一瓦能完好无损的保存百年,就凭这一点,就能让现代人研究好久了。
御花园的花比陈王府和她家的花,种类就更多了,更多的是她没见过的罕见品种,还不等她在多加欣赏,就听见一记尖锐的女声在不停的呼救:“不好了,六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林舒的脚比自己的脑反应还快,下意识的就往呼救声那边跑,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小姑娘,掀了帽檐,想也不想的跳了进去。
她在现代的游泳课上只学会了蛙泳,她屏住呼吸,游到将快要沉下去的小姑娘身边,用一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两腿不停的蹬着,把人带出了水面,她的动作虽不优雅,但还算好用,将小姑娘拉到岸边,站在岸上的王公公和小婵合力将她拉了上去。
林舒本来想双手借地的力自己上去,不料自己的身子还是很弱,捞人已经花完了力气,她只能待在水里趴在岸边,等着别人再把她拉上去,她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不由感叹,幸亏自己做疤的时候,就弄得防水用料,不然今天就穿帮了。
林舒上来后,让围着小姑娘的人都散开,她给做了基础的按压救治,但小姑娘还是昏迷不醒,在这等大夫来,估计这孩子就没命了。
她一咬牙,捏着小姑娘的嘴亲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渡气。
王公公等人一时被这种场景吓着了,竟忘记了出手阻止。
倒是公主的丫鬟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林舒,抱住了她家主子,指着林舒的鼻子说:“大胆狂徒,竟敢轻薄公主,来人啊,把她给绑了,送到皇上面前定罪。”她一直晃着公主:“公主,你不能死啊。”
“你在这样晃下去,她可能就真的要死了,你要是相信我,就把她交给我,我能救她。”
丫鬟讪讪的放下了手,不知所措。
林舒又将按压了几遍小姑娘的胸腔,给她渡了几口气。
“咳咳咳。”被水呛了的小姑娘,将水咳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起来的林舒,嘴上被喷了一些口水,她脑瓜都嗡嗡的。
六公主陈鸢儿瞪大了雾蒙蒙的眼睛,用软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趴在自己身上,女人的坑坑洼洼脸。
林舒取下了脸上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别害怕。
她拉着公主起身,擦着她的嘴上的口水说“这下该相信我是在救她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六公主有些愣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林舒。
人都救完了,带着刀的侍卫才姗姗来迟。
“请公主恕罪,微臣救驾来迟。”几十个人刷的跪在了地上。
林舒也不想看什么惩罚人的场面,她对着公主行了跪拜礼,起身后于是对着王公公说:“既然公主没事了,王公公我们可以走了吧,我也该换身衣服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带林小姐去换衣服。”王公公说着转头对着公主的丫鬟说:“好生伺候着六公主,再有什么差池,拿你是问。”
林舒摆了摆自己的衣裙,往前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人拉住了,她回头发现六公主抓着她的衣角,睁着水雾雾的眼睛,一脸萌萌哒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没管住自己的手,还挠猫似的挠了挠公主的下颌?
不料公主不仅没有斥责她,反而小软手抓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这个场面惊呆了一群人。
听闻当今陛下最宠的颖妃诞下六公主后,难产死了,陛下对六公主简直是爱屋及乌,什么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要什么都会给她寻来,但六公主天生不会说话,如今7岁了还是一句话都不会说,她脾性还极差,稍有不顺心,就发出刺耳的尖叫,她一叫,皇帝就开始惩罚下人,这也致使她身边的伺候她的人每天都胆战心惊。
六公主平日里也不喜欢旁人伺候,唯一一个丫鬟还是最有韧性的,但六公主最爱躲猫猫,稍不留意,六公主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今日要不是丫鬟远远跟着,都不知道六公主落水了。
但她们见到六公主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也实在像是见了鬼,平日里除了皇上,就没见六公主对旁人这么亲近过。
只见六公主拿手比划了些什么,丫鬟连忙翻译:“小姐,公主让你去她的寝宫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