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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然其实仍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沈浮声的意思。
然而他的语气语调都说明这不是什么好话,愣了一下,终于理解过来。
“……”
她瞪了眼沈浮声,扭头就走。
沈浮声看着她的背影又把电脑静音按钮打开,说了声“今天就先到这里”,然后起身跟着上来。
阮然:……???
不是,难道还开着会的吗?
就直接在下属面前说这种话??
这么一下,也别说量不量尺寸了,只觉得社会性死亡到想当场和沈浮声断绝关系。
沈浮声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拉过她的手腕,她想甩,自然没甩掉,又被沈浮声顺手推进旁边的房间。
踉跄了一下,门关上了,房间里昏昏暗暗,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这是影音室,复古红的绒布遮光窗帘紧紧地拉着。
沈浮声也不开灯。
就在这样暗的房间里,垂首看着她,手掌落在她肩膀,顺着胳膊滑下,又勾着她手中的卷尺。
手中的卷尺被微微牵动着力道,细窄的边缘,在她的掌心摩擦。
是挺暧昧的气氛,阮然却全无心思,只瞪着他:“开着会,乱说什么话。”
沈浮声哄她:“静音了。”
阮然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殊不知,沈浮声虽然静了音,但会议是视频会议,不仅阮然那句要量尺寸的话,都被他们听了去;沈浮声往椅子背后一靠,看向阮然时说的话,从口型也不难辨认。
几个高管们纷纷表示没眼看,一个个眼神飘忽,一副眼观鼻口关心的模样。
最后沈浮声关了视频,他们才纷纷缓了一口气。
但阮然哪知道这些,沈浮声一句话把她哄好了,她心思又回到之前量尺寸的事上。
想着要不就趁此机会,卷尺往他无名指上一圈,尺寸到手,完美。
于是她退后半步,手里握着柔软的卷尺,无意识抻平了两下,抬眼看着沈浮声,有些认真地讲:“你不要动。”
沈浮声顿了一下,扫过她这一身架势,眼底弥漫出一丝笑意。
声音带些玩味:“玩这么开?”
阮然一怔。
这下被锻炼出来,很快意识到沈浮声的意思,而沈浮声仿佛配合她似的,两手手腕一并,向上伸出。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
阮然看了沈浮声一眼,沈浮声的表情是一种装出来的无辜茫然,好像根本不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
脸又有些热了,但在昏暗的房间里也不大看得出来,她心下一横,干脆顺水推舟,卷尺就缠到了沈浮声的手腕。
青绿色的卷尺一圈圈包裹沈浮声冷白色的手腕,压过他手突起的那一块骨节,到最后打了个结。
沈浮声松了松五指,阮然还低声警告:“不准动。”
这是入戏了,沈浮声在她的头顶低低地笑了声,果然没再动。
缠完了,阮然说:“那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你要听我的。”
说的时候只想着当戏来讲,但话说出口后,房间里静了一瞬,才觉得有些过分暧昧。
厚重的窗帘开了一条缝,午后的阳光从缝隙中挤进来,落在他们相碰的手上。
沈浮声的骨架比阮然大上许多,五指张开时,能看见青色的血管。不动的时候像是蛰伏的豹,肌肉的线条流畅漂亮地松弛着,但亦可看到其下潜藏的力道,能轻易捏碎猎物的头颅。
而此刻这双颇具力量的手被一卷毫无威胁力的卷尺缠缚着,却一动不动。
倒真像是、心甘情愿的俘虏。
沈浮声垂下视线看阮然,声音懒散,语调上扬:“好啊,那典狱长……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阮然被他的语气撩得心下微动,但强自镇定着,还记得自己原本的目的,轻咳了两声,要求道:“首次入狱……要量一下尺寸、做狱衣。”
沈浮声道:“好。”
说着,他抬起被缠得并起的双手,伸到自己的领口,眼看就要解开衬衫的纽扣。
阮然一顿:“你做什么?”
沈浮声的手停在半空,语气无辜:“不是你要量么。穿着衣服量……不大准确吧?”
“……不用,你把手放下。”
阮然低头,又把缠着他的软尺解开,一边强调:“虽然解开了,但你现在实际上还被绑着,我不说话,就不许动。”
语气有些难得的稚气,沈浮声笑了一声,不动了,任由她又把那软尺解开。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沈浮声像是批量出产的智能玩偶,听着阮然的命令做着各种动作。将手抬起,放下,转身,任由阮然勤勤恳恳地在他周围旋转,拿着量尺装模作样地触碰全身。
这些,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浮声尚在猜想她打的什么主意,就由她动作。
只是什么地方都被碰了一遍,还得一动不动地站着,也挺考验定力。
终于,阮然说:“……唔,还差最后一项。”
她说:“你把五指伸到我面前,摊开。”
这时,阮然的表情显然比之前要认真许多,嫣红的嘴唇,唇角微抿着。
沈浮声眉心一跳,几乎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阮然的目的。
他没说话,摊开五指。
心里想的是,有点完蛋。
前些日子阮然把戒指丢了,他那天晚上就知道多半是掉到楼下花园,就找了个时间提前给捡了回来。
一开始只是想逗逗她,但阮然因为丢了戒指的事,这些天对他予取予求,好说话得要命,什么出格的要求都答应,都陪他试。
柔软得像是一株根茎脆弱的花,轻易就能被折断,却躺在他手心,并不设防地坦开所有软肋,对他纵容。
搞得他那些恶劣的心思又长了出来,那枚戒指就压在他那边,早想开着玩笑还回去,却又一拖再拖。
现在看来,阮然大抵是打算再送他一枚了。
还煞费心思地瞒着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让阮然下了这番苦功夫,回头她要是知道是他骗她……
沈浮声顿时想起前些日子关于那初恋的事。
啧,麻烦大了。
这要以后知道了,得十天半个月不理他吧。
但沈浮声是从来不懂什么是“怕”的人,这么想过一轮,倒没有真觉得多麻烦,反倒是觉得也挺有趣。
正好他也有一些别的打算。
阮然哪知道沈浮声脑海里转过这么多,她把卷尺往上一放,穿过沈浮声五指的缝隙,最后在无名指绕了一圈。
然后,还没等看清刻度。
沈浮声突然蜷起五指,把那软尺打乱。
那么久的铺垫全数付诸东流,阮然一惊:“你做什么!”
沈浮声说:“我是觉得,典狱长量这么久,也该累了。”
“……”
而沈浮声随意地把软尺丢在地上,托着阮然的背,带着她往影音室的沙发里走。
影音室的沙发非常宽大且柔软,陷进去就好像是坐进一团棉花。
阮然几乎是无措地栽到了那团棉花里,而沈浮声单膝跪到她两腿之间,弯下腰,抬眼看她。
空气中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浮动着细尘。沈浮声的眼睛在那一线阳光之下,锐利得有些发亮。
“典狱长大人,工作这么辛苦。”
他垂下首,湿热气息扑到她柔软的腹部。
“需不需要,我为您服务?”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
沙发的套被丢进洗衣机里洗了,而沈浮声也终于松了口,阮然还是拿到了她想要的尺寸。
大抵是沈浮声因之前两个小时举动唤起了难得的良心,作出的补偿。
-
阮然按照约定的时间,找到设计师进行了婚戒式样的设计。
因为是平时日常要戴的,并不适合放太多华丽的钻石,更加主打简约与优美。阮然同设计师聊了一下午,想法在心中缓慢成形,和设计师一起画出了几张草图。
随后的几周,阮然告诉沈浮声,自己需要上演技课,实际上,却是总往设计师的工作室跑。
从原材料的选取到形状的雕刻与打磨,一点一点将戒指变成了心中的模样。
而在一切都准备完成之后,就是选一个日子了。
虽然是婚戒,而非订婚的钻戒。并且一开始,是出于弄丢婚戒的补偿。
但阮然实际上私心是为它赋予了更多的意义的。
是想让沈浮声也能知道。
她也像沈浮声对自己一样……爱他。
虽然这爱开始的时间没有沈浮声那么早,没有在那么多年的时光中沉淀。
但它是实打实存在的,每一次目光的交错,指尖的触碰,都会带来的怦然心动。
如果他与她的一开始是一场协议婚姻,那或许,是否可以把那些正常的恋人们缺失的环节都补偿起来?
从交换婚戒这一步,重新开始。
是一场对于沈浮声多年的念念不忘的、穿越时空的回响。
因此,什么时候把婚戒交给沈浮声,也值得格外斟酌一些。
而在北城一天早上落雨时,阮然突然想起来。
当年她去到灵泉寺,敲开古朴寺门的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即将迎来春天的晚冬。
那是她和沈浮声的第一次相遇,在那一天,以及那之后的很多年,她只是觉得,那是她动荡人生中那样平常的一天。
而现在再回头看,才会觉得那天的特别。
好在她没有忘记那一天的日期,正好就在一周之后。
那天她正好没有戏要拍。
为了万无一失,阮然提前找到许焕,打听沈浮声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她原本是打算在家做一餐饭,然后再将戒指拿出。
只是沈浮声这些天也相当繁忙,她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时间在家吃饭。
许焕最近跟着老板也忙得焦头烂额,阮然发微信问了他,他过了好久才看到,急匆匆甩过去一张行程表,就忘了这回事。
也因此忘了向沈浮声汇报这件事,就转身投入了其他工作中。
而另一边阮然收到行程表,打开一看。
好巧不巧,两人初遇的那天,沈浮声会在南城出差。
她平时听到沈浮声工作相关的信息,也知道这场出差相当重要,原本就是年前要谈的合作,到了年后已经是有些晚的了,不可能再推迟或取消。
熄灭手机屏,有一些遗憾。
其他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但都没有那一天有纪念意义。
但可能,只能再找个时间了。
-
若真算起来,这还是阮然和沈浮声确定关系后,沈浮声的第一次出差。
按理说,以沈浮声这样的身份,平时谈合作,需要的出差一定不少。
但就阮然所知,两人在拍卖会上见面之前,沈浮声甚至都一直在国外,处理国外的工作。
后来回来,也并没有放权,而是远程操纵着那边的事务,事必躬亲。
但一次也没有出去过。
阮然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自己的原因,毕竟前些日子,沈浮声陪她治疗关于怕冷的创伤,看起来就像是全职在家的家庭主夫一样,哪里像管着几万人公司的老板。
但她还没有细想,就已经快被这个头一次出远门,事事必定拿着这个借题发挥的沈浮声要烦死了。
既然要出远门,那自然是要出门之前多相处一会。同吃同住自不必说,但沈浮声竟然要求每天都要一起洗澡。
理由也很充分:“等我出差了,不就没有机会了吗?”
而拍了一天戏累得要死的阮然,有时候只是想花十分钟冲一下。
想必跟沈浮声一起进去,没有几个小时出不来。
就拒绝道:“你要是再说,出差回来后,也没机会了。”
沈浮声:“……”
等阮然洗好澡出来,躺到床上时,沈浮声靠在床头,凉飕飕地说:“人家是七年之痒,你不到七个月就烦我。”
大抵是戒指也打好了,又做了很多准备,拨开了内疚的云雾之后,阮然又开始能识破沈浮声那些阴阳怪气。
自是没有多惯着他,躺进被窝里,戴上蒸汽眼罩睡美容觉。
沈浮声不依她,把她眼罩摘下来,俯身吻她,另外一手裹着已经开始发热的眼罩在她身上作乱。
……
不得不说,沈浮声的一些近似无理取闹的举动,在很大程度上搅乱了阮然因为离别而起的淡淡愁思。
但即便如此,在出差那天到来时,阮然在凌晨四点,突然醒来。
心脏像踏空一样抖了一下,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身边,能听见男人沉入睡眠后的,很轻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稳。
这才定了定神。
方才的梦里,她梦见自己同沈浮声并没有那一次拍卖会上的相遇。沈浮声一直在国外,而她和沈耀分手,同阮家断绝关系之后,平静而乏味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
往后的几十年,偌大的人间中也没有再次碰面的机会,两个人就这样天各一方地孤独终老。
梦里就空落落的,醒来后,还觉得心里闷的难受。听见男人的呼吸声,就小心地动了动,安静的房间里传来被子摩挲的声音,她钻到了沈浮声的怀里。
肩部贴着他轻轻起伏的胸膛,沈浮声呼吸的热度撩着她脑后的乌发。
触碰着才有一种真实感。
而沈浮声睡得浅,即便她的动作很轻,也还是醒了过来。
轻撩起眼皮,就看到阮然乌黑的头顶。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阮然的整条背贴着他,和他的前胸严丝合缝。
正是清晨,免不了一些反应。
而这个距离,什么反应都免不了被人发现。
很快,沈浮声就察觉到怀里的人肌肉绷紧了,似乎有些僵硬。
下一秒,女人的身体装作无意地往前蹭了蹭,像是想与他拉开距离。
她动得小心翼翼,生怕把男人吵醒,然而没料到,还没挪出半毫米,身前揽过一条胳膊,把她又拉了回来。
结结实实地又贴了回去。
阮然:“……你醒了。”
沈浮声倒也没打算做什么,单纯轻轻蹭了一下她的头顶,说:“怎么醒这么早?”
阮然沉默了一下,被窝里的柔软与温暖像是另外一个明亮的梦乡,让她能够安心示弱。
就背对着沈浮声,小声地讲了刚才的梦。
沈浮声听了,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过了两分钟,轻笑了一声。
“我说呢,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准确地说……倒也没错。
只是沈浮声这个语气,阮然也懒得反驳了。
而沈浮声的五指插过她的指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指尖,说:“以后呢,想我可以,不能睡不着。”
阮然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沈浮声又说:“别瞎想了,那种梦没可能。”
他的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显得有一些懒散,却仍旧那样让人信服。
“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
这句话,直到沈浮声所乘坐的航班的飞机腾空而起时,还萦绕在阮然的耳边。
她站在机场的贵宾室,望着宽大明亮的玻璃外的纷扰机场。
想起来,好像一直都是沈浮声去找她。
他去她的片场探班,看她的演出,到舞团同她跳一支舞,飞越十几个国度抵达巴黎,记录她领奖的那一幕。
而她,几乎也习惯于,在每一个地方不经意地回眸,便能看到沈浮声注视着她。
这么默默想着,心脏不作声地,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
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就做下了决定。
她转过身,往外面走,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搭上沈浮声提前为她准备好的车,让司机先停到家门口。
踩着高跟鞋跑进家门,回到卧室打开抽屉里的暗格,抓起那个几天前便准备好的、装有两人婚戒的那一方小盒。
又马不停蹄地转头再次坐上车,重新奔到机场。
路上已经把机票买了。
目的地是南城,比沈浮声要晚三个小时落地。
按照日程表,沈浮声将于中午抵达,简餐过后将在下午与对方进行合作商讨,而傍晚时刻,不再有其他安排。
如果她可以,拥有沈浮声一个晚上的时间。
她知道她一定可以。
沈浮声永远为她让步,对她服软,以她至上,她所有说出没说出口的要求,他都满足。
不会质疑,嘲笑,漠视,永远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那么如果,她也可以,做些什么。
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身体被紧紧压在竖直的靠背上,安全带也几乎勒不住怦然的心跳。
第一次因为,即将见到一个人,心跳声震耳欲聋。
抵达南城的时候,南城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南城气候湿热,几年也不会下一次雪,这一次下来也并不大,小雪粒轻飘飘地往地上撒,天地之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
而阮然见惯了北城飘扬的大雪,此时看到这细小的雪粒,伸出手,见它融化在掌间,竟也觉得有一些新鲜。
关于下雪的事,也很快地上了热搜。
南城的网友们纷纷拍摄着这几年一遇的雪景,兴奋地拢着薄雪堆起瘦小的雪人。
沈浮声谈合作的地方是一家酒店的会议中心。
阮然没有惊扰任何人,戴着口罩与绒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打车独自前往酒店旁边。
酒店的对面有一间很隐蔽私密的咖啡馆。以前阮然来南城工作时,也曾光顾过。
她点了杯热的卡布奇诺,双手拢着杯壁,从角落里望着窗外的景象,灰蒙蒙落雪的天空,来去匆匆的行人。
店里没什么生意,老板与她闲聊:“这次来南城是工作?”
阮然笑了笑,说:“不是。”
说:“我来找我的丈夫。”
老板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道:“你看起来很幸福。”
确实是觉得幸福的,就连等待也并不显得漫长。
安静的咖啡厅里奏响着静谧的钢琴乐,如潺潺流水。
阮然突然想起,沈浮声曾经对她读过的那本《小王子》。
在那些失眠的夜里,那低沉如同琴弦振动的声音是她安眠的良药。
他说:“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钟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
而阮然在时钟抵达行程表上、谈合作的结束时间时,准时地在酒店门口看到男人的身影。
似乎合作还没有完全谈完,他与另外一个人一边出门,一边交谈着什么。
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
合作伙伴伸出手,为沈浮声拉开车门。
而在上车的前一刻,沈浮声仿若是有心理感应一般,一抬头。
这一刻,昏沉夜色下,街灯从远及近,渐次亮起。
点亮了站在马路正对面,阮然白皙漂亮的脸。
沈浮声顿了一下。
合作伙伴见他并不动作,以为哪里出了纰漏,面含疑问地看着沈浮声。
沈浮声轻轻笑了一声。
一整个下午都严肃冷淡,公事公办的他。
突然好像,有一种慵懒与放松,凛然的气场也变得随和。
面对着合作伙伴的疑问目光,他语气很淡,却那么分明地,能让人听出其下的炫耀。
“啊,我老婆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