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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了什么?”诚王探过头问道。
荆舒没有回答,反问道:“出事时,你们没有人在门外守着么?这不合规矩吧?”
这么问,显然也是荆舒在得知四皇子被张氏行刺,等到尘埃已然落定,侍卫们才出现。对这一奇怪之处的不解。
荆舒的这句话,让侍卫统领如坠冰窖,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急忙解释道:“左相大人容禀,四皇子殿下在用餐时,向来不许我们离得太近,都只是留一个贴身的小太监伺候,让我们则退到院子外面。
这次,依然如此,和往常一一样,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拼着惹殿下生气,我们也不能允了殿下这一做法啊!”
诚王怒斥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四皇子是来受罚的,你们只要恪守职责,谁也不能问罪于你们,可你到好,竟然明知四皇子做法不合规矩,却因他的身份而失了原则,这次,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要收拾的话,下去你自己收拾,现在在说正事,要不?你来问。”荆舒斜撇了诚王一眼。
“呵呵……!你问,你问,我不说了。”诚王满脸尴尬,恶狠狠瞪了眼侍卫统领。
侍卫统领心里叫屈,奈何自己有错在先,实在硬不起来。
荆舒略沉了沉,继续问道:“四皇子平日里用餐都是和那张氏一起么?”
侍卫统领答道:“那倒也没有,只是偶尔晚间会一起,平日里殿下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用早食的时候还是很少的。今日早食要和张氏一起用,还是昨夜很晚了,四皇子特意吩咐的,说是很久没尝到过张氏煲的汤了,这才有了今日早间的事。”
荆舒听到此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继续问道:“当时屋子里就殿下,张氏,还有那名伺候的小太监三人?”
“正是,我们都和往常一样,被赶到了院子外面,等到听见动静,闯进去时,小太监和张氏都已经毙命了,只有殿下还算清醒,当时我赶紧派人去喊驻在府中的医者,但被殿下那位随身侍卫拦住了,说是张氏和人里通外合,谋刺殿下,府中的人,他一个也不信,让我们赶紧去宫里通知姚妃娘娘和陛下,派宫里的御医来为殿下诊治。后来他又喂殿下服下一颗解毒丹,便不让任何人靠近殿下。一直等到姚妃娘娘领着宫里的伍太医到了,这才救治的殿下。”
荆舒听完这些,沉吟良久,在回过身时,便直接朝四皇子的屋子行了过去。
诚王立刻追了上去,“你究竟和伍太医说了什么?鬼鬼祟祟的。”
荆舒停下脚步,直勾勾看着诚王,一言不发,只看得诚王汗毛乍起,忍不住要发作时,荆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宗正院负责的四皇子的禁足事宜出了这种事,你还是想想该如何交代吧,就算是陛下和娘娘不追究,朝中那些人,总会有要为四皇子讨说法的,有这听闲话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晦气!”诚王如吃了苍蝇般,嫌恶的骂了一句。
似乎又觉得这种场合,说这话不合时宜,接着说道:“我需要交代什么?是他自己不让侍卫们靠近的,就连他自己的随身侍卫都被赶了出去,他们实在要我给个说法。”说到这里,诚王话音一顿,面色不善的看向侍卫统领,说道:“大不了把他宰了,这事总和我扯不上关系。”
侍卫统领听到后,脸上愈发苦涩。
“你还是这般的无赖。”荆舒骂了一句,不再理他,接着向屋子行去。
“哎!你还没说呢?你和伍太医鬼鬼祟祟的究竟说了些什么?你等等我!”诚王一边轻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
屋子里,
四皇子李凌赤裸着上身,只裹了些药纱,这个时节,还没到天冷的时候,屋子里也不大冷,便是在街上的普通人,大多也都穿着单衣。可四皇子却似乎看起来有些冷,身体不住地打着寒颤。
荆舒和诚王进屋时,姚妃娘娘正大声呵斥伺候的小太监,让他赶紧升起火炉取暖。
四皇子却挣扎着,扯着嘴虚弱的说道:“母妃不要训斥他们,我不冷。”说完,又打了个寒颤。一副关爱身边下人的样子。
哪知姚妃听到后,更加生气,大声呵斥:“你们是死人么?还不快去。”
周皇脸上似也有些愠怒:“下去准备吧!”
诚王见此,隐晦的撇了撇嘴。接着便一个垫步,越过荆舒,来到四皇子床前,满是心疼的看着四皇子,说道:“都是我的错,才让殿下遭此大劫。我回头就好好收拾他们,这群不顶事的东西,关键时刻,一个也不再跟前,这才让贼人得了手。”
“皇叔祖,这件事不怨您。都怪我,只是想清静一些,这才打发他们去了院外,他们也是遭逢无妄之灾,皇叔祖千万不要苛责他们。”四皇子虚弱的得说道。
“陛下,您看看,四殿下到了这个时刻,还在帮那群废物点心说话,看来我是得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不仅护不了殿下周全,竟然还扰了殿下的清净,这群粗坯肯定是执勤时动静太大,看我这次不好好收拾他们。”诚王立时大怒,转身就要出门。
周皇一把拽住了怒气冲冲的诚王,“皇叔,这件事之后再说,凌儿自己将人赶到了院外,他遭逢此劫,虽是有贼人觊觎,却也是他不守宗正院禁足的规矩,咎由自取,这件事也不能全赖到侍卫们身上。”
诚王颤抖着身子,哽咽道:“陛下宅心仁厚,这个时候了还帮这群蠢物说话,臣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先暂时绕过他们,等臣腾出手来,再好好惩治他们。”
躺在床上的四皇子脸色稍有些难看。
姚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四皇子,一双美目又扫过安静淡如水的荆舒,和满心感动的诚王,脸上的颜色急转直下,变得很是委屈:“陛下,这次一定要让刑部的人好好查查,张氏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她做下这等恶事的。”
“是得好好查一查,竟敢在宗正院对大周皇室出手,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您将此事交给我,我定会给陛下、娘娘、还有四皇子一个交代,等我查出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看我不亲自出手废了他。”说话间,诚王三品超凡之力的威压缓缓升起。
显然,此刻的诚王,动了真怒。
四皇子脸上急色一闪而过,就要在开口。
荆舒却在此时插言:“陛下,事情出在宗正院的管辖之内,此事交由他们来查,也实属合情合理。只是,也正是因为事情出在宗正院的管辖之内,光派宗正院来查此事,似乎也不合规矩。”
诚王一听此言,大怒:“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宗正院的人谋害皇子性命?怀疑这件事出自于宗正院人之手?老东西,今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定不与你干休。”
四皇子却在听闻此言后,脸上满是喜色,这一切,也恰好被姚妃瞧在了眼里。
只见她不动声色的向前轻移了一步,这一步也恰恰挡住了周皇能看到四皇子的视线。
姚妃到了此刻,心中也生了疑,俏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的轻咳了一声,四皇子这才警醒,急忙收敛了脸上的喜意。再看到母妃眼中的询问、怀疑之意,四皇子心虚的背过了头,不敢看她。
到了此刻,姚妃哪里还能不知道此事真情。
“左相大人说得对,得派刑部一起协查才行。”姚妃急忙插言。
“娘娘不知,刑部的那位可是和诚王交情匪浅,此事绝不能交由刑部。陛下,不若将此事交给滕中丞,他可不会看在诚王的面子上,对宗正院网开一面。”荆舒说道。
此言一出,四皇子脸色大变,姚妃也表情呆滞,愣在了当场。
诚王心中大怒,暗道:我何时和刑部的交情匪浅了?他也配?这老东西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是故意说这话,还抬出滕固行那个老顽固恶心我?
就在这时,诚王耳中飘来一句传音,只有两个字:“应下。”
诚王听出这是荆舒的声音,心中满是不解,但既然荆舒冒着风险传音,事情应该极为重要。是以,心中虽有疑惑,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咬牙切齿的说道:“滕中丞就滕中丞,若我真的不让他来协查,倒还真显得宗正院心虚了,左相大人,若这次和我宗正院无关,我定与你不干休。”
说完,满是气愤的看着荆舒。
周皇看着眼前的二位,一个是自己王叔,一个是大周宰辅,此时却似乎因为此事有些互生嫌隙,便想着劝解一番:“滕中丞事务繁忙,这些时日又身体又不大好,要不然……?”
周皇还未说完,诚王便打断了他的话:“陛下,那老东西整日里给人找不自在,这次就让他来寻我晦气,否则,有些人还真以为我包庇属下,一定要让他来监督,我看有些人还怎么鸡蛋里挑骨头。”
周皇长叹了口气,也觉得很是棘手,只得开口应下:“那就如此办吧,我之后就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