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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溯游虽不愿参与这等皇家隐秘之事,但听听八卦的趣味还是有的。这位毕云口才实在不错,虽然又有点小话痨,但也就不过片刻之间,就条理清楚的将自己所知全部倒了十来。
吕溯游见这小太监为人还好,但以他这种交浅言深的性格,也不知道怎么在宫里混下来的。于是便提点了这毕云几句。
哪只这毕云神秘一笑,对吕溯游道:“大人果然是良善之人,不过咱家敢将此事说与您听,当然是心里有些底的。大人的神探之名早就被传到了宫里,今日又恰巧被左相大人领进宫。若咱家所料不差,所为该就是这件案子。况且咱家也只是说了些能说的,咱家敢让大人提前知晓事况,实在是想求大人一件事。”
吕溯游心里疑惑顿起,荆相只是说要交给他一件差事。这件事极为隐秘,恐怕就连陛下此时都还未曾得知左相的打算,没想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仅凭宫内发生之事以及荆相带自己进宫,就能推测到之后之事。又在不经意间与自己拉近关系,获得自己的好感。
而今又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不至于在自己得知以后发生的事之后,对他生了厌恶之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机巧之心。果然在这皇宫之中,能活下来还混的不错的,都是不能小觑的。今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吕溯游心里虽这样想,但并不妨碍他对这毕云的好感,于是问道:“不知有何事要求到在下这里,在下位卑官轻,怕是有心无力。”
毕云知道吕溯游心里起了防备之心,但他知道面对如此聪明之人,不能起一些隐瞒利用之心,是以他刚刚已经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就怕被对方察觉到他耍小聪明,而生了龃龉之心。
毕云此时虽感觉到吕溯游的防备,但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将自己所求之事一一道了出来:“大人,九皇子自小体弱且又失了母妃,是以一直被养在宫里。甚至到了出宫立府的年纪,陛下也没有允他出皇宫建府。
而且九皇子对宫中之人,从来都不伦身份贵贱,哪怕是像我这样的奴婢,也是礼遇有加。九皇子从不惹事,对我们这些奴才也是时常关照。奴婢曾经伺候陛下时,失手打碎了陛下最为心爱的笔洗。陛下当时震怒,多亏了九皇子见到后向陛下求情,奴婢这才逃过一命。
而这次,九皇子无端发疯,背后定有隐情,可是奴婢实位卑言轻,实在一点用处也没有。是以,今日见大人入宫,这才起了些心思。今日,若是陛下允了大人查探此事的旨意,还请大人一定还九皇子清白,奴婢感激不尽,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这毕云说着,就要跪下行大礼。
吕溯游见此,急忙将毕云扶起,安慰道:“殿下有如此关心他的人,可见殿下平日里行事为人。中官放心,若陛下此次真是派我查探此事,我自当尽力查清事情原委,绝不会让良善者背负恶名。不过陛下也不一定会同意让我插手此事,若真到了那时刻,到时你可怨不得我。”
听道吕溯游如此答复,毕云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急忙说道:“怎敢怨大人,大人放心,奴婢在这宫中伺候陛下的时日已是不短。左相大人此时带大人入宫,定是为了此事。陛下也一定会听左相大人的建议。宫中之事都是忌讳颇多,大人当谨言慎行,若牵涉到什么隐秘,却又不得不查。奴婢愿意效劳。”
吕溯游略一沉吟,在毕云期待的眼神之中,郑重的点了点头。毕云眼见于此,终于松了口气。
二人之后没在谈论此事,只由毕云给吕溯游说一些宫中忌讳之事,以免他冲撞了宫中贵人。
……
今日的朝会时间长了点,直至接近午时,这才散朝。吕溯游等的实在有些无聊,虽然有一旁的毕云一直和他闲聊解闷子,但这么长时间又不能去往别处,本就无聊。再加上就未曾用过早食,吕溯游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况且二人一直说话,一时又觉得有些口渴。本来还打算向毕云悄悄讨口水喝,但又一想到他刚刚才警示自己,在宫中一定要注意礼节,是以便硬着头皮忍了下来。
好在散朝之后,没在久等,只一会儿,就有一位公公过来传话,看品级到是比毕云略高一些。这位公公让毕云领着吕溯游去御书房见周王陛下,顺便在一旁伺候着。没等毕云回话,那公公便扭着‘小腰’翩翩而去。
吕溯游咽了口唾沫。更加口干舌燥。看着远去的扶风摆柳之躯,狠狠打了个寒颤。
毕云眼见吕溯游的怪异举动,尴尬的笑道:“刘公公向来如此妖娆多情,大人不要见怪。以后见的多了就习惯了。”
吕溯游听他的语气,心想:这难道才是标配?想到此处又怪异的瞧了眼姿势体态与一般人相差无几的毕云。甚是奇怪。
毕云仿佛知道吕溯游心中所想。幽怨的解释道:“奴婢虽是残缺之人,但也不愿因此而失了那男子的气节,定不会如此作态。”
吕溯游被瞧出心中所想,顿时尴尬。但见到毕云毫不在意,只能讪讪一笑。
……
御书房中。
一如昨夜,只是多了一位端坐的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大周的王。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单从长相上看,这位当今的陛下是世间难寻的伟男子。有人说四皇子长相最肖周王陛下,但在吕溯游看来,四皇子差得太远。倒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因为气质。
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伟岸、炽烈如太阳一般。他只是端坐在那里,便高深莫测,静默如渊。
毕云领着吕溯游到了此处,便识趣的退下了。周王给荆舒、皇甫极甚至殷士敏都赐了座,上了茶水。唯有吕溯游自从他一进门,周王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就让他那么站着。
吕溯游看着四人如老友般饮茶、顺便谈着上朝时的趣事。愈发口干的吕溯游心火更旺。他看着距自己最近的殷士敏手里端着的淡黄色茶汤,使劲的咽了口唾液。
“咕咚。”吞吐唾液的声音太大,打断了殿内几人的寒暄。周王抬了下眼皮,丹凤三角眼瞥向吕溯游所站之处,没说什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吕溯游瞬间感觉神魂被牢牢锁定。汗渍直接渗出皮肤。一种难以述说的威压瞬间笼罩他的全身。吕溯游心中有一股纳头便拜的冲动。但骨子里的血性让他极力反抗这种感觉。他决不妥协。
汗水已经将他整个身躯浸透。很难想象一个极度口渴缺水之人,竟然能出这么多汗。
此时的吕溯游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口渴这回事,只是本能抗拒这股子威压。就在吕溯游快要坚持不住之时,识海中金页上的那双眼睛微微有了些变化。吕溯游甚至从中感受到一丝怒火。
随着金页上的变化,一声龙吟响起。与之相伴的是吕溯游身体一轻,加诸在他身上的威压也慢慢消失不见。吕溯游硬撑着酸软的身躯,缓缓睁开双眼。
“不错,怪不得国师会收你做弟子。能抗住朕威压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有人宗传人的本事。”
“陛下盛赞他了,这小子修行上的本事还算马马虎虎。来镇妖司这段时间,倒算是破了一些案子。比起破案子,修行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皇甫极适时给吕溯游解了围。
周王见此,对坐在身旁的荆舒朗声一笑道:“没想到皇甫现如今也学得和你们这些酸儒一般,我只是试探一下,这就开始护着了。看来皇甫是也很器重这位京城百姓口中的‘白头神探’了。”
皇甫极老农般憨憨一笑:“陛下何必如此挖苦下官。吕小子修行的本事本就稀松平常,如今天宗的圣女也在我镇妖司内,年纪轻轻已经入了四品‘神游境’。相较起来,他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办案的本事了。”
周王却不买他的账,语气不善的盯着吕溯游道:“听说你和我家老六走的比较近,昨晚还让我家老四丢了好大的大面子。可是伙同老六一起欺负我家老四?敢挑起皇室子弟内斗,你可知罪?”
吕溯游心里一紧,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荆舒,看不出任何表情。身边的殷士敏感觉一直神游物外。他又看了看皇甫极,发现皇甫极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于是心里边有了底。
吕溯游毕竟有人宗传人的身份,是以便以道家之礼稽首道:“陛下冤枉小子了。小子从未想让四皇子丢了面子,学术探讨本就要明辨义理。这是小子坚守之道。小子不愿因为当时是四皇子主持的诗会,就因此只说那些恭维之言。小子料想,以四殿下的心胸,也愿意给我们一个交流辩论,以明理的机会。”
“哦?你真觉得以我家老四的心胸会将此事揭过?甚至以后不会因此报复你?”周王似笑非笑的盯着吕溯游。
吕溯游立时觉得尴尬无比。听这口气,做老子的都不愿相信自家儿子会有如此心胸。他信誓旦旦的这么说,显然在这位大周主宰面前显得奸佞之极。
周王明眼注意到吕溯游脸色的变化。终于满意的笑道:“看来真如我所想,你年纪不大,心眼到是极多。放心吧!我会叮嘱老四让他收敛一些。再不济,不是还有老六和皇甫那个老家伙给你撑腰么?这次针对僧人派的事做得很好。就依着这件事,朕也定保你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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