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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干什么的?”在代县大门口,守门的青壮看到外地人奇怪人,拦下来盘问。
不务正业的人,无罪也该杀。道士稍微好点,也招人厌烦。
两个青壮年纪不大,一个二三十岁,一个才十几岁,手拿木杆,腰上挂着枪头,对刘秘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干别的,专门捉狐。这是我用来镇压狐妖的封妖壶。”
“就这么一个竹筒?还挺精致的!打开我看看!”
三十来岁的青壮盘问一番,挥挥手道:“西南角有一户姓石的,他家好像有狐祟,你去看看吧。有钱住店,没钱就去稻草坊打地铺,晚上不许乱逛,不许进民宅过夜!”
在一个专供能人异士使用的登记册上,让刘秘签名,用墨水摁了手印,写明刘秘的来意、能力。
那个十几岁的看门人一路押送刘秘,来到西南角的石姓人家。
敲门让石姓人家出来,确认石姓人家需要捉狐的道士。
刘秘被迎进石家,石家人很客气,但并没有什么喜意。
“道长坐,乡下粗陋,只有白水。”石家家主五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多半,整日劳作面呈酱色,额头上皱纹如沟壑,不能舒展开。
对刘秘还算客气,不乏礼数,但他低头叹气,不看刘秘,似乎难以启齿。
“这位大伯,贫道也不是油嘴滑舌之人,农忙时也是个种田的,你看我的手,今年的茧子还没褪呢。”刘秘端起水咕嘟咕嘟喝完,挽起道袍,把手掌给石老汉看。
“道长见怪了。”石老汉看了看刘秘的双手,这才面对刘秘,但还是摇头叹气,不肯说家中事情。
而且,对刘秘少了敬畏。
再看看刘秘穿的衣服,有些看不起。
刘秘见惯了捧高踩低,也不介意,“我也是种田的,后来降服了一个道行很深的狐狸精。”
刘秘端着碗,笑呵呵说道:“后来街坊们被狐狸扰乱,就来找我帮忙。一来二去有了点名气,有个老道就送了我一身道袍,又举荐我道长清僧门下。让我在农闲时出来,除祟安良。”
石老汉眼神复杂,试探的问道:“道长认识长清僧?道长怎么捉狐除祟?”
刘秘搁下碗,看着石老汉,认真的说道:“狐妖的来源、道行不同,处理方式也不同。”
“最低级的狐妖,找到之后打死就是。”
“稍微厉害一点的,给它点颜色看看,撵走便是。”
“如果已经神出鬼没,就得费点功夫调查,再布下阵法,将它困住捕捉。”
“吸取男人阳气,想害死男人的,可以用秘药,增强男人的阳气。狐狸害怕就跑了。”
“扰害妇女的就比较麻烦,要先看看妇女的神智是否清醒,意志是否坚定。”
“至于已经炼就妖丹的狐妖,就不能按照野兽处理,要用另一套规则。”
“等等!”石老汉手指摁在桌上,打断刘秘的话。
石老汉看着刘秘,问道:“扰害妇女的……神志清醒怎么说,神智不清怎么说?”
“狐妖扰害妇女,最怕的是妇女已经着了道,沉迷于狐妖手段中,甚至替狐妖遮掩。”刘秘从最严重的说起。
石老汉面色不变。
“只要妇女没有被狐妖得手,这事情就不难。倘若妇女胆大心细,设局弄死狐妖,也不是没有。”
石老汉酱色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掏出旱烟袋,点上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眉头稍微舒展。
“道长,不怕你笑话,我们家没有狐妖!”
嗯?
石老汉面带愤怒,说道:“原本什么事都没有。自从外地人来了,买卖玩耍,将很多歪风习气带了来。
许多妇女、娃儿,不想干活,想好吃好喝。就按照外乡人的撺掇,弄出种种瞎样。
今儿假装中邪,明儿赌咒发誓,时不时就有妇女被妖怪祟了。
……有些是好吃懒做,有些是心思浮动。
还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跟着一个书生跑了,她父母就说被狐妖偷走了。”
石老汉看向刘秘,眼神中厌恶、恼火,还有对街坊的鄙夷。
“要不是道长你说的有条有理,老汉我早就把你当骗子打一顿,送去长老那里了。”石老汉咧嘴一笑。
“没关系的,能喝你一碗水,就不枉我跑来代县一趟。”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虽然这老汉说话不中听,但毕竟端水招待刘秘了。
刘秘拱拱手,和颜悦色的说:“既然没什么事,我还要去找长清僧分说。还要劳烦石大伯安排人送我出代县。”
石老汉收了笑容,轻蔑地说道:“小道士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等闲能人异士,在我们代县翻不起浪花。这有两个饼,道长拿着路上吃。你要出门,没人拦你。”
刘秘心中恼怒,反讽道:“人这东西最为卑贱,见不得平等!比如县官请治下之民吃酒,下帖子去请,请不到,非要拿着票子传唤,才战战兢兢的跑来跪下。贫道与人为善,但也不缺雷霆手段。”
“听清楚了,你作个揖,恭恭敬敬送我出门!”
石老汉脸色一变,嘴角下撇,怒道:“后生!莫要张狂!”
声音大了些,从屋里就冲出来四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在院子里随手抓起锄头、木叉、棍棒,围了上来。
“你们代县人好手段!倘若不用道士,不让道士进门就是!防贼般盯着,然后冷嘲热讽,棍棒伺候?莫非你们这儿也流行仙人跳?”
“你敢污蔑我们代县人,给我打!”石老汉拿旱烟袋一指。
石家男女立刻冲上来。
刘秘勾起竹杖,握住一端横扫千军!
石家都是普通人,常年劳作力气不小,但在真正武道高手面前,不够看!
刘秘借力,把他们的棍棒往前‘黏’拽。
石家人本能地想夺回棍棒,刘秘反手施加力量!
他们自己的力量和刘秘的力量叠加,甩飞出去,嘭的都跌落在地,惨叫连连。
石老汉手哆嗦,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刘秘把竹杖抛起,反手一抓,用力往下一顿!
竹杖咔嚓戳穿木凳,又钉到地上!
“道爷!道爷!”石老汉看到这一幕,噗通跪下,拼命抽自己的脸:“小民有眼不识真仙,求道爷饶恕。”
“哼,贱人就是矫情!我还以为是我求你办事呢!”
“道爷,这不能怪小民眼拙,实在是道爷您……太低调了!求道爷出手相助,事成之后定然给道爷您置办一身锦衣!买一把纯白拂尘!”
石老汉连连磕头,说:“代县其实有不少邪祟作乱,只是大伙都好面子,不说罢了!道爷您大人大量,小人一定替你吆喝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