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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队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相互认可。
在LPL的赛事上,仅有的几例交换队服的双方，最后都会被炒成cp关系。
这意味着两人将会在各大平台上绑定名字，无论另一方在哪,这一方永远都会被call到。哪怕柠檬在千里之外比赛，弹幕上仍旧会刷满林霄的名字，他们在公众视野里永远都分不开。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和对方交换队服？
看到桑泊与回到休息室,一声不吭地收拾设备，林霄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他：“我是不是不能和他交换队服？”
和谁交换是他的权力。
但是桑泊与一看到他懵懵懂懂接受别人的示好，就忍不住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是不是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
谁送的东西他都会接受吗？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没脾气是吗？
他忍不住问：“谁给的东西你都会接吗？”
林霄被他吓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开口：“可、可是，不接会不会不礼貌……”
因为怕得罪人,所以谁给他的东西他都会接,那自己跟那些人有什么分别？
桑泊与越听越来气,收拾东西的动作有些急躁，一把背起背包就要离开。
林霄拉住他的衣袖，抓得很用力,“桑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看着他明亮的双眼，桑泊与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柠檬脸红着把队服递给他,他当场就要脱下队服送给对方。
强压下的烦躁瞬间又升起,桑泊与的脸色沉得跟铁锅一样，忍了又忍地问他：“林霄,对你来说我和那些人是不是没区别？”
不管是谁给他的泡面,他都会吃。
不管是谁让他玩游戏,他都会玩。
不管是谁对他好，他都会接受。
他根本就不会拒绝人，谁对他好一丁点，他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对方。
把桑泊与这三个字换成别人的名字，他也一样会拉着对方的衣袖，一样会像依赖自己一样依赖那个人……
他在林霄心里，一点都不特别。
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桑泊与定定地看着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林霄就像鸵鸟一样低头盯着脚尖，不吭声，只是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袖。
他一把抽回衣袖，背着背包离开。
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美人，留着一头长头发，很中性，皮肤有点健康的小麦色。
他看到桑泊与，勾着薄唇轻笑，眉目间有一股冷清的妩媚，“小丧，我问你要了这么久的队服你都没给我，今天怎么给柠檬了？”
桑泊与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离开。扬起的衣角打在门上，“淌”的一声。
被冷落的大美人一点也不生气，他抬起狭长的凤眼看向林霄，自我介绍：“我是QR中单，messy，你可以叫我阿凌。”
林霄认识他，也看过他很多的比赛视频，他是少有能和桑泊与势均力敌的中单选手。
而且他对桑泊与也很欣赏，不仅在赛后多次对桑泊与示好、送队服，还经常隔空call到桑泊与，如果不是桑泊与从来不理会这些，估计他们的cp粉连起来都可以绕地球两圈了。
林霄一点都笑不出来，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其他没了。
白野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回到休息室，一看到阿凌好像很熟悉，跟他打招呼，“嗨，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来找小丧吗？”
阿凌笑了笑，“嗯，他出去了。刚才看你们比赛要结束了，就给你们点了几杯奶茶，应该等会就能到。”
白野笑得咧嘴，“太不好意思了，每次都让你破费。”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他笑起来冷冷清清，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妩媚。
奶茶很快送来，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只有林霄融不进环境。他坐在角落里缩小存在感，白野喊他过来喝奶茶，他赶紧摇头拒绝，不习惯被人注视。
在大家的簇拥下，阿凌坐在高脚凳上尽显高挑姿态。他转眼看向林霄，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收敛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林霄被他看得背脊发寒，有点紧张。
门外突然出现桑泊与的身影，他又折回来了，他刚才走在路上本来还很生气，但是一想到这破小孩会吃亏，又忍不住折身。
他脸色难看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沉郁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角落里，“出来。”
林霄懵懵地起身，“我吗？”
桑泊与点头，招招手。
林霄屁颠屁颠就跑过去。
白野他们都习惯了，还开玩笑说：“小桑和林霄关系是真的好，就跟连体婴一样。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阿凌敛下目光，“是吗？”
跟着桑泊与出去的林霄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问他：“桑哥，你刚才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桑泊与很诚实地“嗯”了一声。
他就是生气了，而且还很气，但是想了想，自己就是被气死林霄也不一定能意识到，就懒得再跟他生气。
林霄有点慌张，“是因为队服的事？那我以后不会随便拿别人队服，桑哥你不要生我气了……”
看着他焦急解释，手足无措的小模样，再多的气也得消下去。
桑泊与忍住想rua他头发的冲动，高冷地“嗯”了一声，然后又问他：“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算了。”
林霄有点难过，感觉两人之间好像生了一层隔阂。他低着头盯着脚尖走神，忽然衣领被人提住，把他拽回来，“看路。”
前面是一个水坑。
林霄就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一样，诺诺点头。
桑泊与看他傻乎乎的又来了气，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故作冷漠地提醒他：“阿凌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吃他给的东西，也不要接受他的示好，更不要听他提任何要求，记住了吗？”
林霄用力点头，疑惑道：“可是为什么？”
桑泊与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因为你瓜子仁大的脑门干不过他，懂了吗？”
林霄听完憋红了脸。
这、这不是在他骂他傻吗？
桑泊与松开手，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正要点，手机铃声忽然响，是安教练。那边一接通，就说：“你那边的事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好？早点回来，晚饭过后要复盘。”
桑泊与想不明白自己要处理什么事，那头已经挂断。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指尖夹着没点的烟，“吃完饭还要回去复盘，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林霄看了一圈，指着一家小吃店，“我可以吃这个吗？”
这玩意能吃饱吗？
桑泊与持着怀疑的态度，跟着他进店。
林霄好像很开心，他点完菜单，小声跟他说：“以前收养我的少爷不准我吃这些，他说不干净，吃了会生病。但是我小时候经常吃这些的，也没见生过什么病。”
一提到那位少爷，桑泊与的神情明显不对劲。他不动声色地问他：“他还在骚扰你吗？”
“没有没有，他很爱面子的，不会再来找我了。”林霄一脸轻松，就像甩掉了什么大麻烦一样，“我刚被撵出来的时候还难过了一阵子，但是现在一点也不难过，我好爱现在的生活……”
听到他这样说，桑泊与总算放下心。
上次见过那位少爷之后，他就一直在担心，生怕哪天林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自己说他不打比赛了，他要跟着少爷回家过好日子。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他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林霄看着他出去，他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其实也没抽，只是在想事情。
手机忽然又响了，是陌生号码。
林霄下意识挂断，犹豫着要不要拉黑，艰难地抉择之后手指颤抖着把它加入黑名单。
第一次拒绝别人的林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来不喜欢的事情直接拒绝就好了，犹豫只会变成负担。
……
再次被挂断拉黑的季时今，脸沉得跟锅底一样。他忍住了摔手机的冲动，重新换了一张卡，“劈里啪啦”给他发消息：你是不是想死？马上给我回来，你知道我的脾气……
他打完之后，又觉得太强硬会吓到对方。
立马删除，又重新打字：我知道你心里还在生气，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你先回来，我再……
打到一半，他立马又删除。
这语气也太踏马卑微了！艹！
季时今攥紧手机，忍住想砸了它的冲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一切尽在掌控，可那只该死的鸟儿他就是不飞回来！
这事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马上过去把人带回来，根本不会给他拉黑自己的机会。
但是现在正值上市困难的关键时期，每天一大堆会议视频要开，一大堆资料要看，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他每天忙得团团转，过几天还得飞去国外，根本分不出时间去管林霄的事。
他烦躁地翻动着手机，忽然翻到一张lucky的照片，它正呆呆地看着镜头，表演了一个歪头杀。
季时今一看到它，就会想起林霄。
他很喜欢这只金吉拉，从巴掌大一点，喂到现在这么大，每天亲自照料，冬天怕它受冻还让它睡自己的床。
以前季时今很不喜欢宠物，有一次lucky跑到他桌子上乱踩，他拧着它的毛把它扔出去，没想到会薅下一大坨毛，直接把金吉拉的后脖子给薅秃了。
那也是季时今第一次看到林霄生气。
他睁着浑圆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改往日的温顺，警觉中带着一点疏离，随后带着金吉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理他。
季时今点了一支烟，在烟草的麻痹下，他甚至在想，自己在林霄心里可能还不如他的猫。
他再次翻开手机，看了很久，随后用新的手机号将lucky的照片发给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