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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今喝了酒,回来得很晚。
他将外套脱下来交给管家,听严叔说:“刚刚宋少爷打您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又看到您跟明星吃饭的照片,一气之下就收拾东西走了。”
季时今几乎能想象他怒火攻心的样子,不屑地哧了一声,“他是觉得我会哄他吗?”他扯下领带,酒意让他脚步有些晃,“宠他两天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我冷他两天,没钱了自己就要回来找我……”
他忽然顿了一下,“林霄还没找我吗?”
管家微笑回话:“没呢,少爷。”
他的金丝雀,气性还真够大的。季时今被气笑了,气愤中又带着无奈,“他也就跟我横一下,在外面都乖得很,就跟他养的猫一样是个窝里横……”
管家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停下,“我还是第一次听少爷这样形容他。”
“我不也是才知道?以前哪知道他气性有这么大,我也是才知道……”季时今晃晃悠悠了几步,瞥见椅子底下的金吉拉,伸手把它抱起来,“lucky的脚怎么脏了?”
“今天佣人浇花坛的水,没来及收拾。”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留她干什么?”季时今把猫交给管家,抱怨道:“林霄要是回来看到他的猫这样,又得跟我生闷气,烦死了。”
他嘴上说着烦,心里却巴不得林霄赶紧回来。在外面讨生活多遭罪?回来不好吗?也就跟他多说几句软话的事,赌气到现在。
管家笑而不语。
少爷把人撵走的时候可威风了。
季时今摇晃着走上楼梯,又看到林霄房间里发出幽蓝的光芒,他用力推开门,果然有看到季江鹤在玩游戏,“季江鹤,你又在玩他的游戏机?别给他玩坏了。”
“林霄哥哥才没这么小气,”季江鹤正玩得起劲,“对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起这个问题季时今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怎么知道?要问问他去。”
他回到房间,烦躁地拨出一根烟来抽。林霄在的时候他很少在家里抽烟,因为他不喜欢,每次都会捂着鼻子跑开。
现在怎么不来跟他横了?
季时今的神色隐藏在星点里,他用力抽了一口,灼心冽肺的刺激着腹腔。
他老是想起林霄在的时候,他夏天总是光着脚在别墅里乱跑,一听到关门声,就开心地从房间里跑出来迎接他,“少爷,你回来啦?”
养这么个雀儿,季时今确实体会过很多快乐,但是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等他走了才发现……怎么哪哪都不得劲?
季江鹤突然闯进房间,手里还拿着林霄的手机,“不好了,舅舅!林霄哥哥手机都没拿走,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季时今看着关机的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走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来是吗?
林霄走的时候确实没想过要回去。
他知道季时今养他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所以让他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他很痛快地就走了。
给初恋腾地方,算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只是回想起还是有些小难过,他一直把季时今当家人,没想到最后还是会被撵出去……
林霄看着背包上的照片走神,那是他刚把lucky抱回来时的留影,它还是毛茸茸小小的一只,睁着大眼睛,被他抱在怀里。
桑泊与洗完头出来看到他还在看照片,瞅了一眼,“你养的猫?”
“嗯,它叫lucky,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养它。”林霄有些小失落,把照片放回背包。
“lucky?”桑泊与的眼神变得怪怪的,大概是想到白野。他晃了晃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擦干,“我洗完了,你去吧。”
“嗯。”
林霄洗漱完跟着下楼训练,突然收到开会的消息,好像是比赛名单下来了。
会议室里沈小新在跟队员们聊天,他笑得很甜,完全掩不住的那种高兴,“是啊,首发名单出来了,还是我。希望到时候我的手伤能好一点,千万不要给队友拖后腿啦。”
“你肯定可以的,你最近打排位的状态真的很好。”
“而且你大赛经验丰富,和队员配合这么默契,肯定是你。”
他笑得开心,“谢谢你们的肯定。”
一旁的白野听着就来气,他和风然穿一条裤子的,所以也很不喜欢沈小新。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白了一眼,阴阳怪气道:“打不了就让新人来,别老占着位置打不出成绩。”
队员们打抱不平:“lucky,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小新听了会伤心的。”
就连老将陆天恒也开口:“大家都有成为老人的时候,互相担待点。”
沈小新红着眼睛,强忍着不哭。
队员们赶紧安慰他,不停地说着好话。
白野看了这一幕更生气了,他起身离开,转头就撞上林霄愣怔的眼神。
他为了首发位置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大家都看在眼里,结果首发还是沈小新。
白野赶紧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教练组的决定,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因素,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总之,绝对不是你打得差!”
林霄真的有点小难过,但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没事,我服从教练组安排。”
那天会议主要交代跟比赛有关的事,林霄虽然只是替补,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跟着听。只是听着听着有些走神,会议结束白野安慰他,风然也安慰他,他微笑着说:“没事,下次我会继续努力。”
等人都走完了,他还坐在原位没有动,浅金色的头发耸搭着,有气无力。头顶压下一道黑影,桑泊与把自己的鸭舌帽给了他。
他不会安慰人,站在他桌边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跟你没关系,是沈小新去找了安教练。他在KG俱乐部的关系很复杂,这也是他一直没被换下来的原因。”
林霄本来还能忍住,帽子盖下来之后突然就忍不住。他低头擦了擦眼眶,把头埋在阴影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桑泊与能听出来他哭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陪着他坐在会议室里,坐了很久很久。
正午的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刺眼灼目。
林霄擦干净眼泪,把帽子还给他,红着眼睛笑了笑,“谢谢你,我好多了。”
桑泊与看了他很久,随后又将鸭舌帽盖回去,“哭得难看死了,下次不准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