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御兽宗的再邀约

糊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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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飞雪竟没想到一颗解毒丹会这么贵,给不出竟然还要卖身……瞪大眼睛赶紧心算了一下自己小金库里刚刚攒够的八万颗灵石,顿时露出个心疼不已的后悔神情。

    早知道就不吃了……

    反正也能自己好……

    但现在吃都吃了,后悔没有用,飞雪艰难开口试图商量:“……我,我可不可以先还你八万……”

    “什么?!”

    凌谓听到反而自己先激动起来:“公子星舒没给你灵石花?他这么有钱居然连十万灵石都不给你?”

    飞雪没跟上凌谓脑回路,懵了一下才辩解道:“不是的,这八万是我自己的灵石。”

    “你自己的灵石?”

    凌谓眼珠子一转,俊眉一挑,双眼放光,继而飞快想清楚了什么,激动地两手搭上飞雪肩膀蹲下身来,柔声问:“你这意思……是你还并未与他好?”

    说罢凌谓却又疑惑地自我否定:“不对,你若还没与他好,你说你去找他做什么?”

    虽然跟不上凌谓思路,但飞雪知道他得赶紧解释清楚了,于是干脆打断凌谓,并挣脱开凌谓双手,直言道:“凌谓,我已与公子星舒结为道侣了的。”

    凌谓俊美的脸微怔,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

    飞舟之中短时间内两人都没说话,凌谓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言不发,缓缓转过身去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坐下。

    他漂亮的脸上露出个孩子一般的赌气表情。

    飞雪尴尬解释:“对不起,凌谓,其实公子待我很好的。”

    飞舟缓缓驶动了,凌谓眼神晦暗,看得飞雪感觉有点发毛,但凌谓刚刚才帮了他,怎么想飞雪都觉得他不会做坏事。

    果然,凌谓冷淡开口说道:“算了,我送你一程,在几号?”

    “二号。”飞雪感激一笑,然后从自己介子袋里面捞出另一个专门存放灵石的小袋子,递过去道:“这里是五万灵石,你……”

    凌谓摆了摆手打断飞雪,微微生气地说:“我不要你的了。”

    飞雪又试了几次见凌谓死活不收,只好叹了口气,行了个礼郑重道:“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一定会答应你。”

    “你一个金丹,不过等于刚跨入仙界,能帮得了我什么?”凌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没想到还是晚下手一步。”说完后望着飞雪,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虽然他自己生闷气,但飞舟还是平稳快速地来到了二号擂台。

    擂台上一大片黑烟,公子星舒对战之人亦是一位魔修,这个魔修身材瘦小,佝偻着背,四周飞着一串人头骨,拿着一把蒲扇,面容刻薄阴险。招式基本以法术与暗器为主,更频频施放出迷惑人的烟雾弹,将一整个擂台都搞得乌烟瘴气。

    公子星舒身上罩着一圈灵力屏障,右手持剑,剑金光所过之处鬼雾尽退,那魔修散发着阴气的人头骨几乎近不得他身,魔修几次试图与公子星舒近身战斗,却反而比试不过,就只好借助烟雾的掩护一直躲。

    飞舟停在擂台上方正好能看清擂台的位置,并不急着降下去,陵谓抬起眼皮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对飞雪说:“你瞧,遇上毒烟迷雾就要这样用灵力护住自己,你幸运在这修仙大会上明令不得伤人,要是遇上了真正的战斗,遭遇生死搏杀,一定要记住,那些烟雾是绝对不能近身的。”

    “懂了。”飞雪认真听着,这次比试目的也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战经验,陵谓早百年前就已成名,看这些战斗更能看出很多细节来。

    “王道锋锐不可进犯,故而有辟邪驱魔之效,使那魔修一身本事被克。嗯……在这种压倒性的条件下他还能不骄不躁,很不错……这般好的心性,倒也的确称得上是个年少英豪。”

    飞雪听陵谓冒着酸气不情不愿的点评,觉得有点好笑,回头看了一眼陵谓看起来年轻莹润的脸,只感觉这般老神在在的说法有十足十的违和感。

    陵谓自然也察觉到飞雪的目光,抛来一个媚眼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座更好看?”

    元婴与分神之间犹如天堑,更是分水岭,陵谓这么一说,飞雪才恍然意识到面前这人其实已是可以自己出去开宗立派的人了,那原先还算亲切的朋友感似乎在这瞬间,被拉开不小的距离。

    但陵谓何等厉害,眼睛一瞄就知道飞雪在想什么。“怎么,你不会嫌弃我老吧?”

    “我不知道你有多大。”飞雪如实说,并用眼神传达了自己的好奇。

    凌谓一只手指缓缓敲在飞舟边缘,略微歪头,语调轻缓地讲到:“我觉得寿命有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活着时我是否开心。”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飞雪答,在凌空山修行之时,无论外门还是内门,他所听最多的修仙理由就是变得更强,活得更久,众人汲汲营营废寝忘食,绝大多数剑修更是十分刻苦,餐风饮露,简直与凌谓所言是两个极端。

    凌谓勾唇轻笑,说:“那是因为你混迹人类,不曾听其他非人走兽植物的大道罢了。”

    飞雪微愣,心中却震动。

    是啊,凌谓可是御兽宗首席弟子,恐怕也是他认识的人中最懂妖兽的人类,那他当年对我说知道我究竟该修行什么,不会是……

    飞雪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停滞,浑身肌肉紧绷,默不作声仔细观察着凌谓,凌谓这时并没看他,而是没骨头似的往后一靠,顺势一倒,仰望蓝天叹道:

    “飞雪,我自修仙大会夺得魁首后,就下凡入世,走了三百年,将整片大陆几乎走遍,阅人无数,亦感世间生灵无数,你可知,世间生灵成道从来简单,只需要循心而为,唯有人类,只有人类,被自己所困被自己束缚,心念最是浑浊。”

    飞雪听不太懂凌谓的意思,没接话,但不影响凌谓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而你,是我见到的少有的心念清澈……的人。”说到这时,凌谓将碧绿眸子与飞雪的目光对上了,认真道:“你相当适合御兽宗的功法,飞雪,和妖兽一起,你的修行会事半功倍,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飞雪避开了目光,却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会的,因为凌空山有我所爱。”

    凌谓这一次却很坚持,甚至语气有些严厉,开口问:“飞雪,这是本座最后一次对你的邀请,之前的条件依旧保留,要不要选御兽宗?”

    飞雪坚定而温柔的道了一声不。

    那颗解药非常好用,飞雪将鼻中浸满了血的布条取下烧光,再使用了洁净法术将沾血沾灰的衣服清洁干净,脊背挺直,面容沉浸,恍惚间已几乎可看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凌谓目光沉沉,扫过飞雪左耳耳坠,左手手腕,与飞雪沉默对视,飞舟之中沉默许久,气氛凝滞,最终听的凌谓一声轻笑。

    “好吧。终究是你我无缘了。”凌谓笑叹一声,将飞舟缓缓降了下去。

    飞雪冲凌谓微笑:“我的承诺一直有效。”

    凌谓道:“我会记着的。”

    场外悬空的飞舟少见,早已经吸引到了擂台下的很多目光,自然也有人认出了这个小舟是御兽宗首席的法器,不敢上前打扰,但也在其下议论究竟首席为何会来看这一擂台的比赛。

    一时间都不知擂台和飞舟究竟该看哪个。

    飞舟降落,从舟上跳下来一个白发的少年后,一众围观人群一下被引出了无限好奇。

    便在此时,擂台决出胜负,公子星舒长身而立,剑指被打的无比狼狈的魔修脖颈,正道人士一齐欢呼,本就热闹的场面里,那白发少年也欢呼着奔向获胜剑修后,所有人的好奇八卦之心终于达到了顶点。

    修仙大会,除了实力的强弱比拼能为人津津乐道外,因为有了颜如玉的存在,上面的一众八卦消息亦会成为全修仙人关注的话题。

    当日,凌空山第三峰的消息就在颜如玉之上被丰富完善了更多细节,星机阁公开买卖消息,短短两天内,海岛集市上星机阁的摊位之上人数倍增。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飞雪于三天后与公子星舒切磋练习时,终于忍不住了,与公子星舒诉说疑惑。

    “专注,静心。”公子星舒右手随意卸去飞雪袭来的剑势,手腕一翻身形一转,一个巧劲就把不专心的飞雪一脚绊倒摔了个马趴。

    飞雪:“……”

    公子星舒严厉道:“你的剑本来就不长,近身战斗就少几分胜算,还不专心观察对手招式,若我刚刚有意要取你性命,倒在这儿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飞雪一骨碌爬起来,感觉有点委屈:“这种每分每秒都在被盯着的感觉让我实在是放松不下来。”

    自从那天众人的八卦之魂被引爆,加上飞雪特征最为明显,所有来探消息的,看是真是假的,或是想借此机会结识凌空山的都上赶着来找飞雪,虽然公子星舒第一时间找上星机阁发布了一条警告,绝不接受任何形式非正式的见面,但还是有很多人闲的不行来试探。

    飞雪简直无法理解:“他们好闲啊!修仙不是很苦的吗?”

    公子星舒默然了一会儿,他能挡下绝大多数人,但确实拿那些闲人没什么办法。

    按照林涭的说法,那些闲人多半是一些仙门大家族里的后代子孙,有资质有财力有资源,修仙修得轻松,没什么危机感就常年沉迷于吃喝玩乐,没什么用处,但也有一点分寸,知道不惹出大麻烦连累家族。

    这类人一贯的作风就是一直在别人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就比如现在,派来打探八卦的人绝对安静也不露面,也不擅闯凌空山内的领地,但一旦在外活动就像幽灵一样盯过来。

    “……谁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凌谓的飞舟上下来呢?”

    公子星舒幽幽道。

    飞雪抱头自我反省……他虽然是在努力学习一些人类交往之间的知识了,但依旧会想不到很多行为会造成的后果,就比如这两日之前,他只会觉得颜如玉那实时更新消息的功能很有趣,万万没想到有一日反被其害。

    甚至林涭和小萝卜都因此被盯上了,不过二人对外是剑侍身份比较小,并没有收到过多打扰。

    “再等我习惯一两天,大概就好了吧……”飞雪无奈地重新拿起剑,随后默念剑道清心诀,摆好姿势要与公子星舒继续切磋。

    公子星舒鼓励地看着他,从不怀疑飞雪做不到,因此也无需多话。

    夜间切磋完回到房内,小萝卜神色凝重前来,给公子星舒递过来一封信。

    “宸国……国君前几日的病加重了。”

    公子星舒面色不变,先接过信来拆封看完,才说道:“……

    是母亲准备动手了,并叫我安心,不必回国。”

    一边说着,公子星舒递出另一张纸给飞雪,道:“这一张是明明的给你的。”

    飞雪好奇接过。

    飞雪:见信如晤。一别经年,不知旧友安好?此年间为大局筹谋,而今大事将成,再忆起从前竟觉恍如隔世,令我总觉凡人一生漫长,但每日与人勾心斗角又觉光阴如梭流水飞逝。不知修行年月是何模样?

    都城又开一家新酒楼名朗朗,待我登上高位,盼友归来共饮。

    落款:宸星明。

    字迹挥洒但已见笔力,处处都表明着宸星明与那放纵公子哥时大不一样了。

    “你可要回信?”公子星舒见飞雪看完了,提笔前问了一句。

    “回!明明邀请我回去喝酒呢。”飞雪将信仔细收好放入芥子袋,然后凑到公子星舒桌前,预备等公子星舒写完后他接着写一张。

    “你要写什么?可有什么私密的悄悄话,那可要分开信封装哦。”公子星舒看飞雪坐旁边摇来晃去等他的模样有点可爱,忍不住打趣问。

    飞雪一边摇头一边接过笔,一张纸上就只写了四个方正大字:“明明加油”,一并随着公子星舒的回信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