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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相思懊恼地缩回手,一脸歉疚地看着月菲白,没好气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受了伤?”
他嘴角扯出一个清浅的笑,目光柔和地看着薄相思:“你会听我解释么?”
不会。薄相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给你找点补身体的药?”
“不必,”月菲白摇了摇头,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留出一半床榻,“你躺下,我抱着你,一会儿伤就好了。”
单是抱着一个人,伤怎么能好呢?薄相思明知他在乱说,但还是依照他说的,躺了下来。月菲白随即便侧过身子,将她搂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这是月菲白最喜欢的姿势,无论是说话还是睡觉,他都喜欢将头垂到薄相思的耳边。
月光清晖,轻轻柔柔地洒下,透过窗棂,地上便像被泼了一盆清水一样,散发着清光。世界顿时无比宁静,床上的两个轻轻悄悄地说着话。
“月菲白。”
“嗯?”
“我真的有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么?”薄相思睁大眼睛,双眼呆滞地望着上方。
“谁说的,”月菲白皱了皱眉,将她搂得更紧了,“你是个好姑娘,不会害人。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薄相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嘴角勾起了一个最为讽刺的笑容,“你若是相信我,今天就不会为了你的萧影公主,而凶我了。”说到这里时,眼睛有些酸涩,但薄相思拼命将这种感觉忍了下去。
月菲白低头看她,她听到他闷笑了一声,清润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唉,你怎么就不懂呢。当时那种情况,萧影可一个侮辱你的字眼都没有,可你倒好,心眼这么实在……你这样,反倒会坐实了罪名。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萧影闭嘴,可是我知道,你在乎的其实是自己有没有做过,你不想被陷害。”
眼睛的酸涩再也忍不住,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原来竟是她误会月菲白了,原来月菲白这么懂他。
薄相思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道:“那,那你知道我没有那样做?你知道是她陷害我的?”
月菲白不着痕迹地低下头,冰凉的薄唇将她脸上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吻进嘴里:“嗯,知道。虽然你可能会为了我,大吃飞醋,但你不会害人。”
薄相思很想推一把这个自恋的家伙,但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势,还是撇了撇嘴,忍了下来:“那……你以后和萧影公主……”
“路见不相识。”
“啊?”薄相思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吃了一惊。
“她陷害你在先,刺杀你在后,”月菲白面色有些凝重地道,“如果是别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容忍她至今,就算做小时候感情的抵押。也就是说,我和她,两清了。”
薄相思挑了挑眉,捉住了一个关键词:“刺杀我?”
“嗯。”月菲白漫不经心地道。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萧影不是个那么愚蠢的人。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并不想耗费精力去查证这件事。再者,如果萧影真的没有生出过杀害相思的心思,又怎会遭别人陷害?
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
“相思,”月菲白顿了顿,继续道,“《薄家医经》……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薄相思愣了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问的这么直白,反倒让她觉得,他并没我觊觎《薄家医经》的心思。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老实答道:“没有。”
她知道《薄家医经》的宝贵,所以在来宁国之前,就已经交给了药采篱。那次去见药采篱,不仅是为了去看看他的身体状况,更是为了将《薄家医经》交给他。
当时,药采篱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道:“你这么放心交给我?”
薄相思笑了笑,不经意地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我师兄,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可就在薄相思全身心的相信下,药采篱竟然给她下了合欢药。至今薄相思都还不知道。
月菲白眸色深了深,陷入了沉吟。难怪安靖会直截了当地跑去钻研武功,原来抢夺《薄家医经》的任务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这样的话……那上官权是知道薄相思没有将《薄家医经》带在身上?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会对采篱下手……
“如果有人要害采篱,你会怎么办?”月菲白轻声问怀中的人。
“谁害他?”薄相思突然就笑了出来,不以为然地道,“他那个人,肚子里一腔坏水,全是整人的心思。谁要是敢害他,谁一定就倒了大霉!”
说完这话,薄相思突然顿了下来。她竟然没有想到,药采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薄相思幽幽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的话,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柔弱的女子,眼里透出一抹坚定。
那是给了她所有美好的药采篱。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每天只知道发愣,像个傻子一样。可是药采篱,天天换着新花样逗她,让她不要伤心。他以为,薄相思是被那血流成河的画面给吓傻的。
如果没有来到长安,不可否认,她永远都是一个被呵护的孩子,她也永远不会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前世的时候,身为中华医药名家的唯一传人,她总是被保护得很好,没有敢跟她争什么。在桃花谷时,有药人和药采篱的疼爱,她仍然是个无忧无虑的人。
这样待她好的药采篱,她怎么能不舍去性命来保护他?
当初,他们在桃花谷到处乱窜玩耍时,难免会碰到野兽。这个时候,药采篱总会挺身而出,站在她前面,无论他有没有把握打败野兽。如今,他身体被伤成这样,该是她保护他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薄相思不禁问道:“上官权为什么要断了我师兄的筋脉?”那曾是她最不理解,也觉得最痛苦的事。可随着岁月的消逝,再次提起来,竟然可以这样平淡。
月菲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调查不出来。但是,根据他的猜测,上官权应该是为了宿儿,为了得到《薄家医经》,所以才迫害采篱。他应该只是想逼问采篱,《薄家医经》的下落,而采篱宁死不屈,激怒了上官权,提起内力挫断了他的筋脉。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至于真相如何,也只有药采篱和上官权两个人知道。
怎么可能多进去几个人,冰棺就开始发生异变?一定是在之前,宿儿的尸体就已经有腐烂的迹象了。只不过他的行动,加速了这种状况,使它看起来更加明显。
尸体刚刚开始腐烂时,恰好正是药采篱带着薄相思逃离后,被上官权再次找到。上官权带走了薄相思,关押了药采篱,对他种种逼问,逼问《薄家医经》的下落。
这样的猜测,时间上完全吻合,各个细节也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月菲白相信,真相与这,八九不离十。
“如果日后上官权还会伤害采篱,你也会与他作对么?”月菲白再次开口问道。
薄相思这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心有些慌乱,静静地思索了好久之后,才抬起一双迷茫的眼,不解地问道:“他们不是关系很好的君臣么?为什么上官权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师兄……”
月菲白闻言,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他愚蠢还是单纯了,就凭他这些提示,都不会寻着蛛丝马迹想下去么?
“好了,没什么,快睡吧。”
薄相思点了点头,疲倦地闭上双眼。她真的不想想那些事,至于上官权会伤害药采篱,就让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再来说吧。
那一定会是,她非常痛苦的一天。
月菲白一直凝视着薄相思的眉眼,没有睡觉。睡意朦胧中,薄相思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轻声呢喃:“相思,不回凤国了,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薄相思翻了个身,没有回答。她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上官权,那是她曾喜欢过的人,月菲白,这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人。这两份感情,她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割舍。
月菲白没有得到答案,有些失望。上次薄相思答应的时候,是在他们缠绵交欢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的答案,是虚假的么?现在她是清醒的,自然不会同意……
月菲白苦笑一声,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薄相思最后还是回到了太子府,是何中书亲自来请她的。当时她和月菲白正在吃饭,何中书突然就这样来了。
这位耿直的大臣,年近半百的人,竟然惨白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薄相思面前。薄相思吃了一惊,连忙丢下碗筷,去扶何中书。可何中书却说,如果她不回太子府,他就永远跪在这里!
薄相思无奈之下,也就只好答应了。
眼看着薄相思坐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何中书松了一口气,转而感激涕零地对月菲白行礼:“多谢银月公子告知,若不是公子,老臣至今还不知道何清那孽障做了这样任性妄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