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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应该想什么。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其实是有人故意将她引来,故意设下阵法,而又故意撤开,故意让她看到薛文的尸体的。
“难道没有管事姑姑同你说过,深夜是不能随意出寝殿的么?”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薄相思吃了一惊,连忙回过头。
那里,身穿黑色大氅的人倨傲地站着,看向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可言。
上官权?他怎么来了?
薄相思忙站了起来,有些抱歉道:“我,我不知道。我这就,这就回去。”
说完,就低头与寒江的方向背道而驰。可在经过上官权时,后者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冰冷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朕很好奇,将你送入宫来的人为何不教给你宫中礼仪?你可知,你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触犯了宫中规矩?随便哪一点,都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我不知道,”薄相思缓缓答道,“置之死地又如何?不过就是贱命一条。反正我十年前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死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因为薛文的死,她的心理本就极端消沉,心里很不好受。所以言语之间也就难免像刀子一样尖了。
上官权冷笑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除了月菲白,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傲。
“可你如今到底身处皇宫中,不是么,”他眯了一下眼,“朕身为皇上,自然不可姑息纵容。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朕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最后一字自薄唇中吐出,便见扣住薄相思胳膊的手微微一用力,朝后翻转,薄相思整个人就跟着他的手的方向旋转。几个眨眼之后,她便从上官权的身旁来到了他面前。
由于上官权扣住了她的手,所以基本上是单手环着她的腰。两人近在咫尺,不小心她的鼻尖碰到他的嘴唇,便有些惊慌,心跳都快了几分。
隔着近了,上官权才发现,薄相思眉中有一颗不甚明显的淡色的痣。黛眉的一颦一蹙,那痣便跟着舞动起来,宛若活得一般。
眉中痣,乃妖性。而妖,惑乱江山,毁灭帝王。他皱了皱眉,眼中有几分异样。
不过一想到自己本来的目的,眼中的情绪便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原来深不见底的黑渊。
上官权抬脚一个旋转,就踢到了薄相思膝盖的后方。这力来得太突然而且猛,薄相思猝不及防,直直地跪了下去。
“第一,见帝王,三叩九拜。”
他站在薄相思跟前,看着她跪下后,又接着道:
“第二,此非江湖,发髻衣服该统一。”
说完,只见他伸出手,薄相思几缕垂下来的青丝便被他握在了手中。修长有力的食指风轻云淡地一划,一攥长发便落在了上官权手中。
薄相思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还没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撕啦”一声,上官权又用手剪掉了她衣服上的几块布。
不过她的衣服还是要比宫女的衣服繁琐些,于是上官权又伸出了手,想要外剪下来几块。
可是这一次,他的手还没有挨到薄相思的衣服,就听到“啪”的一一声清脆响声,脸上便开始一阵火辣辣地疼。
上官权震怒地瞪着薄相思,她竟然敢打他?
后者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反而喘着粗气,涨红了一张俏脸,羞愤道:“上官权你不要太过分了!上一次的事我都已经既往不咎了,也决定要忘记你了,你做什么还要来第二次!”
刚刚那一幕,与她初次在柴房中见到上官权时,上官权撕开她衣服喝她血时何其相似?
而上官权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阴郁着一张冷脸,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他真担心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杀了薄相思!
不过一想到她是薄家的后人,她手里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慢慢将怒火给平息下来。
他慢慢走近薄相思,看到她眼里的难过和愤怒,他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上官权平日就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如今动怒,举手投足之间不禁令人胆寒。
看到他过来,薄相思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一直到背靠树干,退无可退的地步。
她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但是一接触到上官权那如利刃般的眼神,她就底气不足了起来。
上官权没有停下脚步,,像个绝世王者一样来到了她面前,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晗。
薄相思想躲,可无奈上官权动作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下巴已被那人死死拽住。
她不敢看向那双狭长却盛满寒冰的凤眸,可下巴却是被上官权勾起来的,她只能够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其他地方。
上官权伏到她耳畔,呵气如兰:“朕再告诉你最后一个规矩,朕是永远,都不可冒犯的。”
两人姿势亲密,可上官权说出的话,却有浓浓的威胁意味。甚至语气也没半分温柔可言,只有无边的冷漠。
薄相思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可心里早已有些害怕。她想,上官权大概就是师傅所说的,有一些人,生来就是要让众生俯首称臣。
她真的不该冒犯他。
薄相思心里暗忖着要不要向他认个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时,上官权却突然放开了她。
她揉了揉下巴,再抬眼看去时,就只能看到一个高傲冷然的背影了。
小巧的嘴巴动了动,想要叫住上官权。可还没发出声音,上官权自己就停了下来。薄相思也愣住了。
漆黑如墨的夜空,没有漫天星辰,也没有凄清的月亮,但却有比这两者奇怪的东西在空中纷纷扬扬。
一片片花瓣勾起一缕缕情丝。它不知从何飞来,旋转,翻飞,下落。它像亡国的绝美妖姬,跳着凄美动人的舞。
薄相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快要入冬的时节,怎么还会有三月的桃花?
她慢慢伸出手,一片粉嫩的花瓣恰好停留在她的指间。这是真真切切的桃花!
薄相思笑了。
上官权也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粉色,不禁有些疑惑。
狭长的凤眸不经意瞥到那边接桃花的女子,竟然就再也移不开眼。
上官权神情恍惚。对面那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慢慢与记忆中一个手执桃花枝,提裙盈盈笑,款款向他走来的女子重叠。
他已分不清,谁是谁。
一直紧蹙的眉峰竟然舒展了开来,眼底的冰冷在那一刹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柔情。
上官权不由自主地提步向薄相思走去。他走得很慢很轻,似乎很害怕这只是一场幻象,一旦被惊动,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薄相思越来越近,慢慢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进怀里。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手轻微颤抖着。
可是,薄相思本能地错开了。
她轻轻垂下眸,未置一语。她看得到,上官权的眼里没有她,他的眼神透过了她,仿佛在看向另一个灵魂。
“哇塞!怎么会有桃花?”突然之间,一道不合时宜的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上官权这时才回过神来,竟如大梦初醒般。
薄相思看向说话的那个人,心里微微惊讶。药采篱?
“公子,”端着药碗的玉枕一脸懊恼,“您这是欠了他们的还是怎的?给那上官,给皇上提供血提供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他的病好了,您竟又自己作践自己,偏生要以血浇灌枯死的桃花树,让它开花。”
热气在药碗上盘旋,带着药水的苦味,浓重地刺激着人的鼻子。
半躺在床榻上月菲白,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一点红润,如今又完全褪去了。纵然他生得宛若天人,可依然难掩虚弱。
他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方才接过药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无妨,养一阵子便能恢复了,”月菲白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本来想今夜带她去看,如今看我这身子,得延后了。”
“哎呀公子!枉您绝世聪明,竟然糊涂在了这一世。奴婢去给您煎药时,亲眼看到薄相思和皇上在看桃花呢!”
“啪”,精致的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药水洒了出来,苦涩的味道蔓延一室。
药采篱身为权臣,是不应该来后宫的。而且还是在半夜。
可那夜,上官权一点都没有责问这件事。反而在见到药采篱来了之后,就随意寻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了。
这并不是上官权的作风。药采篱知道,他是要急着去见一个人。
太医院门口,宫灯吊在房檐上,仿佛在等着谁的归来。
薄相思掂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来,提在手中,转头对身后的药采篱道:“师兄,你先进去吧。我走后面照明。”
药采篱沉稳地点了点头,眉目之间尽是凝重。
太医院人丁本就稀少,薛文一走,便只有几个年事较高的老太医与几个打扰的宫人以及薄相思了。
老人家都睡得早。所以薄相思与药采篱这么大半夜归来,也没人发现。
待二人都走进房间后,薄相思方才将手中提着的宫灯吹灭,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在窗棂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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