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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丝楠还没意识到前面站的人,痒疼冷热在她身体里排山倒海的折腾她,她浑然不觉周围严酷的环境。
“丝楠,”
迪斐不可置信,他和小琼斯兰不熟,所以他不可置信丝楠跟小琼斯兰如此‘熟’,完全熟过头了。眼前的丝楠,好像换了一个人,她和别的男人贴得这儿么近,哪怕浑身是血也要挨在一起,衣冠不整,天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做了什么。迪斐再也受不住气,愤怒转为戾气,赭红眼睛更红。
耐人寻味的是昂慕斯悄然向后退了几步,离迪斐远了些。
最先发作的是珈罗琳,“你们又,又,”她已经气急惊怒的说不出话来了。亏迪斐有理智耳朵尖,他听到了这个‘又’。
此情此景,还是小琼斯兰最冷静沉稳,他说,“丝楠被下药了,还受了伤,先找医生过来看看吧。”
“把她交给我,”迪斐走到小琼斯兰跟前。
“她更需要我,”
小琼斯兰眼无波无痕的望着他,好像在不屑他的不自量力。
恰好这时丝楠轻呢了一声“阿朗”,依恋的偎着他。
唯一的局外人贝茨爵士见多不怪,早在马赛琼斯兰家他就体会到丝楠的魅力了,为了防止在他家出现难堪的场面,他不得已出面斡旋,“小琼斯兰先生,迪斐也是小辈,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小琼斯兰听出贝茨爵士的弦外之音,他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对的又是欧罗斯家族的继承人,理智告诉他不能硬碰硬,况且他也没有立场。
小琼斯兰摸了摸丝楠的额头,摸到一手汗,他心疼也着急,丝楠已然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她眉头蹙着,拳头还握着。小琼斯兰揉着她的手背,松开她的手,然后才把她抱给迪斐。
迪斐动作也很轻柔,他冷冷瞥了小琼斯兰一眼,然后丝毫不停留的旋身就走,彼时昂慕斯早已不见踪影,空旷的玫瑰花地只余小琼斯兰、贝茨爵士和珈罗琳。
“擦擦脸上的血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惊天血案,”贝茨爵士递给小琼斯兰一方手帕。
“谢谢。”
贝茨爵士说,“珈罗琳小姐刚才找你急得快哭了,你该好好安慰她才是。不用担心丝楠,我马上去安排。”他的话就是在告嘱小琼斯兰,他有情人,注意自身的影响。
“丝楠的经历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再掺和进去,哎,你们好自为之吧,”贝茨爵士本想告诉小琼斯兰丝楠的真正身份,转而一想还是作罢。
小琼斯兰没有追问,就凭丝楠跟迪斐与昂慕斯的关系,她就不可能简单。
贝茨爵士走远了,珈罗琳才敢靠近小琼斯兰,“阿朗,你不是说和她不再联系了吗?”
小琼斯兰感觉到她的怨气,有了厌烦,“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不走,我知道你送走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照顾那个小妖精,”被妒忌心蒙蔽理智的女人是很可怕的。珈罗琳此刻哪有刚才在舞台上舞动的优雅,和泼妇没两样。
“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对丝楠的侮辱,包括你,”小琼斯兰冷斥,不再理会珈罗琳,径直朝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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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眼生的年轻人从迈入会场起,就被有心人注意到,因为他们穿的是军装。而这里只有他们穿军装。
为首的那个最令人惊叹,人们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外貌,深蓝色的军装修身挺拔,他比这儿许多公子少爷都高,他的头发剪得很短,露出整片高额头,挺直的鼻梁显出了他的不羁,他的眼睛很深沉,尽管他的五官无一例外的完美,他们却不约而同的认为他一定是那种不讲人情,不择手段的人,也许还有点残暴冷酷。
他的气质和这个高贵优雅的地方格格不入。
细心的人还会发现他的肩章,是少校。
如此年轻的少校,是谁?
大家都远远望着他们,不敢靠近。他们不认识他,并不代表他不认识他们,“以前假装亲热抱我哄我的那些人,现在却把我当陌生人看,人心就是这样冷漠。”
“你担心丝楠小姐也会这样吗?”
“不,她不会。”
“可是她答应当你表弟的舞伴。”
“她是可怜他。”
“那你为什么急着刚到巴黎就要来这里?”
罗切斯特看着普尔曼笑,普尔曼的眼光闪了一下,只有罗切斯特这种近随才能感觉到他的不自在和紧张。他的视线不断扫视,只想找到丝楠小姐吧。
“普尔曼?”
一个惊疑的声音响起,丽兹夫人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普尔曼勾起嘲讽的笑,“丽兹婶婶,好久不见。”
“你你,,”丽兹夫人也不知怕什么,哆嗦半天,“你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在这里,难道我不能回家?”普尔曼的眼神有点阴沉,“怎么,婶婶不欢迎我?”
丽兹夫人牵强的笑,“我当然欢迎你,你回国你祖父知道吗?米歇尔也回来了吗?”
“您真关心我们家,不过有些事不劳您操心,”普尔曼讲话依旧呛人,但现在他的气势更足了。
丽兹夫人只敢在心里生闷气,没错,她有点怕普尔曼。普尔曼跟他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不该是那个躲在角落不敢吭声的孤僻孩子吗?
欧罗斯家族所有子弟中,普尔曼的存在感最低,这是公认的。要不是前几年他犯的几件荒唐传进国内,许多人都不会记得他的名字。
“迪斐在哪儿?”普尔曼想问丝楠,话到嘴边变成了迪斐。
“你想干什么?”丽兹夫人本能警惕,说真的,普尔曼表现的太强势,像是来找茬的。
从小迪斐是长辈最爱护的那个,而普尔曼就是最被嫌弃的那个。普尔曼已经不会被这种明显的偏见伤害到了,他心理强大到足以抵挡世上任何诋毁和侮辱。
“您和尼赛尔叔叔还是最喜爱迪斐,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关心,”普尔曼毫不掩饰的讽刺他们,“你们真是迪斐的好长辈。”
“普尔曼,你好大的胆子,”丽兹夫人气得猛的重重的叫道,周围伸耳朵偷听的人都吓了一跳,一为丽兹夫人失礼的大叫,二为她喊的名字。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普尔曼欧罗斯。
普尔曼漫不经心的笑,“婶婶,您看您激动的,我只想知道迪斐在哪儿?”普尔曼的笑容很好看也很迷人,丽兹夫人却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
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你不说,我只好自己去找,”普尔曼朝罗切斯特眼神示意,不再把时间浪费在丽兹夫人身上。
两人每往前走一步,就有人为他们让出位置,每个人的目光都极其复杂,长辈们和丽兹夫人心情差不多,年轻女孩们呢,普尔曼进来时就被他的身姿所倾倒的不在少数,至于年轻的同性,想法更类似羡慕嫉妒恨,二十三岁的少校,不是靠关系和金钱就能买到的。在这里普尔曼像瘟神,更像霸王。
普尔曼走了一圈也没看见迪斐,他随手拉开身后的窗帘,
“普尔曼少爷,你看,”有在黑暗环境下训练作战的经验,罗切斯特的视力很好,所以他透过玻璃清楚的看见正在走近的迪斐。
普尔曼的眼睛更犀利,定睛几秒,雷厉风行的打开窗子,直接跳下去。
这下女士们捂嘴尖叫了,上流圈大大小小那么多社交聚会,从来没有出现过敢如此不守礼教的人,守教条的长辈有些感到心脏疼。但这个时候女孩们才不管普尔曼的举动是否失礼,就算粗鲁也是‘野性’美,何况普尔曼把它演绎的帅气至极。所以别指望普尔曼在殖民地锻炼当了军官,性子会有受收敛,那只是让他越来越狂。
当迪斐听见动静,普尔曼已经站到他面前。他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刻,不意外不惊讶,却下意识的搂紧怀中的女孩。
“松手,”
普尔曼没有情面的下命令,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更不提跟迪斐叙旧了。
迪斐望着他笑了,“丝楠还说你对我心怀愧疚,原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幸好此刻丝楠是没有意识的,否则她一定会为说出这番话的迪斐感到震惊。
普尔曼心底的动容一闪而过,语气缓和了一些,“她怎么了?”
“她,,”迪斐的拇指摩挲她的唇下,双眼怔怔的,下一刻猝不及防的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再过一秒,迪斐人已经坐倒在地上。
这是从小到大,普尔曼第一次打他,还是在久别重逢应该庆祝的喜悦关头,而且普尔曼用了狠劲。
一场每年惯例的社交舞会让无数人开了眼。他们都在想欧罗斯家族的人疯了吧。
落后的小琼斯兰也看到了这一幕,站在人群里的昂慕斯同样看到了,连坐在僻静窗角的伊莱海默都站了起来。他们都看出来,迪斐是在有意激怒另一个人。两位琼斯兰家族的成员都在看那个强硬的把丝楠揽在怀中的青年,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