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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身后的草丛中钻出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兽皮衣,背后斜挎着一把木弓,手上抓着一把匕首,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们,神情很是警惕,也很不友善。
“哦,小兄弟,我们是来游玩的,在这里迷了路,这里是什么地方?”
易少阳摊开双手以示没有恶意,同时面带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对他没有威胁。以前当佣兵,最重要的就是学会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现在这种情况对他几乎没有压力。
只是不想发生什么冲突,不代表他害怕这个少年。
白霜也很配合地朝少年笑笑,郁闷地道:“这里太荒凉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都不行,还好看到那边山上有人住,正准备过去呢,你是那里的人么?能不能带我们过去?”
“你们是修士,怎么会迷路?哼,快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谁知少年精明的很,根本不信他们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易少阳呵呵一笑:“好吧,我是听说这里有上古高手留下来的战斗剑痕,特地过来观摩的,不知道小兄弟能否行个方便?”
“哼,就凭你也想感悟剑圣战痕,真是白日做梦!”少年乜眼鄙视他,分明是瞧不起他。易少阳被激起好胜心,捡起一根枯枝比划了几下,就见少年开始还不屑一顾,但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由轻蔑变成惊讶,再变成震惊,最后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
“你这是什么招式,为什么我感到很熟悉,却又从没见过?”少年的眼中燃起一股狂热。
“想学么?”易少阳负手而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想!”少年倒是很干脆,几乎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不过他也不笨,说完之后才感到有些不对劲,挠了挠头:“你有什么条件,我没有钱,还有,我不能领你进师门——”
“你是巨剑派的弟子?”白霜问了一句。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看了远处的山门一眼,这才恨恨地道:“巨剑派只有我一个传人,他们都是假的,是无耻之徒,霸占了我的师门,害得我和师父无家可归,只能风餐露宿。”
“你可以把师门抢回来。”易少阳淡淡地道。
“哼,说的容易,我要是有本事抢回来,还要等到现在么?”少年桀骜不驯地昂起脑袋,鄙视地横了他一眼。这家伙年纪不大,但脾气可真不小,搞得易少阳是哭笑不得。
但他能看出来,这小子本性不坏,就是个性有些偏激,只要好好调教,倒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已经开始考虑物色人才,慢慢地壮大自己的队伍。因为是刚刚开始,所以宁缺匆滥。
“我只是说可以,没说现在,不过照你现在这态度,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把师门抢回来。”易少阳冷笑一声,无情地打击他。
“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哼,我才不信,只要我刻苦修炼,迟早会赶走那些坏人!”少年握紧拳头,嘴唇紧紧抿着,眼中喷射怒火,很明显就是一个暴躁易怒的浑小子。
“切,你心性浮躁,为人偏激,智商也不高,再刻意也是屁用都没有。”易少阳继续打击他。
少年气得哇哇大叫,愤怒地朝他挥舞匕首:“可恶,有种跟我打一场,先打赢我再说,不然就给我磕头赔罪!”
“你真要打?”
“打!”
少年的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忽然黑影一晃,就失去易少阳的踪影,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好像被棍子扫中一般,重重挨了一击。“啊!”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嘭!”
最终一屁股摔在一块石头上,好在上面有不少野草,饶是如此,也把他摔得七荤八素,有点找不着北。“你卑鄙,你趁人不备,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少年不服气地哇哇大叫。
“行,这回让你先动手。”易少阳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轻蔑地看着他。
“打就打!”少年倒是很凶悍,爬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就猛冲过来,他将力量和速度提升到了最大,但是结果还是一样,脸上同一个地方,再次被易少阳的巴掌拍中,人也再次倒飞出去。
“服了没有?”易少阳走到他面前蹲下,笑 咪 咪地盯着他。
少年倔强地咬起嘴唇,他也知道和他的距离太大了,好像小鸡对黄鼠狼,只有挨虐的份,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悻悻地道:“好吧,我打不过你,不过,你也不要狂,我师父肯定比你厉害!”
提起师父,他的脸上顿然洋溢出一种自信的神采,看样子对师父非常信任。
“好吧,那让你师父来跟我打一场,不过,我要得下个赌注,如何?”易少阳笑得一脸无害,却是在给他下套。白霜明白他的心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对这个少年谈不上欣赏,却也不想他被易少阳带坏了。
不会的,易少阳对她比划了一个口型,让她不要杞人忧天。但她立刻回了一个不信任的撇嘴,貌似在说你那么坏,再好的人跟着你也要学坏。易少阳摊开双手做了个抱抱的动作,白霜脸一红,扭过身去不再理他。
少年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睛死死地盯着易少阳。
憋了很久,才瓮声瓮气地说:“我师父不在,要很久才能回来,现在随你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打不过你。”说完昂起头,摆出一付宁死不屈的表情,看得易少阳忍俊不禁。
“我跟你无怨无仇,不会怎样你的,行了,你哪好玩哪玩去!”说着,易少阳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可是你还没有教我——”少年却一动不动。
易少阳被他气乐了,好笑地道:“我靠,就你这个态度也想学剑法?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待人接物,想好了再来找我。”少年听了面露愧色,他也不是一点不懂道理的人,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容易得罪人,他是实在太想学了,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前辈,黑牛知道错了,黑牛的态度不好,请前辈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这些话对他来说显然非常艰难,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恐怕是他这辈子说的最难以出口的话,但为了剑法,他也豁出去了。和剑圣的剑意相比,暂时的忍辱负重又算什么,少年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原来你叫黑牛,这名字真实在,”易少阳点了点头,看他确实很想学,为此不惜放下面子,也属很难得,“既然你真心想学,我倒可以不吝教你,但我还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少年的眼睛又立了起来,他已经把姿态放这么低了,没想到易少阳还要跟他提条件,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不过,剑法的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他终于还是强行忍住。
好大的脾气,看来这小子是雷公投的胎,三句话说不到就点炮仗,这种脾气真的不适合在修炼界混,迟早被人打死。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毫不作伪,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实诚得可爱。
“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想吃人啊?”易少阳佯怒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哎哟,你干嘛打我,我跟你拼了!”少年吃痛,又准备要动手,但他的脑袋反应也还算快,想起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拳头捏了一半又颓然松开,然后恨恨地瞪着他:“算了,你不教就拼拉倒,但不要羞辱我!”
“我说过不教么?”易少阳奇道。
“既然愿意教,为什么还要提条件?”少年愤愤不平地道。
易少阳无语地望望他,心道恐怕神仙来了也很难把这小子的脾气扳过来,这脾气真是太大了,三句话说不到就发飙,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小子,回去面壁三天,再过来找我。”
“面壁?”少年一愣,不过他也听出易少阳愿意教他,但又有些没底,“这回你不是在骗我?”说着握紧拳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易少阳是彻底无语了。
少年说完后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走了十几步后,他头也不回地对易少阳道:“三天时间,还在这里,你要是不来就是小狗!”别看他桀骜不驯,其实还有孩童心性。
“……”易少阳再次哑然。
“哈哈!”白霜笑得花枝乱颤,几乎直不起腰,自从认识他以来,还很少看到他如此吃瘪,看到他一脸郁闷的样子,她是心情大爽,“原来你也有今天,这下傻眼了吧?”
“妈的,要是你儿子象他这样,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易少阳恶狠狠地道。
“什么我儿子?”白霜一愣,不过很快回过味来,顿时满脸飞霞,她还是大姑娘呢,这坏蛋居然这么说,真是太可恶了,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混蛋,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男欢女爱,传种接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易少阳振振有词,不过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对于孩子的教育,我觉得要从小抓起,小霜霜,咱们要先取得共识,对咱们儿子的教育——喂,你别跑啊——”
经过黑牛的事,耽误了一会时间,黑鹰和小黑鱼两人也赶到了。易少阳不好再提什么教育儿子的大事,四人开始朝巨剑门的山门走去,他们现在是扮作出来游历的修者小队,在修炼界这样的小队很多,并不引人注目,倒是白霜太过靓丽,让这个小队显得与众不同。像她这种层次的美女,实在是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修炼小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