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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帝茫然地四顾,却只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吓得宫人立刻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他扶上了床,云启帝也不说话,只怔怔地看着一处发呆,那脸上的哀伤让宫人们想起了皇上失去皇后的那些日子,难道有什么让他象失去了皇后那样伤心?
牢房。
安倾然站在慕容蓝心的面前,她平静地看着她:“你想见太子?”
慕容蓝心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眼中现了失望之色。
“没有太子,只有太子妃,你想说什么,同我说也一样。”
“哦!”慕容蓝心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仍旧是失望之色。
“你现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安倾然径直问道。
“你是不是明知道不是我做的?”慕容蓝心经过了一夜,她总算是想明白了。
关于这件事情,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替罪羊。可是到底是谁让自己来抵罪呢?
昨天晚上她被自己的一个念头吓到了,因为她说出实情之后,太后那么匆忙离开,甚至在她的眼里,像逃离的样子。
可是如果是太后的话,那么自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尤其眼前的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子,她就象恶魔一样,她怕是早就怀疑什么了,所以自己入了她的圈套,可恶就是可恶在自己完全是无辜的。
她该怎么办?
太后根本不会来救自己。
所以,她一直呆呆地看着安倾然,她在犹豫。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若是不说,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你知道结果会如何。”安倾然表情淡然。
她有一个预感,一个大胆地假设,所以,她需要弄些资料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而她确定慕容蓝心会给自己提供的。
所以,她平静地看着她。
慕容蓝心终于开口:“要我开口也可以,只是你得保护我的安全,若是你不能保我性命,我何必帮你。”
“你没的选择,显然,你的主子已经抛弃你了,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如果你说出来,我们抓住她,那么,你还有一些活命的机会。至于要我现在就给你保证,我说实话,依我的能力,我还做不到,所以,我也不骗你,许那没有用处的承诺。”
她说完,抱着双肩站在那里,等着慕容蓝心的回答。
慕容蓝心哼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却如此狠心,真是小看你了。”
安倾然叹了口气:“我狠心不狠心是一回事,可是蓝心郡主你却是太不小心了,就这样很可能被当成真正的凶手呀,所以,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好,我说,不过,我背后并没有什么主谋,我都不知道自己这衣服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能接触我衣服的人不少,我都跟皇上太子说了,也不知道他们调查没有,想必若是调查的话,也应该能查出什么来。”
“太后倒没有阻止调查,只是太后说了这件事情她很失望,说平时待你不薄,却不想你嫁不成太子因爱成恨,她说了,不管你了,让我们尽管来审你。”
“太后……”慕容蓝心眼睛直直地,里面闪过了一丝恐怕还有恨意,看来太后把她抛弃了,那么,她也不为她瞒着什么了,不禁恨恨地道,“我去瞧太子的时候,太后特意给了我两件首饰,都是她陈年的首饰,而且价值不菲……”
说着摘下来递给了安倾然。
安倾然去闻,但是没有番木鳖的味道。
“是,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味道没有出在这上面,所以,你们找不到证据的。”慕容蓝心叹了口气,“我也不确定太后是不是幕后之人,所以,怕是帮不到你们什么。”
“那你刚才的保命之要求,岂非提得太儿戏了?”
“是呀,我很想活命。”慕容蓝心说着,转过身去,倚着栏杆滑到了地上,她坐在那里,根本不管地方有多脏,“如果真是太后的话,你们要小心了。”
“是呀,只是我们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权力。”慕容蓝心吐出了两个字,“她并不象外表看起来那样超脱,事实上,她对权力有着很强的谷欠望,之前贤妃掌权的时候,她就很生气,亲自到皇上那里去说,结果后来又是你掌权,太后一直不甘心,也许这就是原因。”
“掌握六宫而已,难道她一直想着六宫无后?那岂非是东泽的悲哀?”安倾然幽幽地道。
慕容蓝心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算了,我若是死了,也是活该,不该存非分之想。”
安倾然看着她纤弱的背景,这会儿慕容舒也没有露面,太后也不会管她,她真是一个可怜的弃子。
“你小心吧。”安倾然也不久留,
安倾然回去,将慕容蓝心的话告诉东方锦,东方锦听完后,半晌没有说话,坐在那里,脸上沉静,终于他开口:“权力,只是后宫的权力,值得她动这样的手段?”
“是呀。”安倾然心里觉得可笑,这六宫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她怎么愿意当这个管家?再说了,便不是她掌权,那后宫还有哪个不听她的吗?她一言一语,比那金印宝册都好用呢。
难道真是自己猜测的那个原因。
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倾倾,想到什么没有?”
“我想之所以太后会对你和皇后下手,是不是因为皇上不是她亲生的?”安倾然终于说了出来,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个太后给她的感觉,同自己奶奶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当初她百得不思其解,为什么奶奶这么不待见长房。等后来查到原因,一切都觉得很合理了。
“什么?”东方锦也被她的话吓到了,他看着她,“怎么可能。我父皇现在只剩下一个兄弟,同父异母的,寿王。难道寿王是她亲生的,而我父皇不是?”
安倾然没有开口,眼里现了一丝悲色。
那悲伤是替无辜的云皇后,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云皇后可是最无辜的一个,当初太后为什么没有下手除掉皇上,而只是对太子和皇后下了手?
又是什么,让她没有继续,潜伏了这么多年。
她实在想不通。
如果自己猜想正确地话,那么也好查。
“可是我查过了,当年的服侍太后的宫女嬷嬷都已查不到了,当时太后生产时的宫人自然也不在。”
“不,至少还剩下一个。”安倾然非常肯定地道。
东方锦眼神也一亮:“是呀,至少还剩下一个。”
皇上的病情仍旧没有好,反倒越发的chán绵,这么些日子,他告诉自己为了太子忘记云儿,可是没有想到云儿入了梦来,将他所有的伪装都撕碎了,再加上太后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为什么?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才害了云儿和锦儿?
无边的自责抓住了云启帝的心,让他无法解脱。
所以太医院的人来找安倾然。
他们认为安倾然是个奇迹,只要有她在,一切都能解决。
安倾然给云启帝诊查了之后,结论与太医们的是一样的,所以药方都没有调整,安倾然走后,东方锦留下来陪在云启帝的身边,她不知道这对父子再谈论什么,她只是一阵的沉重,如果云启帝继续这样消沉下去,那么他的身体很快就会被拖垮的,她不想让东方锦再次伤心了。
寿王府。
楼挽月坐在揽月亭中,眼睛看着亭外的一池春水,那池上鸳鸯彩鹢,一对对成双成而戏,荷叶田田,有风过,那一池荷叶便全低下头去,露出里面深藏的野鸭,还带只几只小鸭子钻了出来,那水鸟忽地钻进水里,一下子没了影,半天又从另一处钻了出来,抖抖头上的翎羽,又跑远了。
楼挽月见状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来,她今天穿着一套月白的彩蝶戏水仙裙,坐在那里安安静静,仿佛一幅画,那裙上的蝴蝶似随时可以展翅飞走一般,长发如墨云,鬃角插着一衔珠如滴的白玉凤钗,与身上的素白衣衫很是相配,整个人清爽至极。
她刚才的那一丝笑容正好落在东方润的眼底,他本是信步而行,却将她的美尽收眼底,心里一动,不知该不该近前了。
东方若雪也正走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菀尔:“你们倒是唱的哪出?”
楼挽月惊起,正好看见他们兄妹近前,看了一眼东方润,他今天仍旧一袭白衫,腰间翠玉的环佩走路间清脆有声,那清脆声恰恰地与楼挽月的心跳到了一处,脸越发地红了。
东方若雪见状一笑:“你还害羞?可是有趣还让人想不明白了。”
东方润淡然道:“你们聊。”
说着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楼挽月眼底闪过一阵的失落。
东方若雪叹了口气:“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可是奇怪,你们真是相敬如宾了。”
楼挽月笑了笑,他们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如果东方若雪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相处,怕是不会用相敬如宾来形容,而是相敬如冰吧。
尤其最近,他好像心里有事,虽然未说,她能感觉出来,他人在屋里的时候,魂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