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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已定,要想国公府无事,她不嫁也得嫁,可是嫁了要不要与死妖孽圆房,要不要做他后院女人中的一个,就是她说了算了!
嫉妒,争chong?
笑话,她颜霏会为个男人心生嫉妒,会与多个女人去争这个男人的*,简直就是笑话,而且是天大的笑话!
“这就好。”慎国公从椅上站起,神色温和,整个人看似一下子轻松不少,“你身体尚未大好,就好好躺着休息,我和你娘这便回静院了。”苏氏跟着站起,“五儿,等你身体大好,咱们娘俩好好商量,给你置办嫁妆。”温暖的笑容,柔和的目光,亲切的话语,令颜霏心里感到十分温暖,在这温暖中又夹杂些许酸涩,禁不住想到:若是妈妈还活着,若是她没穿越到这个世界,妈妈肯定也会这么为她的婚事操心,会叮嘱她这个,叮嘱她那个,把所有的母爱倾注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待回过神,颜霏的脸儿瞬间袖红一片。
嫁妆?她刚点头,答应娘一起给自己置办嫁妆,这是不是说,她内心深处还是蛮期待嫁给死妖孽?
“好了,让五儿休息吧,咱们别再扰她了。”
慎国公说着,便转身朝内室外走,苏氏见状,又叮嘱女儿两句,才跟上慎国公,回静院而去。
宫里,早朝散后,煜一反常态未随瑾瑜去御书房处理政事,而是回到昌璟殿,挥退所有宫人在身旁伺候,独自呆在凌曦住过的偏殿中,一呆就是近乎一天。
“你走的可真利索。”低语呢喃了句,煜缓缓自颜霏睡过的chuang上站起,提步走到窗前,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西斜,最后舍弃这个大地,将它的光芒和温暖带走,唯留下迷离而静寂的黑夜。
脉脉月华倾照,为这个夜又徒增了几分寂寥和孤冷。
“来人。”
煜终于动了,微转身形,望向殿门口。
“摄政王,奴才在。”
齐川躬身而入,恭谨行礼道。
“本王交代你的事可有办妥?”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低沉的声音自薄唇中扬起。
“回摄政王,奴才遵照您的吩咐,亲手将玉凝露交到了水五小姐手中。”齐川如实作答。
煜颔首,道:“退下吧。”
“是。”
齐川恭谨应声,退离而去。
也不知她往膝上有无涂抹玉凝露?好看的眉梢皱了皱,煜回望向窗外,瞬间便失去踪影。
翩然落至皇宫外的街道上,夜风吹拂,飘逸的紫袍随风飞舞,他抬眸,遥望水府所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喃喃道:“见到我,你会是怎样的表情?”此刻的他,真真宛若仙人临世一般,恍若随时有可能临风归去。
夜静寂无声,整个京城都已陷入沉睡之中。
慎国公府,清华苑。
“小姐睡下了?”主屋外,翠喜见喜鹊从屋里走出,低声问。
喜鹊点头,“睡了。”说着,她便朝自己的房门口走。
“喜鹊,小姐真的变了呢!”跟在喜鹊身后,翠喜轻声说了句。喜鹊顿住脚步,等她走上前,这才道:“这话你对我都说了好多遍,我是怎么对你说的来着?”翠喜见她恼了,忙道:“你别生气嘛,我说那话又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现在的小姐,比之以前对咱们还要好呢!”
“小姐对咱们好,你还叽叽歪歪作甚?”抬手戳了戳翠喜的额头,喜鹊没再理她,继续朝自己房门前走。
翠喜快走两步,追上她,“你走这么快干嘛?咱俩可在一屋住着呢!”
推开房门,喜鹊到自己chuang上坐下,白了她一眼,道:“我平时都是这么走来着,是你自个走得慢,可别埋怨别人没等你。再说,我又不是二傻子,不知道你我在一屋住着,还要你提醒……”
“喂,你说话可是越来越得理不饶人了!”
眸子闪了闪,翠喜撇撇嘴道。
“有吗?”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喜鹊一脸无辜地问。
“好啦,我说不过你,其实啊,我刚刚想与你说的是,小姐病没好以前,咱们几个大丫头都是在主屋轮流值夜的,可自从小姐那晚从棺木中醒转后,就没再要咱们再在她屋里值夜,还对咱们说只有晚上睡眠好,皮肤才会水灵这样的怪话。”
“没让你值夜,你是不是不习惯啊?”脱~下外裳,喜鹊平躺到枕上,“小姐那是为了咱们好,才没让继续在她屋里值夜,而且啊,我没觉得小姐说的那话有什么奇怪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她迷迷糊糊接道:“你没发现么,这段时间你的皮肤比以前可好多了……”话没说完,喜鹊已阖上双眼进入梦乡。
翠喜抚上自己的脸儿,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喜鹊,你说的是真的吗?”
久听不到喜鹊说话,反听到熟睡的均匀呼吸声,翠喜放下手,讪讪道:“你是觉得我烦吧,才转眼功夫就睡着了,对不对?”除掉外裳,歇下发间的簪花,轻吸口气,她侧躺到枕上,低喃道:“不管是现在的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她对咱们都很好,我喜欢这样的小姐,会好好服侍她……”不多会,她慢慢阖上眼,也进入酣睡之中。
“叩叩叩!”主屋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颜霏睁开眼,眸中没有丝毫睡意,起身从屏风上取下披风裹在身上,坐至chuang边,轻声道:“进来吧!”
“是。”随着应声,紧闭在一起的窗户倏然向两边敞开,紧跟着就见一抹颀长的黑影,轻跃于屋子中央,“风影见过主子。”来人脸上蒙着黑巾,拱手朝颜霏见礼。
“风大哥,你是爹身边的人,在我面前不必行如此大礼。”颜霏言语轻浅说了句,就听风影语声恭谨道:“主子赏识奴才,是奴才之幸,但自古尊卑有别,奴才不可逾矩。”听他这么说,颜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古代的尊卑观念太过深入人心,她可没本事轻易地作以改变,默然片刻,她淡淡地道:“可是芳院那边近来有动静了?”
风影点头嗯了声,便将自己在暗中的发现,如实禀于颜霏。
“男人?有男人潜入芳院?”听完风影的禀报,颜霏眉头紧皱,起身来回在屋里走了两圈,“你确定潜入芳院的黑影是男子?”
“属下确定。”风影肯定地答道。
“可有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手抱臂,一手摩挲着下巴,颜霏顿住脚,看向风影问。
“对方武功不再属下之下,为免打草惊蛇,属下没敢太过靠近。”说着,风影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治罪!”
颜霏见他这样,忙抬手着其起身,道:“风大哥做事谨慎,我有何理由治你的罪?”风影迟疑片刻,才自地上站起,见他唇角噏动,欲说些什么,颜霏抬手制止,接道:“风大哥不必再说什么要我治罪的话,如果你当时稍有大意,靠近那潜入芳院的男人,势必会打草惊蛇,如此一来,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她这话,风影眼里溢满恭敬之色,起初听到国公爷的命令,要他以后跟在五小姐身边做事,说真的,他心里当时心里很难接受。
觉得自己一个热血男儿,跟着国公爷出生入死多年,一朝却要去听命于一个娇小姐,屈才不说,还很没有面子。
没成想,五小姐与一般的闺阁小姐并不一样。
她,看似娇弱,实则聪慧敏锐,没有一点大小姐架子,而且说话时从不拖泥带水,跟着这位新主子,或许并没当初心想的那般糟糕。
“主子,接下来你有什么吩咐?”
敛起思绪,风影拱手问道。
“继续留意芳院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过来禀于我。”颜霏浅声说着,顿了顿,她又道:“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风大哥能在下次黑衣人潜入芳院中时,能探听到他和岑姨娘都说过些什么。”岑姨娘,那潜入你院里的男人,是你的情~人吗?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颜霏心下甚是鄙夷岑氏的行径。
风影道:“属下遵命!”沉默片刻,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多日来的一些猜测道出,“主子,岑姨娘身边的大丫头这几日时有出府,而且每次都是走府后的侧门。”
“她出去做什么,你可有探听清楚?”派个丫头出府,若是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倒也没啥可疑,问题是那丫头每次从府后的侧门进出,这般鬼鬼祟祟,难道是奉她家主子的命令,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颜霏蹙眉想着。
“属下有跟着那丫头出过一趟府,”风影眸色淡然,出声禀道:“发现她在街上的零食铺子中,购买不少孕期妇女爱吃的果脯。”
孕期妇女爱吃的果脯?颜霏由风影这句话想到一字就是‘酸’,跟着她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岑姨娘很有可能怀了身孕?”孕期妇女多半喜食带有酸味的食物,岑姨娘若是没怀孕,平日里要吃这些零嘴作甚?
奇怪,颜霏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岑姨娘真得怀有身孕,且那孩子是老爹的,那么于她来说,这件事只有利没有弊,既如此,她为何不让丫头找府中管事,领取带有酸味的果脯,以及吩咐厨房做些她适合吃的饭菜?
还有,她瞒着老爹做什么?
好似怕府中人知道她有身孕一事。
颜霏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岑姨娘的做派。
如果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老爹的,那她就不该把那孩子还留着,毕竟月份一大,再想遮掩完全没得可能。
左思右想,颜霏终于想出点头绪,那就是岑姨娘要么在防着自己老娘,怕老娘加害她腹中的孩子;要么就是寻着她认为的合适时机,再对老爹说出她有孕这个消息。
不管是哪个意图,都证明岑氏这个女人心机够深!
“主子,属下只是猜测,并没实证证明岑姨娘怀有身孕。”
风影如实回道。
“嗯。”颜霏听到他的声音,收敛思绪,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心里已有定论。”过了一会,她微微笑了笑,眸色真诚,又道:“风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为主子办事,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辛苦。”风影拱手,目光微垂,回了颜霏一句。
半晌后,没听到颜霏继续说话,风影恭谨道:“主子若再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就此告退。”
“嗯。”
颜霏点头,就见风影倏地飘出窗外,没入月色之中。
好巧不巧,某人这时正好落在清华苑的墙头之上,看到一抹颀长的黑影从眼前飘过,不由皱了皱眉,因为他有看到主屋亮着淡淡的灯光,而且那敞开的窗户内,有抹纤细的身影在屋里正来回走动着,登时,煜心底腾起一股子浓郁的酸味和恼意。
该死的女人,竟在夜里与男人幽会!
风影自窗户飘出,就感受到院落周围有高手存在,且那高手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尤为凛冽。
提气,落在一棵碗口粗树干上,他调整气息,朝那气息散发之源寻去,便看到一抹身穿紫袍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墙头上凝视着他。
夜风吹拂,月华倾照,那人身上的紫袍,及一头束于脑后的蓝发,恣意舞动着。蓝发,蓝眸?摄政王,来人是摄政王!风影神色一紧,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那传闻中的摄政王来。熟料,对方晃眼就到了他两米之外,且是凌立在半空之中,“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低沉而威严的男声,在这时响起。
“在下风影,是五小姐的影卫。”对上煜的视线,风影浅声回其一句,接着拱手道:“风影见过摄政王。”
煜轻嗯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自己眼前这蒙着黑巾,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
传闻不如一见,摄政王的容貌与璟王生得近乎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一母双胞的孪生兄弟。
只见他,五官宛若诸天神匠精雕而成,轮廓分明,俊美至极。月华流泻,他的肌肤白~皙如玉,泛着莹润的光泽,高蜓的鼻梁下一张薄薄的,像极樱花般的嘴唇微抿着,似是修剪过一般的剑眉下镶嵌着一双波澜不兴的幽蓝色眸瞳……
“看够了,是不是该自己上路了?”
唇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煜启唇,低沉而冷然的声音扬起。
风影周身一颤,眸中划过一抹恐慌之色,忙拱手认罪,“风影刚才不是有意冒犯摄政王,还请摄政王见谅!”眼前的男人,气息沉稳,武功深不可测,他不是其对手,说直白些,他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家的对手。
那人看似在笑,可那笑邪佞至极,残忍至极,令人心生恐惧,仿佛频临死亡边缘。
煜眸光微闪,淡淡地道:“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回摄政王,因主子今日自宫中回府,风影只是履行职责,向其回禀了些事宜。”
风影不卑不吭道。
“没其他的了?”
四目相对,煜不紧不慢开口,声音平润,一如他此刻淡然无波的神态,没一丝多余的感情。
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在吃醋?
且是吃他一个小影卫的醋?
风影心思缜密,从与煜仅有的几句对话,以及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中,推断出眼前这身形伟岸,容貌俊美,气质卓然的男子,多半是在吃他的醋。
冤,他忒冤了好不好?
自己就是个小影卫,岂能入主子的眼,更如何与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作比?
平复下心情,风影恭谨道:“没有。”
“你最好没骗本王。”蓦地,煜神色一变,眸光锐利的令人心惊,就宛若一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子狠狠地刺中风影心口。
风影这时却镇定至极,未因看向自己的锐利眸光生出一丝惊惧、慌乱,他道:“风影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摄政王。”周围的空气,似乎在煜有意释放出的危险气息中,逐渐冷凝在一起,而时间却仍旧在无声无息地流逝着。
良久,低沉的声音才再度扬起,“你可以走了。”
“谢摄政王不罪之恩!”风影拱手一礼,运起轻功,瞬间消无踪影。
主屋里,颜霏并不知院里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风影险些去鬼门关报道。
窗户已关,屋内虽还亮着淡淡的灯光,但她人已上chuang安寝,chuang幔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的很安宁。
煜运气,人很快飘至颜霏窗外,袍袖轻轻一拂,那闭合在一起的窗户,便缓缓向两边敞开。
“睡得可真香!”静寂的屋内,淡淡的灯光静静的亮着,透过薄薄的粉紫色chuang幔,煜看到平躺在枕上的人儿正睡得香甜,喃喃低语了句,他挑起chuang幔挂好,然后掀起袍摆坐在chuang边,感受到一股冷风吹入,他皱眉的同时,袖袍再次轻拂,那敞开的窗户随之合在了一起。
或许是风寒尚未大好,颜霏睡得很沉,以至于并不知有人无声无息潜入自己房间,正坐在chuang边专注地看着她。
揭开她腿上盖着的锦被,煜动作轻柔,卷起人儿的裤腿,登时一脸不悦。该死的女人,到底有多记恨他,竟连自己膝上的伤都不顾,既已手下玉凝露,就该照着齐川说的,每隔两三个时辰,往伤处涂抹一次药液,眸光挪转,朝人儿精致的小脸上扫了眼,煜恨不得掐住其下颚,出声质问,“你究竟有多记恨我,才不顾惜自己膝上的伤?”
但他终没有那么做,而是起身在屋内寻找着,寻找着齐川交给颜霏的那瓶玉凝露。
没有,内室没有,外间也没有,该死的女人,把那玉瓶丢在哪了?
忽然,煜的目光落在颜霏露出锦被外的手上,不由低喃,“蠢女人,不是记恨本王,宁愿忍受着疼痛,也不用本王给的玉凝露么,那为何要把那小玉瓶紧攥在掌心不放?”从女人手中取出玉瓶,暗自琢磨片刻,煜抬起手,隔空点了某女的昏睡穴,这才开始为其涂抹伤药。
睡梦中,颜霏只觉膝上隐隐传出的痛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有股子凉凉的,极为舒服的感觉,像她脑中传来,而且,她还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
好想睁开眼,看看那熟悉的淡雅清香从何而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
两只膝上都涂抹好伤药,煜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好了,再涂抹上几次,你膝上的伤就会完全恢复好。”帮女人盖好锦被,他起身坐到一旁的椅上,随手将玉凝露放在桌上,就那么静静地,专注地看着chuang上熟睡的人儿。
此刻的他,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你怎会在我屋里?”弥漫在鼻尖的熟悉气息久久不曾散去,颜霏好不容易睁开眼,借着淡淡的灯光,就看到某男坐在椅上,双目似是在看着自己,又似是什么都没看,心生惊愕的同时,禁不住冷声问道。
煜一听到她的声音,不知飘向何处的神思骤然回笼,跟着心中一阵懊恼,刚才虽点了女人的昏睡xue,可小半个时辰后,那昏睡xue会自动解开,而他,坐在这屋里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竟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才没在女人的昏睡xue解开前动身离开。
“我这不欢迎你,还请速速离开!”坐起身,颜霏边说边将锦被往上拉,把自己的上半身裹了个严实,而双腿不期然地果露在外面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