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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痴在未央宫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有些索然无味,只待了一夜,第二日凌晨便起身,前往浩荡山。
对于黑元奎交给她的任务,她有些烦了。
三年前,刚刚踏入八王宇宙的时候,剑痴还兴致盎然,毕竟她已经闭关了很多年,外面的世界,她只听过,却从未见过,所以能亲眼看一看这座明珠宇宙,还是很好。
但剑痴就是剑痴,她的心思,只在剑上,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繁华幻象,无趣,无聊。
甚至这三年来,她还一直想着,也许孟凡,就在这座宇宙?
她仍然想着试剑。
剑以出鞘,总要刺些东西。
她准备尽快逛完浩荡山,然后一路向东,穿过几个大暗礁重要的城镇,抵达德武宗,再南下,然后向西走,绕一圈,就回镇防厅。
在未央宫外,三千九百里,剑痴偏离了大道,步入山川。大道之上太过热闹,人来人往,剑痴看腻了,想要看看风景。
她完全是徒步行走,而且走的很慢,半天时间才走出两万多里,抵达了山川之间最高的一座山峰,在山腰处,她见到了一个炼器师家族,这个家族有十几口人,父亲是一尊五劫神王,日夜炼器,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也都跟随他学习炼器,而当时,他们正在练一把剑,剑痴颇有些性质,就在这个家族休息了一个时辰,静静的看他们练剑。
让剑痴未曾想到的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这么一户小人物,练剑的过程,居然让她赏心悦目。
因为这名炼器师,虽然境界不高,技艺不深,但他真的是一位匠人,他为了练这把剑,只是准备材料,就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开始锤炼之后,又过去了二十年。
所以剑痴这一个时辰,看这名炼器师练剑,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二十年,剑的雏形还没敲打出来,一个时辰又会有什么变化?
但炼器师对这把剑充满感情,而且很有耐心。
这就是让剑痴觉得赏心悦目的原因。
炼器师家族看不出剑痴的境界与实力,只知道她比他们要强大一些,虽然少见,但这里
毕竟还是未央宫的地盘,各种强者来来往往,也不算稀罕,她一语不发的坐下,也无人在意。
主要是炼器师在练剑之时,心无旁骛,可能根本就没看到她,而其他的儿女,都是笑脸相迎,还给她准备了茶水。
剑痴坐在石凳上,白皙的右手拄着纤细的下巴,微微侧着头。
然后,她缓缓的放下手,转过了身子。
看到了一个男子。
男子出现在这片宅院的正门大门口。
第一眼,剑痴以为她看到的,是在未央宫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提过自己的名字,但是剑痴忘了。
剑痴很难记住别人的名字,所有对于她来说不重要的东西,她都记不住。
之所以以为男子是那白衣少年,是因为男子与那白衣少年长得太像,不论是容貌,还是神态,都有些像。
但仔细一看,便能看出不同。
眼前的男子虽然看起来也很稚嫩,但这种稚嫩,却只是外表,剑痴能感受到男子的沧桑和厚重。
男子穿着一件青白色相间的袍子,并不宽大,非常贴身。袍子下面,是一双黑色的靴子,乍看起来,靴子好像是某种金属缔造的,但仔细看,会发现并不是,靴子是由法则、精华、元气等等东西凝练而成的。
男子一手背负身后,一手在身前,下意识的动作,让剑痴觉得此人彬彬有礼。
但不论男子如何彬彬有礼,那种霸主、帝王的气势,仍然弥漫着。
剑痴来了,炼器师仍然练剑,心无旁骛。
但是当男子到了,炼器师明显被惊醒了,抬起头,望了过来。
剑痴与男子对视着。
男子抬腿迈入了院子。
他一步步走到了剑痴的面前。
剑痴也看出来了,男子,是不朽。
但剑痴很淡然。
就像男子一样淡然。
直到男子坐在她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而已。
两尊互相不认识的一劫神王,相距绝不可能少于三十丈,不然,就要开打。
任何强者,都有自己的领域
,这领域是空间,是法则,是尊严,也是界限。
越强大的人物,他们需要的领域也就越大。
这不难理解。
一劫神王,相距三十丈,等于近在咫尺,因为只要一方出手,刹那之间就能贴身开打。
而十劫神王,哪怕相距千丈,也是须弥就到。
两人,都是不朽。
却相距不过三尺。
然后,剑痴开口了。
“原来镇防厅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不朽,真的存在。”剑痴仍很淡然,但表情有些玩味。“我自幼生在意义世界,长在意义世界,在我的认知里,意义世界以外的生灵,都是蝼蚁,所以我从未相信这里会真的有一个不朽。”
男子轻点下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只有无常,是绝对的。”
剑痴道:“无常……这个词好。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何不敢?”男子反问。
“踏入不朽,却要隐藏,你躲的是意义世界,现在却又露面。”
“隐藏是因为我想隐藏,不露面是因为我不想露面,与敢不敢没有关系,至于我为何要出现在你面前,说大了,玄,说小了,无非是演算之后,趋利避害,气机有形,让我认为,我需要和你见一面。”
“目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
剑痴也明白了,眼前的男子,一直就生活在这座八王宇宙。
他知道,肯定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了。
而且,是让意义世界都不舒服,不自在,甚至有些慌张的事情。
让意义世界都慌张的事情,是什么?
男子想要知道。
剑痴道:“我的任务是找到你,不是和你闲聊。”
“镇防厅已经找了我这么多年,我很好奇,找到我之后呢?”
“那要看,你的运气如何。”
“我虽然掌握命运。”男子微微一笑:“但我不信。”
剑痴目光微微闪烁。
片刻之后。
她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