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中毒基本就是自己造孽

阿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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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镜在封河身前现身,两米长的长枪枪头扎入鱼的头骨。

    长枪扎入整整一米都没能将这条鱼推回海里去,受了刺激的大鱼仰头嘶叫,玄镜没能立刻抽出长枪,导致长枪脱手而出随着鱼头一同上升——

    “吼!”犬妖出现在大鱼的后背上,避开其背脊上的长刺,扭头就一口啃下去,再猛地一甩头把一大块肉扯下来,肉上还戳着凌乱的细鱼刺。

    大鱼在岸上活蹦乱跳。

    犬妖再猛地一口下去,这凶残的架势明显是要将这条鱼啃成骨架。

    玄镜透过大鱼张开的嘴往里看,从中看到了幽蓝色的亮光,像是一团冷火在缓慢地燃烧。

    ……是什么东西?

    黑雾从鱼嘴中散发。

    “风澜!把它丢下去!”玄镜喊。

    犬妖跃到海岸边缘,一口咬住鱼尾将它猛地往后脱。大鱼原本就滑在地面摩擦力小,要把它丢回海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费力。

    鱼身坠落,大鱼发出嘶叫。

    海岸悬崖之下是礁石滩,大鱼坠下去立刻砸成一滩肉团,但竟然没有死透,而是拖着残败的躯体蠕动着向深水处爬行。

    玄镜在崖岸上冷眼看着。

    “你觉得哪里不对呢。”封河问他。

    “鱼肚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玄镜说,“我们可能都没能力消除,还是让它离这里越远越好。”

    大鱼重新浸泡在海中,海面逐渐平静。

    封河又想起玄镜之前所说大鱼吃浮尸的这事儿。

    “喂你没把鱼肉咽下去吧?”玄镜回过头看犬妖。

    犬妖在他们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四肢张开很牵强地支撑着身体,俯着头正试图吐出什么东西,发出与人类相似的咳嗽声。

    “……”

    ——分明就吞下去了啊!

    犬妖的胸腹部剧烈地收缩着,看这样子好像并不只是普通的反胃而已,简直像是被投毒了。

    “风风风风澜啊你——”封河伸右手。

    “别过来!”犬妖咆哮。

    封河一耸肩,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犬妖背对着他们继续咳嗽,大量的白色唾沫参杂着黑色血丝被他吐出来,再近乎虚脱地反胃了很久才把咽下去的大部分不干净的东西倒吐了出来。

    “风澜?”封河试探着问一声。

    犬妖不回应,只是挪了点位置开始用前爪挖坑。

    “……这是你的习惯吗。”你还真要把这不明物质给埋下去啊。

    封河静静地等着风澜收拾残局。

    收拾到一半,犬妖的躯体终于撑不住地伏在地上,全身痉挛地抽搐。

    “哎!”封河终于紧张地冲上去抱住它的脖子,犬妖大口喘息着像是试图从看不见的拘束中挣扎。

    “玄……食物中毒怎么治……”封河凄凉地求助。

    “自生自灭。”玄镜眯眼。

    犬妖化为人形,他蜷缩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哪里不舒服?”封河问他。

    “胃……肚子。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玄,把他扛回去一下。”

    “是。”玄镜应一声。

    封河对轻莲说一声“啊你别在意我妖将就是这样习惯性地作死我先走了”,立刻快跑地跟在玄镜身后回去。

    轻莲还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依然还是觉得,封河与他不在同一个世界啊。

    自己没有办法企及她。

    ---

    风澜一晚上没睡,封河也一晚上没睡。

    风澜不断地撑着身子往厕所间跑,吐得简直要把肺也吐出来,随后不只是呕吐还开始腹泻,他不情愿被封河和玄镜盯着,于是直接跳窗户离开过一会儿再爬回来,如此反反复复七八次——

    封河觉得之前风澜即使在恶性战斗中,也没有这次这样精疲力竭过。

    他趴在地铺上终于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了,封河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脑勺:“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吼!”他微弱地咆哮一声。

    玄镜回到房间,然后把一盒药扔给封河:“找他们要来的。”

    “啊现在这个时间点……”

    “没关系,人类并不会对妖怪有什么抱怨的。”玄镜双手环抱在胸前。他依次找了几个看着靠谱的人类,还真有人带了止泻止吐的药物。虽然那几个人被自己弄醒确实一瞬间会不爽,但在看清来者是谁后都不会抱怨——

    毕竟谁敢对妖怪抱怨。

    凌晨的时候,风澜终于昏睡过去。

    天大亮的时候,敲门声把封河惊醒,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刚睡不久。

    “快一点啊要赶不上车了!”门外的陆三申喊。

    她眩晕地走过去打开门:“阿三啊……啊今天你们去玩吧我要补觉,我家妖怪昨晚作死地吃坏肚子了我还得陪着……”

    陆三申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平日高大威猛的犬妖在地铺上躺尸。“啊,怎么搞的……”

    “祝你们玩得愉快~”封河打个哈欠把陆三申推出房门,把门关上后再怏怏地走回去,蹲在风澜身边拍了拍他后背:“醒一下。”

    “啊……”风澜只是迷糊地应了一声依然躺尸。

    “起来喝点水,闹肚子死不了但脱水会死的。”

    “啊。”风澜怏怏地爬起来走向卫生间,随之传来洗脸太水流的冲击声。

    风澜一向习惯呵自来水,封河一开始还觉得自来水不干净,但次数多了……见怪不怪了。

    水流声中又掺杂着风澜的反胃呕吐与咳嗽声。

    接近十分钟后风澜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表情迷茫到瞳孔都涣散了啊……封河眯起眼。

    半死不活的风澜再扑在地铺上。

    “好点了吗。”她问。

    “啊,没事。”被这种小事击垮也太可笑了。

    “那就再睡一觉吧。”她也倒在地铺上。

    睡到临近中午的十一点左右,封河一醒来就直挺挺地坐起来,然后开口说:“好饿。”

    风澜已经醒了,但依然坐在墙角闭着眼休眠。

    “怎么样了?”封河问他。

    “没事了。”他睁开眼。

    看上去真的没事了。

    “那就好。”封河起身去洗漱,换好衣服再把已经长得有点长的头发撩起来,从卫生间里蹦跶出来:“我把头发扎起来感觉怎么样!”

    “……啊。”风澜斜着眼睛看,“也就这样吧。”

    “找你评论真没意思。”封河把头发扎好,准备好了出行的物资放在背包里,“我们赶上他们,应该能在一起吃午饭。”

    风澜站起来。

    “你现在想吃东西吗?”封河问他。

    “一点都不想。”

    其余人在数十公里外的沙滩上。

    那里才是真正的旅游胜地,可是人多,海岸线边的浅海里像是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肉。

    至少在风澜眼里放眼望去就是一望无垠的白花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