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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考虑好该说什么,女孩子已经手忙脚乱的把床单拖了下去——他不得不爬下床,捡起了地上被他蹬出去的内?裤,待他直起身,封河就慌乱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洗床单的时候顺便洗掉好了——”
“……喂。叀頙殩伤”该慌乱的完全不是你啊。
“啊啊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封河不知所措的向他鞠躬,“只是喝了酒而已!”
“……啊。”你到底在慌乱什么啊。
“你可以去上班了!”封河慌慌张张把床单拖进卫生间,“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那个……”他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洗脸台太小,她把床单拖进了浴缸,打开水龙头浸泡,方便起见她挽起裤脚,整个人也爬进浴缸里。
“封河,”颜松已经穿好裤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声说道,“抱歉了。”
“没关系。”她转头笑道。
能够这么无所谓的说出没关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吧。颜松眼眸半敛,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于这样成熟的女孩子,他想说的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吧……
“我先走了。”他征求意见。想洗刷的话,还是去阿经那里好了。
“嗯啊,再见!”封河露出大大的笑脸,挥了挥湿漉漉的右手。
待封河听到关门声,她异常激动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双脚一软跪在浴缸里,水花溅起来湿了大半身。
明明只是想让阿松放松一下的,可是,弄到这样让他尴尬的地步啊……连自己也无法想象啊……
不过自己是女人啊,这样的寿命,让身子背叛一下自己的头脑也不会觉得有多大的耻辱吧。
至少自己,一点也不觉得不值得啊。
“你……看见了吗?”她低着头,看着浴缸里浅汪汪的水。
她背后站着玄镜。
风澜肯定是不知道,他不会进入喧嚣的场合,也不稀罕进入男人的房间。没准他如今还在屋顶晒着太阳打瞌睡。
但是……玄……
“如果你不希望我看见,我可以自我删除我的记忆。”
“……这么说就是看见了。”
“是。”
“谢谢你没有阻止我。”
“因为你没有放抗的意愿,这种事我也不会干预。即使没有他,也迟早会有其他男人对你这么做。”
封河嘴角有些抽搐:“你知道的太多了,玄。”
“不必自责,你是女人。”
嘴角似乎更加抽搐了一些:“真是好奇怪的安慰啊。”
玄镜消失。
当林蒲菖拿着一包女性战略物资去找封河的时候,封河正在阳台上晒床单。她踮着脚,很卖力的把这么大一张布的半截甩出阳台——
“我们有请保姆哦,这种事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林蒲菖微笑,“交给我来做也方便一点。”
“啊,没关系。”封河甩了甩手,“不小心弄脏了……”
“——这是阿松的床单?”
“啊啊不是!我只是把饮料洒在上面了啦!”
“呐,这个给你,”林蒲菖把一包女性用品扔给封河,“这种事直接来和我说嘛,今天组长一直没什么精神的,问他为什么他竟然说给你带一包卫生巾——”
“啊啊他想的太周到了啊……”封河感激的接下,“谢谢你了。”
“嗯,看样子组长醉的很厉害啊……”林蒲菖发出意义不明的感慨后转身离开。
颜松双手扶住额头,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秦君言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很安静的喝着茶。论起年纪,这个第一支部的队长是要比颜松大上三岁。他见颜松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终于开口提起:“电话响了半分钟了。”
颜松改变了姿势,右手拎起听筒再放下,挂断。
秦君言【哧】的一声笑出来。“今天精神不振啊。”
“你不知道我昨晚宿醉么。”继续伏在桌上,揉着额头。
“以你的酒量……宿醉到这种程度很困难吧?肯定还是有心事吧?”
“唔,那又怎样。”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呐,你的心事我治不了,但你的电话我还是可以接的。”秦君言微笑。
“那就麻烦你了。”颜松根本就没看他一眼,站起来走出门。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和易封河道歉的。失去理智的人的行径,可真的像野兽一样啊。
他走回清水苑,看见封河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正在专心的研究什么手工。音阵坐在她身边,看见颜松来了,将双翼【噗啦】一声张开表示欢迎。封河一察觉到音阵有动静,就匆忙的把手里的东西塞入衣服里。
“恩?是什么?”颜松在她身边坐下,微笑。
“只是……没什么啦。”她笑两声,“你不是还在上班吗?”
“嗯啊,只是没法集中精力啊,所以还是来给你说声对不起。”颜松的双眼柔和的眯起来,双手贴合十指交叉,“我昨晚……还是有意识的。”
“没关系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封河继续微笑。
“不啊,这对于女孩子,是很重要的。”颜松把手按在封河头上揉着,“没人给你说这个吗?”
“没有啊,不过……玄好像说过一点……”她抬头,回想道,“在我小时候,玄也只说,女人反正都要嫁出去的……”
“啊,看来……”颜松一下子又有些语言障碍了。看来封河父母对她某方面的教育还是很缺乏的啊……
“没关系,不用管这种事了啊。”封河完全不介意。
“但是,你要听我说,女孩子,是一定要爱惜自己身体的。除了你真正爱的人,不要再让别人碰你的身体了好么?”
“嗯啊,”封河点头,“我很喜欢你啊。”
见到你,就觉得很安全,就像……父亲那样……
“喜欢与爱,不是一回事。”
封河侧过身跪在沙发上,向前扑去抱住颜松。自己就从没敢这样抱过自己的父亲,但是她觉得,这样抱阿松,与抱着父亲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一个重物从她衣摆下掉出来。
颜松这就看清了,是那张照片,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相框。
他等到封河松开他,接着捡起相框,静静的看着照片。
“阿松会再结婚吗?”封河问道,“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呢。”
“如果我不能保证女人的安全,那么我还是不需要女人好吧。”很平静的微笑着,他双手握住相框,“谢谢你了。”
封河只以为是这个相框的问题,就回复道:“这个谢什么。”
秦君言走进门,隔着沙发背,右手手掌按在颜松的头顶上:“原来在这里和小朋友聊天啊……不过你完了,你挂的是沈老的电话。”
“啊,被他发现了。”颜松轻声笑着。
“是啊,要是还被他发现你每天都这样随便挂电话的话,你更完了。”
“沈老有什么交代吗?”
“他说他马上就到。”
“要开会么?”
“他说只找你。”
“那好。”
半个小时后门口停下一辆高档的黑色轿车,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并不是很高,有些发胖,穿着一件棕灰色中山装,面部皮肤已经松弛,眼皮坠下来几乎盖住眼睛,头顶也已经是成为地中海,但看上去还是相当和善。
“诶,这个……”封河抱着音阵探头看着。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了啊……好像除了那辆车,就一点也不霸气了啊……
“你们两个,消失。”颜松对封河竖起食指。
“啊,是。”封河抓着音阵的鸡翅钻进了落地窗的棕色窗帘后。
“你好。”颜松伸出右手,对沈宏邦点头。
“你好你好。”沈宏邦双手握住颜松的右手亲热的晃两下。
——竟然这么客气啊,一点也不像上下级的样子……封河站在窗帘后看着,音阵的下巴磕在封河头顶上也向外看着。
“很久没来了,有什么事在电话里吩咐我就可以了。”颜松笑道。
“是阿经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先这里坐。”
颜松与沈宏邦坐下,秦君言倒了茶。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封河已经听不见了,隔的太远。音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呆在窗帘后面,封河对他做个安静的手势,他也就没乱动。
过了很久,封河有些累,外加上音阵的羽毛挠的她有些发痒,她就偷偷的从窗帘背后钻出来,在秦君言异样的眼光下很轻声的往外走——
“这个是谁?”沈宏邦问道。
啊,掩耳盗铃果然没用处。
“啊,你好,我是——”封河尴尬的自我介绍,颜松只是很平静的打断:
“执习组也是需要新鲜血液的。”
“这样啊,孩子你过来。”沈宏邦很温和的对她伸出右手。
她就乖乖过去,沈宏邦的手按在她的头上。就在接触的瞬间封河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睁大眼看着对方和善的脸,却觉得……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感觉面前这个气色还很好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她面色苍白的后退两步。
“怎么了,不用怕我。”沈宏邦继续笑着,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在发迹之前并没有接受过特别良好的教育。
“啊,并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笑着,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我先走了。”沈宏邦站起来,再与颜松握手,出门后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