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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接连的变化便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姚枭纶对眼前这状如雷霆之变却浑似不见,两眼紧盯著舒承宗,却发现舒承宗始终面色如水,竟比自己更加沉静。
姚枭纶心里暗暗称奇,心中不禁佩服舒承宗的这份定力,却也更加坚信密本《纪效新书》必定在此人手中无疑,心头也不禁掠过一丝窃喜。
眼见雪瓷手中银钗直奔女童左眼而去,那年轻妇人和女童都懵在当场,丝毫没有闪躲之意,那银钗堪堪将要刺入女童眼中之际,忽然嗖的一声从屋顶激射下一枚弹子,破空之声尖锐,“啪”的一声击在雪瓷手中银钗上,而雪瓷那柔若无骨的素手力道竟然极大,被突如其来的弹丸击中之后却并未脱手,只是银钗却弯成了一弯新月状。
那女童瞬间逃过一劫,此刻年轻妇人才回过神来,却没有闪避,只是大叫一声合身扑倒在地,拼命用自己身体死死地护住女儿。
雪瓷一击不中,勃然大怒,粉脸上一对柳眉也挑起了三分,但细看那弹子时,竟然是一颗荔枝核!心中也觉惊惧,一时间也便顾不上追击那妇人和女童,回头向屋顶看去,场院内众人也都抬头朝屋顶看去,却只见屋顶坐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看不清模样,但面色黝黑,只一对眼睛状如新月,甚是明亮,此刻正悠闲地剥开一枚荔枝抛入嘴中。
雪瓷一见心中更觉疑惑,脸上却没了愠色,腻声对少年问道:“喂,屋顶上的小哥,是你将我的发钗打坏的?”
少年慵懒地吐出一颗荔枝核,嘴里继续吃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雪瓷的问话。
雪瓷见少年没回应继续问道:“小哥儿,怎不回话?”
少年这才抬眼扫了一下雪瓷,操着四川方言说道:“瓜婆娘,一直在朗格鬼叫鬼叫地,害得老子觉都没得睡!老子真想铲你两耳屎!”
舒承宗一听大怒,厉声喝道:“混账!告诉你多少次,不准说四川方言,说朝廷官话!”
少年颇为无奈:“知道了爹,”然后扭头重新对雪瓷说道:“贼婆娘!整晚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害得老子我都没法睡觉!老子真想给你两个大耳帖子!”
话音一落,场院内的百姓一阵低声哄笑,窃声道:“舒老板儿真是有意思的很,娃儿骂人还得用官话,我咋个听着这官话就不如我们四川话骂的巴适?”
另一个说道:“你个瓜娃子,啥个舒老板儿?刚说的朝廷三品大员,官大地惨喽,自然要让娃说官话,将来可要去当官滴么,莫说喽莫说喽,那个贼娃子和贼婆娘凶地很。”
此刻雪瓷无暇顾及人们的窃窃私语,抬头继续对屋顶的少年说道:“既然是你打坏了我的发钗,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就下来赔了我的!”
一旁的姚枭纶忽然对雪瓷说道:“师妹,你要小心!屋顶的小兄弟估计是舒大人的公子,年纪虽小,但是从刚才口吐果核的破空之声和力道来看,估计最少修习了10年的玄门正宗内功心法,舒大人和‘飞霞子’韩真人颇有些渊源,这小兄弟估计是得了韩真人内功心法的真传,你要格外留神!”
他嘴里对雪瓷说着,双眼却一刻都不曾从舒承宗身上移开,手中接过旁边喽啰递过的一杆长枪,但枪头形状却与寻常铁枪不同,枪头处多出两边锋利的横刃,因此枪头状如十字。
舒承宗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刃,不禁暗暗吃惊!此刻已经明白面前此人绝非寻常为钱财打家劫舍的毛贼土匪,此番前来必有重大图谋,面前姚枭纶绝对是一个足可与自己匹敌的对手,对方人多势众,而一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舒贵刚一出手就被麻翻在地,生死未卜!而稚子窖生虽然练了些皮毛,但毕竟年幼,自己舔犊之情,又如何忍心让其身犯如此险境?
然而自己义兄所托之物宁死不能落入他手,因此今天实已到了绝地,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一股豪气却迸发出来,低垂的眼睑忽然上扬,双目陡然精光爆射,低沉的嗓音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舒某纵然今日不敌,唯一死耳!”
忽然声调转高朗声道:“窖生,顺后门快走,出城奔辽东投奔你成粱伯父去,长大以后做不做官不打紧,但记住答应爹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舒承宗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但言语间竟有和儿子决别之意,闻者无不唏嘘。
却听雪瓷笑道:“舒大人,令郎可还没赔发钗给我,走不得!”,说完也不见她如何拧身抬腿,身子却轻轻纵跃而起,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分外飘逸,竟如一个凌波仙子般缓缓向屋顶飘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一群喽啰更是轰然叫好。
雪瓷漏了一手绝妙轻功,在众人一片喝彩中身子腾在半空也不免有些飘飘然,忽然觉得一股热乎乎的汁液自头顶淋下,且有一股浓浓的尿骚味扑鼻而来,抬头看时,竟是屋顶少年站在屋顶向下小解。
雪瓷极爱清洁,平时将自己及周遭一切都收拾的一尘不染方才觉得踏实,今天眼见要被劈头盖脸地淋了一身尿却如何了得。因此大惊失色下也顾不得身形曼妙,在空中拧身向后翻去,总算躲过了窖生的一泡童子尿。
雪瓷落地后顾不得狼狈,盛怒之下转瞬间手上多了一对梅花匕,咬牙再次奔窖生而去!。
舒承宗知道雪瓷是起了杀心,更无二话,挥掌直奔雪瓷的后心,却被姚枭纶手中长枪拦住,两人甫一交手,都觉察出对方功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但二人心境此刻却判若云泥,舒承宗爱子心切,全然没了刚才的儒雅,一出手就旨在搏命。
姚枭纶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于是打定主意只需拖上一时三刻,雪瓷那边把小的一擒获,何愁老的不乖乖就范?因此严守门户,绕是舒承宗连出杀招,一时间也奈何不得。
雪瓷见没了羁绊,手中一对梅花匕一碰,伴随金铁交鸣之声竟然溅出几颗火星,随后张开双臂,如一只灵猫张开利爪般窜上屋顶,与此同时,屋顶少年却自屋顶一跃而下,跳入场院内,众喽啰见了一哄而上对少年围追堵截,而那少年却依靠身材短小灵便,上窜下跳地时而桌上,时而椅下,间或袭击一下追堵自己的喽啰兵,一时间搞得场院内群贼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然而少年毕竟年幼,加之围追的人数众多,又有雪瓷这样的高手在内,因此时间一长,便险象环生。
舒承宗看在眼里,心如油煎,几次使出同归于尽的搏命打法,姚枭纶却并不接招,只是巧妙避开,待自己要抽身去救儿子,又被对方手上的长枪死死缠住。
眼见情势越来越危急,忽然那少年边闪躲边高声喊道:“两个来路不明的老瓜皮,一进来就像八辈儿没得酒喝一样,在啷个一碗一碗地喝,也不怕喝麻翻喽,你们两个要么过来追老子,要么过来帮老子,不然老子可要骂人喽!”
少年的话一出口,众人才恍然发觉,竟有两个老者坐在场院的角落里一直在喝酒,对眼前的争斗纷扰竟视而不见,正是适才那两位异乡客。
瘦弱老者说到:“呦,人家少主人嫌我们尽是讨扰却无尺寸之功了,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这个还要麻烦俞二弟你出手,不然这小家伙可要骂人喽!”
那位精壮老者放下手里的酒盏,‘嗤’的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赌气说道:“小王八蛋,本领不济,胆子可倒是不小,他刚才骂都已经骂了,还要怎地骂?我倒想听听!”
瘦老者连连摆手劝道:“俞二弟不可意气用事,莫坏了大事可就悔之晚矣。”
俞二爷一听忙道:“既是藤兄吩咐,俞二遵命就是!”
瘦老者淡然一笑,继续低头品酒。
那位叫俞二爷的精壮老者起身离座,分开场院内的百姓,直奔少年而去。
众喽啰一见之下纷纷手持兵刃朝老者便砍,俞姓老者也不闪避,只是不停地顺手抓住来袭之人的手臂,随意向后抛出,竟将一众人等抛出高有丈余、远则达数丈的地方,重重摔在地上,而被摔之人无不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雪瓷见状不免一惊,却也并不慌张,用了一招‘貂蝉拜月’,挺手中一对梅花匕上下分刺老者前心和小腹,自忖就算不能一击而中,但也把对方出手的方位全都封堵,却不料自己一双梅花匕在接近老者身前时,却仿佛遇到了一股无形的墙,雪瓷惊骇之下,知道眼前这位精壮老者武功修为几臻化境,自己根本无法望其项背,再缠斗下去恐怕自己即刻便要命丧当场,情急之下心念电闪,想出一个脱身的计策。于是虚晃手中一对梅花匕,脚下却足尖点地身子向后飘去,转眼间便闪到那位瘦老者身边,以手中一柄梅花匕抵住那廋老者的后心。
瘦老者若无其事地看了雪瓷一眼,低吟道:“美人如玉润酒色,流年似水奈君何?”,随即又轻叹一声道:“可惜了,好好一匹扬州瘦马,一双素手不能调琴弹曲,扫雪烹茶,却舞刀弄枪,误为匪患,真的可惜了”。
雪瓷听这落魄老者一张嘴便道破自己出身,心中颇为惊奇,却笑意盈盈地说道:“临危不乱,举止儒雅,见闻广博,没想到这小城之中能遇到如此人物,可惜了。”
瘦老者侧头瞥了雪瓷一眼,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问道:“不知美人所说的可惜是何意呢?”
雪瓷嫣然一笑:“死到临头了却还在此疯言疯语岂不可惜?”说罢手上微一用力,抵在瘦老者后心的匕首便刺破了其后背的衣服,雪瓷随后俯下身去,低声在老者耳边低语:“告诉你那个同行的伙伴,让他退回来,不要趟这潭浑水,我就饶你不死。”
雪瓷刚一说完,没想到那瘦老者竟然笑了起来,且越笑声音越大,笑到后来竟然有些癫狂。
雪瓷被笑的莫名其妙,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
瘦老者止住了笑声,侧头看着雪瓷道:“饶我不死?我早就是一个该死之人,却数次求死而不得,美人若能赐我一死,老朽不胜感激,且死得其所。”说罢一口将杯中美酒喝干,然后侧头凝望向雪瓷。
雪瓷听了那老者的话不禁一怔,此刻又见那老者凝望着自己,不禁暗想:难不成眼前的瘦老者竟是个疯子?
却听那瘦老者低声说道:“不要用力,你仔细看看你双手小臂内侧是不是各有一个红点?那是我那兄弟刚刚以独门真气打入你的天府穴,半个时辰内切忌用力,否则真气扩散会四肢筋脉尽断。”
雪瓷一听,连忙卷起左手衣袖,果然见到白如凝脂的手臂内侧一个鲜红的血点甚是扎眼,不仅大惊四色,又看右臂时同样有一个血点,正惊慌失措之时,忽然觉得那老者伸手在自己后背的大椎穴上一拂,登时觉得身子酸麻,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那老者缓缓将面前的酒盏倒满酒,辍饮了一口后对雪瓷说道:“你且不要动,待我那个兄弟忙完自会过来给你解穴。”
雪瓷本想挣扎,却苦于不能行动,也只能僵坐在一旁。
此刻,一众喽啰或被俞二爷所伤倒地,或被吓得逃之夭夭,舒、姚二人也都撤出战局,不再纠缠。
俞二爷朝舒承宗一抱拳:“舒大人请,老夫一会过来见礼。”
舒承宗喘着气赶紧一抱拳:“老英雄保全舒某身家性命,恩德没齿不忘。”说罢一招手把那少年唤到身旁,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儿子并无受伤方才放心。
那个叫窖生的少年拉住爹的手来到舒贵身前,满头大汗地急问道:“爹,快看看贵叔怎么了?”
舒承宗亲手将舒贵抱到一张椅子上坐好,用手搭了舒贵的脉后,安慰儿子道:“不用担心,你贵叔只是中了麻药。”
那少年听了才稍觉放心。
那个叫俞二爷的老者径直来到何大奎被钉的桌子前,见何大奎此刻仍未清醒,不禁眉头一皱,侧头对姚枭纶说道:“是你说的少林武功不过如此?”
姚枭纶自这位精壮老者甫一出手便知此人功夫了得,却也不如何在意,待看到俞二爷竟在一招之间轻而易举制服雪瓷,才知道这个老者的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自己毫无胜算,此刻听到老者询问自己,却也不甘示弱,一只手将长枪倒背于身后,另一只手轻摇折扇故示闲暇笑道:“是我说的,少林武功不过如此。”
俞二爷点头,伸出左手大拇指在钉住何大奎手掌的竹筷上轻轻一划,竹筷即刻齐齐地被被划断,紧接着右手运力竟将余下那半截竹筷吸了出来!何大奎被钉住的手掌才重获自由。纵是俞二爷手脚麻利,运内力吸出那半截竹筷却也轻微带到了何大奎的伤处。
俞二爷动作虽快,但舒承宗、姚枭纶二人也都看清他伸出的左手指甲漆黑,状如鹰爪,才知道此人是习练少林龙爪手的高手,而隔空吸出半截竹筷更是内力惊人,不禁骇然。
何大奎手掌一疼随即苏醒,明白过来眼前的老者正出手相救,待要言谢,被俞二爷喝止。
俞二爷随后从身上取出金疮药给何大奎包扎好伤口,才说道:“你这嘴头上功夫倒是硬的紧,一出手却是个脓包!好好看着,再多练几年功夫,别净给少林丢人!”
何大奎羞得满脸血红,无言以对,也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俞二爷料理好了何大奎,转身来到姚枭纶身前站定,扫了姚枭纶一眼,问道:“你叫姚枭纶?”
姚枭纶心中虽然惊慌,但脸上仍旧一副轻松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俞二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听说湘西一带有一姚氏人家世代为匪,致百姓罹祸,近年来更内通播州土司,外结倭寇,图谋不轨,不知是不是你。但从你刚才和舒大人交手所用招式来看,貌似内外兼修,身兼少林武当两家所长,实则似是而非,你其实所用是倭国武功根基。但是有一句话叫‘天下武功出少林’,你听过没有?”
姚枭纶冷笑几声才道:“少林一直妄称天下武学正宗,却鼠目寸光,故步自封,枕着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的美梦,其实是江河日下,昨日黄花,早已不复当年之勇罢了,否则门下弟子怎会如此不堪?”说罢用手中折扇指了指一旁的何大奎,又是一阵冷笑。
俞二爷摇摇头说道:“这位何军爷只是在少林呆了几年,习得了一些皮毛,根本未能窥入少林武学至高境界。天下武功出少林绝非虚言,这个天下也并非单指我华夏大地,就是你倭国的武学师承一脉同样是出自少林。”
姚枭纶一脸不屑,轻哼一声道:“一派胡言!”
俞二爷并不理会,继续说道:“早在前朝泰定元年,倭国僧人大智就在我少林苦修少林武学一十二载,但是大智心浮气躁,未等到登堂入室便潜回倭国,终致功败垂成。
及至我大明洪武十二年,倭国邵元禅师久居少林近三十载,凭借其个人悟性终得登堂入室,并成为我少林一代达摩堂首座,其门下有两个倭国弟子,一个叫做加藤静明,一个叫做福岛隼,两人资质俱佳,且肯下苦功,在少林十余载,也得窥少林门庭。原本此二人在邵元禅师悉心调教下,加以时日必能登堂入室,成就大智慧,但邵元禅师却发现两名爱徒心术不正,因此多次苦苦劝导希望两位爱徒能迷途知返,却不料两人虽表面应承,却口是心非。
两人在一个雨夜企图潜入少林藏经阁,意欲盗取武学至宝《易筋经》后逃回倭国,幸而绍元禅师有所觉察,虽然伤心悲愤,却终念师徒情谊,不忍两人丧命于寺内执法僧棍下!因此只身一人在藏经阁外制止两人,两个徒弟中福岛隼凶残暴戾,但加藤静明却更为阴险狡诈,因此福岛隼一味与绍元禅师狠命恶斗,终被绍元禅师施重手震断全身经脉,废去武功。但加藤静明连施诡计暗算邵元禅师,虽未得逞,却趁机逃脱并潜回倭国。邵元大和尚觉得自己愧对少林,因此在藏经阁前打坐七日七夜,不饮不食,最终含恨圆寂。
而加藤静明逃回倭国之后,以少林武学为根基,特别是在兵刃上以少林棍法为基础,精研出一套枪法,并开宗立派,创立倭国所谓宝藏院流枪派,百余年发展下来门下弟子众多,时至今日已然根繁叶茂,但门下弟子非但不用自己所学匡正除恶,却仰仗武力欺凌弱小,助纣为虐,更有甚者,将中华武术中的一项偏门‘隐术’变为‘忍者之术’,以鸡鸣狗盗之徒,行刺客暗杀之技,致使倭国连年军阀混战,生灵罹祸,实在是我少林百余年之殇!而其门下最常用的就是十字文枪,对么?”说着用手指了指姚枭纶的那把枪。
姚枭纶笑道:“尊驾知之甚详,且长篇大论、喋喋不休犹如念经,莫非你是少林的和尚?”
俞二森然道:“老夫虽已还俗多年,但始终牢记少林教诲,若见倭国宝藏院流枪派门人为祸,必杀之!”
说罢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说道:“你是后辈,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你尽可以用你的十字文枪,我会用少林正宗武功三招内取你性命,少林龙爪手先折断你的枪,再用大嵩阳手断你左右双臂,最后用金刚掌力断你心脉,你接招吧!”
姚枭纶脸上显露出不屑:“少林门下嘴上功夫就十分了得,姚某已经领教,却不信你能三招内击中我前心震断我心脉!”说罢操起十字文枪严守门户,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大意,静待对面那老者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