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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维其实都没看清楚八姨太的容貌详情,可也无须看清,单凭八姨太凌空下探的姿势,就足以把她吓成魂飞魄散了。顺着刘平的一推迈出亭子,她耳边听得“快跑”二字,立刻不假思索的撒开了腿。
她腿长,尽管道路崎岖,但是她一窜一窜的跳着跑,全然不在乎脚下的起伏。跑出几步之后一回头,她又吓了一跳,原来胜伊紧随在后,因为过于惊愕,所以把嘴张了老大,像要咬谁一口似的。张着大嘴跳过一丛长草,胜伊忽然意识到了赛维的注视,不禁一个激灵,恢复神智,嘴也合上了,带着哭腔问道:“姐,我们往哪里跑啊?”
赛维见他无恙,放下了心,一边继续往河边狂奔,一边又用眼角余光去找刘平。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她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未等她痛叫出声,胜伊弯下腰使出吃一奶一力气,已经把她硬拽了起来。而她抬手捂着下巴,眼中流一出了两行热泪————下巴磕在石头上了!
石头前方就是小河,小船也没有拴,孤零零的飘在岸边。赛维正要继续逃,不料身边的胜伊骤然怪叫一声:“鬼呀!”
她下意识的回了头,登时发根痒痒的竖一起了一片。刘平正在跑向自己一方,八姨太跟在他的后面,竟然如蛇一般趴在地上,快速的游一动追逐。而刘平抬头见姐弟二人全在岸边吓傻了眼,就急得大声吼道:“别等我,快上船!”然后回身一脚,他狠狠的踢中了八姨太的额头。
八姨太顺着力道一歪脑袋,刘平看得清楚,就见她白皙的脖子显露出来,竟然是横绽开了一道细细的裂缝。缝中无血无肉,只露一线黑色。八姨太一晃肩头,一条手臂如同软鞭似的甩了出来,径直一抽一向刘平的脚踝。刘平向后一跳,避开手臂之后转身继续飞跑。
赛维和胜伊像被魇住了似的,思想和行为全停顿了,眼睁睁的看着刘平冲向了自己。正是迷茫之时,赛维忽觉身一体一飘,头脑瞬间清醒了,她发现自己是被刘平拦腰抱了起来。一阵腾云驾雾之后,她“咣当”一声着了陆,却是被刘平从岸上扔进了船里。
忍着疼痛爬起来,她眼前一花、脚下一震,正是胜伊也从天而降砸进了小船。姐弟两个全被摔聪明了,赛维有力气,转向前方抓住双桨,而胜伊跪在船尾,对着岸上的刘平伸出了手,急得乱叫:“快来快来,抓我的手!快呀!”
刘平不理会,一步跳进了河边浅水里。回头眼见八姨太又追上来了,他俯下一身,用力把船推向前方。借着他的力量,小船立刻滑一入深水,而他纵身一扑,将上半身扑上了船尾。胜伊发疯一般扯了他的衣领衣袖,不由分说的往船上狠拖。三下五除二的,居然立刻把他拽上了船。
未等刘平坐稳,他哭唧唧的开了口:“下水了,她也下水了!她怎么了?她发精神病了?”
紧接着,前方的赛维也咬牙切齿的开了口:“他一妈一的!怎么划不动?”
刘平把胜伊推向了赛维,同时说道:“她不是八姨太!”
赛维颤一抖着扯了高音:“鬼?”
刘平跪在了船尾,双手扶着船帮,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不是鬼,不要怕,当她是条蛇好了!”
赛维和胜伊各握了一支船桨,咬牙切齿的使劲划水。水中莫名的藏了阻力,他们费了十分的力气,却是只能前进一分。而刘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被水浸了半截的黄纸,咬破指尖画起血符。水面已经浮现出了一头黑发,是八姨太在觅着活人气息追逐。距离小船越来越近了,她忽然从水中一仰头,一张笑咧着的嘴骤然张大。嘴角皮肤撕一裂开了,眼鼻五官也变形了,然而她的嘴继续扩张,最后竟成了个四方形状的口器。口腔之中色呈乌黑,密密麻麻的生着尖锐倒刺。苗条身一体随着水流蜿蜒游一动,她真的变成了一条怪蛇。赛维和胜伊偶然回头看了个正着,两人并没有尖一叫,只打嗝似的在喉咙里“呃”了一声,随即如同上满发条一般,几乎把手中的船桨摇飞了。
刘平依旧四脚着地的跪伏一在船尾,一手撑地,一手拿住了血符。人真是不一逼一迫不成器,他费了一天的笔墨,成绩不如他方才的随手一画。血符在他手中生了寒气,眼看八姨太越来越近了,他忽然出手一掷。纸符平平的破空而出,竟像带有刃锋一样,斜斜的切进了八姨太的额头!
非虫非兽的“咭咭”声又响起来了,正是八姨太所发。刘平知道自己画符的本事是带有一抽一疯一性一质的,时灵时不灵,所以抬手又从胸前一抽一出了铁针。偷眼扫向后方,他见赛维姐弟还在拼命和沉重水流作斗争,便放了心。忍痛握紧铁针,他一针戳进了自己的脖子里。虎视眈眈的盯紧水中怪物,他随时预备着拔针。
水中的八姨太仿佛十分痛苦,翻一江一倒海摇头晃脑,颈部的裂缝随着动作加深扩大,蔓延得四分五裂。身边忽然有了动静,刘平扭头一瞧,却是赛维气喘吁吁的挤了过来:“怎么办?桨断了————”
她显然是恐慌到了极致,一张脸青白不定的没了人色。然而未等她把话说完,水中的八姨太猛一挥头,竟然颈部齐根断裂,把个头颅甩向了前方。赛维一双眼睛正望着刘平,依稀感觉是有个黑球飞过来了,她的脑筋还未转过弯,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抱拳互握,以着垫球的手法向上一挺身。只听一声闷响,她把八姨太的脑袋当成排球,直接回击到了十米开外的水中。
远方溅起一朵大水花,近处水面则是暂时恢复了平静。她愣头愣脑的问刘平:“我刚打着什么了?”
刘平没敢说实话,扯着手臂把她往自己身后推:“船桨断就断了,你们坐在船上,千万不要乱动!”
此言一出,船尾水面“唿”的翻卷出一道黑一浪一。无头的八姨太在水中打了个挺,脖腔子里伸出一只油一黑锃亮的尖脑袋,尖脑袋乍一看类似水蛇,然而对着船上活人一昂首,它张开了满是倒刺的四方大口,决计不是水蛇的构造!眼看它要冲向小船了,刘平迎着它纵身一跃,竟是投入了水中。侧身避开了它的大嘴,刘平手足并用抱住了它的身一体,不让它继续冲击小船。一只手拔一出深一插在脖子里的铁针,他一针扎入了怪物滑腻的皮肤。
铁针本来就是一样邪恶的器物,此刻被他血肉浸染久了,会有何等效用,他也不能预料。随着铁针刺入,八姨太的身一体开始在他怀中激烈的一抽一搐,而怪物极力的扭一动脑袋,想要去咬刘平。刘平左右躲闪,深知一旦被对方衔一住了,不但皮肉要被倒刺全部刮掉,恐怕连骨头都不能幸免。
他躲闪得机灵,怪物似乎也是个有智慧的,随着他的躲闪挣扎不止,一个水蛇似的怪头越探越长,仿佛后方连着的也是一条蛇身,正要从八姨太的身一体中钻出。刘平见它不败,索一性一拔一出铁针,将铁针伸进自己口中,让针尖从舌根一路划到舌一尖。用沾染了鲜血的铁针再一次扎中怪物,他同时发现怪物居然生了一双人眼。
怪物痛苦不堪,然而硬是不死。口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淡了,趁着舌面伤口还在,刘平无计可施,索一性一横下了心,一口向下咬中了怪物的头顶。而在赛维和胜伊的惊呼声中。怪物猛一打挺,随即一条滑一溜溜的细长身一体滑一出八姨太的脖腔子,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也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正是介于蛇和虫之间。
它显然是十分狡猾,卷缠着刘平往深水里钻。然而刘平并不在乎水陆的分别。除了一身帆布工人裤浸水之后有些累赘之外,他在水中并不比怪物笨拙。因为身上再无武器,所以他一针接一针的狠戳怪物双眼,同时死活不肯松口。突然猛一扭头,他用牙齿撕扯下了对方头顶的一块皮肉。黑血在水中迅速弥漫开来,他把铁针插在腿上,然后双手扒住怪物的伤口,奋力撕扯向了两边。怪物显然是疼到发狂了,翻腾盘旋着想要甩开刘平,可是刘平用双一腿紧紧一夹一住它的身一体。寒冷腥臭的黑血遮挡住了刘平的视线,他把所有的力气都运到了手上,生生的在怪物头上挖出了一个血洞。松开双一腿向上一浮,他拔一出腿上的铁针,在怪物的身一体上飞快画出了一道符。最后一笔向上一挑,他踩着怪物的尾巴,借力凫向小船。
“哗啦”一声水响,他在船尾露出了头。仰头忽见赛维和胜伊正直勾勾的睁了眼睛在看自己,他怔了一下,随即开始呼哧呼哧的喘。
赛维和胜伊显然是吓丢一了魂,望着刘平愣了足有半分钟,然后也没说话,一起出手把他拽上了船。两人的手都是出奇的有劲,像钳子似的钳住了他。他都在船上坐稳了,两人还不放手。
刘平喘得很累,所以正好趁机不喘了,对着二人说道:“别怕,怪物已经被我杀掉了。”
把话说完,他背过身面对河面,凝神又向水中观察了片刻。凭着两只眼睛看,当然是看不出什么,他只是做了个凝视的姿态。水中的邪气淡了许多,散是不会散,因为死的只是一只喽啰,幕后的人在哪里,他不知道。
河水恢复了往日的平缓,赛维和胜伊费尽力量,总算是利用一根船桨横渡小河。三人互相搀扶着上了岸,一路不肯多言,像贼似的潜回了小院。
院里的老一妈一子和丫头都早睡觉了,朦胧中忽听房内起了热闹,但是少爷小姐不叫,她们乐得躺着装睡。而她们不露面,也正合了少爷小姐的心意。
刘平一身腥臭,得到了最先沐浴的权力。他知道赛维和胜伊都是很讲卫生的,所以用香皂满头满脸的涂抹,刷牙齿的时候,也特地把舌头抻出来一起刷了刷。舌头上面一道长长的红色伤口,被牙膏泡沫刺激的很痛,他忍着痛,一丝不苟的漱口。
一个小时之后,赛维和胜伊也洗干净了,又亲自提暖壶倒开水,沏了三杯热茶。刘平又没了衣裤可穿,只好套一上了胜伊的睡衣。睡衣本来就是宽松的衣物,对于尺寸要求并不严格;而刘平更是无所谓,如果赛维和胜伊不介意,让他光屁一股也是没问题的。
赛维和胜伊也换了睡衣,并且裹了一件睡袍,仿佛穿得越多越安全。分踞左右守住刘平,两人默不作声的喝完一杯热茶,心中有着无数的问题,一时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赛维和胜伊包一皮围刘平,坐成了个左右夹攻之势。一杯热茶下了肚,他们身一体一温一暖,腹中熨帖,回首方才的惊魂记,简直如同噩梦。
胜伊抱着肩膀,看看赛维,又看看刘平,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是茫茫然无所依的模样。虽然他只比赛维年幼了一分多钟,不过从小到大,他的气焰总比赛维低上许多,一旦遇了困难,就要依靠赛维做主,所以如今虽然已经成了十八岁的青年,但是摇摇晃晃的,还得找个人来依附。赛维距离他稍微远了一点,他若想去投奔,就必要在床上挪动。大床铺着弹簧垫子,软颤颤的也不便于挪,于是他就近取材,一言不发的蹭到了刘平身边。
他不动,赛维也不动;他动了,赛维拨动着心中的小算盘,不着痕迹的也挨上了刘平。刘平知道他俩全受了大惊下,有心张开双臂搂一抱他们,可是犹豫着又没敢动,因为胜伊可以搂,赛维不能搂。赛维是个大姑娘。
胜伊彻底的崇拜了刘平,小声问道:“你在河里……把八姨一娘一杀死了?”
赛维立刻伸长手臂拍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谁杀她了?没人杀她!”
胜伊自知失言,立刻抬手掩了嘴。而刘平思索着说道:“要说你们的八姨一娘一,还真不是死在了人的手里。”
胜伊恍然大悟,伸手一拍刘平的手臂,又望着赛维嘁嘁喳喳:“啊,我知道了!姐,是不是花园里面有怪虫?你记不记得百科全书里面写的,有种虫子能钻进人的一肛一门里吃肠子,一直把人吃空————”
赛维不耐烦的一挥手,粗着喉咙怒道:“你还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随即她转向刘平,做出求学的姿态,三分诚恳七分天真的问道:“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平且不答话,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及至确定屋内屋外真是一片清净了,才低声说道:“你们听没听说过‘蛊术’?”
话音落下,他见胜伊把手揣进了睡袍袖子里,赛维的手倒是按在了床上,就用指尖在她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写出蛊术二字。赛维点了点头,因为太好奇,所以忘记了伪装女学生:“‘蛊’字我是认识的,可蛊术又是什么术?”
刘平想了一想,忽然感觉八姨太的死因,是桩一言难尽的事情:“总而言之,是种巫术。一旦中了蛊,或死或生,全凭施术人的手段。依我看,八姨太就是中了蛊。”
赛维试探着问道:“中了蛊……人就变成大水蛇了?”
刘平摇了摇头:“非也,是蛊虫在她体内生长,吃空了她。我们所见的八姨太,其实只是一只裹一着人皮的怪虫。”
胜伊抬手抓了抓短发:“八姨太……是怎么吃下一条大虫子的?”
刘平被他问笑了:“不是不是,也许怪虫在进入八姨太体内之前,只不过是一点粉末。八姨太无意之中吸进一点粉末,总不会有知觉,对不对?可粉末遇了血肉,就要变形了!”
赛维惊讶的张了嘴:“有点像中毒啊!”
刘平微微的歪了脑袋,想要用睡衣领子遮住脖子上的针一孔:“你们说八姨太是两三天前失踪的,失踪之前并无异状,可见她是新中的蛊。而蛊虫又是长到如此之大,两三天的时间都算是少的,可见中蛊和失踪,发生的时间即便不是同时,也该相近。”
赛维深以为然:“可是,她怎么就中了蛊呢?”
刘平沉吟了片刻,末了低声说道:“我猜,八姨太和令堂,是死在了同一人的手里。”
赛维和胜伊立刻全变了脸色:“我一娘一也是中蛊?”
刘平一摇头:“不,令堂的死,或许和蛊毒没有关系。但是令堂头内的铁针,却和水中的怪虫有点相似的气息。应该是施术的人把两种巫术混在了一起使用。现在我只想一个问题————八姨太会是在哪里中的蛊毒?”
赛维答道:“应该不是在家里,在家里中了毒,她还不得去医院?”
胜伊随即接道:“我看就是在花园里。”
赛维立刻表示反对:“白天花园里全是花匠,也没见谁肚里生出大水蛇了!”
胜伊来了精神,开始辩论:“哦,八姨一娘一在外面中了蛊,还坚持跑到花园里等死,她疯啦?还是她肚里的大水蛇想看风景,裹一着她的皮自己跑去了花园?”
刘平最后做了总结陈词:“有一种蛊,是用一陰一魂的邪气催动蛊虫,蛊虫的一性一子,就类似鬼。河水属一陰一,利于蛊虫的隐藏;白天它蛰伏着不动;一到夜里,一陽一气散尽,它就活了。下蛊的人将它布放好了,一旦有人冲了它的布阵,就必定中毒。”
赛维和胜伊相视一眼,脸上立时退了血色,异口同声的喃喃说道:“八姨一娘一……夜里去花园了?”
然后他们立刻联想到了自身————自己不也是夜里去了花园?
刘平拍了拍他们的膝盖:“没事,若是你们也中了蛊,就像八姨太一样直接失踪了,蛊毒凶猛至极,还能让你们活着回来吗?”
赛维打了结巴:“谁谁谁下的蛊蛊毒害人呢?花园子里到到底有有什么?”
刘平压低声音说道:“花园的秘密,令堂知道,八姨太可能也知道。还有没有第三个人,我们暂时猜测不出,所以姑且按兵不动的看吧!对方要用邪术对付你们全家,可见花园里的秘密不一般,而且他的仇恨也是十分之深。”
赛维和胜伊一起开动了脑筋想仇家,想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家仇家很多,自己老子的名声也一直不好,做过许多缺德事情,前些年还遭过一次暗杀。
刘平不再多说,伸腿下床走去外间。片刻之后,他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单腿跪到床上,他对着面前二人说道:“虽然你们的肚子里肯定不会长出虫蛇,但我还是不大放心。你们把它喝了,喝了就绝对安全了。”
胜伊先爬到了床边,跪起身探头一瞧,就见杯中是大半杯红水,因为水热,所以还散发出一股子又甜又腥的蒸汽。甜和腥凑在一起,虽然不是好滋味,但也不该让人不能忍受;但是刘平杯中的饮料就是甜腥得令人感到恶心,甜不是好甜,腥不是好腥。
胜伊当即一咧嘴,捏着鼻子问道:“什么东西?”
刘平坦然的答道:“水里面搀了我的血。我的血……很好,哪怕你真中了蛊,喝一口也能解毒。”
胜伊连连后退:“我、我不想喝。”
赛维四脚着地的爬到刘平身边,跪起来接过茶杯,仰起头就喝了一大口,差点没烫出眼泪。屏住气息转向胜伊,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口鼻之中的甜腥差点让她当场呕吐。勉强定了定神,她凶神恶煞的斥道:“快来喝!”
胜伊抗命不从,结果被刘平拽过来从后方抱住了,伸手强行捏开了他的嘴。赛维的手脚很利落,把余下半杯血水尽数倒入胜伊口中。胜伊咕咚咕咚几口咽下,想要吐,然而赛维放下茶杯捂住了他的嘴,刘平禁锢着他也不松手。两人合作摆一布他一个,直过了十分钟才给他自一由。而他干呕几声,恶心劲过去,也就不吐了。
赛维想要看看刘平放血的伤口,然而刘平遮遮掩掩,并不让看。电灯一关,卧室陷入黑暗。三人凑在一张大床上,不敢拆分。把两床被子全展开了,也没有人正经盖被,三个人偎做一堆,糊里糊涂的就闭了眼睛。
赛维累狠了,连个噩梦都没有做,再一睁眼就到了天光微亮的凌晨。清醒之后她没有动,细胳膊细腿缩在软腾腾的棉被里,感觉十分一温一暖舒适。及至打出一个哈欠了,她才发现自己是个半躺半坐的姿势,结结实实的全靠在了刘平胸前。
翻着眼睛向上望去,她见刘平还在熟睡,歪着身一子压住了胜伊,胜伊一团一成一只球,埋头挤在了床角落里。胜伊的姿势不对劲,气息不畅,睡得呼哧呼哧;刘平则是喘得有一搭没一搭,胸膛半天起伏一下,仿佛随时预备着断气。
赛维没有多想,保持着原样不肯动,心旷神怡的睁大眼睛往窗外望,望了没有几分钟,她忽然一挑眉毛,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左手心里。
有一条半软半硬的东西,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热一烘一烘的贴上了她的左手心。她缓缓的垂下眼帘,隔着一层棉被去看自己左手的位置。头脑里骤然发生了大爆炸,她发现自己竟然把左手搭上了刘平的裤裆!
左手,连同左臂,登时就僵硬了。她惊慌失措的闭了眼睛想要装睡,同时在心中发出了大感叹:“天哪,原来……这么大!”
未等她感叹完毕,手下的东西忽然跳了一下;刘平随之一动,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赛维当即紧闭双眼,做睡死状。
她睡了,刘平却是醒了,然而睡眼惺忪,醒得不透。他先掀一开了身上的棉被,然后对着被里风光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握住赛维的手腕,把她的左手抬起来放到了一旁。
轻手轻脚的挪下床去,他摇摇晃晃的出去撒尿。而赛维偷偷在被窝里右手摸左手。左手的手心像是被一条烙铁烙过了,灼一热的一线从腕子开始延伸,一直向下经过中指,正是一段很可观的长度。赛维对于男一女之事,一直只是通过爱情小说纸上谈兵,如今终于见识了真家伙,不禁心跳如鼓,并且满头满脸的发烧。耳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刘平趿着拖鞋回来了。
赛维缩在棉被里,一动都不敢动。而刘平在床边伸展身一体躺下了,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两条腿不慎伸过了界,隔着棉被蹬上了赛维的小腿。他很自觉,双脚立刻转移了方向;而赛维等着他再蹬一下,等来等去等了个空,就在被窝里暗暗叹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我真是长大了。”
下一秒,她的叹息换了主题:“真吓人,那么长!”
赶在老一妈一子丫头进房伺候之前,三个人都起了床。赛维谨记了按兵不动的战术,若无其事的支使仆人去成衣店。三天前,她把刘平的尺寸送了去,只不过是做几套普通衣裳,三天时间,又是马家的买卖,怎么着也该完工了。
赛维和胜伊都坐在房内没出门。一个小时之后,仆人带着新衣回来了,顺便还报告了一条新消息:“咱们家的花匠,在河边发现了半截旗袍后襟,都说像是八姨太的衣裳。五少爷倒是奇怪,不哭不闹,听了好像没听见似的,让他去瞧瞧,他瞧过了也不言语。”
胜伊过去接了新衣,为了掩饰脸色,所以故意忙着审视新衣料子;赛维手里攥着一把尺子,已经若有所思摆一弄了一早晨,此刻不摆一弄了,蹙着眉毛摇头叹气:“我们家里近些天来,真是没法说,糟糕事情全赶在一起了!”
然后她摸了几张钞票扔给仆人,把仆人高高兴兴的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