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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巴拉巴拉地给包文春送钱来,他还爱理不理地不接受,人家日本老头哄小孩一样塞到他口袋里,那可是两亿元啊!这消息就传得很快,很快半个县就知道了,至于后面的货币单位是什么,就被人忽略了。
赵书记这次来,因为有求于人,态度就放得很低,这小子持才傲物,徐书记说他连北京来的厅级领导都不鸟,咱们这些科级基层干部,他能看得上么?
他还是说明自己的意见,说当初的定价实在太低,只要提高一下价格,后面的事都好说。
出乎他的意料,包文春很爽快地答应了。说:“弘扬传统工艺,传承古法酿制经典产品,这就是在传承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文明,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可以提高30%的基础底价。也就是说给你们的厂区全部包括在内,作价两百万。条件是,后面的改造计划扩建计划要满足我的要求。这份计划书你们看看再说,拿回去讨论一下再说也行,但我要一份很全面的承诺保证,还要在县工商局重新登记注册,重新备案,进行司法公证,我可不想因为政府官员职务变动,企业权益受到丝毫影响。”
赵书记和供销社张主任就看这份计划书,包文春的计划做得很扎实,第一期注资五百万,包括改扩建厂房,对现有厂区全面改造,引进新设备,扩大发酵池和窖藏仓库,大量收购原料,并提出可以在原有工艺方法上进行技术革新,生产更多的系列产品。后面还有招收员工,征用土地计划等附件。
老赵问了关键问题,管理方面呢?
包文春说:“管理依靠的是规章制度,不以人事为主,我会使用更多的当地人员,但要重新考核招工,原有工人也要重新考核合格上岗,也会派驻一些管理人员进驻,监督执行各种制度的实施,这方面无需操心。我说担心的就是投资环境安全问题。
这种情况的发生概率极大,和当前的大局形势,老百姓落后的传统思维观念有关,对于管理疏忽的工厂,一夜之间给搬空都是可能的。后世有浙商到本县来投资,依托本地的花生资源,建设一座榨油厂,那规模比鲁花起步时大多了,时间上也更早,如果建成了,肯定比鲁花发展更好。这是招商办引进来的,后来,就是因为人际关系问题,一些关系户往厂里送原料,以次充好,不接收还不行,三天两头就来登门找事,这个生产安全,那个防疫、防火,再就是各种检查,然后就是断水断电,浙商在这里玩了三年,一亿多元的投资最后不到一千万出手转让,白费了三年时间,那家厂子谁也没玩转,最后也倒闭了。
赵书记想起徐书记的告诫,不敢做出任何保证,他即将被调到县政府,不能因为这事得罪徐书记。只是说:“我们是法治社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的!一个基层政府,对投资环境的保护还是有把握的。”
包文春从他的眼里看出游移不决,这话的口吻就不是那么坚决,就不想继续谈下去了。说:“不管怎么说,我在本镇的场子可以说是打出来的,街头混子痞子流氓被我打了个遍,徐书记的女儿被抢劫,我一次就打断二十二条腿,秋季有人来哄抢我的果园,我又打断二十多条腿,算起来,我打断腿的有六七十个了吧!我现在敞着门睡觉,没有偷鸡摸狗的敢进来,放在你们镇上,我打伤一个盗贼,会不会被群殴?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能行吗?你就要升职了,调走以后,就无法保证,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赵书记急了,说:“那能以别的方式合作吗?”
包文春想了下,说:“那你们把王雾桥古井牌陈醋这个牌子卖给我吧!我们把商标持有人更换一下,我立马支付你八十万人民币。”
老王立刻说:“不行!不卖!我们走!过完元旦了,今年的贷款指标该下来了。”
老赵只得起身离开,临行前,说:“我会向上级汇报这次交流结果的,如果能有更好办法,你还会继续合作吗?”
包文春说:“假如在厂区附近设置个县局的派出所岗点,一把手书记敢于整顿一下街面秩序,我之前作出的承诺依旧有效。”
拖车把一些机器吊装到大拖车上,转运到村部那边的厂房里,老任的人还在粉刷围墙,二三十个男女青年在大会议室里接受包文春培训。
增加的几十名人员里,有李宝国和肖玉中贾冰等人。肖玉中又回来了,冬天没谁吃冰棍,他去县砖窑厂干了几天,一天还没合到五块工钱,而且吃饭要自己买。一碗面条五毛钱,一个馒头四两也要两毛钱,体力活需要吃干粮,一天吃两块钱还是觉得饿。还不如肖玉华,一月轻轻松松一百多块,还管饭发衣服,前几天还得奖骑回家一辆飞鸽自行车,说是给弟弟上学骑,自己努力工作,年终争取得奖再骑一辆回来。
包文春和他单独谈话,说:“肖玉中!有女朋友没有,找到对象了吗?”
肖玉中说:“没有!”
“我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愿意去干吗?地点很远,在浙江宁波,那里的生活水平比咱们这里好些,工厂管吃管住,也安排宿舍,工作也很清闲,你甚至不用干活,到处溜溜看看就行,你愿意去吗?”
“什么活儿?给多少钱?”
包文春说:“我在宁波和人合作,开办一家电子厂,工厂我投资了五百万,却没有人替我驻守那里蹲点看着,你要是去了,就在公司的财务部上班,我教你怎么看报表,他们也会给你一份各种进出账记录的,你再到车间转悠一下,核实个基本数字就行,然后把每月汇总表和每日进出单子复印件放一起寄给我就好。工资就按他们那边工资标准算,每月大概在一百八十块左右,另外给你十块钱的邮寄费,再加三十块外出补助。你要是和那边关系搞好,说不定张经理也会再给你一份工资。我问你有没有对象,有的话直接带过去,没有也不要紧,南方姑娘也很不错哦!说不定就会当人家的上门女婿了。”
肖玉中犹豫一下,说:“我去!什么时候走?我得回去和家人说一下。”
包文春说:“不急,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培训员工,你在这边,我教你怎么快速找出财务表的漏洞,但你在那里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把它们抄录下来寄给我就好。”
祝道成和李静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的腊八节举办,两人就来请假,要回家收拾婚房,包文春同意了,就把木器厂的工作交给金侨志管理,抓紧组装更多家具,村部那边工厂还缺少许多家具呢!
祝道绣就上楼来找茬,问为什么结果和他说的不一样?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两人就到床上讨论一番,然后就转换话题,商量给哥哥送些什么礼物。阿绣就想给家里要一套家具,可又发愁家里房子太小没地方放,和那泥巴房子也不相称。
包文春笑着说:“那就等老任闲些时候,给你家盖座房子吧!”
阿绣高兴起来,想起来意,就问:“你不是说嫂子是另一个人么?他们就要结婚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就算是骗了,那也就骗了吧!包文春也很郁闷啊!一些事情是预料不到的,那就顺其自然吧!
豆腐坊挪到村部那边,那里是村中心位置,还可以对外销售豆制品。但哪里却只有一眼压水井,需要打一眼机井,还需要买一台发电机组,给即将开工的塑料制品厂使用。
去县水利局找老王,人家说年底了,封堵砂层的泥巴蛋也弄不出来啊!说到底,天寒地冻的,就是不愿出来钻井。
包文春二话不说,就在商店花十多块钱买了两瓶酒,路边买了些水果,去了徐晴家。
徐妈对包文春到来,很是热情,上次他来,看到自己行走不便,上街买来一盒银针,给自己的腿上扎了十几针,这二十年的老风湿,顿时就感觉轻松多了。他说有空再来的,这就有时间啦?
徐妈忙着沏茶倒水,包文春说:“阿姨不用忙活了,坐下来我给你扎针吧,这次扎完,要是不能彻底根除,那就说明我的功夫不到家,给师傅丢脸了!”
“你还有师傅?晴儿说你是无师自通,能给三爷的气管炎给扎好了!”
“那是乱说的,谁能欺师灭祖?书本里的知识是学不完的。”
徐妈今年不到四十多岁,脱下长裤,把衬裤捋到膝盖以上,包文春说:“不行!这次要从腰部往下扎,过程要两个小时左右。”
徐妈有些为难,老徐还没下班,就自己在家,这脱得光溜溜的,万一谁要进来,很难为情的。
就说:“那我把排骨先炖上,等会儿给你做排骨面哈!”
老徐没回来,徐晴倒是先回来了,徐妈对她说:“春子给我扎针,你看着炖锅哈!”
她很快脱下里外长裤,见包文春也在脱衣服,就害怕起来,喊:“晴儿,过来拉着我,我怕针!”
徐晴过来一看,妈妈只穿着短裤,趴在床上,包文春光着脊梁,双手指间夹着一排金针,这是他在武汉一家工艺品店里定制的金针,三十六根,价值两百多块。徐妈闭着眼睛乱喊,包文春双手拂过,十根针就扎了进去,再次挥动双手,扎了二十一根,就不再扎针了。而是挑选某根针梢捻动,或者是直接用手指弹上一弹。徐妈就跟着针感喊叫起来,啊!烫!啊!麻!啊!酸!啊!疼!
包文春心无旁骛,不断把针梢拂动,那些针就不停地轮流颤抖着。徐晴见包文春身上不断冒汗,头上热气腾腾,就去拿来毛巾,给他擦汗,不料却像触电一样被重击一下,趔趄着退靠着门边才稳住身子,再看包文春,完全没有察觉一样。赶忙去倒了开水,放了白糖,在他面前晃晃,放在一边。
老徐回来了,一看女儿站在自己房门口向里看,就伸头看,徐妈已经睡着了,包文春赤着上身,热气腾腾地还在拨动针梢,那样子,时间已经持续不短时间了。
包文春回头看看老徐,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伸手端杯一口喝掉那杯塘水,说:“晴姐,再倒多些!”